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就到了八月,盛热的暑气逐渐消停。只是长安的热度好似与天气相反,在这入秋的时候反而格外的热闹。
当然,这个热闹跟刘嫖的关系不算太大。主要是前朝一群大臣因为立太子的事情吵起来了。
按道理前朝的事情刘嫖这边的消息应该会得的比较晚才是。那刘嫖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因为她闺女陈若华偷摸的找她了。陈若华一张嘴就叫刘嫖挑了下眉头。
陈若华问她,以她的目光来看这宫里头的三个皇子谁最适合做太子。
刘嫖没想到能从自家女儿的嘴里听到这样的事情,所以有些惊讶,但直觉一想就知道肯定是陈若华听说了什么。
难不成是在长乐宫里见着了什么人或是听到了什么话?
事情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秋日里天气转凉,窦漪房说自己的长秋殿空旷,所以刘嫖便将陈若华送到了长乐宫去陪窦漪房。这不,陈若华在那边住了十来天今日才刚刚回来。只是不想,刚回来就说了让她这样惊讶的话。
“你是从谁那听到的?十岁不到的年纪,知道太子是做什么的吗?”
刘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发散思维。
这阵子陈若华是在宫里住的,难不成是从长乐宫的宫女太监那听说的吗?如果是这样,那立太子的事情算是在宫里闹的沸沸扬扬了。想着想着,刘嫖又的思绪又落在了陈若华身上。
行吧,她闺女还知道把周遭的人遣走偷偷的询问,可见这小脑瓜不笨,还算机灵。
陈若华做贼一般的看了看外头,挪着步子离她更近了一点,“娘亲是在生气吗?”
刘嫖回神过来,冲她“呵”的笑了一下。她拉着自家闺女的手往里间走,最后坐在了床榻边上。
“我没生气,只是有点诧异,你怎么知道立太子的事情的。”
陈若华摆弄着自己腰间的玉佩穗子小声的说:“前几日午时,我小睡后到正殿去寻祖母,恰巧听见有人同祖母商议事情。”
“你偷听到的?”刘嫖问她。
“这怎么算偷听?”陈若华振振有词的回答,“又没有人拦我,我也不敢进去,就在大门旁边站着听了一小会。”
“好好。”这都是不需要计较的小事,刘嫖也不在意,继续问道:“那你听见什么了?”
“我听见那人对祖母说什么太子什么的。”陈若华想了想,“好像是请祖母出面让陛下立太子。”
“还听到了什么吗?”刘嫖继续问。
陈若华想了想,“还说什么临江王啊,二殿下之类的。”
刘嫖愣了下,然后眉头就是一皱:“你确定自己没听错吗?那人讲的是临江王?还有二皇子?”
“肯定没错的。”陈若华十分肯定的说,“我整个人都快趴在门板上了,怎么可能听错嘛。”
刘嫖嗯了一声,“那你祖母怎么说的?”
“祖母好像不愿意插手,就叫他走了。”陈若华揽上了她的胳膊轻声问她:“娘亲,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做太子啊?”
刘嫖摇了摇头却不曾回她,站起身来无意识的在床边走了两步。
是谁这样大胆,敢去长乐宫请窦漪房站队?或者说,这次立太子的事情也太盛大了些,竟然连长乐宫都被波及到了。如果后宫都是这幅盛况,那前朝得什么样啊,总不能大臣们每日都为着立太子的事情吵来吵去吧。
“阿娘?”陈若华疑惑的看着她。
刘嫖坐回床边微笑着看着她,意味深长的问她:“阿娇觉得谁能做太子?或是说,阿娇想谁做太子?”
陈若华抿了抿嘴唇小声说:“若是可以的话,我想叫四殿下做太子。”
刘嫖温柔的摸了摸陈若华耳边垂下的头发,“为什么呢?”
“因为刘荣表哥之前欺负过我,他的母亲也跟我们家不好。二皇子平日里们不吭声,我跟他不熟。”陈若华掰着手指一条一条目光灼灼的说道:“所以我想叫四殿下做太子。因为我跟刘雅和他的关系好,母亲跟她们的母亲关系也好。”
言语虽然稚嫩,但已经会潜意识的权衡利弊了啊。
刘嫖甚是欣慰。
刘嫖在七岁的时候可没想那么多。那时代王宫里还算平稳。因为王后没有孩子,所以不曾格外针对她们母女。因此当时她想的最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苟着,并没有考虑什么利益往来拉帮结派这种事。
陈若华跟她的经历挺相似的,但思维上却与她不同。按道理阿娇是她的女儿,这么些年不曾受过什么苦,心思应该比较单纯才是。但是从今日看,这丫头也不是那样单纯,相反还挺有自己的打算的。
也算是不曾辜负她的教导。
“娘亲,”陈若华看着她道:“阿娘是不是也觉得四殿下做太子好?”
刘嫖摸着陈若华的头发点了点头。
“那他能做太子吗?”陈若华立马关心的问。
“这种事怎么能乱说呢?”刘嫖笑出声来,但很快她抿了笑意小声的在陈若华的耳边嘀咕,“他自然是能的。”
陈若华猛的抬起头来,眼中亮晶晶的如同万千的星辰绽放。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她高兴的站起身来,不自觉的拍了拍手。
刘嫖叮咛她道:“只是这件事不能跟旁人说,知道吗?还有你祖母见客的事情,也不准跟旁人透露。”
陈若华的身子僵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回答:“我知道了阿娘。”
刘嫖柔和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去西厢玩去吧。”
待陈若华出去后,刘嫖才走到屋子中间的客厅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只是她心里想着事情,拿着茶杯的手久久不曾动。
二皇子的母亲程夫人从刘启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不怎么受宠,这些年在后宫安安稳稳的不曾做过什么显眼的事情。三皇子的母亲贾良人跟程夫人恰好相反,刘嫖还记得当初刘荣做太子的时候,贾良人拿自己儿子作筏子只为捧刘荣和栗姬的事情。
不过,是否能做太子跟母亲受不受宠的关系虽有,但却不是主要因素。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得当今天子的看中。
太子啊,下一任的天子。
天子是要做什么的?是享臣民供奉的同时也要担得起这个责任的。
只有昏君才会仅凭不着调的喜好决定太子之位,毫不在乎一个王朝的走向。
刘启显然不是一个昏君,相反,他是一个有抱负有目标的君主。这样的人,会想要个什么样的太子呢?
“陛下时常来天渠阁查阅我们的功课,有时还会拿延尉的案子与我们谈论。十次有八次,陛下对四皇子的回答最为赞赏。”
此刻陈融的话在她耳边回响。
刘彘,历史上的汉武帝,注定他从小就不同凡响、与众不同。
外头,陈若华轻快的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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