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兄,我们出去投降吧,我们不能害父王。”看到事不可为,李从审还是不愿继续一条道走到黑。
在他看来,自己是皇后的长兄、雁门郡王府世子,不至于被叛军裹挟就思路一条。哪怕是有一丝机会,他也想抓住。
“世子未免想的太简单了。以圣人的残暴,肯定不会放过我等,此时投降只有死路一条,哪怕是皇后和雁门郡王也保不住你们。”龙晊听到李从审要投降,十分着急,便想阻止对方。
他麾下的军队基本被俘或者战死,跟在身边的只有数十人,包括皇甫晖在内。没办法,汴州城外被左神策军的骑兵冲散后,他的麾下又都是步兵,哪里能跑得过骑兵,除了龙晊等人抢了马趁机逃走,恐怕此时也成了阶下囚。
“大将军、世子,龙指挥使说的有道理,我们不如在夜晚突围,不是没有可能杀出去。”作为始作俑者的皇甫晖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反正事情都发生了,想办法活下去才是真的。
李从珂此时神情有些落寞,李从审的话让他很纠结,若是因此害了义父,那就百身莫赎。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康义诚,如今这两千多骑兵基本都是他的部下,“康将军怎么看?我们是投降,还是突围?”
康义诚此时也很纠结,他本以为可以跟着李从珂干一番大事业,没想到刚刚加入李从珂,左神策军就杀来了。早知道就再晚点做决定,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也在想,要不要趁机把这些人送出去作为投名状,来换取自己活命。但他也没能下决定,心中还在犹豫。
“大将军做主便是,若是大将军决定突围,末将也誓死追随!”虽然有些转投朝廷的想法,但康义诚脸上并未表现出一丝异样。
李从珂也不想死,他看了看皇甫晖等人,“若是突围,我们能去哪儿?我们这点兵力,在这中原之地,肯定活不了多久。”
“不如去陈州投靠赵在礼?也算是有一个栖身之地。”有人建议道。
赵在礼曾经也是雁门郡王的部下,投靠他倒也算是一条出路。
“赵在礼此人不可相信,与其投靠他,不如杀回魏博。此时左神策军已经离开魏博,只要我们能杀回魏博,号召魏博男儿起来反抗,未尝不能再现当年的强大。”龙晊一听去投靠赵在礼,直接摇头。
皇甫晖也点头附和,“末将也以为去魏博好。当初李唐占领魏博后,杀了不少魏博军队,那里对李唐的怨气最大,只要能号召魏博男儿起来反抗,我们还是能有一线生机。”
“去魏博就得过黄河?我们这些人怎么过黄河?不如趁机向北,去草原算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魏博,反对声音也随之响起。
这些骑兵基本没几个魏博人,自然不愿意去魏博。
作为禁军出身,他们哪里不知道其他禁军的强大,这次被左神策军击败就是作证。留在中原根本没有活路,他们这些骑兵只有去草原上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
“去草原?这里距离草原几千里,还没到草原估计追兵就杀来了,不能去草原。”
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李从珂吵的不行,不耐烦的他选择回到屋内。
其他几人在外面相互瞪眼看着,谁也不服谁,康义诚却是抽空去把自己的亲信叫到身边,吩咐一些事情。对此,其他人也没怎么怀疑,也就没当回事。
就这样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到了吃饭的点,众人见李从珂还没出来,康义诚便让人拿着干粮去给李从珂,顺便打探一些李从珂在干什么。
但送干粮的人很快就惊慌失措地跑来,指着屋内大呼,“不。。。不好了,大。。。大将军自杀了!”
众人一听大惊,连忙冲了进去,便发现李从珂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是自尽无疑,旁边还有两封血书。血书上的字数不多,但却充满后悔,最终只能选择以死谢罪。
“义兄?义兄!你为何如此想不开!”李从审见状情绪顿时失控,连忙扑了过去。
众人也被弄得措手不及,谁也没想到李从珂会在这个时候自杀,不禁面面相觑。
康义诚惊讶之余却是悄悄退出房间,让亲信把这里包围了。
皇甫晖很快发现一场,冲出去便发现情况不对,便大吼,“康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龙晊等人也才反应过来,等他们来到屋外,发现上百名骑兵举着弓弩对着他们,一个个神色不善。而康义诚也立于马背上,神色变得阴狠起来。
“康义诚,你这是干什么?”龙晊当即开口大声质问。
“干什么?康某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消灭你们这群叛贼。来人,把他们拿下,我们能否免于责罚,还靠他们。”康义诚当即大吼。
“遵命!”
一众骑兵纷纷响应,箭在弦上,随时可以发射。
龙晊脸色大变,一脸愤恨地看向康义诚,“姓康的,你真的以为把我们交出去,你就能活命?朝廷不会放过你的。”
“那是康某的事,不用你们担心。同僚一场,别逼我下狠手,这次兵变是你们这些魏博人惹起的,也该由你们结束。”康义诚大声道。
“兄弟们,不要相信康义诚,此时投降,必定死路一条,不如跟我们一起,杀出一条富贵路来!”见劝不动康义诚,龙晊把希望放在了旁边的骑兵身上。
可这些人跟龙晊并不是一路人,所以对于龙晊的话,他们无动于衷。
见挑拨离间没能奏效,龙晊大喝一声,“杀!跟他们拼了!”
说完,龙晊就突然朝着屋内跑去,这让众人没反应过来。皇甫晖猜到龙晊的用意,也接连跟上。
前路被堵,可以从屋内的窗子从后面杀出去。
康义诚见状,连忙下令,“放箭,杀了他们!”
嗖!嗖!嗖!
利箭之下,面前的士兵不断倒地,一场内讧就这么爆发。然后康义诚便命令手下人下马步战,抓住逃跑的龙晊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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