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碎碎念了很多事,左枯才知道他的小姑姑被男人负心之后就独居在璃月港,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
“我想见见父母。”
女人把他带到两个衣冠冢前,他的父母无人安葬,已经被火化掉,骨灰撒进大海里。
左枯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会这样,如果父母双全,他也不会流浪异乡,现在还好,起码他能够混上执行官,过得算舒坦,反观他唯一的亲人……
女人衣衫朴素,缝缝补补好几回,她还没到四十岁,神情憔悴身体瘦弱,左枯把他兜里仅剩的钱袋给她了。
“这……姑姑还没给你钱花,怎么能拿你的呢?快收回去,这不成体统!”
“我在至冬……工作了,也有落脚之处,这次来璃月是出差,很快就会回去。”左枯执意按住女人的手,让她把东西收回去。
女人憔悴枯瘦,手也凉的很,左枯错开她的泪眼,也转身走开。
“你……你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
“不清楚,应该不回了吧。”
左枯不擅长伤感离别的场面,他抿紧嘴唇,走快了几步,不远处的杨树下一名白衣男子痛苦捂着胸口,身形有些不稳,固执而热切看着他。
左枯走到他面前,漠然道:“你还想纠缠到什么时候?”
眼睫毛狠狠一颤,随之抬起。多托雷没戴面具,又生的高眉深目,优越的脸和气质吸引不少路人驻足,左枯把手上的面具摁在他脸上,撞得男人高挺的鼻梁,眼泪花瞬间夺眶而出,显得更加可怜了。
左枯知道他一直在关注自己,女人也是他找来的,想唤醒他不存在的良知。卖惨这种事第一次有用,第二次就免疫了。
把多托雷的脸遮住的左枯很自信。
然而自信的假面只维持了一个小时不到,璃月港郊外,左枯想给多托雷一个狡辩的机会,可是被触碰到的地方形同被火焰燎到,他反应极大,稍不留神一脚踩空掉进了海里。
身体烧的厉害,四肢也不太灵敏,落水就沉了底。多托雷毫不犹豫下水捞他,捧起他的脸,一字一句说:“左枯,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这种情况,只有我能够给你解开。”
蓦然想到那天的雪夜,那个男人也是这么居高临下跟自己说话的,左枯瞳孔一缩,抬手推他,“滚开!”
多托雷反手抱紧他,崩开的伤口染红了清凌凌的海水,水很咸,不断渗透进血淋淋的伤口里,男人低头,强行啃上左枯的唇。
左枯一直往后躲着,手抓住对方的肩膀里,指甲挖进血肉。璃月的天气突变如某人的情绪,乌云盖过头顶,淋下密密麻麻的细雨,浇得满头满脸。
海雾升腾,把他们埋没其中。
左枯的力道随着吻的加深而散去,他被放倒在了海岸边,白色的衣袍被打湿,勾勒他身体曲线,他喘得很急,胸口起伏得厉害。
男人的视线如有实质,自下而上,最后停留在他的脸上。左枯用手捂着脸,嘴唇被咬得红肿,他不情愿看到多托雷。
“你的情热因我而起,也只有我才能够缓解,不然,它会一直令你痛苦。”
左枯手腕上的纹身亮着淡淡的光,似在回应他的话。
多托雷见他没有反应,伏低了身子要继续扯他衣服,左枯趁此一脚踢向他薄弱之处,男人动作很快,只被踹中了腿根,他再度失衡掉进水里。
左枯骂骂咧咧起身爬上坡,他站在高处,冲着水里挣扎的人竖起中指,大喊道:“多托雷,我日你大爷!”
占他便宜?想都不要想!
身体的不适加重了恐慌,他冒着大雨,慌不择路奔向璃月港背离的方向。
港城被云来海半包围住,雾气朦胧视野,咸腥的风跟落雨闹势很大,压得左枯要直不起背来,他扑通一声跌落泥水里,手指抓挠心口。
“需要帮忙吗?”
眼前出现一道高挑纤细的身影,裹挟淡淡又清醒的药香,一柄油纸伞偏向倒地上喘息的左枯,掩住大半雨水。
“有……劳。”左枯勉强认出是白术,紧绷的身子一松,往前倒在白术脚边。长生吐了吐信子:“白术,下边还有一个泡在水里呢。”
“那个就算了,他没给钱。”
要搬起一个大男人不是易事,何况白术还有伤在身,他收起伞放到了背上装药的篓子里,弯腰扶起狼狈的男子,沉甸甸的,还滚烫如高烧的病人,皮肤的触感很舒服,白术捏了捏他的肌肉。
长生说的不错,适合当个练穴位的模特。
费了好大的力气把人运进不卜庐里,白术禁不住咳得撕心裂肺,他苍白的脸挂起薄红,连吞了好几枚药才舒服一些。
“这人真惨,也麻烦得很。”长生爬过床头,尾巴尖撩开左枯额前的头发,“好在模样生得极好,倒也不那么吃亏了。”
左枯本身就遍体伤痕,体质的原因导致伤口好的慢,还只能够外敷药,再被海水一泡,先前的珍贵药浴都白白浪费了。布料已经粘在伤口里,用剪子小心翼翼剪开,疼得晕厥的左枯都挣扎的厉害,来两个男人都按不住。
他被锁了四肢占据床头,冒体的热汗一直流根本抓不住人,像刚打捞出来的,白术给他连续擦了几次汗,忙得也要头晕眼花了。
期间左枯被情热难耐得醒了几回,白术针灸穴位,又把他弄晕过去。
长生都不敢太靠近左枯,怕把自己捂热了,“真幸运啊这家伙,还好遇到的是咱们,不然可够受的了。他到底是什么人?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作为大夫,只想把人治好,而不去过问他的来历。”
白术忙活了一夜,趴在床头睡着了,左枯维持一个姿势睡觉太僵硬,他想翻身,发现四肢被锁死,动弹不得。张嘴发出的声音嘶哑,喉咙也烧得厉害,发出了鸭子声:“白……白术!”
白术醒来,拿起茶壶倒进他嘴里,“感觉如何?”
“头晕。”左枯渴得很,才喝了两口水润了喉咙白术就不让他喝了。
“你水喝多了会想上厕所,这个时候不方便,忍忍吧。”
左枯直愣愣看着天花板,心头已经把多托雷骂了好几次,管他是哪个切片,都一样讨厌。
随后又吃了点流质食物填填肚子,白术大夫人美心善,亲自做的青菜粥虽然不带荤腥,味道也美味得左枯嘴挑不得。
他哪都去不了,一时无聊,说话打发时间:“大夫,我要关到什么时候?”
“等你的假性发情期褪去再说。”
“那是什么?”
“那是残留在你体内的药毒作祟,会产生不正常的情热症状,需通过纵欲缓解。你此时病的不轻,就只能硬抗了。”
左枯哦了一声,偏头看他,忍不住骚话就来:“如果我真扛不住了,大夫你会怎么做?会跟我……”他止住的话语意味不明。
白术脾性好得很,被轻薄了也没生气,琥珀色的眼眸似会流动的枫糖浆,温柔得不可思议。
“等你能活动自如了再说吧。”
“那么白术大夫,有没有调理恋爱脑的中药?”
“你要喝吗?”
“不,我有一个朋友……咳咳!”
“别说话了,你多咳嗽几声崩裂伤口,我就不再管你了。我还要去看别的病人,你再睡一会吧。”白术眼下的乌青淡淡,足见他有多费尽心思照顾自己,左枯很感动,旋即想到某个让人牙根发痒的混蛋,冒出点芽的感性枯萎了。
白术离去时并没有带上门口,左枯刚闭上的眼睛在脚步声传来的时候又睁开了。
来者脚步轻盈,勾过了一张凳子坐下来,跟他对视:“我才出去两天,你怎么又搞成这样子了?”达达利亚戴着半指手套的手从左枯起伏不停的胸口滑下,停在腰上的纹身,这枚纹身亮出了艳丽的颜色,使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没在璃月港的时候,属下也一直在汇报左枯的事情,听闻他又大病一场,就忍不住过来看看情况。
左枯挣扎不得,骂他:“别摸!”
“就摸就摸!”
左枯瞪他,橘发年轻人笑得开朗阳光,他问道:“你跟多托雷到底什么关系,我有点好奇。”
“想听的话喂我水,口渴得很。”
达达利亚拎着桌上的水壶过来,有些犯难了。人是躺着的,该怎么喂呢?
他想到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把水倒自己嘴里,撅着唇要凑过来。
左枯大惊失色:“你干嘛!别恶心我了!”
“哈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喝吧喝吧。”
左枯喝了几乎半壶水,脸色有些白,“兄弟,我想嘘嘘。”
达达利亚狐疑打量他,“你该不会是想逃避问题而找借口搪塞我的吧?”
“是真的,都憋了一晚上了。你把东西解开我才能够起来。”
“这几条破布能防得住你?”
“哦,是怕我晚上睡觉不老实掉下去才绑的。”
“那你的睡姿是够放荡不羁的。”
左枯浑身软绵绵无力,身上就套着一件遮羞的病服,没有裤子,像是女式宽松的连衣裙,才到大腿处,好处是撩起来就可以握把了。
达达利亚扶着他,把头嫌恶移到一边:“我只陪过弟弟上厕所。”
“那现在挺好的,又多了我一个,谁让你是我兄弟呢。”
“我当你兄弟还真是亏大发了,什么好处都没占。”
左枯嘘嘘完执意要洗手。达达利亚没办法,从背后抓着他还算完好的手搓洗,左枯站的不稳,脚一滑要倒下去,达达利亚立马就搂住他的腰,扯到伤口,疼得左枯内心崩溃,哽咽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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