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家族究竟是什么地方?
在女孩从出生起的记忆之中,便是层层叠叠的古朴宅院,一眼望不到头的长廊,永远都在卑躬屈膝的侍女,永远都在昂首挺胸傲然的吩咐着旁人的,会咒术的那些大人们。
母亲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而从出生起便注定没有咒力天分的她甚至没有去看她最后一眼的权利。
她努力蜷缩在一隅小小的宅院里,挣扎着,像是生命力顽强四处打洞的小兔子一般四处钻来钻去的求生。
所有人都唤她废物,也有人会对她的面庞中依稀窥见的继承自她母亲那惊艳绝伦的容貌而起了些许心思,可是来自那个禅院甚尔的压迫感太强,他们只好收起了那将少女作为侍妾的心,却没有一分一秒停止过对她的折磨。
一个古老的咒术家族,想要欺凌一个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被看好的无天分小丫头,便成了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虽说她是名义上的本家大小姐,可她如今父母双亡,有能力的长兄禅院甚一对她弃之不顾,嗤之以鼻,每天都在巴不得坏了自己名声的拖累,那对弟弟妹妹快些死掉。
于是那个时候的禅院甚尔时常会被派发一些困难危险到常人难以想象的任务,那个时候的悠依便会在唯一能够庇护她的人不在的时候,时常被拽住头发,拖到一片漆黑看不到阳光的屋子里。
很冷,明明是四面不透风的阴暗狭窄的房屋,却每时每刻不在透出冷气,渗透在她的四肢百骸。
很疼,新的伤口套叠着旧的伤口,她并不舍得用母亲留给她的救命的伤药,只是颤抖着将双臂抱在一起,期盼着这刺痛感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冰冷到麻木。
很饿,那个时候“饿”仿佛变成了一种常态,她的胃部时常会空荡荡的发出绞痛,后来她才知道这是蛮严重的胃病,在璃月花费了许多草药才将将养好。
任何人都能随意的欺凌她,折辱她,将她当成皮球一般踢来踢去,将她的头发扯的生疼,她曾经想过剪去这一头长发,可是又时常会眷恋的回想起母亲在樱树下为趴俯在自己膝上的女儿编发的经历,而犹豫不决。
禅院家的每一个族人都应该从出生到死去都为了家族而无所保留的奉献着。
禅院家的女子,嗯,尤其是女子,要恪守妇道女德,谨慎谦逊守礼,要如同大和抚子一般懂事,要为了丈夫诞下嫡子,要为了丈夫和儿子竭力侍奉……
一把名为禅院的枷锁束缚住了年幼的少女,且险些在她不到六岁那年彻底夺走她的生命,她将看不到余生。
可她回来了。
她向死而生。
那个腐朽到内里的家族不愿意接纳她,可仙人愿意要她,神明愿意要她,即使是零咒力的她也同样被神明注视着,即使是零咒力的她也能拥有神之眼,她趴在岩神的肩膀上眺望着那片土地,后者则是轻声承诺,将会在未来予以她庇护……
再度站到名为禅院的那片土地上时,明明还是与曾经一般的古朴阴
森的庭院,庭院那样的大,大到少女用了自己的一生都从未走出来,可从璃月之国度回看之时,这里又是那么的狭窄,渺小。
自己的亲生哥哥禅院甚一则是将她指认成为咒灵,满口所说的是,今日长兄便要祓除咒灵,还得家族平安。
……何等可笑呀。
可她觉得禅院甚一的速度实在是太慢太慢,慢到有点像璃月的峡谷里笨重的那只古岩龙蜥,她十分轻松的便躲过了猛地冲向她的亲生兄长,她意识到自己变强了,已经强到足矣将他踩在足下。
嗯,是呀,她已经变强了,不再是曾经那个家族里零咒力没有天分的废物了。
而在那一瞬间,不论是老族长还是长老们,都竭尽全力的对悠依她和颜悦色了起来,他们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能力,想要将有天分的小辈把握在手中,那一瞬间,仿佛所有人都忘却了曾经对她的虐待和殴打,仿佛所有人都觉得她会对此欣然接受,感激涕零,随后向那个家族提供更多更多更多的价值。
曾经的悠依并未清算之意,是因为自己的兄长还有魈他们……都已经去好好提点教育过了。
而禅院扇也已经付诸了应有的代价,禅院直毘人重新坐到了家主之位,他是一名好家主,他后来这些年一直在着眼于禅院家的变革,悠依自始至终都看在眼里。
她一刻也没有淡忘掉曾经所受到过的伤害,但她也顾及整个咒术界的大局,心想如果以牙还牙,禅院家便会多很多跛脚咒术师,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耗费人类资源养着他们。
术师原本就足够少,而悠依看在了禅院直毘人的面子之上,也愿意再留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她最多也只是在与禅院甚一他们一同出任务时坏心眼的看着他们自作自受,被咒灵追着跑,却也是在最后出手,救下了所有人,所有人都拜她所赐,没有任何的生命危机。
她一直以来都仿佛当真忘记了心里的那根锥刺,叹息一声,只告诉自己,罢了,他们已经得到过应有的惩戒了,想必未来的变革之中,这些老腐朽总会被咒术界的年轻血液们埋没下去的。
可现在呢。
她错了。
面前这群人依旧是步了禅院扇的后尘,接受了来自虚伪天理的蛊惑,他们也确实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想来获得力量的代价便是取得她的性命吧。
悠依望着面前的禅院甚一,又开口问了一句:“禅院直毘人呢?”
禅院甚一一脸的不在乎,淡淡的甩了一句:“杀了。”
“……”
那个笑呵呵的八字胡老头叔父的面庞在悠依的面前闪过了一顺,悠依这会儿又想,禅院直哉那个不孝子,天天盼着老头死,如今父亲真的去世了,他会难过么。
可他们之间并未任何深仇大恨,禅院甚一的执念说到底都应该来自她或者甚尔哥哥才对。
禅院甚一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烦道:“那老登的重心偏向了你这边,阻碍我们的所作所为,那么,他就得死。”
挥舞着双臂,神色癫狂:“不止你,还有禅院甚尔的那老婆,今日谁也走不掉,下一个目标就是那个臭小子……哈,我要让甚尔在最后一刻都求死不能。”
他自以为一直都牢牢把握着面前少女的命脉,自以为这个束缚当真让她的心脏疼痛到几乎无法忍受——可悠依能看出来,真的能够伤害她的生命的,是那边的阵法才是,而如今的束缚只是能让她疼痛的纸老虎罢了。
……疼痛而已,她从出生起便已经品尝过足够的疼痛了。
少女的面庞上并没有任何的怒意。
她望着面前这群禅院家的生面孔熟面孔,抬起头时,弯着眼笑。
明明是一张极其明媚的面庞,却不知为何,在此刻叫在场所有人都看的遍体发寒,仿佛她的笑容在这一刻和那个天与暴君重合了似的,直叫人瘆得慌。
“啧,女人,你到底在笑什么!”禅院甚一有些毛骨悚然,他色厉内荏的骂道。
他心想,如今他获得了禅院扇背后那邪神……那大人的恩赐,他的力量是当今他们所有人中最强的,多少已经达到了特级咒术师的程度,如今现存被认可的特级咒术师也只有天元大人与九十九由基而已,他对自己有着一种迷之自信,那就是现在的禅院悠依,绝无半分的可能,能够与如今的他为敌。
嗯,似乎绝大部分禅院家的男的,生来都自带着这种的绝对自信。
“嘘……”她抬起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眉眼弯弯道:“你们惊扰了神明。”
“神明”这一词还是相当叫这群乌合之众忌惮的,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惊的几乎跳了起来,然后一脸警惕的环顾四周,对禅院悠依那叫高层都避讳莫深的得以被神明庇佑的能力,他们早八百年便有所耳闻。
可……
环顾四周倒也没什么传说中的岩神或是雷神再过来给他们一杵子,这倒是让他们齐刷刷的松了口气。
原来是虚惊一场,那边那个小丫头,倒是会吓唬人。
禅院甚一怒骂:“都说了别用你那个召唤系的能力,可恶,你这女人,你是想心脏爆裂而死么?!”
他发了狠的加了力气,可面前的少女除了脸色变得有几分苍白以外,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大碍。
禅院甚一不由得在这一刻,对“那位大人”的说法,产生了些许的怀疑。
“知道吗?”她笑的甜美,像是传说之中能够摄人心魄的妖魔:“之前的那次呀……那便是最后一次的机会了。”
……此前禅院扇的那一次,已经是她予以禅院家的最后的一次机会了,她已经足够的仁至义尽了。
“今日能够活着走出这道领域的人,只有姐姐,还有我。”她抬起眼,明明是平视面前众人,却硬生生透出来了一股居高临下的蔑视的意思。
“该死掉的人并不是我们。”
“……而是你们所有人。”
禅院甚一的口中骂了一句什么,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运用自己已经被强化的术式,好好给面
前这个死丫头一点颜色看。
铺天盖地的拳头霎那间凝结成实体,朝着悠依所在的方向兜头便砸了过来■[(,直叫人避之不及。
而面前的少女却毫无避让的意思,她只是在唇角凝了一缕笑意,仰起头,一副任由拳头劈头盖脑的落下来的模样。
轰隆一声巨响,烟尘滚滚。
有长老凑在禅院甚一的身边问:“这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一些,我们不是要在最后说成禅院悠依在祓除咒灵的过程中因公殉职嘛……”
这一下子下去,怕是砸的连形都不剩了吧,也实在是不知道,禅院家的这个丫头和她兄长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叫他如此愤恨。
禅院甚一咧齿一笑:“反正最后都要拖到那个阵法之上,交给那位大人的,拖过去和拾过去,都一样。”
至于那个同父异母的所谓妹妹……
呵,她活该。
倘若她在拥有天分的第一时间就对身为兄长的自己卑躬屈膝,他倒也不是不能接纳她,到时候安排她做本家某个少爷的正室,分明是未来一片光辉明朗。
可她偏偏要叫自己当众出丑!她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脱离了家族,狠狠的打了整个禅院的脸,又与五条家的神子搅在了一起……
还有那个禅院甚尔,他甚至和那麻瓜女人一同姓了,简直和入赘没有半分的区别,明明是跌宕里世界的天与暴君,如今竟然是连脸也不要了。
每一次从外面传来禅院悠依和禅院甚尔又如何如何的消息之后,他实在是狠的抓心挠肝,倘若他不是术师,那怨念都足矣变成特级咒灵了。
而就在他因为极度妒忌自己的弟弟妹妹却又不愿意承认,日复一日心态变得逐渐扭曲之时,他也如同曾经的禅院扇一般,听到了“那位大人”的声音。
“那位大人”这一次并没有将一切都全全交给他,反倒是一点一点的做局,先是尝试在那次的【帐】的事件能否攻心战术,答案是禅院悠依不受影响,便改变了思路,朝向禅院甚尔的那个妻子下手。
将禅院悠依引诱入这层结界之中——如若她能站在那法阵上,一切便已经可以落在帷幕了。
他们甚至通过那位大人的能力设置了一个虚假的“束缚”,目的在让她觉得她的心脏被把握在手中……事实上是并没有的,只是那痛感也足够让她认为确实如此了。
禅院甚一以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笑起来的样子又疯又颠,只是搭配那张扭曲的脸,根本就没有自己弟弟的万分之一好看。
这会儿的甚一又想起来那禅院直哉臭小子说过的,他这张脸比起甚尔根本毫无可取之处的话就气的牙痒痒。
料理完了那个老头……之后便轮到那个臭小子……
禅院甚一的心里正打着盘算呢,然而烟尘散去之时,他并未看到设想之中禅院悠依已经被他的强化版本术式,打到了东一块西一块的场面。
“……”
他的嘴巴怯懦的动了几下,明明已经拥有了来自“邪神”
的力量,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_[(,先从气势上就输给了来人半截。
那是一位身材高大纤长的棕发金瞳男子。
他身着一袭鎏金色外袍,衣摆行走间有龙鳞浮现,方才的少女这会儿从青年的怀中缓缓的俯身而起,她回过头,目光淡淡的望着他们的方向,而她的手依然轻轻的握着青年的手。
倘若换成更加年少一些的时候,她就会坐在摩拉克斯先生的一边的臂弯里,这样看起来压迫感更强一些。
不过现在,也还好了。
——压迫感。
这是所有禅院族人的最为直观的第一反应,甚至有见过他的在高层的长老们反应了过来,这个男人比许久之前的气势还要更加强大了一些。
是帝王君临天下的压迫感,也是曾有无边杀伐之相强大的魔神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别!别过来!”
禅院甚一的嗓子被踩住了咽喉似的,叫的格外嘶哑难听,他抬手凌空一指:“你再过来,她的心脏就会爆裂而死!”
果然,随着他的说法,身边的少女的身形很明显的摇晃了一些,钟离的动作稍显迟疑。
悠依的唇角咬出了一丝血来,她咬牙切齿的轻轻擦了擦:“真要爆的话早就爆了,只是有些疼罢了,根本算不了什么。”
于是钟离又是欣慰,又是心疼,他用更加压抑的目光望向了面前的这群乌合之众。
“我似乎曾说过。”他缓缓的抬起手:“倘若你们在为难于她,我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刹那间,狭长的金光撕裂了黑灰色的天空,而破开了天际的则是一道由远及近的巨大星陨。
禅院家的族人们想跑,可他们的周围却噼里啪啦咣咣钉死了一圈岩脊,直叫人退无可退。
“大人!大人!”
悠依听到有人在其中撕心裂肺的喊:“救命啊!大人!”
又补充了一句:“其实阵法已经好了!离拿下那禅院悠依只有一隅之隔了!”
果然,随着那话音刚落,有一侧的岩脊破开,一群禅院族人们,使劲的你推我搡着,这会儿身为咒术师的十八般武艺倒是都一并使了出来,也不管加强的力量有没有打到自己人了。
所有人都想从这场源自神明的审判之中活下来,他们这个时候才绝望的意识到了自身能力的渺小,还有格外怨憎的望着那边完全处于岩神庇护之下的少女。
“该死的!别碰老子!”
“我可是家族长老!”
“老东西,旧时代的遗物早该去死了!振兴禅院的任务应该留给我们这些年轻血液!”
他们彼此之间都呈现出了最为丑恶的一面,且你推我搡,手上的动作不停,一片血肉横飞,间或者有人在惨叫。
头顶那极其富有压迫感的星陨的速度抓紧慢了下来,也同时给了几乎所有人“兴许可以逃走呢”的可悲念头。
可就在这一刻,有位少年的声音在他们耳畔轻轻响起。
“欸~~别想逃开哦。”
那属于风神的狂风一卷,他们连滚带爬的统统翻了回去,而“罪魁祸首”其实是一位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少年,他悠哉悠哉的在半空中摇晃着双腿,笑吟吟的瞥着面前这群人,就和做什么游戏似的,一旦有人想要往岩脊外围爬,便抬手裹挟着飓风一吹。
“温迪哥哥。”
悠依轻声喊。
“欸~”温迪听起来十分喜欢这个称呼,显年轻,像那边的老友就只能被喊叔叔的份,他笑的一脸阳光灿烂的对悠依挥手,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他又何尝不知道些许她年少时的遭遇?身为神明的自己总会和少女有着千丝万缕的怜惜,可只要是那些许,就足够的触目惊心……
悠依为了大局着相,放弃了复仇,可他们偏偏要踩在她的头上行事,将魔爪伸向了她身边重要的,没有力量的家人。
经历了魔神战争且胜出的神明,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纯真无暇,宛若懵懂无知的少年。
他不紧不慢的陪同这些披着人皮的魔物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又回过头询问悠依:“这次,不唤她来了么?”
“她”指的是雷电影。
想必雷电影绝对会非常完美的将这面前所有魔物都砌进这阵法之中。
悠依摇了摇头,她忽然轻轻笑了:“不必。”
她上前几步,拒绝了摩拉克斯先生的搀扶,站定在岩脊之前。
她安静的望着这群人,他们在星陨的压迫之中,在岩元素的共鸣之中,挣扎着,惨叫着,恨不得立刻摁死身边人给自己争取一条出路,而经历了魔神残秽强化的身躯却又没有那么容易丢掉性命,他们在其中跑来跑去,就像仓鼠在滚轮里跑来跑去。
那里面有很多熟悉的面孔。
比如那边看起来道貌岸然的长老。
曾经,有些侍女姐姐,也是这样挣扎着,尖叫着,浑身是血的尝试逃离,却又被他们一把抓住,拖回了自己的院落。
还有那边自己的同龄人。
他们会逼迫她吞咽能够将喉咙都扎破的尖锐冰块,上升到玻璃的时候,被自己的哥哥发现且驱赶,但是小孩子总会有一些千奇百怪的手段的,比如说,往她的身上丢奇奇怪怪的毒虫,脸上,身上,衣襟里,束缚住她的手脚,不容许她挣扎,不允许她将它们抖落。
这也是她那样的畏惧虫子的真实原因。
明明以为是被后来的幸福填满且淡忘的记忆了,却在望着这么面庞的时候变得格外清晰。
啊,是啊,其实她没有一分一秒忘记过自己的仇恨。
……她曾经觉得那样的仇恨不必夺去他们的性命,也只是打一顿也就罢了,可是,他们想要杀了她。
因为她那个时候的放过,妄图改变的禅院直毘人也最终被这个吃人的家族吞噬而下。
禅院甚一仍然在尖叫着发出自己的命令,最后变成了请求:“禅院悠依!我是你的亲生兄长!你不能杀了我!”
“悠依,悠依,你听我说,之后你就是我们禅院的家主,哥哥会无条件支持你,饶了我,饶了——”
一滴眼泪从面庞滚落而下。
却不是在为面前这些看似可怜的地狱罗刹而落泪,只是为了自己而落泪。
在她抬起双手长剑的一瞬间,背后的少年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放在了她持剑之手上。
他终究还是赶了过来。
“别。”
他轻声的劝:“……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女孩轻声的回答他:“可是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和过去好好的告别。”
这是只有她才能完成的一切。
在这里,在这一刻,她要对所有禅院家的族人完成清算。
“你不必担心咒术界会追究我,按照咒术界的律法,御三家可以遵照家规行事,禅院直毘人曾将家主之位继承给我,他给我留了纸质契约,是有效力的,他死后,我就是家主。”
“那么,身为新任家主,还有禅院家的族法,我有权利对这些暗杀明杀前代家主的家伙们……就地处决。”
她将在此,发出清算。
散兵的手指动作很轻,他温和的说:“其实,巴尔泽布为我修好了正机之神。”
悠依:“……嗯?”
她一时之间其实没太听懂这件事情和面前的事情之间的关联性。
散兵:“你便开着它,去处决这群混账好了,这样便不会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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