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人到医舍去请,这会儿其他大夫都被人请了去,只有韩巧巧在医舍。
得知将军夫人难产,庞将军派人来请大夫和接生的,韩巧巧左右看了看,还是拿起了自己的药箱,喊着几个接生的人拿好了工具出发了。
来接的人看到出来的是以前的韩姨娘,有些咋舌,不过还是没说什么,套上马车向着将军府狂奔。
庞将军听说医舍来人了,忙站起来,韩巧巧背着药箱,带着接生的人出现在了院子里,他正要说话,韩巧巧率先开口。
“产妇是什么情况?”
“稳婆说胎儿是臀位,生不下来,现在已经出了很多血,力气也耗尽了。”庞将军也没有啰嗦,直接说明了情况。
“救人要紧,我们先进去看看情况。”韩巧巧也没有多耽搁,产房里的丫鬟已经把门打开,见着是韩姨娘,也愣了愣,不过自家将军都发话让她进去,还有其他人盯着,她们也不敢耽搁。
韩巧巧带着人进去后,立刻换上了消毒过的手术衣,其他人也是如此,她走到江似月的身旁,此时江似月已经完全脱力,一直在出血和疼痛,加上胎儿的胎位问题,她浑身都是汗,见到韩姨娘,都提不起一丝戒备的心。
韩巧巧检查了她的情况,又把了脉后,忙吩咐人给她把参片含着,她则是将庞将军喊到门前来,说着自己的治疗方案。
“如今产妇情况危急,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若是再耗下去,只怕大小都保不住,如今之计,只能实行剖腹产,也就是说要将她的肚子剖开,将胎儿取出来,这个手术比较危险,不过相对来说,是目前最有效的方案,还要你们家属签字同意后我们才能实施。”
“就是像缝合术那般吗?”庞将军问道。
“对,就是那样,若是你同意,我们可以尽力一试,有七成把握,若是不同意,那只有另外两种方案,要么保大人,要么保孩子。”
“好,就实行剖腹产。”庞将军想了想,如今情况危急,他只能信任她们医者的能力。
一旁的稳婆听说要剖开肚子,直呼她们这是害人,人都被剖开肚子了,还能活下来吗?
丫鬟也都被这样的手法吓到了,就连江似月,听到她这么说,心里都在担忧,是不是韩姨娘想要报仇,可是她如今是一条任人宰割的鱼,她不想失去这个孩子,更不想自己没命,真的要赌吗?
突然,肚子又痛了起来,她感觉到孩子想要出去又出不去的难受,想了想,她对着丫鬟说到:“听她的。”
当事人都同意了,那自然可以实行,庞将军很快按照她们给的同意书签了字,这剖腹产之前医舍也实行过,不过并没有对外宣扬,但是产妇害怕,第一个剖腹产的主刀就是韩巧巧。
青竹这会儿也得知了此事,此时已经天黑了,她带着人赶到了将军府求见。
庞将军此时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神情严肃,正襟危坐,一直盯着产房。
产房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除了一个丫鬟换上了消毒后的衣裳在产房里等候外,稳婆和其他人都被赶出去。
“庞将军不用担忧,韩郎中已经实行过几例剖腹产手术,都很顺利,夫人一定会没事的。”
“我,我也不知,这比带兵打仗还要难,夫人她辛苦了,但愿一切平安。”他眼睛通红。
两人才说完,产房里就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所有守在这里的下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不过产房还没有打开,韩巧巧之前就告诫过所有人,在产房没有打开之前,任何人不得入内。
韩巧巧正在专心致志地将江似月的伤口缝合起来,她缝合的伤口比较细密,尽量减轻疤痕,接生的人也在将孩子给洗干净,等到伤口缝合好了,这才开始清理血污。
“这里血腥味太重,还要细细打扫,所有的东西都要用洗干净的,万万不能感染了伤口。”
韩巧巧细细交代,那名丫鬟这会儿已经转变了态度,安静聆听。
等了一会儿,用了何军医特制的麻药的江似月被韩巧巧唤醒,她此时还感觉不到任何疼痛,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孩子。
“小姐,小少爷在这里,乖巧得很,一直在睡觉呢。”丫鬟抱着孩子上前给她看,她感激地看了一眼韩巧巧。
江似月苏醒后,韩巧巧就让人打开房门,告诉庞将军母子平安的好消息。
“这次多谢你了。”庞将军抱着小小的孩子,听说夫人也醒了,目前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青竹见这里已经没什么大碍,这才告辞离开,韩巧巧并没有离去,做完剖腹产的产妇需要仔细照顾,生怕发热,那就麻烦了,而且还要防着伤口粘黏,一直不能睡觉。
韩巧巧担心丫鬟们守着会心软,于是自己亲自陪着丫鬟守了一夜。
“你今晚就要下床活动了,即便再痛也要忍着,防止肚子里的肠子粘黏了,那就是很严重的问题,让人扶着你,轻轻走,这个是有利于恢复伤口的收腹带,一定要记得用。”
下午,韩巧巧在这里歇了好一会儿,离开前这才说道。
“好,我一定听你的,你让我下床我就下床,一定不能大意。”
“你肚子上的伤口我给你弄得偏下一些,等结痂了,再用疤痕膏,这东西想来你应该有,能尽量淡化疤痕,半年之内最好不要同房,两年内最好不要再生,等身子养好后再说。”
“韩郎中,之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这般为我好,是我小人之心了。”江似月想到自己之前的小人心思,有些尴尬。
“无妨,这是个大手术,不管是任何人都会担忧,你不是第一个质疑的,也不是最后一个,好好养着吧,别见风了,就在屋子里活动活动,万万不能对着风口吹。”
韩巧巧说完这话,背着药箱就告辞了。
庞将军走到门外,见她要走,出声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如今你又救了我夫人的性命,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尽力帮你,之前那个欺负你的畜生,我已经命人打死了,指使他的人也被我打断了双腿,下半辈子就在床上度过。”
想到韩姨娘之前来信,说自己有了身孕,庞将军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毕竟自己后来都没有碰过她,所以他以为是韩姨娘外面有人,后来让自己亲信调查后,才发现是府里的人背地里欺负了她,她在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后,打胎时被人告诉了安国公。
这件事背后的主导者就是花姨娘的儿子,他是故意报复庞将军,但是却采用了这种恶毒的方式,韩姨娘不敢告诉若雪她发生的事,最后打胎用的药太猛,郎中私下诊断她以后生不了孩子了。
但是她自己并不想死,这才故意写信给庞将军,让庞将军定夺。
庞将军后来想想,觉得是自己纳了她的行为害了她,这才写了信去,可以放她自由之身。
“庞将军,我已经放下了,以前是我执念太深,如今早已经没有这些想法了,我才发现,现在这样的日子难能可贵,这次救了将军夫人,那也是因为你们钱给到位了,不用介怀。”
韩巧巧说完,走了出去,走到将军府的大门外,已经有马车在等着她,她转头看了一眼将军府的牌匾,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毫不留情地转头离开。
接下来几日,韩巧巧又进行了入户随访,每日都来查看江似月的情况,江似月也在丫鬟的照顾下,慢慢在屋子里走着,一旁奶娘正在喂孩子,她见着韩巧巧来,还招呼着她坐下,命人端来许多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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