于这电光火石之中,原承天所遇的第三局棋赫然跳进脑中,这局未解之密,暗藏极大玄机,避此青毫神光的关键,必在其中。
原承天深吸一口气,就当周遭万物,皆是不存在了,哪怕天地毁灭,也是不乱于心。如此澄心净虑之后,那局棋的微妙之处,尽然浮现在眼前。
原来那穿红老者下了一子后,虽是提去对方数字,可恰恰是凑成一式“倒脱靴”,倒脱靴之式原为棋中常见,但此役红衣老者一下提去十余子去,就是颇为罕见了。
而这十余子虽被提去,对手反见机会,只因既是倒脱靴之局,那对手就是接不归了。
其实接不归的种情形,是为杀棋常用之法,原承天衣先前之所以难以瞧得明白,是因那红衣老者落子之子,恰好将几粒子给摭住了,因此原承天一时又怎能算到?
此刻原承天心境如水,就依棋局变化,反溯而上,就此推导出棋局的真正面目来,因此这棋局被摭住的部分,就如白纸黑字,再也清楚不过了。
既然是倒脱靴之局,分明就是死而后生之兆,这棋中的垂兆总与原承天的遭遇暗合,再也不会错了。
因此最关键处,就是那“不移时“三字,该做何解了。
于是原承天的目光就瞧向那篱外的草地去。
不管那小院中天气如何变化,这篱外草地,总是依然如故,院子里是和春天气也好,大雪纷飞也罢,这块小小的草地,总是春意浓浓。
原承天嘴角终于落出一丝微笑来,于是毫不犹豫的将身一纵,就向那巨壁上的图画撞去。
就在此时,那道青毫神光,“刷“的一声,已落将下去。
只是不管神光如何厉害,原承天是再也遇不着了,他的身子触到巨壁的一刹那间,就觉得身子一空,身子就坠于一片无尽黑暗之中。
在这黑暗世界之中,原承天就觉得浑身的力气丝毫动用不得,真玄,禅识,也是运转不成,整个人就如同那行尸走肉一般。
这界域的力量,着实是强大无比,想来日后飞升昊天时,那天界界力之强,只怕比这黑暗世界的力量更强出百倍去。
他不知是穿行了很久,又像是一瞬,这种滋味实难用言语来形容,只知天道之强,难以想像,人生于天地之间,就是那微不足道的一粒芥子罢了。
忽觉眼前一亮,面前赫然就是那块草地,自己正立在那童子曾经小憩之处,而那座小小的院落,亦在面前。
这院中的情形,就如同画卷上所示,棋盘犹在,弈者却是不见了。
而身处的草地光线柔和,可那小院之中,却是黑夜降临之像。
此时朱雀的声音悠悠传来:“恭喜道友,终于寻到这不移时域了。“
原承天死里逃生,也是欢喜,道:“原来这里是叫做不移时域,天阙外玉栏上的符文所示,想来就是此处了,却不知此域有何好处。“
这天阙中的玄机,自然瞒不过这位万物共主的,只怕就连索苏伦隐身慝影,也逃不过朱雀的目光。只是这等天机,朱雀也是不敢点破的。如今身在此域之后,一切迷团得解,朱雀这压在心中的玄机,总算可以泄露一二。
朱雀道:“既是不移时域,那么身在此域之中,哪怕你呆了千年万年,那域外的时间仍是不变的。你看那小院四季常换,可这草地上,却是依然如故,便是此意了。“
原承天叹道:“原来世间还有这么神奇的界域,我昔日在冥界之中时,也曾遇到一域,此域的时间比域外要短了很多,可仍是会有时间流逝的,这么说来,这不移时域比那冥界中的界域,高出百倍去了。“
朱雀笑道:“既进此域,也是极难得的机会了,你正好在此运息调整一番,十年之后,再说其余。“
原承天就是一咋舌,道:“要在此域呆上十年吗?“
朱雀笑道:“十年是最好的打算了,若你这十年偷懒一些,只怕就要二十年,若是你福缘不足,只怕要呆上百年,正所谓福祸相依,再也不会错的,你以此域避过了劫,其实便是陷入了另一劫数了。“
原承天何等灵慧,自是一点就透了,他忽的明白过,此域既然是不移时域,不管在其中呆了多少年,那域外的时间仍是不变的。
这便是说,无论他何时出去,仍是会遭遇到青毫神光。而若破此劫,此刻却是毫无办法可想。
不过朱雀既有十年之语,想来必有破劫之法了,只是此刻时机未到而已,原承天想到此处,倒也略略放了点心。
此次在七寒海中遭遇非常,所得甚多,也正该清点整理一番,而修为刚刚连升两级,境界必然不稳,也要调息运玄,才能稳固,因此能得进这不移时域,也算是造化了。
至于如何离开此域,如何终避青毫神光,只能以后再说。
当下就将琅嬛金塔祭将出来,只见此塔周身果然浮现出紫金光芒来,用禅识轻轻一探,便知这金塔材质已变,比往昔胜出许多,猎风能仗着这塔避过紫微神光,也就不奇怪了。
此塔能避紫微,想来亦能避开青毫,可是此塔非自己御使不可,且若想避开青毫,也需朱雀加持,这样算起来,这金塔就算能避两大神光,也是无法可用。
看来想从这琅嬛金塔寻出避神光的办法,终是不通。
原承天叹息一番,就将身纵进金塔,先去朱雀房中问候。
那朱雀正与猎风一道,在那里一一检视原承天物藏中的物事,就见空中飞着数十件法器,朱雀端坐其中,正以无上灵识,对这些法宝一一辩识,见到原承天进来,也只是微微点头。
原承天既见此景,也不便打扰,匆匆揖手而别,就回到自己房间,用起功来。
玄修之境与真修大不相同,若是境界不稳,那可是天大的祸事,原承天当即盘膝坐下,动用紫罗心法,调息运玄,以便将这骤升的修为沉降于丹田。
在玄修之境连升二级,在仙修界中亦不多见,因此这其中自然要遇到诸多修行难题,原承天不求大进,只是缓缓而行,就算如此,等到心境完全稳固下来之后,也是三个月之后的事了。
原承天原想瞧瞧朱雀检视法宝是否已有成果,可用禅识探去,朱雀那边门户紧闭,看来亦是在调息之中,原承天只好按捺住好奇之心,再来理会自己的事。
目前要紧的事项,就是尽快将那缕大修分魂解决了,否则此事不行,总是心有牵挂,好在自己已经是玄修四级,再来吞噬这缕分魂,就有了六七成的把握。
于是就将那缕分魂放了出来,以观玄之法细加探查。
他上次觉察到这分魂灵识强大之后,就不敢再探,以免被这分魂反噬了去,如今我强他弱,正可细加观玄。
细辩之上,果然发现这分魂极是厉害,或可与六级玄修相提并论了。不过就算是六级玄修,原承天还是有把握将其吞噬了,在此之前,他需要先将这分魂的前世记忆消去了,才会不留后患。
于是将禅识一缕,攻入这缕分魂之中,这缕分魂沉寂良久,骤遇原承天的禅识攻入,竟是毫不设防,就让原承天探到他的灵识深处去了。
可是等这分魂醒悟过来时,就有一股极强的力量,将原承天的禅识驱除了出去,双方一攻一守,倒也算是个平局。
经此一役,则让原承天发现,这分魂的灵识攻守之法,与自己以往的玄承大有不同,看来这分魂对灵识的运用,远在自己之上了,自己若非是多吞了几缕分魂,禅识无比强大,说不定此役就被会被这分魂所噬。
好在这分魂就算灵识运用得法,可没了肉身,也只能是唯守不攻,自己只要计划周详,假以时日,总能攻得进去的。
于是不再紧接着发动攻势,而是细心揣磨此分魂的灵识攻守之法,三日之后,房才再次展开第二轮攻势。
此役因这分魂早有所防,因此原承天的进展比第一次要逊色许多,差不多是刚刚探进对手灵识,就被对手迫了出来。
原承天也不气沮,略略调息之后,又再次攻将过去。对方虽是灵识强大,可一旦消耗了,就无计复原,自己仗着体内别出仙芽,这禅识复原的能力可就强得多了。
这一日连番数次,原承天与这缕分魂斗了个不亦乐乎,那分魂终因灵识复原缓慢,已呈力不能支之像了。
原承天虽然也是觉得疲倦不堪,但更知行百里者半九十之理,此刻收手,岂不是将全局断送?
当下强忍禅识消耗殆尽时那种全身极倦之状,再贾余勇,以图最后一击。
这分魂的灵识已是油尽灯枯,如何还能抵御原承天的进攻,略触之下,就是一泻千里,让原承天的禅识再次攻到灵识深处了。
原承天虽是极其疲倦,又怎能错过这等良机,勉力将禅识在这分魂中一扫,终于探到此分魂的最深处,也就是存有记忆之地。
修士的记忆其实便是修士安身立命的所在,哪怕是肉身消失,只要记忆犹存,仍可寻机恢复。但若是记忆一失,就算是真正的殒身了。
原承天探进分魂的记忆之后,原想随手一扫,就此将这记忆消除,可是忽的发现,此分魂的记忆之中,竟是暗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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