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就起了冲突?”叶芸凝回头看向自己的队员,语气低了低。
五个齐刷刷地点头,吕京寰意识到自己点头的频率和其他人不一样,还稍微调整了一下。
“所以,你们就把人家警方给打了?”叶芸凝继续道。
几人保持着原有频率,继续点头。
“所以,你们就一块被带过来了?”叶芸凝逼问道。
五个头除了点呀点,还能做些什么呢?
叶芸凝看着这五个不倒翁,真想悬空勒根绳,给他们一刀削了。
“所以,几位没来的警察同志……”叶芸凝的目光移向了仅剩的一人。
那警察还有点羞于与叶芸凝对视:“他们已经被送往医院了,我会如实上报,说明情况的。”
“班长,我们四挑六,赢了……”牧承影似乎有点骄傲,但看着队长严肃的表情,又把后面的话憋回去了。
叶芸凝的目光镀上了死亡的寒光,将几人挨着凌迟过去。
林小璨带头,摆出了标准无辜可怜脸,眼睛一眨一眨的。
然后她面前就出现了有样学样的五张标准无辜可怜脸,眼睛都一眨一眨的。
“给我收回去,”叶芸凝嫌弃道,“早饭都快给你们恶心出来了。”
范浩言在一旁也有点无言以对,眼神莫名地不敢看胡康,分散注意力,掰着指头算了算:“出去了六个警察,回来了一个,也就是你们打趴下了五个,孩子,你们可真厉害,看把你们队长高兴的。”
高兴个屁!
叶芸凝已是疲惫的心中生出了几分无奈,继而是一种撂挑子不干了的冲动,自己是怎么摊上这五个神仙队友的?
但眼下没给她撂挑子的机会,就听另一个进来的警察说了一句:“诺嘉学院新生?能确认下身份了?”
叶芸凝点点头:“是的,这位警官,他们,是我,是我的队友,好像因为一时冲动做错了事情,但我想,我们还是有辩解的权力的。”
唉,到底是自己的队友,该护着还是得自己护着呀。
只见那警官声如洪钟,没说几个孩子,矛头对准了剩下那个领头的:“应该是你们反思一下,一帮训练有素的,给让一群十几岁的孩子打趴下了,丢不丢人?”
“是,是,汪长官,是我们技不如人。”领头的警察咬着后槽牙说。
那可是一群s级的军校生呀。
“这件事我会通知你们班主任的,在这之前,先在这里待一会儿吧。”汪警官说道。
胡康看着这一切,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像是无奈,也像是自嘲。
“归宁系的警员,过来,锁住他的契灵。”汪亮平挥手道。
范浩言小声提醒道:“汪警官,那个警员请假了。”
叶芸凝上前一步,示意自己来帮忙,手指向胡康额心一点,锁住了他的契灵。
她对安慰疏导一类的不感兴趣,锁住别人的契灵却是知道点方法,但能做的这么轻松,是因为……
“这位先生非常配合,”叶芸凝实话实说,“他几乎是主动将契灵凑到我面前去锁住的。”
又上前来几个警察,要把胡康往审讯室带。
“不,胡老板,你被抓过来,是被冤枉的吧……”林小璨向着胡康的方向走了两步。
胡康面无表情,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们太冲动了!”叶芸凝还在火头上,“不用给我狡辩,都给我把话憋回去,什么没看清没来得及没掏证件,你们但凡能稳住,但凡能听人把前因后果说完,你们至于出手吗?还是妨碍警察公务,维护嫌疑人,嗯?”
几人乖乖受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叶芸凝让这几位气得肝疼,她是怎么觉得有于寒坐镇,他们能靠谱一点的?
“尤其是于寒,我的副班长大人,你不会看顾着点他们吗?他们要打起来了,你就不能拦着点?”叶芸凝火道。
“我,我喊了,我喊了说别把人打得太严重,后来人走的时候我也检查了几眼,他们没什么致命伤,也不会留后遗症……”于寒在叶芸凝的凝视中越说越小声。
一个女警进来,放下了几瓶奶,从叶芸凝面前穿过,给几个低头挨训的孩子一人递了一瓶,施佩玲扬起一个讨巧的笑:“谢谢姐姐。”
几人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有样学样的新技能,见此情景,带上了点甜甜的语气,齐刷刷地开口道:“谢谢姐姐。”
这话说得女警有点心花怒放,忍不住转向叶芸凝:“也不是什么大事,医院那边来电话,说我那几个连小孩子都打不过的同事早就没事了,这事情考虑到你们也是出于误会,不打算给你们记过,也不用气成这样。”
叶芸凝一点头,没驳了女警的话,自己一侧身,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贴着墙根,挨着站好了,挺胸抬头。”
一排五个人,乖乖站好。
审讯室。
“胡康先生,灵能检测已经出来了,那几个孩子也已经交代了他们通过酒店监控找到你的事实,你还有什么要辩驳的吗?”汪亮平严肃道。
胡康一动不动,就在那里坐着。
“告诉我原因,你为什么要杀死东米诺,一个今年刚入学的军校生。”
胡康往后一仰,是一副拒不交代的神情,却又一问:“刚刚,外面那个穿白大褂的,是灵能研究所的人吧,就是他通过灵能追踪,找到了我?”
汪亮平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难怪,看着眼熟,”胡康说道,“和我当年在灵能研究所干巡查员的时候,认识的一位研究生,长得真像,哦,没准就是他呢。”
胡康也看不出紧张,语气是闲谈自在的:“那位研究员,叫什么名字?”
“这不是你能打听的,”汪亮平严肃道,“老实回答问题,除了那天晚上他在你们家玩了密室逃脱游戏之外,你和东米诺本人没有任何交集,为什么杀他?”
“哦,原来那个男生叫东米诺呢。”胡康一笑。
“你为什么杀他!”汪亮平又重复了一遍。
“你们不是说了,已经找到我犯罪的完善的证据了吗?”胡康无所谓道,“那又关动机什么事呢?没准我就是个变态杀人狂,碰巧抓着这么个孩子,就杀了呢。”
“也就是那孩子确实是你杀的!”一旁的警员说道。
“你们有证据就去问证据,别来问我!”胡康回应道。
局面一时陷入僵局,胡康一抬手:“你们其实根本没有证据吧,就那个通过灵能定位个人的技术,我当年在灵能研究所工作的时候还没怎么听说过,现在即使能用,也还不成熟吧,恐怕还不能作为法律认可的呈堂证据,对吗?”
汪亮平心里一突,他说对了。
警方不比灵能检察署,构成成员多为普通人,权力也受限不少。
因着强大的天赋,幸存者基地对优秀的契灵者颇有优待,这案子在警方信奉的法律上是死罪,但“灵活变通”一下,可就不知道怎么判了。
一点小的疏忽,都可能成为被咬死作为翻案的理由。
于寒拿到的监控材料同样只能指向“重大嫌疑”,而不是一锤定音的决定性证据。
作为普通人的汪亮平想到到那群契灵者执法官,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有着军委和灵能研究所经历犯人,果然不好审。
最棘手的还是动机,警方是掘地三尺,也没找到胡康要害东米诺的一点点可能的原因。
“东米诺,这个孩子,几乎和你的曾经一样,”汪亮平还是攻心为上,“a级天赋,十几岁进入军校,还是诺嘉学院,足够努力也足够拼命,有幸分到了最好的班,如果不出意外,他未来也会继续训练、比赛、走向战场,为守护人类的存在而奋斗终生,可偏偏,他出了意外,生命和梦想都半路夭折。”
胡康一笑:“警官先生,想说明什么?”
汪亮平继续道:“他的朋友悲愤欲绝,十几岁的大小伙子,在警局门口的长椅上哭得站不起来,一边伤心一边自责,从小长大的战友,基地用大量资源培养的灵能战士,出师未捷身先死,没能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而战斗,而是死在了基地里,死在了人类自己的手上——这还不足以令人叹息吗?”
胡康的表情露出了一丝松动,但随即是更深的嘲笑:“死了战友呀,十几年的战友,比得过几十年的交情吗?我见过的生离死别比个孩子多,不该死却失去了生命的战友——我也不是没有。”
汪亮平心中一叹,胡康当年一定要从灵能研究所辞职,是违逆了联盟安排的“最优解”的,不出意外地受到了联盟的苛待政策,经历过太多摸爬滚打才勉强开了个小铺子,广告打得最大的就是那个有关灵能研究所的游戏,其余的,不剩太多。
他早已没有亲人、没有挂念,最是嘴硬难审。
“我听说,你有个曾经的战友,是你多年兄弟,因为一场意外……”汪亮平说道。
他故意没提那个名字,但从胡康的表情来看,他已经想到是谁了。
汪亮平说着,又刻意岔开了话题:“原本拥有大好前程的孩子就这样失去了生命,失去了活下去的一切可能,父母的期盼,政府的培养,曾经的努力,对未来的憧憬,一切都会伴着生命的消逝化为乌有,‘砰——’的一声,什么都不会留下。”
胡康不可抑止地产生联想,瞳孔紧缩。
汪亮平一抬手:“那可真是太危险了,一个军校生,莫名其妙地就被杀了,犯罪嫌疑人要求警方零口供办案也拒不交代原因,万一以后也出现这样类似的事情,又该怎么办呀。”
“有什么原因会让一个退役,算是退役的军人,杀死一个与他毫不相关的军校生呢?”汪亮平的手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哒、哒、哒——”
胡康手指在颤抖,但依然咬紧了牙关。
他曾经受过严苛的训练,在药物进入体内的情况下都能稳住神态,对一切闭口不言,而现在,他一样可以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说。
汪亮平有些愁眉,即使是重大嫌疑,警方最多也只能扣留他四十八小时,之后就不得不放人,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他杀人的目的,万一他再动手怎么办?
时间仍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这个案子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死者没什么特殊性,他可以是我们身边的任何一个孩子,他可以是契灵者,也就可以是普通人,这很容易让与他相似的孩子产生恐惧,你知道,他们都是军校生,是未来要保护人类的优秀学生……”
“让那个男孩见我,”胡康忽然开口,“让那个4号男孩,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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