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叶心绪万千,她家小姐明显是喜欢这位公主的,此事也并不全是这位小公主的错,如果小姐得知自己没有出言相护,反而打算袖手旁观,把她摘的一干二净,那么自己也不用跟在小姐身边伺候了。
时间紧迫,茉叶顾不得许多了,扣头便拜,声音放大了些许,清晰的传到了众人耳朵里面。
“启禀皇后娘娘,太子妃,奴婢是雍王妃的贴身侍女茉叶,这纸鸢并不是公主殿下的,而是我们王妃为了博太后开心,特意在御花园放纸鸢给太后观赏。只是我们王妃送太后回宫,将纸鸢交给公主殿下存放一会儿,没成想起了大风。那纸鸢线纤细易断,这才不小心冲撞了皇后娘娘和太子妃。此事不全是公主殿下一人之责,还望皇后娘娘明查。”
林婉君还有十日便要嫁给太子了,此时容颜有损,那疤痕不会轻易淡化,况且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唯一的指望,两件事叠加,她如何不气急。
林婉君心里一直有根刺,皇上和太子都曾属意她为太子妃,自己要不是与太子有了首尾怀上龙嗣,这太子妃之位无论如何都与自己无关。此时又见茉叶是陆衔霜的贴身侍女,她不能折辱陆衔霜,还不能拿她的丫鬟出出气吗?
一念及此,她轻轻抚摸着已经不怎么疼了肚子,不顾周围人的劝阻,起身走了过来。
林婉君看了看十公主,又看了看茉叶,用染了豆蔻的指甲挑起茉叶的下巴,迫使她抬高脸,然后右手牟足了劲儿一巴掌删了过去,那指甲在她脸上画出三道红痕,严重之处已经渗出细小的血珠。
茉叶摔倒在地,耳边一阵嗡鸣,她眼角划过热泪,咬了咬嘴角,立刻跪直身体,眼睛直视面前的青石板。
宋献音被吓得浑身一哆嗦,狠狠闭上了眼睛,她怕极了,这宫里面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可怕,她虽然贵为公主却活得战战兢兢,不敢惹出一点祸事,她们不会过多处罚自己,但是母妃却会担下所有罪责,被皇后,贵妃,皇上随意折辱。
“小小一个婢子,这儿哪有你插话的份?你主子就是这么约束下人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日赏花宴,你主子出言顶撞皇后娘娘,逼得雍王殿下不得不娶了她,如今连她的婢女也敢顶撞皇后娘娘了。”
“我家小姐对皇后娘娘敬重万分,从未有逾矩之心,此番小姐不在,奴婢才斗胆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免得造成误会。”
皇后看着茉叶,如此通透的丫头,倒是一个好苗子,可惜的是跟错了的主子。而且事实真如她所言,那便要三思了,陆衔霜并不令她忌惮,问题是她背后有雍王和太后,而且十公主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女儿,随便做做样子即可,免得惹皇上不悦,但是贤妃,再怎么处罚都行,自己是后宫之主,本就有约束管教嫔妃的职责,想来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不愧是雍王妃调教出来的丫头,伶牙俐齿,既然此事与她有干系,将人请来,一道儿解决了吧!”
“不必请了。”
陆衔霜扫视了一眼众人,看见受惊的宋献音和跪在一旁的茉叶,脸色不禁冷了几分,她微微服身,并没有跪拜,“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太子妃,纸鸢坠落伤人,纯属意外之事,眼下当务之急,是先请太医为太子妃诊治,无论结果如何,臣女愿意全权负责,”
皇后坐在软椅上,皮笑肉不笑,“雍王妃好大的口气,别说你现在还没有入雍王府,就算是举行大典了,本宫一样可以行管束之权。”
“现在,本宫要你跪下!”
陆衔霜眼里浸满了寒霜,皇后如今愈发的嚣张跋扈,手中有两位皇子,背后有累世功勋的林家撑腰,现在又有皇太孙做保障,恐怕只有皇上太后才能让她收敛一二。
此事陆衔霜本就理亏,俗话说无理也要争三分,皇后她们占理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半晌,陆衔霜掀开裙摆,跪在了宋献音旁边。
不远处几个太医提着箱子赶了过来,一刻也不敢耽搁,纷纷给林婉君把脉,治疗额头上的伤,一个个神情严肃,他们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启禀皇后娘娘,太子妃只是受了惊吓,身体并无大碍,回去修养几日即可。额头上的伤虽然看着可怖,但伤口比较浅,已经止血结痂了,如果用上天材地宝细心养护,假以时日,必定恢复如初。”
太医说话声音极小,加上周围人多,她们又跪得较远,依稀听不真切。
宋献音哭得声音都颤抖了,“陆姐姐,都是我不好,连累了母妃不说,现下连你也要一同受罚。”
“本就是一场意外,只不过有人借题发挥,咄咄逼人罢了。就算没有发生此事,她们也会另寻机会发难,所以啊,不是你的错。”
“是,是吗?”
“嗯,别多想。”
这时贤妃带着七皇子宋祁渊走了过来,通报的太监声音尖细,“贤妃娘娘,景王殿下驾到!”
宋祁渊看到哭得满脸是泪,眼睛鼻子通红的宋献音,心疼不已,而贤妃在宫里面活了这么些年,早就心思通透,一见几人便知道发生了什么,苦笑一声,上前向皇后行礼,然后唤了一声太子妃。
林婉君意外的没有开口挑事,长辈说话,她们听着即可,宋祁渊行完礼便跟在贤妃身后,并不打算离开。
“皇后娘娘,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现在临近太子娶妃,皇上极其重视此事,在这节骨眼上,若惊动了皇上,恐怕娘娘会得不偿失。妾身与娘娘作为她们的长辈,不如就小惩大诫,将此事揭过,也算是为太子妃积福了。”
皇后并不打算接话,突然开口,“贤妃,听说你写得一手好字,不如替本宫摘抄九册佛经,再送到佛堂焚烧祭拜,为大魏祈福可好?”
贤妃表情淡然,知道避无可避,索性也就不打算再多言,“妾身一介妇人,又久居深宫,能抄写佛经祈求大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定不负娘娘所托。”
皇后起身走了两步,声音给人一股如蛇蝎的阴毒之味,“本宫曾听闻,若以人血为墨书写经书,更能体现祈福之人的诚意。”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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