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苗三、李亩、赵铜三人站在大帐之中,向欧藏华诉说着整个事件的起始,另一边则站着三名京营武官。
欧藏华听完之后,看向三名京营武官问道:“你们可有补充?”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因为人家说得很详细,就连他们当初骂的那些话都一五一十的复述出来,他们想添油加醋都没余地。
欧藏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果然跟仇钺先前调查的一样,就是出于嫉妒,才故意挑衅,最后导致冲突升级。
如此一来,他的这帮学生便无错处了。
更让仇钺气恼的是,十二名身亡的武官全部出自京营。
越想越气,仇钺直视着三名京营武官,冷声道:“尔等自问,为何被我摒弃于外?莫非心中尚无半点自知之明么?!”
“仇侯爷,想我等同僚在京营效力多年,风霜雨雪,勤勉不懈……即便没有显赫之功,总该有些许辛劳之苦吧?”一人尝试着以讪笑掩饰尴尬,试探道。
仇钺闻言,面色不改,语气坚定的说道:“不,尔等的存在,非但未使京营有丝毫增益,反令其日渐沉沦!”
此言一出,京营武官们面色骤变,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欧藏华这时候开口道:“事情已经明了,按照军法,尔等聚众闹事,伤人性命,应处以极刑。然而陛下仁慈,给你们一个竞争上岗的机会。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必须告诉本官,领头之人是谁?想清楚再回答,此乃牵连三族的大罪!”
三个武官眼神呆了呆,心中一番衡量后,才回答道:“回禀大人,领头之人是郑富田、毛大雄、徐若愚。”
欧藏华与仇钺对视一眼,随后仇钺朝着三合点了点头。
三合了然,当即退了出去。
欧藏华则看向众人,平和的说道:“明后两日,将在军营之中举行武考,考试内容为力量、速度、耐力三大基础,前五百名者,可以留任,五百名之后的人,自觉退出吧!”
说完,欧藏华便挥了挥手,示意六人离开,让他们把消息带回去。
仇钺看向欧藏华,很是感慨的说道:“没想到这些江西武官竟然是欧客卿的门徒,难怪各个都明辨是非、办事稳妥。”
“侯爷说笑了,”欧藏华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没想到,陛下竟然会招来这些江西武官,当初我教导他们,只是为了让他们今后的人生,能多一条选择的道路。”
“这就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吧!”仇钺有些好奇的问道:“欧客卿当初教导了多少武官啊?”
欧藏华回忆了一下,缓缓说道:“从小旗到百户,共计八百人,其中一部分进入了鄱阳湖水军,另一部分应该分散在江西饶州府和九江府。”
仇钺听后眼睛一亮,如此好用的中层武官,竟然还有三百人,得想个办法全部搞来才是!
随后,两人便组织将士们,将校场收拾了一下,从库房之中搬出大小石墩共计一百二十个,从小到大依次分为五十斤、一百斤、两百斤、三百斤。
第二日,当欧藏华和仇钺来到校场时,发现江西五百名武官全部到齐,其中有不少伤者无法上场,便单独站一个队,以这种方式支持他们的同袍。
京营武官们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时不时传出几声哄笑,两两相比,差距肉眼可见。
一声锣鸣,回荡四方。
这也就意味着武考正式开始,第一关便是举重。
双方各自派出十五人,只需要举起石墩十个呼吸即可,按照重量,将成绩分为甲乙丙丁,甲最高、丁最次,每人两次机会,错过成绩作废。
如此简单的规则,江西武官们一听就懂了,他们很理性,多数人上面便选择了两百斤的石墩,少数大力士或者有习武底子的人才会去挑战三百斤。
京营武官却有种莫名的自信,上手都会选择三百斤,往往举起不到三个呼吸,就会力量不支扔下来。
甚至还有几个运气差的,竟然被石墩砸伤了。
欧藏华看的一阵无语,心中五味杂陈,实在想不明白这群人的自信到底来自何处。
一场力量测试,就把京营武官那层光鲜亮丽的外衣给撕了下来,
接下来便是速度测试,这个更加简单,欧藏华安排的是四乘一百米的接力赛,除了考验速度之外,也考验团队合作。
由于双方都是第一次参加这个项目,掉棒之事时有发生,引得旁人一阵轰笑,倒是让双方的氛围莫名的友善了几分。
一天时间,就把力量和速度测完,结果出来之后,欧藏华命打造了一块大模板,直接将成绩贴了出来,让大家都能看到。
第二天的耐力测试更加简单,所有人转移到了三千营那个十二亩大的马场之中,接下来所有人同时跑步,淘汰到剩下最后一百人为止。相互推搡者,成绩取消。
同样是一声锣响,比赛正式开始,近千名武官开始了明朝版的马拉松。
仇钺手底下的三千营将士成为了最好的监督员,他们一人两马,跑在内圈,眼睛如鹰一般盯着各自的目标。
欧藏华和仇钺坐在台上,能够看到下方的大部分场景。
仇钺突然说道:“昨日三合带人前去捉拿毛大雄、张宗周二人,结果毛大雄拼死抵抗,最终被斩杀当场。那徐若愚却是个高手,竟然从三合手里逃了出去。”
欧藏华神色一愣,询问道:“可调查了那徐若愚是什么来历?”
“暂时没有,我与东厂、锦衣卫关系一般。”仇钺摇了摇头,欧藏华记下了这个名字,准备通过丐帮查一查。
耐力较量持续了一个上午,在午时一刻结束了,最后剩下的一百人之中,竟然有七人是出自京营。
经过统计后,仇钺命人将成绩贴了出来,五百名之中,江西武官占据绝对优势,共计四百零三人,其中有三十九名伤员没有参加测试。
仇钺站在名册下,目光如炬的扫过现场:
“力、速、耐,武将立世之基石!”
“自古名将,皆以力能扛鼎,速若脱兔,耐能持久,而称雄一时。力者,破敌之矛,无坚不摧。速者,制敌之机,先声夺人。耐者,持战之盾,历久弥坚。三者合一,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再看尔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四体不勤、兵刃不分!有何颜面赖在军营之中?!”
众多京营武官们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仇钺。
“哼!如今结果已经明了,尔等收拾行李,回家待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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