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有个毛线的氛围感!
“我不要在外面。”我坚决不依着他,羞红了老脸,委屈嘟囔:“像偷情似的……”
“偷、”他被我呛咳出声,好笑不已地重重往我心口咬了下,在我哎呦疼出声时,捧着我的脊背食髓知味地深深吮吸了一口我身上气息:“你啊,我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怎么会是偷情?”
我搂着他的脖子咕哝:“我是说,这个感觉比较像。”
他大发慈悲地放开我些,稍稍抬头吻我唇角,“罢了,这次就放过夫人,晚上,再找夫人算账。”
我红着脸小声喃喃:“之前给你你不要,现在开了荤怎么像条吃不饱的恶狼似的……”
“之前,是为了让夫人第一次体验感好些……为夫也是头一回,怕自己表现得不好。”他厚着脸皮温声解释,我哽了哽:“你,原来也会害羞啊。”
“你是本王心爱的女人,本王当然会,在意很多方面。而且本王也不确定,夫人的体质,如今能不能承受得住蛟龙的索欢,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在极阴之夜,取走夫人的第一次,这样夫人不会受损……第一次过去,后面就无须顾忌旁的了。”
我拉住他的手,“原来是这样。”蹭上去,歪头靠在他肩上:“幸好,我当机立断!不然还得等……”
他用手抬起我的下颌,眼神暧昧地笑问:“夫人,就这么馋本王身子么?”
我顺势搂住他的腰,一本正经:“夙夜难眠,求之不得,思之若狂。”
他低头,柔软的薄唇擦着我脸颊,浅浅问:“那……为夫的表现,夫人还满意吗?”
我强装镇定地咳了咳,拍拍他结实的胸脯,给予肯定:“嗯,甚好,再接再励!”
他眉眼温柔地沉笑一声,搂住我的腰将我打横抱起来,带回家:“好,那本王就再接再励!本王还年轻,应付夫人,绰绰有余。”
我被他逗笑,乖乖靠在他怀里,“好几千岁了还脸皮这样厚……”
他骄傲纠正:“几千岁,在我们蛟龙一族,正当壮年。”
“壮、”我噗嗤笑出声,努力点头表示赞同:“嗯,是挺壮的。”
这几天我骨头都要散架了,他都不带腰疼的!
——
晚上,莲芯回去前两个堂子的仙家就已经演上了。
等莲芯进门,家里的战争正好处于最激烈的阶段……
莲芯试着过去劝了几句,结果和事佬没当成,两拨仙家吵得更厉害了。
但,吵着吵着,不知是谁先开的头,攻击对方的上方仙,于是事态就逐渐发展成了我们不可控的样子……
皇封堂的仙家:“你家九爷整天就知道装蒜,冷着脸看谁都是一副瞧不起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牛皮呢!实际上就是一条掉档次的蛟化龙而已!”
执法堂仙家:“我们九爷就算是蛟化龙也好歹是条龙,你们白爷又能好到哪里去?不也是只杂毛狐狸。”
“狐狸怎么了?你们是不是瞧不起狐狸!我们白爷那可是天帝天后钦点的皇封堂上方仙!”
“我们九爷也是天帝天后钦点的执法堂总上仙呢!”
“你们九爷、走后门!有本事凭实力啊!”
“就算我们九爷真走了后门,那我们九爷也是有走后门的这个本事,不像某些人,想走后门都没机会,比我家九爷成仙早,神位还没我家九爷高……”
“你们执法堂就是一群臭无赖!”
“你们皇封堂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那你们就是臭鱼烂虾!”
“乌合之众乌合之众乌合之众……”
“臭鱼烂虾臭鱼烂虾臭鱼烂虾——”
站在楼顶观战的我默默转头问身边面不改色的两位大佬:“你们的小弟,好像有点吵急眼了……”
白君展开折扇从容道:“淡定,小场面。”
九苍一脸波澜不惊:“他们从前,经常这么吵。”
我干愣住,皮笑肉不笑地钦佩道:“那他们可真是、一群人才。”
“当年我和老九斗得欢,两堂的弟子们也吵得不可开交,互看不顺眼。”白君吊儿郎当地摇着扇子,毫无愧疚之心:“久而久之,我们什么场面没见过。这都已经是收敛着了。”
九苍也牵住我的手,平静描述:
“当年他们隔三岔五约群架,只要闲下来就去小树林子里打得鼻青脸肿,回来后还不敢让我和他们的堂主发现,每次他们打完,都要消失很长一段时间养伤,最厉害的一回,狐老三的尾巴毛都被白君手底的仙家给薅秃了。”
白君耸耸肩:
“那回你家狐老三不是也薅秃了我家狐星星的脑袋吗?咱们这两个堂子的草仙啊,谁都不输于谁,一样的能折腾。
不过好在两边的仙家都比较顾全大局,有原则底线,不管之前闹得多厉害,总归不会出兽命,不得不说,咱俩教得好!”
我深吸一口气很不明白:“既然执法堂和皇封堂的仙家们之前是死对头,互看不顺眼,那为什么你们两的掌堂仙……月红姐和天明大哥却能看对眼?”
九苍沉默住。
白君执扇敲了敲脑袋:
“那谁晓得他们是怎么一回事……我和老九斗,两堂仙家斗,偏偏掌堂仙却能暗生情愫……
你别说,还真别说,我们两堂的堂主还是好兄弟呢。
执法堂和皇封堂这些年来斗得那么厉害,也丝毫没有影响到老宋和老苏把酒言欢畅谈人生。”
“这证明你们俩这个顶头上司管理得好,恩是恩怨是怨,至少你们没有因为一己之私就强迫两位堂主反目成仇!”我不吝夸赞道。
“这是自然。”
白君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原本就是我和老九两个人的恩怨,不该扯上别人。我承认,我们手底的这些仙家之所以互看不顺眼也是受到了我和老九的影响。
说实话,我挺欣赏老苏的,老宋和老苏做朋友挺好,没事还能向老苏学习学习。
不过……狐天明那个狗东西,我的确从一开始就不乐意红红和他玩,但没办法,红红不听。”
“月红姐现在应该彻底对天明大哥死心了吧。”我用胳膊肘撑在栏杆上,托着下巴道。
白君摇着扇子安静片刻,凝声启唇:“不管她有没有彻底死心,本君都不会允许狐天明再接近她。本君的小狐狸,要嫁人,也要挑个狐群中顶好的,对她体贴上心的。”
狐群中顶好的……对月红姐体贴上心的……
白君自己不就是这样的狐狸吗?
……
楼下的场面还是失控了,两拨仙家打得轰轰烈烈,要不是赵青阳反应快,九苍种下的那片芍药花也要被祸祸了。
不过,白君向我承诺过,等他们打完就让他们把院子收拾干净,恢复原状,让我不要操心,放心去睡觉就成。
我信了。
和九苍从三楼下来,我让九苍先去卧室等我,我自己则去一楼客厅接杯水。
刚走到茶水台前,我拎起一壶早就煮好的果茶,余光无意一瞥,却见到谢姐姐的大儿子缩在柜台里侧角落,正搂着一只茶壶,奋力往茶壶内倒白色粉末……
这小家伙不会是在下毒吧!
我吓一激灵,赶紧趴上茶水台低声问他:“小宝……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小宝:“下毒!”
我虎躯一震,嘴角抽搐接着问:“毒?你想,毒死谁?”
小宝把装毒药的那张白纸窝成一团,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抱住茶壶卖力摇晃,一点也不避讳地言简意赅道:“我爸。”
我呛住,震惊咳出声:“你要毒死,宋、宋堂主?”
小宝把毒药和茶水混合完毕,抱着茶壶从地上爬起来,小脸阴沉沉的,冷漠反问:“有问题吗?”
我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连忙摆手:“没、没问题!”
直觉告诉我,我要是敢说有问题,指不定哪天这小家伙的下毒对象就变成了我!
小家伙斜睨了我一眼,晓得我吃惊,便低头冷冷说:
“你要是有个从未盼望过你出生、恨不得你胎死腹中的爸,有个被你爸伤透心,战场惨死造成一生阴影的妈,你会希望,你爸活吗?”
我怔住。
小家伙恹恹叹气,稚嫩的小脸上一片寒意:
“我妈这些年过得很苦,她一个人拉扯我长大,又在冥界做事,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我妈为我操碎了心。
一个单亲妈妈带娃,无论在哪种职场,都是被排挤打压的那个。
我妈妈想兼顾事业与家庭,就要付出与旁人更多三倍的努力。
我打小就被同龄孩子嘲笑是个没有亲爹的野种,就算是从阳界刚下去的鬼婴,在别的鬼面前都能理直气壮地报出自己亲爹大名。
可我,我不知道我父亲的名字,我只知道我母亲叫谢令姮,是个了不起的皇后,而我的父亲,是位软弱无能,轻信他人被逼自杀的窝囊皇帝。
至于我,是个本就不该存在的皇子。
我其实算是母亲的耻辱,因为我是在母亲被父亲强迫后,才诞生的。
原本父亲命人逼迫我母亲喝下堕胎药的时候,我母亲可以选择抹除我这个耻辱,但母亲说,她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她说,她要把我生下来,好好教养,别人不要我,她要我。
如果我父亲不做人真废了她,她就带着我出宫,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
但城破那天,母亲又抚着我,告诉我,她还是那个国家的皇后,她要做那个国家最后的一份气节,身为国母,她身上的血,该为庇佑自己的子民而流……
母亲在世的最后一天,才成为一名真正的皇后,有机会行使皇后的权利。
她将忠心的将军与得力的军队派出去保护京城百姓撤离,下令让宫中太监宫女收拾东西逃难,她派去一支最勇猛的御林军去协助皇帝与贵妃出逃,自己带着已经家破人亡,重伤在身的那些将士们,杀出了皇宫。
她在举兵出城迎敌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活着逃离京城。
她带着那支奄奄一息的军队,硬拖了敌军三个时辰,为京城百姓争取了整整三个时辰的撤离时间,挽救了多少将要在战火中溟灭的家庭。
可她自己却被万箭穿心,要不是敌军领头将领钦佩她的为人,我妈的头颅就要被人割掉挂在城楼上了!
我妈死之前,最后和我说的一句话是,宝宝,不能带你出宫看梅花,陪你长大了。
而同时,那个昏君又在做什么呢?
因为找不到贵妃,就窝囊地自刎了!
我妈可是把御林军中的精锐都留给了他!
如果,当初有这支精锐在,我妈也许就不会死的那么惨了。
我和我妈,就不会被扎成刺猬。
前些年,我妈和我说,我爸已经死了,我不会再有爸了,但为了我,她也不会再给我找后爸。
其实,我不在乎什么后爸亲爸,我也想让妈妈幸福开心。
你知道吗,我妈妈很厉害,长得漂亮又能打,地府有位叔叔这些年一直在追求我妈妈,他对我妈妈是真的好,知道我妈妈喜欢梅花,就特意为我妈在自己的住处种了棵梅花树,还会送梅花香膏梅花饼给我妈。
我妈每次去找他对接工作,他看着我妈的眼睛里都闪闪发光,我想让他做我爸爸,想了好几年,本来他都快要成功了,可没想到那个该死的渣男突然出现了,我妈还让我和他相认!
相认个球,有他在只会影响我和叔叔发挥,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如斩草除根,把他毒死,这样他就不能再缠着我妈了!”
我:“……”
突然不知道是该夸这孩子聪明,还是该夸他孝顺。
真是个大孝子啊!
“可、你如果真的不想认宋堂主这个爹,你完全可以告诉谢姐姐……宋堂主他现在也知错后悔了,你好歹是他儿子,毒死亲爹,传出去不好听。再说,谢姐姐如果知道你为了她这么做,谢姐姐未必会开心。”
我试图劝他放弃,他搂着茶壶呵呵干笑:
“知错后悔有什么用,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能弥补他曾加注在我和母亲身上的痛苦吗?我毒死他,妈妈不高兴一时,却能自由一辈子!”
“说起来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没资格插嘴,但是小宝你要三思啊,大人之间的恩怨,让大人自己解决就好,小宝,他是你父亲,他有错,也不该你来取他性命……这样做是不对的。
你想,谢姐姐辛苦将你拉扯大,教导你养育你,你要是干出了毒杀亲爹的事,谢姐姐肯定会失望透顶的。”
我耐心地和他讲道理,放轻声哄他:
“小宝,你把那壶茶给我,我替你处理干净,我今晚就当没见过你,我保证不会出卖你,不告诉谢姐姐这件事!你乖一些,别做这种傻事,毒死人,是犯法的。”
小宝淡定地睨我一眼:
“晚了!我下午就往他的水杯里加了剧毒,这一壶茶,里面放的不是毒药……是解药。”
我惊愕皱眉:“啊?”
小宝把茶壶送到茶水台上,赌气道:
“我想毒死他,是真的。
那毒能让他在二十四小时内肠穿肚烂而亡,我也知道就算我给他下毒,九苍叔叔和白君叔叔也有办法救他……
所以我想,让他受点罪也好。
我本来打算趁执法堂和皇封堂联手办案捉拿妖道的机会,让他在和别人交手的时候毒发,借敌人之手,弄死他。
但,我又感觉这种借刀杀人的手段见不得光,不太好。
所以这次,我就勉强暂且放过他……
既然你来了,那你就帮忙把这壶解药给他送过去吧,等你们两个堂子的正事办完了我再继续下毒。
下次我用砒霜!用双倍的量!我就不信,毒不死他我还能疼不死他!”
我看着水台上的那壶茶,有点懵。
他说完就拍拍裤子果断迈开小短腿跑了,迅速逃离作案现场。
我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深沉夜色里,不禁感慨道:
“这小家伙还挺机灵……大孝子,真是孝死宋堂主了……”
放下手里果茶,我拎起那只凉茶的茶壶,准备先给宋堂主送过去,免得宋堂主真被悄无声息地毒没了。
然而,我刚一转身,就撞上了一张白的像纸,嘴唇乌黑的熟悉面孔!
“我去!”我吓一跳,拎着茶壶后退一步,半晌脑子才反应过来眼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嗯,宋堂主、确实被毒得不轻,嘴巴都被毒肿了。
“宋、宋大哥?”我呛咳出声,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外面:“你、刚才、小宝……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堂主长叹一口气,扶额,一开口,嗓音哑得像池塘里的公鸭子:
“你哄小宝放弃给我下毒的时候,我过来的。我一猜就晓得是这蠢孩子干的!
还好,他没有用专门对付鬼神的穿肠毒药,不然你现在就瞧不见我了。
这孩子,倒是还有点良心,晓得借刀杀人的手段不光彩……
我好歹是他亲爹,对他爹下手真是一点也不手软。”
我有点受不了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池塘里的公鸭在嘎嘎乱叫,听不下去地将茶壶塞进他怀里:
“宋大哥你还是先把解药喝了吧!”
不然深更半夜的,路人还以为我们家要杀鸭子了呢!
宋堂主捧着茶壶犹豫片刻,掀开壶盖昂头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茶壶放在桌子上,他服了解药,公鸭嗓总算稍微恢复正常了点,望着门口小宝消失方向,欲哭无泪:“这孩子,聪明得很。这股子敢爱敢恨的伶俐劲,随他母后。”
“你该庆幸他是随了谢姐姐而不是随了宋堂主你,要不然你早就没命了。”我没好气地低声说。
他深深瞧了我一眼,无奈轻笑:“我知道,小漓你也觉得,我不是个东西。”
我缩了缩脑袋嘀咕:“至少你之前干的事,确实不是一个东西能干得出来的。”
“我和姮儿,上辈子算是有缘无分,上一世,我心里念着一个人,可到死都不晓得,原来我想找的人,一直都在我身边,而我却不珍惜,日日都在伤她的心,觉得她碍事,恨不得她彻底消失。
我知道如今我已经没有资格祈求她原谅我,更不能狼心狗肺地阻止她奔向幸福……
但小漓,如今的我就是溺水之人,姮儿就是水中的一根浮萍。
我想抓住她,我不想失去她,我做不到将她拱手让人,我只想在我有生之年,还她一场美满幸福。”
“可你给的美满幸福,终究是建立在她用血肉之躯换来的基础上。”我残忍地戳破事实,看向宋堂主,欲言又止。
他失落低头,“我明白,前世的我就是个烂人,没有我,她就不会死。小漓,你知道么,如果早知道姮儿有孕,我不会选择自刎,我会苟且偷生的活下去,会带着我的妻儿隐姓埋名离开皇宫,我肯定会保护好姮儿母子。”
“那你的贵妃呢?早知道谢姐姐怀孕,你至少还要早知道你的贵妃背叛了你,不然,你和谢姐姐所处的境遇永远都是个死局。
宋大哥,也许这就是天意吧,你们前世真的是有缘无分,死局无解。
不过……你现在既然有追回谢姐姐的念头,身为朋友,我们肯定会优先支持你!
谢姐姐受到过的伤害至少需要你十倍百倍的对她好才能稍稍弥补千分之一,宋大哥,你可要坚持下去,别再让谢姐姐失望了。”
宋堂主暗暗下定决心,点头:“这次,我认真的,我要追回姮儿,我要比姮儿的追求者对姮儿更好,更上心!”
“但是我觉得吧,你当务之急还是要搞定你儿子,不然你儿子整天总这么折腾也不是个事儿啊!”我唏嘘摇头。
宋堂主尴尬咳了咳,拿小家伙没办法地放纵道:“算了,本来就是我的错,他恨我也是情理之中……”
我俩正说着话呢,那个戏精小宝再次牵着谢姐姐手乖巧上线,大老远就听见小崽子在忽悠扯谎:
“妈妈你累不累?小宝今天可乖了,小宝给爸爸捶背了,小宝真没欺负爸爸,小宝上次和爸爸闹着玩呢,小宝最喜欢妈妈爸爸了!”
装,接着装!
……
按计划,九苍假意和白君闹掰,然后再出其不意地将臭道士和莲芯那群邪物一网打尽。
次日,白君带着月红还有皇封堂的一众仙家离开了我们家。
出乎我意料的是,上午白君离开家,下午小狐丫就偷听到莲芯约那个黑衣人在河边会面的消息。
于是我俩就尾随着莲芯,躲在上次我偷听的老地方河边荆棘丛里,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屏气凝神安静听她们谋划——
“原以为只要让帝九苍相信祝漓才是我们之间的奸细,帝九苍就会怀疑祝漓,远离祝漓,现在看来,作用不大。
不过也对,当年祝漓那样护着帝九苍,宁肯自己陨落,也不愿取帝九苍的性命,纵使他们之间有误会在,祝漓对帝九苍的心意,帝九苍也肯定明白清楚了。
诬陷祝漓是奸细,就算祝漓真是,他也不会对祝漓怎样……这步棋,又废了。”
“我之前在想,一个凡人女孩,究竟有多么大的魅力,能让蛟化龙成仙的帝九苍如此痴迷。”黑衣老道手里盘着两只乌黑发亮的大核桃。
莲芯冷笑:“你如何知道,他俩,是前世姻缘。我初见那个祝漓就觉得她甚是眼熟,似曾相识,没想到……她都陨落那么多年了,竟然还能被帝九苍找到,呵,真是让我意外。
不过我也试探过,她身上虽然有护体神光,但元神已经化作普通人了,她回不来了。
帝九苍,当年只是她手底的一个小角色,成不了大气候!
这几天的事,你办得不错,成功毁了那些家堂还嫁祸给皇封堂,我瞧得出来,帝九苍开始怀疑白君了,要不然,也不会只因两堂仙家闹别扭打一架,就和白君分道扬镳。
先将执法堂与皇封堂拆开,我们一个一个,慢慢对付!”
“那接下来,我们进行哪一步?”
莲芯弯唇,笑得让人脊背生寒:
“激化执法堂与皇封堂的矛盾,让他们内讧,窝里斗。
蛟龙一族如今已经进入了繁殖期,即便是蛟龙成仙的帝九苍,也会受当下的时令影响,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祝漓。
我赌对了,帝九苍果然也进入了敏感期,我原本想,给他下药,破了他的真身,怀上他的孩子,再在体内炼化帝九苍的种,为我自己所用。
谁知道半路竟然杀出个祝漓,那个祝漓还真是邪门,分明一点神力都没有,竟然用巫术将我打败下阵来了!”
“巫术?”黑衣人盘核桃的动作一顿,怀疑道:“之前我并没在她身上感应到任何力量!”
“你懂什么!”
莲芯挥开广袖压沉声:
“她所用的巫术,并不是普通巫术,与如今苗疆一族并非一脉,她的巫术,其实和你修炼上古禁术有异曲同工之处,论道行,她在你之上,你当然察觉不到她体内有这种力量的存在。
不过,我也发现,会巫术的其实不是现在这个祝漓,像是,另一个她!
只有在某种特殊情况下,另一个她才会被刺激苏醒过来……
但,这不重要。
她永远也回不去了,自然不可能再成为你我的对手,等我们弄死了帝九苍,再去收拾她!”
“只要目前对我们没有威胁,就好。反正,帝九苍也蹦跶不了多久了,帝九苍死了,我们就让她,去给她男人陪葬!不过,你也说了,这个祝漓不是等闲之辈,还是须得时刻防着点。”
“防是肯定要防的,若不是看在我们很快就要大功告成,她已经阻止不了我们了的份上,我岂会容她活着!
幸好,她出现得太晚了,若早几十年出现,我们如今的劲敌,说不准就不是帝九苍了!呵,一切,都是天意啊。”
莲芯说完,忽又蹙眉审问:“对了,前天我不是让你设法拦住祝漓吗?她怎么还是回去坏我好事了!”
黑衣人沉重道:
“我是想拦,但,中间出现了变故。我放出去的那些兵马好像撞见什么厉害人物,非但没能近得了祝漓的身,还被对方狠狠抽了好几个嘴巴子。
据逃回去的小鬼说,他们在半路被一个黑衣男人截住,黑衣男人说他们挡着自己的道了,让他们让道。
黑衣男人身后还跟着一黑一白两道影子,抽他们巴掌的就是那道白影,白影很厉害,徒手就能将我辛苦炼制几十年的那些兵马给撕得粉碎,侥幸逃回来的几名小鬼脸也被扇变形了,有两个头都歪了。”
莲芯听罢不悦怒斥,“一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放心,我去查过,那些应该只是过路的外面灵物,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如此,最好!虽然,我没能成功怀上帝九苍的孩子,但看前夜的天象,帝九苍应该与祝漓同房了,他是仙体,又是蛟龙一族,与女子的初夜,都会真气外泄法力暂时被压制。
趁着这段时间,你我尽快下手,先前我始终摸不准帝九苍的神力到底有没有恢复,这下可好,真身被破,于他而言简直是雪上加霜,他不可能是你我的对手了!”
“那我再去杀几只狐狸!”
“几只狐狸哪够?那些小角色,还不足以令执法堂和皇封堂彻底决裂。”
黑衣人好奇问:“那敢问师姐,有何妙计?”
莲芯掐掉袖边一根野草,拿在手里,一片一片扯掉野草的绿叶,目下一凛,嗓音发狠:
“皇封堂的白君,看起来最在意他的掌堂仙狐月红……若是执法堂的掌堂仙狐天明,杀了皇封堂的掌堂仙,你说,白君会放过执法堂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杀狐月红?”
莲芯抬手化出一只小白瓷瓶,
“这里的药水,沾染一滴便能令道行低浅的狐仙法力尽失,给她灌下,药水则会由内而外腐蚀掉狐月红的五脏六腑与骨头皮肉。
让她全身溃烂而亡,你下手的时候,记得保住她的脸。这样,方便皇封堂与她的尸体相认。”
黑衣人接过药水端详片刻:“那如何嫁祸给狐天明呢?”
莲芯又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交给黑衣人:“这玉佩是狐天明狐狸家族的象征,你弄死狐月红以后,把这枚玉佩放进狐月红的手里。”
“师姐真是睿智!”
小狐丫在我身边被莲芯的话吓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地悄悄往我怀里拱。
我伸手把小狐丫揽过来,才发现这丫头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小狐丫一头撞在我胸口上,害怕地搂住我腰身,一双雪白的狐狸耳止不住颤抖,耳尖尖的狐狸毛扫得我下颌发痒。
“姐姐,她要杀月红姐姐。”小狐丫恐惧的小声和我说。
我赶紧一把捂住她的嘴,食指竖在唇前,示意她别出声。
她红着小脸乖乖点头,安静将我抱得很紧很紧……
但,越是危急关头越容易出差错。
迎面突然掀来一阵寒风,风里裹挟着荒草的气息。
小家伙揉了揉鼻子想打喷嚏,但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着想,只能卖力将头闷在我怀里,拼命忍着——
我抱着小家伙心惊胆战,可能是小家伙忍到极点撑不住了,出人意料的陡然间屁股后甩出了一条雪白的狐狸尾巴!
也是这一尾巴甩出去,成功暴露了我们的位置,让莲芯嗅到了丫丫的气息……
“狐狸味……小狐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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