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最的人间留不住,容颜辞镜花辞树,到处了这不惑之年的无数悲凉,这话从张瀚海口中说出来,更显深情和落寞。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够和陈洛河,叶倾城一般,永生不老,容颜依旧呢?
“好一句,最是人间留不住啊!”白景琦默默的闭上眼睛,看不清他心中在想些什么,端起手边这杯雨前龙井,品尝了一口,却毫无滋味可言,慢慢的再次睁开眼眸,盯着张瀚海,白景琦笑了,笑得却十分苦涩。
“瀚海,你是人间最为有情的人,也是人间最为悲悯的人,当年你和我同时喜欢上了叶倾城,可是,可是你为了保全我们之间的友谊,却甘心退出,独守这份寂寞这些年,可是我们谁也没想到,那个男人会突然出现,他太强大了,强大到我们两人联手都不是对手!可叹奈何啊!”
白景琦的一番回味,不禁也让张瀚海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张瀚海脸上露出的苦笑已经出卖了他自己,一直以来,他都将自己关在这件黑暗的屋子里面,不想接触阳光,在这个国度,甚至在世界上,他是最为黑暗,最大的间谍头子。
所有人都认识张瀚海的阴暗,认识张瀚海的手段,认为他是躲在黑暗中最为毒辣的猎人。但是谁又知道,张瀚海也有一份纯洁的爱情,至死不渝。他自己也苦笑了一阵,摇了摇头道:“老了,老了。当年又有谁能够想到我们会变成这样呢?”
“瀚海,你后悔吗?如果没有我,你也许……”白景琦带着一种负罪感说道。
张瀚海猛的摇头,轻声道:“不悔,不悔啊!男人之间的情意,不是儿女情感能够取代的,那是一种情怀,博大的情怀,将倾城让给你我不悔。”
“哎,人人都说你是国家最为恐怖的间谍头子,但是除了我,却没有人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白景琦默默道。
张瀚海点头,想要轻抚一下自己不经岁月的容颜,但是当手指划过脸颊的时候,他却停住了,却而代之的依旧是苦笑:“景琦,我们都是重情的人,当年那样的打击之下,你毅然决然的放弃了一切,在白家二十年不出一步,而我却投身到了六处当中,将自己封闭在这黑暗的空间里面,也许这就是命,命理如此,强求也是无用!”
“命??”白景琦讥笑了一声,然后重重的拍着桌子道:“就算是命,就算再给我来一次的机会,我依旧会这样选择,倾城,倾城……”默默的念叨了两句,白景琦不在说话,两人陷入了一种僵局当中。
过了好久,久到连白景琦手边的茶水都没有了热气,张瀚海才满腔提出一口气道:“景琦,二十年了,二十年了,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算了,算了吧,不要在争斗下去了,那是无谓的,二十年前我们败给了他,今天我们再次败给了他的儿子,命数使然,不能强求!”
白景琦也叹息了一声,不说话。
张瀚海转身来到了橱柜边上,从中间掏出了一本小册子,扔给白景琦道:“景琦,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你能够左右的了,看看这个吧!陈家小子还是不错的,至少他已经开始动起来了,我看不如乘着这个机会和他和好算了,你们联手,在加上我从旁协助,那天下还是有机会玩转一番的!”
白景琦接过手中册子,没有打开,也不想打开,只是望着张瀚海,好奇道:“瀚海,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报当年的一箭之仇吗?难道就我们两个人,这天下,还能够玩不转吗?为什么?”
张瀚海再次走到窗户边上,这是他第三次掀起黑纱,望外面看,似乎阳光再次刺痛了他的眼睛,但是透过窗户他看得很远,很远,比白景琦远得多,放下窗帘,他缓缓说道:“景琦,意气用事不好。我张瀚海是败在陈洛河手中,不是陈煜阳,就算是报仇也要找陈洛河。”
顿了顿声音,张瀚海忽然笑了,脸色依旧苍白,没有半点血丝,但是这笑意却让人迷醉,似乎能够看到二十年前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景琦,就算报复了陈洛河又能够怎么样?倾城还能够回来吗?”
白景琦楞了,这一刻他心神都怔住了,他知道,自己对于叶倾城的不是爱,而的占有,对于陈洛河的恨来自于自己对于叶倾城的占有欲。而张瀚海,这个儒雅,这个甘心为一个女人蹲守在黑暗之中二十年的男人,他才的爱,无私的爱。
就听张瀚海笑道:“倾城跟着陈洛河二十几年了吧!却依旧过着幸福的生活,偷偷的看着她幸福的笑容,我也就满足了,不在乎到底要不要和她在一起,其实,其实,我每年都会抽出几天去苏杭转转,看看她,我就满足的,她现在很幸福很幸福!所以我也没有多少恨意!真的!”
白景琦呆住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张瀚海居然每年都去苏杭转悠,每年都去看看叶倾城的模样。而自己,自己声称爱她,却在白家躲了二十年,如今想想,似乎自己连那个女子的模样都记不得了。
看着张瀚海一脸幸福的笑意,白景琦心中有嫉妒,有悔恨,更多的还是通达。
白景琦淡淡叹息,无奈的将双手下垂,脸上神情无比的落寞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我一直不是因为爱而恨,却是因为羞怒,因为占有欲,因为那些本来应该属于我的荣耀!”再次重重叹息一声,自嘲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有这一抹风轻云淡的韵味:“瀚海,谢谢你,年逾不惑之际,我才懂得了什么是爱。我所谓的爱和你比起来,简直太渺小,太渺小了!”
说着白景琦站了起来,道:“好了,我走了!”说着他将那本神秘的小册子放在在桌子上。
张瀚海看着他落寞凄凉的背影,叫住他道:“景琦,不想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吗?”
白景琦再次回头,笑了一声道:“不是一号说,六处的文案不能够给我调阅吗?我还是不要看好了!”
张瀚海笑了,扬起手中的册子,道:“这不是六处的文案,这是我自己记录的东西,看看吧,不违反规定的!”
白景琦缩了一下手,然后接过这本小册子,翻开,第一页是从二十二年前的那个中秋开始的,也就是陈洛河和叶倾城的大喜的日子,张瀚海和自己都没去,但是上面却清晰的记录这陈洛河和叶倾城那对幸福的新人的照片。
越往后,他越心惊,这,一年就是一页,每一页都是叶倾城的笑脸,下面还有些注解,说某某年几月几号,叶倾城做了些什么事情,高兴的笑了。直到他翻到那一年,陈煜阳出生,然后上学,在学校做了些什么,成绩如何,几乎都有记录。
就连陈煜阳的照片也是从小到大都有,好像,好像就是他看着陈煜阳长大的一样。
默默不知道多长时间,白景琦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烟,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陈煜阳的命令,那个调集天军的命令,他浑身颤抖,震动。这本名不见经传的册子几乎记录了陈煜阳的所有一生,从他出生,到上学,到大学,到军队,到组建天军,到各类事迹,其实正理六处浩瀚如海的档案并不吃力,而真正让张瀚海心力憔悴的还是这本小小的册子。
白景琦自觉已经高看了张瀚海对于叶倾城的感情,但是现在看来,远远不够,远远不够,那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张瀚海的这个小册子可谓的劳心劳力,几乎记录了自从陈洛河和叶倾城结婚之后所有的重大事情,包括陈煜阳的点点滴滴,可以说陈煜阳就好像是他看着长大的一样,他已经习惯了关注这个孩子的一切,习惯了他的存在,毕竟他是她的儿子。
也正是张翰海的这本小册子,才让白景琦开始慢慢顿悟,原来自己的爱和瀚海比起来太渺小,太渺小了。最终,白景琦终于结束了他和陈煜阳之间连续三四的僵持和鏖战,他只是默默叹息道:“罢了,罢了!那小子毕竟是她的儿子!”
张瀚海知道,这两个人握手言和的日子不远了,一个新时代的纪元即将开启,景阳的时代,一个跨越历史每一个时期的强大东方即将呈现在世人面前,绝对强大的军力,守城金汤一般的政道,还有自己这个黑暗之中无处不在的黑暗间谍,最终将成为华夏的三大巨头。
不过张瀚海的心血却等不起他的生命,就好像他说的一样,最是人间留不住。还好有陈煜阳强行为他续命,要不然,酆都之中,他已经成为冤魂了。但是这黑暗恐怖的六处他却不能在待下去了,满怀着一副天下江山的美好画卷,却只能够提前退下去。
而张浩却站在了这方舞台上,站在了陈煜阳和白景琦龙袍的旁边,成为了引领黑暗时局的主宰者。景阳时代的三足鼎立的局势就此出现,强大到让所有人都为之叹息,为之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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