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战成名(三)
“啾”的一声,一枚箭矢迎面向着肃顺面门奔了过来,旁边一名戈什哈眼急手快,喊了一声“大人小心”,便一把将肃顺扑倒在地。肃顺被这突然然而来的冷箭吓出了一身冷汗,偏自己是主将,为不干扰军仍要装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捻军攻城快两天了,城下城上死伤的士兵数以千计。尤其张乐行充分了解城内人手过少的缺点,将捻军分三方面同时向商丘发起一次又一次猛攻,两天来,商丘守军伤亡已过大半。若不是张乐行想着以围三缺一来降低城内守军的死守的决心,那时怕是商丘城真的要告急了。肃顺不得不再一次感叹张乐行的将帅之才。
“报,大人,东门刘大人告急,捻匪攻城不息,个个浑不畏死,已经几次杀上城墙来了。刘大人部死伤大半,请大人速派援兵。”一名清军呼喊着从城下一直奔上来,肃顺看了一眼这清军士兵,已经满脸血污了,军服也破烂了几处,身上有几处明晃的刀伤,鲜血染红了衣服的一大块地方。
“你去回报刘将军,就说本官马上就给他派援兵,叫他一定不能让捻匪进城,不然军法侍候!”不忍再看那士兵,肃顺忙转过身去快速下令道。士兵得了令,一溜烟再次从城门大道上向东跑去。见传令的士兵跑远了,肃顺才将脸色凝起来,长长出了口气。适才肃顺差点因东门告急而面露忧色。东门刘伟本是肃顺的亲卫队长,为人沉稳,勇武过来。肃顺得知攻打东门的是捻军龚得树部时,立马将刘伟派往东门把守。原因正是因为龚得树部捻军大部分都为市景亡命之徒,打仗个个浑不畏死。肃顺曾几次派人前往刘伟,询问战况,看他是否需要援兵,但刘伟深知城内守军不多,几次都坚绝说不用援兵。如今连刘伟都开始要援兵了,可见东门情况之危急。
“老爷,如今城里已无援兵可派,您看是不是让王爷留下的炮团开炮。”张成看了一眼肃顺担忧的神色,低声在肃顺身边请示道。
“不行,还没有收到僧王的消息,我们绝不能把捻军打得太痛,要是捻军见机不好逃了,那我们这两天来的努力就白费了。”肃顺面色沉重的挥了挥手,为了能引诱张乐行率部来攻商丘,肃顺将城内的清军撤了大半往开封去了,那让张乐行以为清军害怕捻军北上威胁京师,放心来找商丘。僧格林沁临走之前,怕肃顺三千人抵不过捻军的五万大军,悄悄得将重炮团运动到商丘城内,二来重炮团行动太慢,也不怡肃顺的计划。现在肃顺不是没有援兵可派,而是援兵实力在强,他怕重炮一开,张乐行见识过了重炮的威力会立即逃跑,那样全歼张乐行部的计划就要泡汤了。想了想,肃顺才对张成道,“张成,你去传我命令带本官亲兵队给刘伟增援。如果还是不行就从北门抽调一个营增援北门。我们必需等到僧王的消息才能出击。”
“可是,老爷。。。”张成大吃一惊,肃顺连亲兵都不要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可是万死难辞其疚。
“快去!”不等张成把话说完,肃顺已经有些悦地挥手示意张成执行命令了。张成无奈只得带着肃顺的亲兵队一百多人下了城墙往东门去了。
张乐行静静地坐在战马上,心里却一直往下沉。捻军已经攻打商丘两天了,死伤了上万人不说,城里的清军分毫没有要弃城的意思,这让张乐行心里的不祥预感越来越重,他越来越觉得,商丘这个地方是清军布下的一道陷阱。望着城墙上又一次被杀下来的部队,张乐行神色严重的示意传令兵鸣金收兵。三面蜂拥攻城的捻军再一次丢下上千具尸体之后退了下来。两天来不断攻城失败对捻军的士气大为影响,现在的捻军已不像第一次攻城时那样,死不要命得往前冲了,喊杀之声就很少有了。只是听到信号便一齐冲上去,机械地挥动手中的武器。
张乐行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了,再这样托下去,清军的援兵可就会从四面八方涌向自己了,可是城里的清军明显也快支持不住了,也许再一个回合的冲击便能攻破城门了,就这样撤走他心里实在不甘心。于是张乐行决定等士兵休整一下之后,再攻一次试试,要是不行他更撤军。想好已后,张乐将下去看望退下来休整的士兵了。现在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来为低落的士兵们打气。
“报,大趟主,东西两面发现大批清军骑正向我们快速扑来!”当张乐行正大伤员堆里巡视的时候,一外探子快打马向张乐行赶来道。听到这个消息,张乐行整个人都惊大当场,阴谋,绝对是阴谋,张乐行几首肯定商丘这个地方是清军布下的陷阱,目的就是要全歼自己。想通这些的张乐行不由冷汗直下。忙带着亲信招集部队准备撤退,同时下令让龚得树与王贯三等人马上收束手下同自己一起撤退。张乐行没有时间了,对方是骑兵,不要多久就会将自己包围的,而现下自己的人连续两天攻城,无论士气还是斗志都已经低落到极点了,也就是说只要清军一个冲击,那捻军便要彻底灭亡了。现在张乐行心里想的是希望后路不要也被清军断了,或者凭着自己全部是骑兵的部队快速冲破清军的重围逃回永城去,不,逃回安徽,那里水路纵横,清军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同时收到消息的还要肃顺,当一名新军侦察兵跑上城墙向肃顺报告僧格林沁已经收复永城正急速赶往商丘的时候,肃顺突然觉得这是他一生中听到的最美丽动人的声音,顿时大城墙大哈起来,惹得众人一阵回望。
捻军退得很快,可正是这样才使得捻军终于陷入了灭亡的境地,如果当时张乐行不是急于回军永城而是将大军分三走路分散撤退的话,那么也许捻军还不至于被肃顺和僧格林沁一举全歼。三面捻军早已没有了斗志,听到自己快要被清军包围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纷纷上马向南集中,朝着永城方向撤退,三万余捻军在商丘城南的官道上汇集成一股洪流急速退走。
“来人准备出击,命令重炮团开炮。哈哈,张乐行啊张乐行,我肃终于笑到了最后。”看见捻军开始撤退的情况,肃顺终于开怀大笑起来。不一会儿,守城的清军一千余人已经集合完毕,城门大开,被胜利刺激了的清军士兵不顾两日来的疲劳,呼喊着冲出了城门。而同时,郁闷了两天的新军重炮团终于发话了。
“标尽2500,高度四士,放”炮团指挥官,高声地下着令,炮手较准了标尽高度,只得一声“放”,营地里便轰轰巨响起来。一枚枚重磅炸弹,呼啸着在高度集中的捻军群里炸开了花,收割着成百上千的捻军的生命。
当重炮在捻军群里炸开的那一刻,张乐行终于知道自己彻底地上了清军的当了。重炮带来的伤亡比之两天来的伤亡更大,清军有如此犀利的火炮却没有用在攻防战上来,那就只能说明一点,清军在等丰包抄的援军赶来。顾不得心疼巨大的伤亡,张乐行只得催促着手下急速撤退,只要退出了清军火炮的射程,自己才会有希望。背后渐渐远去的商丘城池,在张乐行此时的眼里就像一个洪水猛兽,要将所有的捻军一口吞下。
怎么回事,将近一半个时辰的亡命逃奔,前方的队伍渐渐停了下来,阵中的张乐行,本能地心里一跳,急忙收束战马,奔到阵前,眼前的景像让他惊呆了,前方几百米的地方密密麻麻的清军战壕,机枪,步枪,迫击炮,完全将捻军逃往永的必经之路堵得严严实实。虽然不知道战壕是用来做什么的,但张乐行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那些深坑对于骑兵来说就是一个恶梦。疲于奔命的捻军士兵此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无言以对。
正当张乐行想下令部队分两路从东西方向逃跑的时候,东西方向却传来了战马奔跑时振动大地的声音,新军骑兵团赶到了。捻军彻底被包围在了永城至商丘的中间进退不得。
“张老大,怎么办,我们被包围了。”惊呆了的龚得树被轰鸣的战马声惊醒,第一时间找到了同样惊呆了张乐行。
“完了,我们完了。”张乐行好像没有听到龚得树的话一样,仍自言自语的梦呓着。
“传话,让张乐行投降。”僧格林沁在战壕里,悠悠地对传令兵说道。面对自己一手凶创造出来的场面,僧格林沁非常满意。四面合围,机枪大炮一起上。僧格林沁觉得要是自己是张乐行,不投降就是疯子。传令兵马上下去了,扯着嗓子冲捻军大声呼喊了起来。
“妈的,要老子投降,门儿都没有。张老大你发句话吧,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冲不过那些小沟去?”龚得树被新军劝投的喊话激起了混混脾性,满脸怒气地冲着张乐行吼道。“好,冲他娘的。”张乐行终于回过来了,自小他心里就有远大的报复,想让自己投降,那张乐行就不再是张乐行了。大丈夫一世当轰轰烈烈,死算得了什么。张乐行第一次两眼微红的地对着手下吼叫。命令传开了,捻军迅速摆出的进攻阵形,高举着大刀长枪,矗立在马上。
“哼不知死活,下令炮火准备。一个不留!”看着捻军摆出的进攻队形,僧格林沁从嘴角里吐出一丝不屑,同时又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哦不,是屠杀感到兴奋。而僧格林沁内心里对于骑兵如今再不是当初纵横驰骋的洪流而感到一比失落。机枪加大炮,密集火力射击,再多的骑兵也会成为钢铁利器下的亡魂。
“杀啊!”捻军发了一声喊,三万余呼啸的骑兵,催动了跨下的战马,急速向僧格林沁的阵地冲了过来。
“标尽500,仰射,开炮!”炮兵阵地一连患的口令下达着,“嗵嗵嗵”的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冲向捻军骑兵阵中。
张乐行头皮再次发起麻来,那些在阵中炸开的炮弹,只要一炸便有一大片士兵倒下,一轮炮火下来,冲击队形已经被炸开了无数的大洞,成百上千的人成炮火下的飞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张乐行不能下令撤退,骑一但发起冲峰,半途撤退只会让骑兵来亡的更快,混乱的队形是骑兵的克星,所以张乐行忘记死亡,双眼血红的往前冲。
“命令机枪开火,骑兵团在外围游动,不要放过一个敌人。”僧格林沁看着迅猛突进的捻军,看着在战场上炸开的炮弹,心里热血沸腾了起来。瞬间马克沁重机枪“突突突”的独有声音在阵地上响了起来,上百挺重机一齐开火,火药的振动,将战壕边的尘土都振了起来。密集的火力网,一片片收割的脆弱的生命。无论捻军多么勇敢,都无法冲过重机枪所造成的火力网,偶尔有唯数不多的人能冲过机枪的火力网也不会被密集的步枪打倒,被手榴弹炸倒。战场上一面倒的屠杀。
钢铁利器的屠杀正在给落后,迂腐的新中国上堂血腥的教训深刻的教育课。不断消失的生命,将告诉人们,属于大刀长枪的年代已经一过不回了。落后挨打的下场是惨痛的,是血腥的。
张乐行已经麻木了,一排排勇敢的手下,倒在了距离新军阵地两三百米的地方,却没有一个人能挨近新军的阵,新军阵上突然喷出的火龙,像下雨一样呼啸地将尖利的子弹撒进捻军人群。战场上到处是受伤的战马与人呼喊的声音,到和是支离破碎死难者的尸体与残肢。张乐行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三万余人的队伍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一半人倒在了冲峰的道路上。
“撤,往两边撤。”张乐行终于想到了往防御相对溥弱骑兵团撤退。可惜,命令下得太晚了,炮火纷飞的战场上,一个人的声音就算再大,也不无法传到高速冲击的骑兵耳中。张乐行顾不得那么多了,带着亲信手下,迅速穿插出了冲击阵形朝骑兵一团那边冲去。
“举枪,开火。”骑兵一团团长坐在战马上一直观望着的步兵们的表演。巨大的伤亡在新军士兵们肯中如同无物,一直眼望前方。直到张乐行冲出冲峰队形,团长才有发话的机会。“砰砰砰”一阵枪响,张乐行带出来的数百样信便又倒了上百人。战马上开枪,准头是要比在地上开枪少很多了。骑兵团每个人都打完了最后一枪,将步枪上背,抽出了马刀,迎着少得可怜的张乐行亲信们冲了过去。
张乐行的脱离,带动了列多人的脱离,纷纷有捻军脱离开那像征死亡的冲峰队形,向着两边骑兵团冲了过去。一时辰的之后,当张乐行被一名骑兵连长挥动着马刀砍下他的头之后,战场之上终于平静了下来。三万余从商丘城下逃下来的捻军无一幸免,在一个时辰的屠杀里,全部灭亡了。
“抢救伤员,打扫战场。”枪声停止了,僧格林沁面无表情地下着命令。咸丰希望僧格林沁不要屠杀,但是捻军太顽固不化了,僧格林沁也是无奈。三万多人不到一个时辰便从自己眼前消失了,他的内心里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这让他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中英战争,清军也这样被一片片打倒在英国人的枪炮之下。
新军士兵迅速地走出了战壕将战死的捻军尸体抬到一处,医护人员再寻找受未死的捻军伤员。不管是士兵还是军官,脸上都是麻木的表情。武卫军终于经过了第一次的洗礼。不是战术战略的洗礼,而是死亡的洗礼。无论多么勇敢的士兵,第一次上战场死亡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次漫长而残酷的礼,不管是自己的伤亡还是敌人的伤亡。只有真正经受过死亡洗礼的士兵才能算得上是一名真正合格的士兵。
商丘歼灭战,新军以十四人阵亡,三十几人受伤的代价,彻底消灭了西捻张乐行一部五万余人,成就了新军的威名。此后新军的名望随着战斗的扩大传遍了河南山东等地,捻军闻新军多名而丧胆,纷纷逃之夭夭。新军一战成名天下。
战后,僧格林沁将二师布在永城一带,防止两淮捻军入河南,将一师回师东进,围剿刘永敬与刘天台等山东捻军。两淮捻军由于张乐行的来亡,迅速落败,于咸丰三年六月在二师与琪善江北大营两面夹击之下灭亡,东捻也不过在七月分被僧格林沁赶至东胶河沼泽之地,一举消灭。突然而来的捻军起义,到声势浩大了不到半年功夫之后,瞬时被新军的消灭在萌芽之态。北方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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