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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洙来到会客厅,便看到一个锦衣男子坐在那里自顾自地饮茶,不时抬头看一下周围,眼神中提不起丝毫波澜。
韩洙不动声色,可当对方抬起头并看到自己的时候,心里却有些震惊。这枢密使的侄子就长这样?给人第一印象就不是什么好人,韩洙甚至怀疑对方是否冒充的。
“敢问阁下就是张枢密使的侄子?本官盐州刺史--韩洙。”由于还没确认对方的身份,韩洙也不敢怠慢,怕认错人。
“原来是灵武少帅,在下姓张,单名一个瓘,枢密使正是家叔。”张瓘虽然客气,但话语间却是有些自傲。
来这里办事,张瓘若是不抬出自己的叔父,还不一定能成事。
“原来是枢密使的侄子,阁下请坐。”韩洙笑着来到主座坐上,此时他依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的身份。
张瓘也不是傻子,所以他也拿出了一份过所文书。过所文书就相当于明朝时期的路引,上面盖有太原府衙的印章,这就是相当于古时的身份证。若是没有过所文书,轻则无法通行,重则判处一年的徒刑。
韩洙接过过所文书看了一下,的确是太原府的印章,但这并不代表对方就是枢密使张承业的侄儿。
“少帅不必如此客气,张某在京城时期,也见过令弟,他就读的求知书院跟张某还有些关系。”张瓘再抛出了一个可以证明身份的事实。
若是之前,韩洙还有所怀疑,现在就相信了大半,毕竟韩毅在求知书院读书的事,知道的不多。
“原来求知书院也是阁下的产业,本官倒是孤陋寡闻了。”韩洙露出笑容,比较客气,“据说求知书院有四句院训,还是圣上亲题。”
“少帅说的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生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吧?张某虽说不怎么读书,但这四句倒是记得。
这还是圣上在正月时期,召见司空少师写的。
而且少帅勿要胡乱猜测,求知书院乃圣上所设,并不是张某的产业,这一点切勿记混。”
说到最后,张瓘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显然对这件事很看重。
韩洙一愣,他没想到张瓘这脸色说变就变,更没想到那书院是圣上所设。但回想一下,倒也合理,若不是圣上所设,怎么会题下那四句话?还以太子少师致仕的司空图为院长。
一般人能有这个手笔?
“原来是圣上所设,难怪。”韩洙也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只是不知道这心中对圣上的尊敬有几分,他很快想到眼前的张瓘,面露疑色,“不知阁下此来是有何事?”
说到此行目的,张瓘这才面露笑容,客气道,“张某此来倒也有不情之请。张某是带着商队而来,得知少帅治下有不少盐田,就想购一些食盐去京城售卖,不知道少帅可否通融一下。”
“食盐?”韩洙一愣,没想到对方是因为这个来的。
但很快,韩洙脸上就露出笑容。别看他们韩家掌控了这盐州三个大盐田,但这几个月卖出去的却是不多,原因也很简单,党项人不仅劫掠沿途商旅,还不时袭击盐田。
劫掠商旅倒也好理解,可攻打盐田却是有些说不通,他甚至怀疑后面有人在支持党项人。
朝廷那边肯定不可能,刚刚灭了平夏部,怎么可能还去支持党项人。排除朝廷,就只有一个可能,岐王李茂贞。
盐州四大盐田,李茂贞也占据一个。这些日子,韩洙治下的三个盐田产量不高,生产的食盐也运不出去,反倒是李茂贞控制下的盐田生意兴隆。
“怎么?难道少帅治下的盐田不对外售卖?”张瓘面露疑色。
韩洙连忙摇头,“自然不是,只是这几月党项人不时劫掠沿途商旅和盐田,导致盐田生产和食盐运出都受到很大的影响,刚才本官还在和一众文武官员商量如何剿灭这些党项匪寇。
若是阁下能帮忙解决党项匪寇的袭击,本官可以决定把其中一处盐田所产的五成食盐以每斗20文的价格供于阁下。”
每斗盐20文的价格真的算很低了。虽说在安史之乱前,大唐的盐价在每斗10文钱,但那是大唐盛世时期,食盐产量多,国家财政也不依靠食盐的专卖,所以价格都比较低。
但安史之乱后,第五琦改革盐法后,盐价飙升到110文。唐德宗建中三年(公元782年),盐价飙升到210文;贞元四年(公元788年),增加到370文。
德宗之后,虽说朝廷屡次下调盐价,但基本维持在200文以上。因为安史之乱后,唐朝的榷盐制度一直是实行直接专卖制度,即朝廷控制盐田自己生产和最后销售。虽说期间刘宴改革了榷盐制度,但几近废弛。
因为安史之乱后,唐朝内乱频发,地方藩镇割据,朝廷为了确保税收,便对食盐进行专卖,卖得越高,朝廷的收入就越高。
几十年前的王仙芝和黄巢叛乱,在后世虽然叫农民起义,但其实不是。唐王朝为了维持榷盐制度,一直在大力稽查私盐,但因为盐价过高,私盐屡禁不止。
无论是黄巢,还是王仙芝,都不是什么农民,而是富裕家庭出身。黄巢‘善于剑术,马术和箭法也不错,粗通笔墨,小时候就有诗才’,哪有农民家庭可以从小学习剑术、马术和剑法的?
二人都是盘踞在运河两岸的私盐贩子,为了抗拒朝廷执法,很多私盐贩子相互结社。之所以这两次叛乱的发生,就是因为朝廷加大了查抄私盐的力度,这些私盐贩子这才起兵造反。
加上唐王朝的过高盐价也让普通百姓饱受其害,王仙芝和黄巢二人裹挟百姓,才弄得像农民起义,其实根本不是。
如今大唐四分五裂,各地战乱频发,导致有些地方食盐价格低的可以当饭吃,有些地方盐价很高。
河东就是如此,没有较大的盐池,所需食盐都靠外购,导致食盐价格一直维持在两百文以上。韩洙把一个盐田的五成食盐以二十文的价格批发给张瓘,自然是低价,但前提是张瓘能解决韩洙的麻烦。
“不知少帅是想张某怎么解决党项匪患?张某只是一介商贾,可没那本事。”听到每斗只要二十文,张瓘呼吸都加重了不少,但他还是忍住了,这便宜可不好占。
“很简单。盐州境内的党项匪寇主要为两股,一股是南边庆州等地流窜到盐州境内的,一股是北边延恩县等荒漠中党项各部。
南边的党项人,由本官率领盐州将士负责清剿,而阁下只需劝说绥州节度使出兵清剿北边荒漠中的党项各部。”韩洙轻松说道。
别看韩洙说的轻松,其实并不简单。宥州以北到天德军以南的区域,就是后世的毛乌素沙漠,当然此时并不是沙漠,大部分都是可供放牧的草原,有沙地,但并不多。
之所这里变成了沙漠,除了历朝历代过度放牧等原因,也跟宋朝和明朝无法抵御外敌造成的。
北宋时期,这里是北宋、西夏和辽国交接区域,战争不断;在明朝,除了朱棣在时还能抵挡北边游牧民族外,剩下明朝各地时期,游牧民族经常从这里的长城攻入明朝腹地,烧杀抢掠,自然就成了战场。
但此时不同啊,这里的党项部落不少,这个位于天德军和绥州节度使中间的地带,一直是朝廷无法顾及的空白地带。
绥州境内的平夏部遭到重创后,不少部族就北逃了,加上这里本就有不少其他各族。南北两地的党项,不敢去惹唐军和李茂贞,而盐州富裕而兵力薄弱,自然就成了劫掠重点。
听到韩洙的要求,张瓘知道这不是他的能力可以做到的。想要清剿这里的各部族,就必须由绥州和天德军两地同时出兵围剿,自己叔父虽说是枢密使,却无法号令两镇。
但有人行,那就是当今圣上。
想到这里,张瓘就不满一个盐田的一半产量,“少帅,你的要求张某的确可以想办法做到,但张某要瓦窑池盐田的全部食盐,依然以每斗二十文供于张某。
为了让少帅相信,可以在朝廷这边出兵后,再交付所产食盐。”
若是换作旁人,韩洙早就把说此大话的人赶出去了,但眼前的张瓘却让他忍住了,甚至在思考得失。
盐州一共有四个盐池,分别是乌池、白池、细项池、瓦窑池。其中乌池、白池和瓦窑池在灵武的掌控中,细项池在李茂贞手上。
瓦窑池是四大盐池中规模最小的,但也有超过六口盐井,平均每口井日产五石食盐。
意味着瓦窑池一天的食盐产量大约三十石,也就是三百斗,要是以目前市价斗盐两百文来算,每天就是六十贯,一年就是两万多贯。
可这都是市价,而盐池卖出的盐,一般批发价在一百文左右。若是能以万贯的损失来换得其他两个盐池的平安生产,倒也是值得。
要知道,乌池和白池的食盐日产量加起来有两百石左右,正常情况下每年可以给他们韩家带来十万贯以上的收入。虽说盐池卖出的盐是批发价,但在灵武的食盐生产、批发和最终销售却是韩家控制的,除了卖出灵武境内的,在灵武他们也在以斗盐两百文的零售价格在卖。
但如今,这个收入下降到了不足三万贯,韩氏父子也很着急。
想了想,韩洙答应了。
“可以,就把瓦窑池每年的产量都低价出售给你。”韩洙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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