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南诏王宫门前,看守宫门的侍卫远远便看到一排阵仗豪华的车驾由远及近而来。
“这,这,这莫不是左丞相大人的车驾”,侍卫官揉了揉眼睛对身边的下属问道。
“看向样子真像是国舅爷的车驾呢!”下属极目远眺犹豫的回应道。
“这国舅爷都有一年多不上朝了,听说是病体沉重,起都起不来了,今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大好了?”侍卫官疑惑道。
“没听说啊,据说国舅夫人请便了全南诏的名医,甚至还从大楚请来了不少名医,都没能治好国舅爷的病,听国舅府的下人说,国舅爷清醒的时间愈加的少了!”
“这病的这么重,可不是说好就好的,今日这是什么阵仗,往日里国舅来朝,也不会摆这种阵仗啊,你看后面好像是国舅夫人的车驾呢!”侍卫官皱眉道。
这个下属是侍卫官的心腹,此时看着即将到来的车驾,眼珠子一转,低声对长官道:“莫不是国舅府里得了风声,听说了王上和王后身体不适,宫里大小事宜都是齐妃娘娘在处理,今日这是来替王后娘娘找场子来了!”
侍卫官略一思索,不由点点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今日我们还是警醒着些吧!”
说着看到已到近前的车驾,赶紧整肃行装,带人上前拜见。
“下官拜见左丞相大人!”
“咳咳,免礼吧!”随着一阵咳嗽声,一道虚弱的声音从挂着帘子的大车中传来,“快去通禀一声,本官要觐见王上。”
听了这声音,隔着帘子不用看,侍卫官都能感觉到车里人的虚弱,心中更加笃定刚才的想法了。
“回禀大人,王上最近身体欠安,需要静养,已经传下口谕,谁都不见!”
说完这话侍卫官鼻尖隐有冷汗,毕竟这是左丞相大人,在南诏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更是王后娘娘的亲哥哥,太子的亲舅舅,可是他受齐妃娘娘的提拔,是齐妃的人,必须为齐妃办事。
“哼!你说是王上的口谕,难道王上连我都不见了?你可知道假传王上的口谕是什么罪?”一声冷哼从车里传来,虽然依旧虚弱,但上位者常年累积的气势不容小觑。
侍卫官掌心是汗,这口谕的确不是王上传来的,是齐妃传下来的,要是认真追究起来,他难逃其责,况且这对象还是国舅大人。
他赶紧使眼色让属下去通风报信,自己则赶紧堆起笑脸,上前作揖道:“丞相大人息怒,不如丞相大人说明来意,属下这就派人进去通报一番,若是王上此番精神好的话,肯定会接见丞相大人的。”
“恩,这还差不多!”这话似乎打动了国舅爷,车帘子被拉开一个缝,从里面露出一张苍白虚弱的脸。
侍卫官看到这张脸,心中一跳,差点叫出来,这国舅爷此番竟成了这般光景,一看就是一个将死的迟暮老人啊,看来国舅爷今日真的是强撑身体来给王后撑腰的。
“近日本官有幸结识一名神医,医术了得,本官卧病在床许久,经过这位神医调理,竟是大好了,听说王上身体不适,本官特意带了这位神医来为王上诊治一番,还不快快进去通报,耽误了王上的病情,你吃罪的起吗!”国舅爷指着从身后一顶车驾上下来的一位白胡子老头说道。
打眼看了这位昂着脖子一脸傲气的白胡子老头,这侍卫官心中嗤之以鼻,明眼人一看国舅爷现在这样子就知道没多少时日了,这个什么神医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江湖骗子,竟把国舅爷给忽悠住,还带到宫里来给王上看病,真是不知所谓。
不过这话他只在心中想想,是不会说出来了的,脸上依旧堆着笑,奉承道:“丞相大人真是心系王上啊,下官这就叫人进去禀告,想必王上听说后一定会感念丞相大人一片苦心的。”
少时,浣花宫里齐妃处已经得了消息。
齐妃一身银红洒金的宫装,端坐在宫殿正堂上,虽然三十来岁的人了,还生过孩子,不过因为保养得宜,皮肤白皙明亮,依旧仍如双十少女一般,配上这银红洒金色更是明艳异常。
“娘娘天生丽质,配上这银红色,容色真是叫人移不开眼呢!”一旁的贴身宫女奉承道。
“哼,再好看也不过终究是银红色,不是正红!”齐妃轻一声道。
正红色是王后才能穿的颜色,宫女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便不敢再开口。
此时正好下面的人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汤药,捧了上来,接过汤药,闻着那苦呼呼的药味,齐妃脸色不虞。
她早年没入宫前,受过不少苦,在雪地里被冻过许久,伤了身体,这些年一直靠汤药调养。
每每端起汤药,喝着这苦涩的滋味,想着当年受的苦,齐妃心中都有恨,不过好在她能忍,如今就要苦尽甘来了!
把空药碗随手扔给旁边的宫女,对着一旁等候的守门侍卫问道:“什么事,说吧?”
侍卫不敢怠慢把宫门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
“哈哈,真好笑,那王平川自身难保,竟然还请来了一位神医为王上治病,我看他是别有用心吧!”齐妃闻言竟然笑了。
话音未落,一个头戴金冠,身穿华府的少年疾步跑了进来,“母妃,儿臣听说国舅爷带着国舅夫人来了!”
“宏儿来啦,过来母妃身边坐吧!”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齐妃的亲子,南诏的二皇子段星宏。
虽然,这段星宏才十岁,但被齐妃教导的异常早熟,他对他母妃所作的事情基本上都知道。
不过到底是个十岁孩子,他母妃做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心中自然有些忐忑,如今听说国舅爷找上来自然有些慌张。
段星宏依言坐到了齐妃身边,抬头对齐妃道:“母妃,国舅爷手下提拔了不少文臣武将,而且那神医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儿臣怕。。。。。。”
“宏儿莫慌,今时不同往日了,你父王如今只听我们母子的话,这宫里内外都是我们的人,连城门守军都是我们的人,就是王氏那贱人不肯说出玉玺藏在何处,不然我儿早已登基做了这南诏的王上,那王平川的毒是我派人亲自下的,他活不过这个月了,不过是强弩之末,何足畏惧!”齐妃如今有恃无恐,已然是无所畏惧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这么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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