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跑了一下午,扶杳便在马车里闷了一下午。没人说话,没有案卷抄,更不敢掀帘子看车外风景。当她闷得连睡觉都睡不着,这才想起当初跟商椴在一个车里是有多好过。
那时虽然一路都在抄案卷,但商椴会耐心回答她的问题,她的心思也一直在案卷册子上,根本没时间无聊。更不用提后来跟他熟悉以后,车里虽谈不上欢声笑语吧,起码也是其乐融融。哪像现在,简直比坐牢还难受。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落山,一行人终于到达驿站。
扶杳迫不及待从车上下去,看到同时下车的商椴还有点小激动,意欲过去跟他说几句话,又想到上车前他冷淡的态度,便忍了忍,装作若无其事跟他们一起进了驿站。
本以为大家一桌吃饭的时候气氛会好起来,无论自己怎么得罪了他,生这一下午的气也该够了吧?
可一顿饭快吃完,扶杳终于明白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样简单。商椴不仅不跟她说话,连眼神都不给她一个。此外,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不对,不能说变,而是回到了刚刚接触他的时候,冷漠,压抑,不近人情。闹得她几次想问他到底怎么了,却胆怯地不敢问出口。
等一顿饭吃完,商椴起身说上路的时候,一心想着可以洗漱睡觉的扶杳大惊之下才问道:“上什么路?我们不在这里休息吗?”
商椴面无表情:“你要是想休息可以自己留下,我们要走了!”
“你……”扶杳气结,想分辨几句他已经转身离去。
长明赶紧安慰:“姑娘别气,公子着急赶路也是为大家的安全着想,如今血书在我们手上,那些不希望我们拿证据回去的人路上说不定会拦截,我们越早回丰都越安全。”
扶杳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这一路回去恐怕不能跟来时那么轻松了。
可道理她能想通,却怎么也想不通商椴到底什么情况。明明昨天还借季娘子的口表达好感的,晚上喝酒也是体贴周到,怎么一到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她闷闷走回自己马车,进去的时候看到商椴前面那辆车即将起步,突然一阵热气上涌,她把心一横,跳下马车跑到商椴马车前。
“吁!”刚要走的长灯赶紧拉住马:“阿杳姑娘有事吗?”
扶杳不理他,见车停下来,气冲冲直接爬上去,也不打招呼,掀帘子就坐了进去。
长灯目瞪口呆,回身去看后面马车上的长明,用眼神询问:“什么情况?”
长明耸耸肩,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扶杳在里面,长灯没得到公子指示不敢动,只好勒住马绳原地等着。
扶杳进去的时候,商椴正闭目养神,扶杳也不出声,直接在她原来的位置大大方方坐下。
商椴先是皱了皱眉,然后才缓缓睁眼,眼睛里再无一丝温柔笑意,全是生硬的冷漠:“你在干什么?”
扶杳抿抿唇,微抬下巴看向他:“商公子带我出来,自然要保护我的安全,听说这一路不太平,我一个人害怕,想坐这里。”
商椴面无表情看着她:“长明身手很好,他会保护你。”
扶杳也看着他:“比商公子还好吗?你承认的话我就回去。”
商椴再次皱眉:“我没时间跟你胡扯,要么回去,要么我将你扔下去。”
扶杳捏紧手指,硬气地:“你有本事就扔!”
又是一次剑跋扈张的对视,可这次商椴不再跟以前一样让步,他突然冷笑:“扶姑娘清白未嫁女子,真要跟我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车吗?这一路大概都是去丰都的行人,姑娘是不是又想故技重施,要用名节换一个做我妾室,哦不,外室的机会?”
扶杳一张脸顿时通红,她气得颤抖:“商椴,你无耻!”
商椴皮笑肉不笑:“多谢夸奖,但论起不知羞耻,椴某比起姑娘还略逊一筹,我可没想着要跟姑娘同乘一车。”
扶杳顿时脸上血色全无,她站起来想给他一巴掌,可手才动就被商椴捏住,他浑身都是戾气:“我从不打女人,但你若再敢动我一下,我不介意将你扔在这里喂狼。”
扶杳眼睛里开始有泪珠滚动,她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真哭出来,然后用力挣开手:“好,我记住了。”
扶杳摔帘子出去,商椴缓缓翻过那只手,看着它微微颤抖,然后浅吸一口气,突然将手捏紧,眼神再次变得坚定:“长灯,走!”
自那日之后,扶杳再没跟商椴说过话,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非要有什么要问的都是问长灯长明。
他们不眠不休地赶路,每到一处驿站只稍作休息,再换几匹马继续跑。长灯和长明则是轮流休息,他们将前后马车连接起来,谁困了就驾前面那辆,另一个人则去后面稍微眯一下,但大部分时间都是两人一起赶着车飞起来跑。
就这么赶了五天五夜,长明说按这个速度还有三天三夜能到,扶杳阴郁的心情终于开朗了些,无论如何,回去有姨娘、妹妹、司介,还能救出父亲,这些总算都是好事。
这天晚上突然电闪雷鸣下起瓢泼大雨,扶杳听着车外噼里啪啦的雨声好久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突然感觉有人闯进车里,黑漆漆根本看不清是谁,她吓得张了嘴巴就要大喊,来人却一把捂住她的嘴:“嘘,不要出声。”
竟是商椴。
还来不及惊讶,嗖嗖嗖几支箭射进车里,其中一支正对扶杳面门,被商椴往后一拉堪堪躲过。
外面立刻传来短兵相接的声音,想是长灯长明在跟刺客厮杀,但明显也能听到有快速而密集的脚步声往车厢靠拢。
商椴眼睛一眯,对扶杳道:“抱紧我!”
也不等她回应,一只手紧揽她的腰,带着她砰一声从车顶飞出。飞离车厢的同时,整个车厢里刺入十几把剑,若非及时脱身两人早已被洞穿。
漫天的雨点重重打在脸上,扶杳高高飞起吓得闭了眼睛不敢看,只得紧紧抱住商椴,直到两人平稳落地。
商椴将她放到路边一棵大树下:“站在这里不要动,也不要出声,我会尽快解决他们。”
“公子……”她下意识想留住他,可人已经冲了出去。
天太黑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但时不时一阵闪电能让她看见前面杀人的商椴。闪电每亮一次,商椴身边都会多几个倒在血泊里的人。他手上的剑好像有了灵魂一般,与它的主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出剑必见血,凌厉又残酷。
扶杳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现在的商椴跟之前在采石场的商椴不是同一个人,起码武功绝不在同一层次。以他现在杀人气势,采石村对付那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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