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闽地归附的大好日子,朝中也发生了一件不算小的事。
陈国公韩逊病逝了。
韩逊的身体其实从其弟韩强战死后就一直不怎么好,后来因病辞去了司农寺卿一职,这官职也由张全义接任。
但他毕竟是国公,长子如今是幽州都督府都督,另一个儿子韩毅也是明经科第二名出身,都算是有不错前途的人。
作为朝中为数不多的国公之一,韩逊在促进大唐重新一统上,带了好头。不禁让灵武回归朝廷管辖,也让朝廷重回河西,所以他仅以灵武之地就获封国公,其弟、其子都得到了重用。
可就是这样一位权贵,依然逃不过生老病死。
李柷对这种老臣还算是不错,韩逊虽然在他心中地位不如丁会,但毕竟是国公,归顺朝廷这几年也都一直安分守己,其弟为朝廷而死,李柷不可能亏待对方。
看着眼前的赵观文,李柷思索了一会儿,“陈国公韩逊与国有功,特追赠为太尉,爱卿以为如何?”
赵观文听闻,并未反对,“陛下圣明。”
“既然如此,朕就让秘书省这边尽快拟旨,吊唁之事,就由爱卿代朕前去吧。”李柷思索了一会儿吩咐道。
赵观文迟疑了一会儿,“那陈国公子嗣袭爵之事?”
说到袭爵,李柷想也不想就说道,“召回韩洙。他是陈国公长子,理应继承爵位,改为灵武郡公吧,他们一家为朝廷管理朔方道有功,就以灵武之名让他袭爵。”
“臣遵旨!”
赵观文并无什么意见,便转身离去。
相比于丁会这位卫国公,李柷对韩逊这位陈国公就没那么厚待了。要知道李柷可是追赠丁会为忠烈王,虽说只是追赠为王,但如今如今的天佑朝,可就这独一份。
当然,韩逊这结局也算是不错了。
偌大的陈国公府,如今却是一片缟素,前来吊唁的官员络绎不绝。这韩逊虽说在朝中只是官至司农寺卿,但放在后世,那也是副省级的人物,更关键是顶着一个国公的头衔。
当然,朝中重臣没几个亲自来的,都只是派人送来挽联,算是表达一个心意。
时隔多年,如今轮到折从阮安慰韩毅。
别看韩毅只是一个求知书院主簿,级别不高,只是从七品下,但在如今陈国公府中成了临时当家人。韩洙不在,他的妻女也不便出来相迎,所以迎接朝廷官员之事基本都是由韩毅来负责。
韩毅也有几位兄弟,不过除了韩洙外,其他的都不争气。
反观韩毅不同,或许他本身并显赫官职,承袭爵位也轮不到他,但他有折从阮这个神机营指挥使的朋友。
有些巧合,当年来参加折嗣伦葬礼的丁平也是神机营指挥使一职。
当然,这一次丁平也来了。
丁家和折家有着联系,这次丁平前来,也是即将启程去福建道上任。照理说以丁平的情况,服丧结束后可以担任正三品官职的。
不过刚好遇到琼王领兵击败契丹,麾下将领也大多立下赫赫战功,加上保护琼王有功,所以折从阮才能转正,张敬达这几年前还只是一个都尉的人也快速成为左卫大将军。
这样一来,能给丁平的位置也就没了。
正三品的位置就那么多,从三品倒是一大把,正好王审知携闽地归顺,于是丁平就被安排去担任福建道行军司马。
他才三十四岁,去行军司马一职过渡一下也可以,算是适应一下。
之前丁平一直是担任禁军将领,没有主管一地军务的经验,李柷让其去对方任职,也算是给对方积累经验。
“贤弟节哀。”折从阮拍了拍韩毅的肩膀安慰道。
“折兄放心,家父身体一直不好,也早就叮嘱过在下如何处理家父身后事。”韩毅点了点头,脸上难掩悲哀之情,也很感激折从阮的到来。
要知道两人如今可是地位相差太大,折从阮已经是神机营指挥使,地位崇高,而他不过是一个从七品的官员。
都说龙不与蛇居,也就是这个道理。
好在折从阮并不在意这些,两人属于多年好友,跟官职高低无关。
折从阮神色严肃,“你我是朋友,倒也无须客气。只是令兄何时归来?这陈国公府还是需要他回来主持大局才是。”
韩毅回道,“在家父走的当天,府中就以派人去告知家兄。只是幽州与洛阳相隔千里,怕是赶回也得需半月有余。”
“你也不要埋怨令兄,北方战事稍稍稳定,令兄担任幽州都督一职,干系重大。”折从阮也担心韩毅埋怨韩洙。
父亲去世,作为长子的韩洙不在身边,的确有违孝道。可前段时间朝廷大军在和契丹交战,韩洙作为幽州都督不敢擅自离开。
韩毅认真地点头道,“折兄放心,在下知道分寸,不会因此埋怨的。”
丁平跟陈国公府的关系并不深,所以只是跟韩毅说了两句,便和折从阮叙旧去了。
“丁兄,折某倒是没想到你会被调到福建道担任行军司马,想来跟伪汉有关吧?”在无人之处,折从阮和丁平也开始闲聊。
今日,他们不是主角,所以并未去抢风头,今天这氛围也不合适抢风头。
丁平听折从阮的猜测,瞥了一眼周围,不经意地点了点头,“差不多。前几日圣人召丁某入宫便提及了此事,如今闽地归附,南方之事也就剩吴越和伪汉还在负隅顽抗。”
“这可是白得的功劳啊,就伪汉那实力,能经得起镇南大都督府和福建道两路夹击吗?”想到这里,折从阮也有些羡慕了。
丁平听闻直摇头,“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伪汉实力虽弱,可福建道本身想要稳定下来也需一两年时日,那些将领大多有野心,想到这里,丁某就头疼不已。”
“头疼什么?有圣人撑腰,只要手上有一支忠于朝廷的军队,对于那些野心勃勃之人,镇压便是。”或许是刚从草原回来,折从阮言语间杀意凌然。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丁平并不认同这个办法,光靠杀并不能解决问题。
折从阮本想继续相劝,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内阁大学士赵观文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赵观文跟陈国公府并无深交,这亲自来,怕是宫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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