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金全摇头道,“并没有奇怪之处,不过我倒是认为可能是圣上削藩的延续。郡王毕竟是淑妃之父,弱再担任要职,手握军权,恐怕会引起圣上的忌惮。
我有一个办法,你可以试一试。
让淑妃去旁敲侧击一下,或许可能通过淑妃了解到圣上所思。此战郡王表现不佳,凑请圣上册封淑妃为后的事情恐怕得拖一拖,否则圣上会更加不满。”
“唉!”李嗣源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没想到仅仅两年时间,圣上就对朝廷掌握如此之深。”
当初李柷以‘封李贞仪为皇后、加封他郡王、把右神威军给他指挥’三个条件来得到他的支持,他答应了。
李存勖覆灭后,李柷也的确如愿履行了后面两个条件,但关于封李贞仪为皇后一事,却迟迟不见下文。
他心中也有怀疑,但却一直没有提出,只认为李柷迟早要封女儿为皇后。但这次河朔之战后,他却担心起来。
李柷对朝堂的掌握已经很强,朝堂上的官员都听从其旨意,而且其还掌握着禁军。
近二十万的禁军让李柷得以削藩,如今藩镇中就剩下自己和丁会二人,但丁会跟他不同。
丁会可以说是李柷最为信任的武将,连氏叔琮、李定江等人都比不上。
所以李嗣源也担心李柷对自己下手。
“当今圣上的确是能人,其登基之初,现在看来可谓死局,但他却成功逃脱,并踩着两代晋王的尸体打下了现在的江山。
不出意外,大唐在当今圣上手上将会重新走向强盛。依我之见,关于支持淑妃册立为皇后的事得暂缓,若是我等过于逼迫,反而会引起圣上的忌惮。
圣上的秉性郡王也应该有所了解,说杀就杀,别到时候触怒龙颜,反而会把事情弄糟。”安金全也算是看清了一点时局,跟圣上作对,无疑是自寻死路。
李嗣源点了点头,“除了让贞仪那边试试外,本王也觉得告病休养,看看圣上的态度如何。”
“郡王此举以退为进,倒不失为良策。”安金全脸上露出笑容,对李嗣源此举倒是比较认同。
李嗣源倒也没有言而无信,第二天上朝就提出了告病回家。
“陛下,臣有事启奏!”
就在朝会进行到一半时,位于朝臣中位置居于武将第一人的李嗣源便站了出来。
轮职位,他自然不是最高的,但他是郡王,食邑五千户,为从一品。
虽说张承业也是从一品的燕国公,但他却未站在第一个位置,而是让给了李嗣源。如今的张承业对于这种虚位,并不看重,他巴不得有人去吸引注意力。
李柷侧过头看了一眼李嗣源,心中有些疑惑,但脸上却露出笑容,“雁门郡王请说。”
李嗣源恭敬回道,“陛下,臣在年初的作战中,不幸负伤,如今有些复发,疼痛难忍。臣希望能辞去职务,在家中休养一段时间再为陛下效力,还请陛下恩准。”
“什么?他要告病回家?”
“不会吧,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看这样子不像是假的。”
一时间,朝堂上的官员议论纷纷,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地嘴巴都合不拢,谁也没想到李嗣源会这么做。
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倒是察觉到一丝端倪,但还是不太懂如今的朝堂局势。
张承业、郭崇韬等人也都一脸惊讶地望向李嗣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在思考对方这话里的意思。他们并不认为李嗣源是真的想告病回家,或许只是想以退为进。
这种情况下,圣上肯定会再三挽留。
惊讶的人中同样还有李柷,他也猜出对方是以退为进,但他并不喜欢臣子以这种形式来逼他。
自己才是皇帝,自己给什么,臣子就好好收下就是,但不允许臣子主动要求什么。
想到这里,李柷敲着旁边的扶手,沉声道,“既然雁门郡王想要辞官养病,朕也就不挽留了。雁门郡王好好养伤,等伤好后,再为朝廷效力。”
“啊!”
听到李柷的回话,李嗣源惊得下巴都合不上,这种情况不是该挽留自己吗?怎么就同意了?
其他大臣也是一脸懵逼,也对圣上这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为有些措手不及。倒是有人幸灾乐祸地看着李嗣源,叫你以退为进,没想到圣上居然直接同意了。
“怎么?雁门郡王难道伤好了不成?”李柷反问道。
“不是,臣领旨。”李嗣源一脸沮丧,这个结局不是他想看到的。
失策了。
谁能想到圣上不按套路出牌。
李柷点了点头,“雁门郡王长期跟伪梁作战,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休息一段时间还是很有必要。
在朕看来,众卿对朝廷忠心耿耿,但朕不想看到忠臣都因为身体有恙而无法为朝廷效力,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雁门郡王就好好在府中休养,散朝后,朕会让太医署派人去为爱卿诊治。”
李柷这一阵嘘寒问暖,倒是让李嗣源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谢圣上体恤。”
。。。。。。
“枢密使,关于皇后之位,你怎么看?”
早朝过后,李柷留下了张承业,有些事情他也就只能跟张承业商量,比如立后之事。
张承业听闻大惊,一脸惶恐的回道,“陛下,皇后之事乃皇家私事,老奴不敢妄言。”
“皇家无私事,难道枢密使不知?”李柷并未惊讶,张承业的性格他早就知道。
“陛下,这事老奴这些臣子的确不敢过问,事关后宫大事,立谁为皇后,只能由陛下圣断。”张承业如实说道。
李柷没有怪罪,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当初朕答应过立淑妃为皇后,给予李嗣源郡王之位和把右神威军交其节制。后两件事,在李存勖伏诛后,朕都兑现了,唯独这皇后之位。
你可知为何?”
“老奴不知。”张承业连忙摇头。
“枢密使,谦虚一下就行了,若是你继续装傻,朕可不高兴了。”李柷语气突然变得生硬起来。
察觉到圣上不悦,张承业这才提起胆子谈及这敏感之事,“陛下恕罪,陛下此举或许是担心雁门郡王难以节制,恐其成为李存勖第二。”
李柷认同地点头道,“枢密使果然深知朕心,也的确如此。只是朕乃天子,金口玉言,若是不履行承诺,总觉得不合适。
朕其实打算让李嗣源担任平南都督府都督,但他却想来以退为进,主动请辞,恐怕心中也是有怨言的。”
“陛下乃天子,作为臣子的,即便有怨言,也不该如此。”张承业恭敬道。
“话虽如此,但朕也不能让臣子寒心。只是朕担心若立淑妃为后,再让李嗣源担任平南都督府都督会加剧他的野心,枢密使可有良策?”这个事一直是李柷这些天思考的事情。
他自然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只是不知是否合适,就想和靠得住的人商量一下。
朝中大臣就没几个可以让李柷和他们推心置腹的,韩偓、李珽、郭崇韬都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很难做到客观评价一件事。
其余的人更不行,要么是武将,要是更差劲。
张承业眉头紧皱,他也没想到这事会这么复杂,看圣上的意思是真的打算册立淑妃为后,可需要这么着急吗?
或许,圣上册立淑妃为后只是试探李嗣源是否真的忠心,也或许只是为了履行当初的承诺。
“陛下,老奴斗胆,想问陛下一个问题。”张承业说道。
“你直接问吧。”李柷也没在意。
“册立皇后的同时,陛下是否会立太子?”张承业硬着头皮问道。
此话有些犯忌讳,果不其然,李柷一听脸色微变,摇头道,“暂时不会。”
呼。。。
张承业大松一口气,心中便有了主意,“陛下,若是不着急册立太子,老奴倒是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可供陛下参考。”
“说吧。”
“陛下担任册立淑妃为后和任命雁门郡王为平南都督府都督会助长后者的野心,老奴以为可以削弱雁门郡王的势力,那个时候雁门郡王,空有野心,却无相应的实力,倒不用太过担心。”张承业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怎么削弱他的势力?”李柷有些好奇。
张承业连忙回道,“陛下,雁门郡王在朝中的党羽是御史大夫安金全以及宫中的淑妃,在地方则是邢洺军队、右神威军以及一干亲信。
老奴以为,暂时不动朝中这边的势力,从邢洺军队和右神威军着手。
邢洺军队可一分为二,一部分调入镇南都督府,一部分调入平南都督府,这是其一;
右神威军调离河朔,削弱雁门郡王对这支禁军的掌握,此乃其二;
其三,陛下可把雁门郡王最为信任的安重诲调离其麾下,可让其在朝中任职;
其四,陛下选派忠心的文臣、武将去平南都督府。
这样一来,雁门郡王即便担任平南都督府都督,但其本身的势力却被严重削弱。”
李柷一听,顿时眼前一亮,但很快他想到一点,旋而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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