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想着这几次看见血手时，血手表现出的异常。

特别是第一次他秒杀梵都时，血手的情绪中居然有一丝感激。

天命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看来，你的什么人死在了梵都手中吧，就在我秒杀梵都的前一天，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现实中也在梵租界。”天命语气平静。

没有敌视，没有怜悯，也没有嘲讽。

“……”

对面久久不语，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你还有什么事么？”天命问道，“我的时间很宝贵。”

“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杀死梵都，是真的杀死他……替我和……报仇……呜呜呜……”

“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杀不杀梵都也跟你没有关系。”

最后关头，天命还是心软了，给出了一个近乎肯定的答案，然后好奇道，“你不怕死么？”

过了一会，血手缓过神来。

“谢谢！谢谢你，荣耀天命！哈哈哈哈哈哈，怕死啊，可我现在比死了还难受……”

挂掉通讯后，天命才微微叹了口气。

他知道，无论血手接下来如何选择，这都是他与血手的最后一次交流了。

刚刚的暗示，太明显了。

可怜之人，可恨之处，没什么“必有”，但又总是共存。

希望今日过后……

地球上再也没有这种可恨又可怜之人。

一个小时后。

天命一路横推到最终boss，噩梦难度副本的地狱难度是35级的青铜头目。

是的，地狱难度副本的终极boss，是黄金领主，但仅仅比之低一级的噩梦难度，却只是青铜头目，跨过了白银首领这一个大阶位。

对于天命来说，这头青铜头目的难缠程度，还远不如血翼蝠王。

毕竟副本怪的设定是不能逃跑的。

天命花费了几分钟时间，无惊无险地解决了战斗。

【系统】：恭喜您，杀死【卡尔迪诺】（青铜头目），获得经验*87500，技能点*2.

【系统】：恭喜您，首通【十字军之冢】副本噩梦难度，获得经验*100000，红枫城声望*20点。

天命查看掉落，拾起名为【勇士之吼】的药剂配方，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是张一阶药剂配方，普通难度副本就有产出，但几率极低。

不过在数十万的玩家基数下，天命猜测，红枫城的玩家很可能已经刷出了这张药剂配方，只不过还没能调配出成品药剂罢了。

退出副本，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天命没有回城，而是回到了【堕松森林】副本附近。

因为玫瑰之剑是在这里下线的。

天命等了十几分钟，玫瑰之剑上线了。

她第一眼便发现了天命，开心道：“师兄，你在等我？”

她凑到天命身边，小声汇报，“5万金币，一共收购了5万金币，剩下的信用点我转给你还是？”

“不错，钱不急，”天命点了点头，看了眼四周，“走，去那边，我跟你细说。”

“嗯嗯！”

两人来到百码外的的一颗红枫树下。

玫瑰之剑听着天命的计划，刚开始还兴致勃勃地点头，很快便目瞪口呆，最后眼中居然闪过一丝恐惧。

她仔细看着天命的眼睛足有10秒，认真地道：“师兄，如果我敢发这些消息，今后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天命笑着问，“想想你为什么第一次见到我，便要死皮赖脸地缠着我。”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死皮赖脸？？？”玫瑰之剑气得打了天命一下。

“呵呵，”天命不以为忤，“因为你这二十年都是凭着感觉走，而且从来没做错过，告诉我你刚刚的感觉。”

“……感觉告诉我，这是对的，而且是对我有利的……”玫瑰之剑有些迷茫，“可我也有脑子啊。”

“脑子？”天命一怔，然后看着玫瑰之剑不善的眼神，连忙正色道，“你要相信你的感觉，也相信我，而且，这不正是你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吗？”

“……最后一个问题，”玫瑰之剑咬着牙问道，“为什么是我？”

“这……”答案有些难以启齿，但天命想了想，还是如实道，“别人没你那么虎。”

玫瑰之剑白了天命一眼，然后再次认真地看了天命十几秒，终于下定决心。

“玛德！老娘干了！死也死得轰轰烈烈！但有几件事，你要答应我……”

然后，玫瑰之剑拉着天命交代后事。

“师兄，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我的姐妹们，让她们千万不要再与梵星人作对了，玫瑰团……散了吧……”

“还有我姑姑……嗯，加上爸爸吧……别拒绝，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还有，小梅的家人住在……记得每月打给她父母1000信用点，账号是……”

“还有，我最近追的一部叫《完美技能》，作者短小无力，完结了记得烧给我……”

“还有……”

这根本就不是“几件事”，可天命却没有打断她。

过几年出本《玫瑰传》，这都是第一手素材！

“没了……就这些吧，”玫瑰之剑心愿之多，足足说了将近10分钟，然后问，“师兄，待会发的文案，你还用审一下嘛？”

“不必，”天命道，“说你心中最想说的，就可以了。”

“嗯，”玫瑰之剑洒脱地笑了笑，“师兄你选个时间。”

天命想了想，道：“11：58……”

“好，那个，师兄……我怕我紧张，可以自己找个安静些的地方么？”

“呵呵，”天命失笑，“去吧。”

……

看着玫瑰之剑的背影消失在副本中，天命坐下来，在红枫树下静静等着11:58的到来。

“天命，在这干嘛呢？”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是黎萱，她刚从副本中出来，便看见了天命。

正好她也有话要跟天命说，刚刚玫瑰之剑和落樱在场不方便，此时，见天命一个人坐在树下，便走了过来。

“没什么，”天命笑了笑，“副本体验如何？”

“不错，真不错，怪物等级低了一些，但好在量大管饱，获取经验的速度比我去刷高级怪的还要快上一倍。”

天命点了点头，境界高，装备强，越级刷怪获取经验自然飞快。

就像他一样，别说他不能进入自己的副本刷怪，就算能，也只是浪费体力、浪费时间罢了。

两人聊了一会，黎萱突然道：

“对了，天命，刚刚玫瑰在不方便，有件事还要请你帮忙。”

“帮忙？”黎萱性格强势，居然找他帮忙，这成功勾起了天命的好奇心，“说说看。”

“是玫瑰的事，当然，这不止是我的意思，也是也他父亲和姑姑托我向你转达的意思。”

天命感到不妙。

果然……

“我也恨梵星人，无伤舅舅死的时候，我只有10岁，可我现在还记得，每次无伤舅舅休假时，都会从海王星给我带来很多珍奇的陨石……”

黎萱罕见地叹了口气，若有所指，“但玫瑰的行为有些激进了，地球太弱。弱者，就要学会隐忍，而不是在一个游戏中毫无意义地张牙舞爪。”

说道这里，黎萱看着眼天命，认真道：

“玫瑰最听你的话，所以，我们希望你这个师兄能约束她，让她谨言慎行，不要一时冲动，发表什么针对梵星人的过激言论，招来杀身之祸。”

天命：“……”

“怎么了？”

“你说晚了！”

没等黎萱追问，天命便主动补充了一句。

“说早了也没用，因为……没人能改变我的决定！”

天命看了眼时间。

1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