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允贞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疯女人。
她主动选择死亡是真心的,没有死亡后的庆幸是真心的,唯独再面对毛泰久,变得比以前还难以忍受和窒息。
她的日记本,让她在毛泰久面前破败不堪、低入尘埃...
所以既然已经摊牌,不如他们都坦白点,就这么不死不休下去,也好...
“你有事找我?”
申允贞从毛泰久身上收回目光,周身充满着生人勿进的距离感。
韩智慧虽然有好奇心,但也明显看出申允贞和毛泰久之间问题不小,自觉自己还是少打听为妙。而且她此行已从申允贞处得到最佳的答案——她其实一点儿都不想去关心韩尚敏,跑这一趟只是因为婆婆那边刚给了她和她丈夫一些‘好处’,并且她也想要看笑话...没想到看笑话差点就把自己给折进去。
她就知道,她亲爱的婆婆从来不是简单的人物...毕竟是从贫民窟里爬起来的,还为了把自己亲姐姐嫁给自己的助力折腾散了她那位姨妈的第一次婚姻,所以她其实也应该多学学申允贞,闭目塞听有时候还真吃亏...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韩智慧强撑笑着看向毛泰久,又迅速的把目光投向申允贞:“允贞,谢谢。真的...幸好来找你了。”
也幸好你是一直把我当朋友的。
末了,还有些担心好友的婚姻生活:“有什么不高兴好好说,夫妻俩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对着申允贞,以及旁边‘虎视眈眈’的毛泰久,韩智慧着实说不出‘床头吵架床尾和’的话,虽然她确实是这么想。
不过离开的时候,她也有些暗地里的得意,即使申允贞比她嫁得好,但她的丈夫会无条件站在她一边,是申允贞做不到。
她总觉得毛泰久有些阴沉,私底下说不定也有不少财阀二世的嚣张跋扈难伺候...
没有外人在,申允贞直接站起身,刚刚身上披着的薄毯随意的搁在沙发上,打算离开休息室。
她在无视毛泰久。
这几乎是这半年来他们之间的相处,连在一个屋檐下都难耐。
毛泰久却拦住申允贞,眉眼是压抑后残存的怒气:“你连不喜欢的韩智慧都可以忍耐...”
申允贞瞟了他一眼,然后把目光落在他拉着她手腕的手上,轻声道:“因为你,一直不能原谅的人我都可以做朋友。”
“所以,我恨你。”
“你看完那本日记,对我还有所期待,不是更奇怪吗?”
她侧身微微靠近毛泰久,勾起唇角,笑容比任何时候都甜美:“难道,你真的爱上我?”
言语里满是自嘲。
说完拽下了男人的手掌,抬眼注视着男人双眸,知道男人眼里已极尽温柔,但她还是不满足:“你会爱人吗?”
“你不会。”
“就像你忍耐不了你邪恶且肮脏的欲望。”
“都是天生的。”
毛泰久却仿佛被刺激到的把她推了坐在身旁单人座椅上,死死的盯着她:“你爱我吗?”
申允贞笑得温婉,一如之前每一天陪着毛泰久吃饭的时候,宜室宜家:“你想要我爱你?!”
突然高声大笑:“哈...哈哈哈...”
她侧头,收敛所有的表情,只是恨恨的把目光落在自己及脚踝的长裙:“我是你完美犯案工具的第一个试验品,我愈合得很好,但你知道吗?如果去医院,这双腿断过的痕迹,暴露无遗。”
“它会跟着我一辈子,哪怕我死。”
“你试图抹去所有杀我的痕迹,都只是徒劳无功,因为我就是证据。”
她拉起自己的长裙至膝盖,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继续:“这双腿,曾经让我觉得噩梦,让我觉得恶心。”
“现在偶尔也会。”
“你让我恐惧,却要求我真的爱你,甚至生你的孩子?!”
申允贞死死的盯着毛泰久,咬牙切齿道:“你做梦!”
毛泰久没有躲闪她的目光,他也不需要躲闪:“所以,你都是装的。”
“所以,你是故意接近爸爸。”
“所以,你几乎主动联系你的家人,甚至不让爸妈和妹妹来家里。”
“允贞呐...就这样一直伪装下去,不可以吗?”
我对你几乎没有要求啊...
毛泰久松开申允贞站直身子,把握紧拳头、红了眼角的申允贞拥入怀里,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你再等等啊,再等等...我还没过三十岁。”
“你说的故事,还没到时间呢。”
你怎么知道,我逃得过你给我预设的命运...
申允贞低声回复:“那你去死啊...”
“你死了...我就爱你。”
终究,安静甜蜜的日子,从不属于我和你。
毛泰久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为这个狠心而善良的女人...
没多久,申允贞看到几份报纸,报纸是毛泰久的秘书送来的,首尔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事件,受害者是一名为刑警丈夫送饭的平凡主妇和一名照例执勤的临退休民警,因情节特别严重,成为了当日各大新闻的头版头条。
第二天早晨,她再次在毛泰久上班前坐到了餐桌前,一起吃了早餐又送了毛泰久上班,只是这一次目送毛泰久离开后她把那几份报纸仔细的折叠后放进保险柜里,然后上楼补眠。
此后的每一天,她都会仔细收好那些报道,直到毛泰久的秘书没有再出现。
案件以检方证据不足、释放嫌疑人结束。
那天晚上,她主动揽住毛泰久,带着好奇问:“为什么没有停手?”
毛泰久没有说话,而是吻上她的唇,重重的喘息...
他们又成了恩爱的夫妻,只除了毛泰久偶尔会消失几天。
突然有一天,毛泰久在家里见到申允贞的妹妹申惠贞。
青春活泼的少女很是自来熟:“姐夫!”
然后一点不拘束的靠近毛泰久,毛泰久本能的避开,申惠贞肉眼可见的失落然后看向申允贞:“姐姐...”
申允贞无奈扶额,她已经被申惠贞吵了一天了:“他只是你姐夫。”
不是你亲爹亲娘亲姐姐。
申惠贞当然知道,但是她以为作为她姐夫,家里的一员,姐姐的丈夫,世界上第四个和她关系最紧密的存在,世界上第一个跟她没有血缘但必须照顾她的人——这位财阀姐夫简直太让她失望了!
“小妹怎么来了?”
虽然拒绝了申惠贞的靠近,但是申允贞的娘家人出现在他们的家,毛泰久还是高兴的。
提到申惠贞,本人立马回应:“姐夫,你帮我跟姐姐好好说,就让我出国留学吧!”
申惠贞是来找申允贞求助的。
她现在高三,即将高考,但是她打算放弃考试准备雅思然后出国留学。
申允贞想都没想直接反对,甚至已经在联系金智贤安排人最近跟着自己这个妹妹以防迟来的叛逆期惹出事端。
毛泰久眼神示意申允贞,申允贞朝他假笑一次又恢复无可奈何,继续教导自己不省心的妹妹:“这没几天了,也都努力了那么久,就不能先考完试?”
“上了首尔大,我给你找交换生的项目,怎么样?”
“到时候就算没有,我资助,你拿到名额也一样出国。”
申惠贞撇嘴:“你出钱...还不是我姐夫出钱。”
毛泰久摇头:“我现在没你姐有钱。”
确实,他还只是成云通运社长,申允贞已经是成云集团实权股东了。
申惠贞瞬间熄火,她看出来了,毛泰久不会是她一边的...
待送走申惠贞,毛泰久难得的被人聒噪一晚,没察觉自己的眉头紧皱,疑惑问申允贞:“跟你长得像,性格可真是...”
申允贞趴在毛泰久的书桌上,只觉耳根清净着实不错。
“她其实更像我妈妈。”
申允贞说。她的妈妈其实也是跳脱的人,哪怕婚后尽职尽责的做妻子和母亲,内里性格却没变,所以才会结识很多与自己交际圈子不同的朋友。
一定程度上,在毛泰久介入之前,她父亲能做到五级公务员,一半的功劳来自她的母亲。
“不是说女儿会更像父亲吗?”
毛泰久问。
申允贞没有回答,而是径自回了卧室。
晚上临睡前,毛泰久突然说:“生个孩子吧,允贞。”
申允贞没有回答,只是翻了个身离开毛泰久的怀抱。
毛泰久从背后环住她,察觉到申允贞想要坐起身,环住她的手收缩得更紧了。
“生个孩子可以陪你。”
“不用我的基因...生个像你的孩子吧。”
......
“允贞,求求你。”
半年后一天,申允贞的梳妆台上有了一个文件袋,里面是试管婴儿的资料。
申允贞看清是什么东西之后,直接塞进了保险柜里。
直到。
她一个人去参加韩智慧女儿的满月宴回家,以为自己是先回的那一个,却没想到提前说了会陪父亲应酬的毛泰久出现在卧室,手边是她私人保险箱里放着的那份试管婴儿资料。
“这么早...”
今天的应酬应该很重要。
毛泰久将申允贞拉住,一用力,原本想要申允贞坐下的,却直接拽了申允贞摔到床上。
申允贞想要坐起身,肚子却被毛泰久压住。
毛泰久侧身枕着申允贞的小腹,疲倦到几乎下一秒就要睡着。
申允贞看着天花板,似乎意识到什么,伸手抚上毛泰久的头发,静静的先做一个聆听者。
好久,才听到毛泰久的声音。
“张闺娥死了。”
果然。
“那个女接线员,说动了张闺娥...父亲最信任那个女人,也最喜欢那个女人...可惜了。”
张闺娥,南相泰会所里的女经理,南相泰曾经的情人,后来深受毛基范的喜爱,不过申允贞知道的情况里,张闺娥不是毛基范的女人,毛基范对张闺娥有欣赏有喜爱,像是对下属一样,有时候也像是对晚辈。
比之自己,张闺娥才是清醒的反抗者,用自己的能力和亲切的态度得到毛基范的赏识,如果她不愿意,连南相泰都只能放手。
不过在此之前,毛泰久从未正视过这个女人。
“弄她,还真费力...”
申允贞内心毫无波澜,就好像毛泰久跟她说的,只是一项关于公司最稀松平常的决策。
房间一片寂静,安静得申允贞以为毛泰久只是为了和她汇报进度。
“允贞,要一个孩子吧。”
“成云需要一个继承人。”
“选一个优秀的基因,然后...好好生活。”
在我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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