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三路齐攻
徐庶可等不了七八天,兵贵神速,现在就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延津城的护城河很宽,云梯都不够长,士兵们很难过河。徐庶命人运土填壕,然后骑马绕城观察,而后命人在城西北角上堆放沙袋作梯凳方便攻城。
刘延看罢笑道:“这种把戏,是丞相玩剩下的啦,丞相攻打张绣的时候,知道城东南角垛口最少而且非常残破,白天攻城的时候,鹿角大多也被损坏,想从那边攻城。却故意在城墙的西北角上堆放沙袋,这是诱敌之计,想要敌人把防御的主力放在西北,他要在东南方向暗度陈仓。
这一招,丞相在攻打宛城的时候,被贾诩老东西识破了。徐庶不是笨蛋,他照搬过来用,其实是有意为之,想让我们跟贾诩一样设下圈套在东北角。其实,我料定他这次是真的要攻西北角的。”
郭淮道:“既然如此,就给他来个关门打狗,放他们进城,然后把精兵埋伏在西北角上,等到袁军入城,就一拥而出,杀他个措手不及。”
徐庶在营中听到这个消息,大笑着跳起来:“中我计也。”文丑也听闻过贾诩破曹操于宛城的事情。担忧道:“万一他们将计就计怎么办?”徐庶道:“兵法虚虚实实,那有定论。刘延和郭淮自作聪明,今天死定了。他料定我不会走曹操的旧路,我就偏要走,今晚让老弱残兵在西北角佯攻,而特种兵分队和精兵则攻东北角最薄弱的城墙。”
徐庶和刘延的这一番算计,都是虚实之道,不过徐庶的策略更灵活比刘延更有远见,想的深了一层。
二更时分,河北军两路同时进攻,悄悄地爬过护城河,一路精兵从东北角,另外一路却从西北角佯攻。西北角上全无动静,老弱残兵爬上城楼转了一圈,下来跑了,比兔子跑的还快。弄得埋伏在城下墙角各处的曹军大惑不解,难道袁军半夜睡不着觉出来练攀爬?!
还没等他们醒过神来,东北角上已经城门打开,防守薄弱故布疑阵的东北角上只有两三千人,还都是城中的百姓假扮的。袁军不管是不是百姓,只要穿着曹军军服的一律视敌人看待。那些百姓,怎么抵挡得了,被袁军一顿收割就所剩无几了。袁军士兵杀的痛快,一个个心里出现了这样的疑问,我的武功怎么变的这么好了,难道是经常打仗练出来的。
刘延和郭淮还在西北角上等着埋伏呢,等着等着就觉得不对劲了,东北角上随风传来阵阵哭爹喊娘的凄惨叫声。郭淮大叫道:“不好了,袁军真的从东北角上进城了,刘大人快,快去。”刘延也慌了,他比郭淮还慌乱,因为这馊主意是他出的,回头要背黑锅,一定是他去背。那可是贻误军机的大罪呀。
东南角和西北角距离几十里,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刘延纳闷,东北角上毫无声息,一片寂静,只有风中传来的血腥味证明了刚才确实有过厮杀。除此之外,毫无动静。
刘延脑中一个意识闪电而过;“快撤,有埋伏。”
一声炮响,伏兵四起。袁军从城内的民居中、树林里、城楼上、一队队的杀出来,把二将围在核心。刘延又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他大叫撤退,带着士兵们向城外跑。郭淮楞了一下,心想,好像我们是守城的,为什么向外跑?
这个意识没维持多长时间,他自己也跟着向外跑去。文丑亲自带领黑龙骑,反客为主从城内巷道中冲出来大杀曹兵。曹兵被打懵了,还以为自己是不速之客,竟然打开身后的城门向外跑。郭淮心里一直都觉得不妥,可一时又转不过弯来。文丑把曹兵赶出城后,就关闭城门,他也挺纳闷,他妈的这仗怎么打成这样了,迷迷糊糊的。
刘延一口气跑出十几里才停住马步,转头对身后的郭淮道:“终于逃出来了,我们中计了,没关系,明日再去攻城——”攻城!刘延自己也是一愣,似乎应该是守城才对吧!
郭援张了半天嘴挤出一句话:“我们怎么出来了。”刘延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还是回去斟酌斟酌。”
两人还没想明白呢,突然两条岔路上马蹄声响,原来是昌豨和胡车儿埋伏在这里。胡车儿和昌豨,受了徐庶的指点,一定要看清楚旗帜再打,可别把文丑给打了。
谁会被打出城外,徐庶心里也没把握。
昌豨看清了旗帜一下子乐疯了,果然不出徐先生所料。
“杀,弟兄们,杀人有赏,杀的越多赏赐就越多。”昌豨声嘶力竭的喊道。刘延和郭淮这一刻也吃不了后悔药了,再不拼命就全都完了。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分成两路迎敌。昌豨和胡车儿带兵插入敌阵,悍勇的砍杀一阵,手下全无三合之将,曹军士气低落纷纷溃退。两人带兵狼驱赶羊群般追出去二十里路,便鸣金收兵,返回延津。
庆功宴上。
胡车儿对徐庶的佩服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看着徐庶的眼神就像是看如来佛祖。
“徐先生在一月之内连下仓亭、白马、延津三城。简直神机妙算,举世无双,我老胡这辈子服了你了。”胡车儿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以前有得罪的地方,先生不要见怪,老胡以后再也不敢了。”心想,那么多鬼心眼,可别回头算计老子,得罪他没好处。
徐庶表现出理所当然的谦逊与大度,手缕短须笑道:“都是大家的功劳,庶怎敢妄自尊大。”
文丑由衷道;“先生的谋略的确高人一筹,文丑也很佩服,有了郭奉孝、贾诩、田丰、沮授和先生这些天下少有的智谋之士,河北军统一天下指日可待了。”
徐庶摇头道;“我那里算得上是智谋之士,比起我的同学诸葛卧龙来还差的远了。他的才学庶此生也望尘莫及呀。”
文丑一听来精神了:“世上竟有如此高人,可否请来供主公听用。”徐庶苦笑道:“这人和冀州还有点关系哩。”
文丑心道啥关系,我外甥,我怎么不知道呢?
昌豨突道:“你说的那人我知道,是淮南参军校尉诸葛瑾的弟弟诸葛亮,主公曾经跟我说起过他,说可惜不能把他拉到冀州来。”文丑皱眉道:“既然如此,就让诸葛瑾去招呼过来,弟弟自然要听哥哥的嘛,不然就揍他。”胡车儿醉醺醺道;“没错,让他哥哥揍他。”
口气不小,招呼过来,八抬大轿去请,他都不拿正眼看你呢。徐庶心想,文将军想的太简单了。
徐庶的大军在延津休整两天,继续向前挺进,第三天午后抵达原武城外五十里的杜氏津。
冀州大军的先锋部队正在张郃的指挥下渡过黄河。徐庶这两天捷报频传,一路势如破竹的挺进到阳武,让我颇有第一次官渡之战情景重现的感觉。我写信让他且不可贪功冒进,一定要稳扎稳打。
两年来布置在大汉朝十三个州的探子细作特工,就是以前的妓女、小偷、骗子还有算命先生。已经开始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了。飞鸽传书的情报也越来越广泛,越来越具体,连一些细微末节也休想逃过我的耳目。这些人经过特殊而严酷的训练之后,变的无孔不入、无处不在,只要是曾经发生过的,没有他们查不到的。
这些人传回来的情报,有些甚至具体的超过我的想象,比如,刘表在昨夜掌灯时分吃了一碗莲子羹,然后和蔡夫人共赴巫山,大约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双方才罢兵休战;曹丕在花园赏花的时候,不甚跌倒,左腿膝盖部位受伤。附:红肿,轻伤;还有张鲁家里走失一匹桃红色的宝马;刘璋赏赐了他爱妾一个翡翠绿玉如意,还说了句;“你是我今生最爱的人”这些都是他们打探回来的。在具体的也有,比如韩遂夜里打了两个喷嚏,可能是前天夜里同马夫人云雨时候,感染了风寒。其症状是全身虚汗,打喷嚏流鼻子。我真的很怀疑,这消息是否管恪先生掐指一算算出来的。后来干脆到了,连一些经年累月破不了的大案,也被这些人无意中查处端倪的地步。譬如:独行大盗樊梁化装成驼背麻子在陈留出现;襄阳胡家的灭门惨案是蔡瑁的表哥的小叔子干的。
这些家伙俨然成了专门窥探人家隐私的小报记者狗仔队了。
除了这些花边新闻当然还有很多有用的军国大事,比如这次曹操回击官渡的行军速度和行军路线,就毫无遗漏的传回了我的手中。
“曹操已经抵达汜水关了。”我狠狠捏着手中信纸,如同捏着一条死蛇。“如果
玉宇和徐庶的进展顺利的话,我军会再次同曹对峙在官渡。”我的对面是沮授和贾诩。
我已经派了冯礼接替沮授守黎阳。
沮授一语中的:“阳武的守将是诸葛诞,此人是诸葛瑾的族兄,幼承庭训、熟读兵法,为人稳健不苟言笑,打仗有一套。授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
“诸葛诞,诸葛诞——”我默念了两句,的确是个不容易对付的角色。姓诸葛的就没有已与之辈。诸葛瑾、诸葛亮、诸葛恪、诸葛诞、诸葛瞻。三国时代几十年就造就了这么多诸葛家的英雄人物,诸葛这个姓氏,已经成了智慧的象征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把这个消息飞鸽传书给徐元直,让他小心应付,我就不相信,白马和延津都攻陷了,还能被小小的阳武县城给难倒!”
连贾诩也说;“谅一座小城挡不住徐元直的去路,主公大可放心,还是想想如何打好第二次官渡之战吧。”
沮授还是原来的意见;“只让张郃一军渡河,其余的人都屯驻黎阳,坐观事态发展,如果
官渡之战打胜了,在挥师汜水关,如果
败了也好有个退路。而且这样可以缩短运粮路线。”
我道:“好吧,让郝昭的弩车独立师跟着渡河,我们也随张郃的第一军过河,第二、军三军、四军、五军全部屯驻黎阳,等待命令。”
徐庶得知是诸葛诞守阳武很是焦虑,这人他在熟悉不过了,以前也在庞德公的门下学习过,很有才学,文物双全,是南阳的青年才俊之一。而且两人曾在一起纵论天下,示意他对徐庶的战略战术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徐庶了解他的性子,耿直的有些偏颇认定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来,要他投降不可能。那人不会笑,守戒条,练兵的时候一丝不苟,说杀头就杀头,说赏赐你一百两银子,也绝不会是九十九两。由于他赏罚分明能和士兵同甘共苦,说以在军队中很有威信,士兵们感性情愿为之赴死。他可比刘延之流厉害多了。
诸葛诞听说徐庶势如破竹挺进阳武,心里也很担忧。但他从容部署,由于阳武城池太小的原因。诸葛诞考虑要设法牵制河北军,他极为巧妙的以阳武城为大营,在城外的高地上各建两座木寨,每寨屯兵三千。诸葛诞叫人砍伐树木,在城门外竖起木桩,一共五排,每排五十颗,行距和株距都是两步远。把城外一块缓冲地带全部占满。这样河北军就无法组织大规模的冲锋登城。城内挖壕沟一道,防止敌人地道攻城,又可为巷战提前打下基础。墙外除护城河外,有壕沟三道,每道深十五尺,宽一丈。战壕内密布竹签,落地即死。
城内的弓箭手只有五千,全军一个不留,全部上城,连伙夫铁匠也不例外。诸葛诞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发了誓,就算全城死光,也要等到曹丞相派援兵来。
第三天一早,徐庶文丑带人来挑战,直惊的目瞪口呆。诸葛诞如有神助,竟能在短短的几天之内把一座小城,变成金城汤池,铜墙铁壁一般。
高不到三丈的城楼上,垛口不过八百,敌台两三座,东西不过十五六里,南北二十里,这样的小城可以挡得住十万铁骑。文丑从鼻孔中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诸葛瑾的大哥是否有失心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不过诸葛诞手下的士兵和装备,的确可以称的上精兵精良。城头上拉满弓弦的战士各个膀大腰圆精神饱满。身上无一例外的穿戴牛皮革甲,手中的弓箭和刀矛锃亮闪光。阳光下折射出腾腾的杀气,直冲云霄,全是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几千名守军在城下看来虽很单薄,但那种咬牙切齿拼命的气势也让人心生顾忌,不寒而栗。
城头上升起黑色的烟雾,那是滚烫的桐油散发出来的。
徐庶用马鞭指着城头正对着他们怒目而视的威武将军道:“那就是诸葛诞。听闻此人多年来笼络亡命之徒,手下多有死士,在曹军中颇有‘田横’之名。待我上前劝降。”
徐庶提马来到城下,高声叫道:“诸葛公休还记得故人否?”诸葛诞白面有须,目深重瞳,银盔银甲,手按着腰间剑柄,沉声道:“元直老友,多年不见你别来无恙。”徐庶一听,有门。便得寸进尺道;“庶也挂念兄长,兄长一向可好。”
诸葛诞听到身后士兵一阵私语,意识到军心动摇,突然从守城士兵手中抢过一把弓箭,照着徐庶面门就射出去。徐庶大惊失色,慌忙间在马背上俯身,弓箭把他头上的束发冠射掉,长发立即蓬乱披散下来。诸葛诞在城头上高声叫道:“杀徐庶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徐庶的心一下子就凉了,诧异道:“兄长这是何意?”诸葛诞低头冲着城下喊道;“汝速回去整顿兵马攻城,不要多费口舌了。”
徐庶叹了口气,驳马回来,对文丑道:“没戏,诸葛诞的脾气我知道,他说了不降就绝不会投降。攻城吧。”
文丑早就不想跟他废话了,这么一座小城还用费唾沫劝降,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胡车儿首先请战;“将军派我去吧,我一准儿把他拿下来。”
文丑心想,谁去都行,反正是手到擒来白给的功劳,既然老胡主动要求,那就去吧。点头道;“带你的人上去。”
胡车儿先用云梯爬城。诸葛诞命士兵用钩杆将云梯顶翻,随即又从城上投火焚烧云梯,这样,河北军用云梯攻城就失败了。之后,徐庶作了一番整顿,又用钩车、冲城车攻城,但当他们靠近城墙时,又被城上投下的石块砸得七零八落。
第二天徐庶命人建造木塔十座,向城内射箭,诸葛诞命人在城上筑起栅栏加强防守,然后捆草灌注桐油点燃了向河北军木楼投掷,烧毁木塔,使河北军无法逼近。木楼攻城之策又失败。
午后在攻城的时候,忽然受到城外两座木寨的弓箭手从背后袭击,文丑不得不下令暂停攻城,先扫平左右两座寨珊。可是,派兵去攻打寨珊的时候诸葛诞便打开城门,出城袭扰。文丑一生气,反正兵多将广,三路齐攻,派了胡车儿和昌豨两人各自攻打一寨,自己主攻阳武城。可昌豨和胡车儿很快发现事情不好办,驻扎在木寨中的曹兵根本不和他们交战。只要两人派兵过去,他们便毫不犹豫撒开两腿跑掉,只要他们一回头,这些人就跑回来。由于敌人熟悉地形,而且人数不多,非常灵活,一时间竟然拿他们没办法。
文丑这边也是焦头烂额,诸葛诞的手下都很骁勇,悍不畏死,就像狼群一样,死亡只会激起他们更残忍的杀性,而不能使其有半点退缩怯懦。文丑指挥两万名弓箭手向城内射箭,箭矢成捆成捆的落在城头上,平均每一寸地面上就有十几二十只,但诸葛诞却让士兵们盯着盾牌,继续还击。没有一个士兵害怕临阵脱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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