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生恐,有人暗自高兴。
生恐的大部分是平民百姓,他们担心:“如果没有夏小将军,我们还能睡个安稳觉吗?”
“是啊,听说别的地方,总会被突厥人烧杀抢夺,只有我们翼州府少发生这种事。”
“谁说不是呢?”路人乙道:“我听说,那个新皇派来接印的人,以前就是小将军的部下,他凭什么能接小将军的印啊。”
……
暗自高兴的当然是夏家的对头,或是利益被压制的世家等人。
麻敏儿愁怅的问:“夫子,夏家能逃过新皇这一劫吗?”
“那就得问你未来夫婿了。”
“可是皇权至上,夏臻打赢了,后面会怎么样呢?”
江风逸笑笑:“强者永远都有主动权。”
青州府与襄州府交接的地方,晋王又挡住了突厥联盟,战事又告一段落,并且控制了襄州府一小半县衙,达到了军杆子里出大米。
“子离,夏仕雍还是很识趣的,没给粮食,给了银子。”晋王心情不错。
刘载离勾嘴一笑,“他知道要是不给,你会带着两个州府的军事力量去讨伐。”
刘子澄道:“跟姓邵的已经打了大半个月了,没想到姓邵的竟有两下子。”
“姓邵的或许有两下子,但夏臻三面受敌也是事实。”
襄州兴谷县城,凌夫人正在女儿身边,和她一起打理将军府里的家事,面前站了几十个下人,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别提了。
“你们这些下贱坯子,整日里给我偷奸耍滑,不要以为将军不在家,你们就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们,将军临走时,让我儿当家主母,你们就得听着,不要欺她年轻不懂事,就以为好糊弄了,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底下人憋着气,一动不动。
凌如雅端坐在当家主母的位置,黑着一张脸,母亲说完,轮到她了,“为了以示惩戒,管家——”
“小的在——”
“把那几个最惯耍滑的卖了。”
“夫人……”
“我的话没用了?”凌如雅眼角一动。
管家小心道:“夫……夫人,这些人可都是将军母亲让人买的,你要卖了他们,是不是先跟老夫人……”
“将军说了,老夫人年纪大了,家里的事不要操劳到她,你卖了这些刁奴就是。”
“这……”
“怎么,你嫌管家的位置不好?”
“没……没有,小的马上就去办。”
凌如雅双眼凌厉的朝众人扫了眼,“都退下去吧。”
“是,夫人。”
几十个奴隶低头憋声的退了下去。
凌夫人转头,“雅儿,你在想什么,要不是我,你今天是不是就不管这些事了?”
“母亲,我又不是正夫人。”
“你傻了吧,不是正夫人又怎么样?”凌夫人道,“我知道邵将军为何不立正室,他这是想皇上给他指门亲事呢?”
“那我该怎么办?”凌如雅紧张的问。
“什么怎么办?先不要说皇上会不会如他的意,给他指夫人,再说了,你现在赶紧趁正夫人没有进门,把家里的事捏在手里,培养自己的心腹,有自己得用的人。”
“母亲,我心里……”
“不要想那些没用的了,好好跟着邵将军,夫荣妻才能贵,明白吗?”
“是,母亲!”
“你呀,就要像刚才那样子,把家理起来。”
“知道了,母亲。”
凌母高兴的说:“听说邵将军和廖将军合力,已经打到翼州府武县了,正在逼你表哥交大印呢,等大印交了,皇帝就会办夏家,到时你就夫荣妻贵了,可以好好出口气了。”
凌如雅说道:“到时,我就问问表哥,为何不肯娶我。”
“问他干什么,到时你可以好好羞辱他一顿,没有他,你的日子照样好过。”
凌如雅没精神的脸色似乎好了些。
翼州府武县,一场战事刚结束,夏臻回到自己的营内,仗打了快一个月了,他面色却并不显憔悴,揭开帘子后,顺手就把战袍脱挂在衣架上,晓文都没来得及接手。
“大将军,让小的伺候你。”
“你去叫庄先生。”
“是,将军。”晓文快速出去,不一会儿,庄颢到了。
“将军,你找我?”
“京城那边情况怎么样?”
“回将军,新帝后宫斗得很厉害,而且,南方赵王已经扫了吴越之地,估计要称王了。”
夏臻点点头,“那明天依然打拖延战。”
“是,小将军,属下明白了。”
“给田先生去信,让他抓紧收粮。”
“好的,属下马上去办。”
不知不觉一年当中最热的七月过去了,稻田里的秧苗已经蹿得半人高了,说好个把月会回来的人并没有回来,不仅如此,曾经的财狼将军打仗以‘狠、准、快’著称,现在打起仗来却拖拖沓沓,竟经常与对手打平手,让听到的人们感到不解。
被关了三个月的麻二老爷悄悄的回到了家中,混到这般模样他已经没脸见人了,回到家就闷坐在房间里。
麻二夫人请了跳大神婆子给他去晦气,“你倒是出来跳跳火盆,撒撒艾水啊!”她的口气与其说不耐烦,不如说对男人恨铁不成钢后的蔑视。
麻二老爷抬起阴沉的脸看了眼老妻,问:“除了房子,几个小铺子没卖吧!”
“那敢卖,家里的开销都指着它们呢。”
“嗯。”
“别说这些了,赶紧出来。”
麻二老爷拖着一般脏兮兮的衣服出了房间,配合老妻跳火盆、撒艾水,又喝了滴了狗血的水,一口气咕尽,甩了碗就朝房间走,边走边叫,“赶紧给我沐浴。”
麻二夫人气得想叫两声,有外人在,不好意思,掏出铜子给了神婆。
神婆得了钱高兴的走了,却在门角被一个小媳妇拉住了,“娘子也想去晦气?”
“不,我想去霉运。”
“去霉运?”
“对,老婆子,你有什么好办法?”
神婆双眼盯着麻蒹儿一动不动。
“只要有用,钱我有的是。”
听到钱,老婆子双眼一亮,“当然有办法。”
“赶紧说出来。”
“钱呢?”神婆张开手。
麻蒹儿从荷袋里拿了一角银子,“给你,赶紧说。”
神婆高兴的眼都眯了,“在你身边有什么运气好,但你又特别讨厌的人吗?”
麻蒹儿皱动一动,看向她。
“你这样……这样……”
……
风江逸照例让人给他打听小道消息,照例跟麻齐风坐在凉亭内讨论一番,有时,麻敏儿也坐在边上或听或参与讨论。
“麻二娘,你说夏小将军为何这样打?”
“不知道。”
“你这丫头,不想说是不是?”
“我又没像你一样到处打探小道消息,没有依据的话说出来没意思。”
“哈哈……”风江逸大笑,“对,没根据的话是不能乱说。”
麻敏儿瘪瘪嘴。
风江逸再次说道:“听说夏小将军的幕僚正在各处收粮食,除了平定。”
“我听秋掌柜说了。”
“你觉得这是为何?”
“这还不简单,兔子不吃窝边草呗,不到万不得以,他们是不会动平定粮食的。”
“哈哈,你看你,还说不乱说,这那里是乱说,简单一语中的呀。”
“江夫子,你整天打听来,打听去,打听出什么了吗?”
风江逸呷了口茶:“打听就非要打听出什么吗?”他摇摇头,“不过是让自己心中有数,遇事不慌而以。”
这老头说的话,麻敏儿只信一半,他做这些事,绝不对不止心中有数这么简单,不过,只要他做的事对自家无害,无所谓啦!
麻敏儿站起来,“不跟你们说了,眼看还有半个月就要月圆节了,我到荷塘边看菱角、莲藕长得怎么样了,到时好摘了供月亮嫦娥。”
“这么快?”麻齐风听到女儿说到月圆节。
“嗯。”麻敏儿笑道,“爹,你这个毛脚女婿又要送节礼了。”
“哈哈!”风江逸被麻敏儿的话逗得大笑。
“你这孩子,是不是想找打。”麻齐风老脸一红。
“可不敢。”麻敏儿笑着逃出了凉亭。
麻悦儿和牛小宝正在树荫下跳方格子,看到二姐跑出来,叫道,“二姐,你去哪里?”
“我去北边荷塘看看,有没有菱角?”
“院子内不是有嘛?”
“这一点点留给三郎当零嘴。”
“哦。”麻悦儿搀着牛小宝的手,“二姐,那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麻敏儿绕过来,“小宝也想去?”
牛小宝点点头。
“好吧,我们一起去。”
单小单正在院子做杂活,听到她们要出去,连忙放下条苕,理了一下衣裳也跟了出去。
云水镇上,黎亭长因为小牛山山头发了一笔横财,心里乐着呢,哼着小曲下了衙,回到家里,“老太婆,有酒吗?”
黎夫人在厢房听到声音,走出来,“你咋一回来就要喝酒?”
“心情好当然要喝小酒,赶紧给我备好,再弄点下酒菜。”黎亭长晃晃悠悠的进了正堂。
内院某房间,麻葭儿坐在床边,伸手推了丈夫,“蒹娘约我去荷塘采荷叶,你去不去?”
“去那里做什么?”
“前几天你还和那些学子去呢,为何我不能去?”
黎训庭翻身坐起,“我和同窗们去作诗画画,你去干什么?”
“蒹娘说采菱角、掐荷叶。”
“采菱角、掐荷荷?”
“是啊,说是挺有意思的。”
“哦。”黎训庭被说动了。
过了一会儿,黎训庭汲着鞋子出来了,袍子半披着。
黎亭长坐在八仙桌前一个人悠哉的喝着老酒,小日子就差飞起来,看到大孙子居然从院内出来,眉头就差打成结,“你午觉睡到太阳落山?”
“没……没有祖父。”
“今天没上学堂?”
“祖父……太气热,我……我就回来了。”
黎亭长的神色变了,收起晃悠悠的架势,严肃认真的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明年又是秋闱,你为何不努力?”
“祖……祖父,明年还早着呢。”
“你……”黎亭长想打人,气得差点成了斗鸡眼。
“祖父,葭娘想去乡下摘荷叶包饭,我陪她去了。”
“乡下,那个乡下?”黎亭长皱眉问。
“小旺村。”
“你们去麻家摘荷叶?”
“麻家是葭儿的叔父,是亲戚,摘几片荷叶有什么要紧的。”黎训庭道。
麻敏儿买小牛山山头,让云水镇衙门又赚了一笔,黎亭长心情不错,挥挥手,“赶紧去吧,有机会跟麻家大郎走近些,向他取些学习经验,也好明年能考个举人老爷回来。”
“……是……,祖父。”
麻葭儿避在门厅角落,听到丈夫搞定了家里的老大,理了一下衣裳走出来,走到黎亭长面前行了礼,“祖父……”
黎亭长一本正经的嗯了一声。麻葭儿得到许可马上转身跟夫君出去了。
小旺村罗家,麻蒹儿等到门口,远远的看到堂妹夫妻来了,又问了一句丫头,“你打听好了,她今天会去荷塘?”
“回夫人,小的打听了,麻二娘每天下晌都要出来巡田,还会在荷塘边逗留一会儿。”
“嗯,我知道了。”麻蒹儿悄悄摸了摸衣袖。
来到荷塘边,麻敏儿没想到竟遇到了两个堂姐,不仅如此,两个堂姐正让丫头摘菱角、掐荷叶,搞得跟自家似的。
麻悦儿撅嘴要过去阻止,被麻敏儿拉住了,“随她们摘。”
“二姐,你不是说了嘛,不告而取是偷。”
“别计较,都是家里人,再说,她们又能摘多少呢?”
“哦。”
麻敏儿真心不想跟他们计较,围着荷塘看了一遍,菱角、皎白、慈茹、藕长得都不错,像皎白和慈茹,一直供给县城酒楼,光这两样,十多亩池塘的收益也挺可观,等冬天到了,落了水,挖了藕,又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麻蒹儿看到麻二娘,站在树荫下,等她绕过来,似笑非笑,“二娘,掐点荷叶,不要紧吧?”
麻敏儿笑回:“不要紧啊,不过现在的荷叶有些老,你要是放在屋里看没事,要是拿来蒸饭、蒸鸡怕是老了。”
“我们掐了中间的心子。”麻蒹儿的丫头得瑟的说道。
不说不要紧,她这么一说,麻敏儿赶紧朝塘边小艄子上看过去,一大片被她们掐得东倒西歪,而且现在下面的藕正在抽长,这样掐了心,还真是……
麻敏儿忍住要发火的心,暗道,我不生气,不生气,不跟这些四体不勤的人计较植物是怎么长成的。
看到二娘脸色不好,不知怎么的,麻蒹儿心里感到了痛快,又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怎么,二娘,摘了你几片叶子,就把你心疼成这样啊,听说你将来可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要是几片荷叶都舍不得,那怎么打赏下人,不会让下人们说你抠得跟铁公鸡一样吧。”
自己还一句没说呢,她的好堂姐到好,意想出一大堆东西出来,都扯到未来将军府主母了,麻敏儿压住火气,假笑道:“我是种庄稼的农人,比不得蒹堂姐嫁到县城里,成了夫人做了当家主母。”
“麻二娘,你什么意思,讽刺我是吧。”麻蒹儿立马变脸,“我就是嫁在城里啦,你就住在乡下,难道不是事实?”
“对对,是事实,那蒹堂姐你一个城里人跑到乡下撇我家什么荷叶呢?”
“你……”麻蒹儿冷哼一声,“又不是我一个摘的。”
麻葭儿夫妇正在小梢子船上划水,已经到塘中间,两口子刚才还好好的,现在不知怎么吵起来,很激动,吵得小梢子都晃动起来,眼看就要翻了。
麻敏儿大叫,“别动——”
小两口被突如其来的喝声吓得不敢动了。
“别动,两人一起坐下!”麻敏儿叫道。
小两口齐齐看向麻敏儿,又相互看了眼,并未坐下。
“你们两个要是想在池塘过夜,那就站在小梢子上不动。”麻敏儿冷冷的看过去,十多亩池塘还挺大,他们在半中间,如果不一起坐下,小梢子失去平衡很容易翻了成落汤鸡。
麻悦儿偷笑了一下,“二姐,我们回去吧。”
“好。”见他们一动不动,麻敏儿也懒得跟他们扯。
单小单牵着牛小宝的手也偷偷笑了一下,小梢子看着小巧好玩,可是不会弄的人,很容易翻了,不仅如此,他们都到塘中间了,不齐心合力,怕是划不到岸边,居然不听二娘的话,暗暗摇头跟小东家走了。
麻蒹儿看了眼远离塘边的小夫妻俩,眼皮沉了沉。
池塘中间,麻葭儿焦急的叫道,“你赶紧把船弄到岸边呀。”
“我不会弄。”黎训庭长这么大,什么时候玩过小船啊,前几天和同窗过来,他们问看塘人借了小船,船是老爹划的,他根本不会。
“那你还来看荷花、摘荷叶,搞什么风雅?”
“不是你想来的吗,怎么又成我要来了?”
“反正就是你……”
……
两口子又吵起来,离开的麻敏儿等摇摇头,迟早要翻到塘里……结果还没想完,就到扑嗵哗啦响,两口子都落到水里去了。
“救……救命啊!”
“救……”
……
麻敏儿无奈回头,叫道:“叫什么叫,站起来走到岸边不就行了?”
“啊……”黎训庭先反应过来,试着站直,果然,水到他肩膀下边一点,头完全在水上面。
“拎起你妻子,赶紧,水可能到她鼻子处了。”
黎训庭连忙拉住妻子,半拥着她,依着水的浮力,一步一挪到了岸边,却不肯上来。
“小单姐——”
“二娘!”
麻敏儿道:“到池塘看护棚里拿两件备用外袍。”
“好。”
麻家堂姐妹外加一个堂姐夫竟以这样的方式到了麻敏儿家,麻蒹儿跟在后面,看了眼在村中打眼的麻家院子,那脸上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爹,你带着堂姐夫去换衣裳吧。”
麻齐风点点头,“来吧,小庭。”
小……黎训庭被这六叔的叫法差点雷到,尴尬的拱手笑笑,“麻烦六叔了。”
“下次来,跟我说一声,我让看护塘人教你们一下,你们就知道怎么划小梢子了。”
黎训庭的耳朵都红了,真是又失礼又不体面,“是是是,晚辈知道了。”
麻敏儿带着麻葭儿到自己的房间,教她怎么在水笼头下洗澡,洗头,又给她拿了一套新的衣衫。
麻葭儿也是富贵过的人,但她还是被六叔家的生活方式惊到了,无论是房间,还是洗漱习惯,都比她见过的不同多了,真是又方便又实用,洗完澡后,她又偷偷打量了堂妹的洗漱间,简直窗明几净,整齐清爽极了,极至的简单中又透出富贵气象,让人不仅心生爱慕。
“葭堂姐,好了吗?”没听到水声很久了,麻敏儿不放心的叫了声,朝卫生间门口站了站,避开了麻蒹儿渗人的眼光。
麻蒹儿一直打量麻敏儿的房间,一会儿看看房间内的陈设,一会儿又看看麻敏儿,看得麻敏儿浑身起鸡皮疙瘩。
见麻敏儿目光避开,站在梳妆台边上的麻蒹儿迅速丢了个东西到角落里。
麻葭儿出来了,又趁机看了眼堂姐的房间,仍旧简单,却在简单中透出富贵气息。
麻敏儿见两人都打量自己的房间,这种打量不是欣赏,而是像窥探什么,连忙说道:“二位堂姐,客厅里备好茶了,请到客厅坐坐。”
“哦。”麻葭儿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堂妹,只见她穿得也简简单单,可就是那么与众不同,行动间华贵自成。难道是因为她要嫁给镇国将军府有底气?
原本出来散心的两个庶堂姐妹,本就郁闷的人生更郁闷了,两人走回家的路上,忍不住议论道:“明明住在乡下,听说天天出来巡田打理农事,为何还似贵家之女呢?”
麻蒹儿冷哼:“能为什么呢,钱堆出来的。”
说到钱,麻葭儿闷不吭了,自家夫君还在读书,没有进项,现在用钱全靠祖母拔的月钱,他们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想买点好些的胭脂水粉都没钱。
麻蒹儿眯眼看向远方,突然开口道,“我明天就回县城。”
“堂姐,你不是说还想散散心的嘛。”
“不了……”麻蒹儿口气突然变得轻松,“家里的铺子事多,我得回去照应一下。”
听到这话,麻葭儿暗暗撇嘴,明明是柳家人不让你插手,你还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别以为别人不知道。
麻敏儿并不知道这两个堂姐妹什么心思,虽说闲,但她的闲是相对,她每天仍有不少事要处理,只是她做惯熟了有效率而以。
眼看月圆节就要到了,翼襄边界上,夏臻突然发起猛攻,打得召、廖二人连退三百里。
“小将军要追吗?”
“当然,要追!”
“小将军我们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干一仗了吗?”
“对,打完回家过月圆节。”
“是,小将军。”一直憋屈的顾敦等人跟打了鸡血一样,穷追不舍,干上去了。
兴谷县城,一团乱的将军府被凌如雅管得条条顺顺像模像样,前方一直有好消息传来,她认为好日子离自己不远了,终于有机会可以去问问表哥了,为何这样待她。
坐在当家主母的位置上,凌如雅端庄气派,“月圆节宴的食材都订好了吗?”
“回夫人,都订好了。”
“不会有什么闪失吧?”
“请夫人放心,绝对没有。”
“嗯,那就好。”
凌如雅又问:“各式果子酒品都备好了吗?”
“回夫了,也备好了,就等将军回来拜月了。”
“嗯,庭院洒扫这样的小事也不能马虎,明白吗?”
“是,夫人。”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突然有人闯进来,越过正厅就朝院内跑,仆人刚想阻拦。
“夫人,是将军!”
凌如雅也看到了,连忙跟着跑进内院,“将军,将军……怎么回事?”她被蓬头垢面的将军吓住了。
邵有亮进了自己的卧室,正在掏家当,见女人进来,叫道,“赶紧收拾东西进京。”
“将军,是皇帝要召见你吗?”
“那么多屁话干嘛,赶紧收拾。”
凌如雅被男人凶狠狠的样子吓住了,赶紧收拾东西。
凌夫人看到受伤的男人回来,大吃一惊,“千言,怎么回事?”
“别说了,赶紧逃命。”
“怎么……”
“赶紧收拾,来不及了……”
夏臻带着大军攻兴谷城,只打了一天一夜,城门就被攻破了,“只要投降,不伤性命,不夺不杀不抢……”
士兵边进城边喊。
兴谷城内的老百姓在疑疑惑惑中放下了手中的铁锹、扁担,放弃了抵抗。
安抚了百姓,夏臻的士兵很快找到了大小两座将军府,“禀将军,两个府里,除了仆人,没有邵、廖之人的影子。”
“给我查,他们往那边逃了。”
“是,将军。”
庄颢道,“小将军,人跑了,那兴谷城……”
“顾敦——”
“末将在——”
夏臻道:“带三万人马驻守在这里,如果可能,你可以再壮兵丁。”
“是,小将军,我肯定扩大队伍,尽量壮到五万人马。”
“那就看你本事了。”夏臻明朗一笑。
顾敦拍心脯:“小将军,这次,我顾大胖一定干出样子让你瞧瞧。”
“好,那我就等着。”
青州府边境,刘载离问,“王爷,邵有亮和廖士杰逃回京城了,襄州府在夏臻囊中了,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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