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叶知秋好笑地看着他们,想到了早晨上电梯时,梯里大家纷纷为他让位置的样子,不由地轻咳一声。
“我只是和秦见鶴相爱,但我还是我,你们不用紧张。”他微笑说。
“一想到领导,”高扬喃喃,“就感觉老师你身上也冷嗖嗖的。”
叶知秋偏了偏头,片刻后解释,“不,秦见鶴体温比我还高。”
高扬:“……”
王茹:“……”
张蓝:“……”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见状,叶知秋略显疑惑地问。
“是这样,”张蓝说,“跟单那边说,有两批货物工厂用料不太统一,还要您看一下。”
王茹也开口,“今天公关部那边接到很多家杂志以及自媒体对您的采访邀约,想问问您这边的意见。”
“都推了吧。”叶知秋将桌面上的皮料整合,“时装周就快到了,最近不便分心。”
而且这个时候来的采访邀约,十之八九都是抱着猎奇心态,不过是想要深挖他和秦见鶴的私人感情罢了。
“对,孟老师他也找您,可能是想要商量原周朗组成员参展的事情。”高扬也说。
周朗被抓后,组里原先成员的稿件整合提交后,出稿率竟然比他在的时候还要高。
而且,褪去了周朗本人的固定思维,其时尚元素的运用以及表现方式,竟然比之前还要更鲜明,更有记忆点。
同时,之前一直被周朗压着那批年轻设计师们,也终于等来了冒尖的机会。
所以,最近提交的稿子无论质量还是数量,和周朗在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差距。
而孟达因为设计部这场巨大变故而升起的压力,也终于得以缓了一缓。
闻言,叶知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三人出去后,他才选了合适的蜡线,将手里早已裁剪好的皮料扣合,低头认真缝合。
之前,因为秦旭昇的关系,秦氏旗下好几个三线品牌都和姜家保持着常年固定的合作关系。
所以,自上次秦见鶴将姜家踢出局后,国内不少皮具公司才终于得到机会,纷纷前来争取合作机会。
听说他们最近刚刚定下两家设计理念十分超前,但却因为宣发问题始终徘徊不前的小品牌。
其中一家看过叶知秋之前放在微博上的几张设计稿,十分有兴趣,有意购买之后量产上市。
那几张稿子个性十分突出,并不适合q.l的定位,而且叶知秋当初画稿子的时候,也是从打压姜家的角度出发。
既然对方有兴趣,他就暂时先做出样品来让对方看一看。
一旦忙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
下午下班,叶知秋驾车,和秦见鶴一起前往半山别墅。
他们早已约好,生日这天去半山别墅和长辈们一起度过。
这已经不是叶知秋第一次来半山别墅。
甚至聂云松居住的疗养院,在他决定订制戒指之后,也已经陪同秦见鶴去过好几次。
大约是因为看过太多次秦见鶴和老人的合影,就连第一次见面,叶知秋都未觉拘谨,只觉老人格外亲切。
而相处越多,叶知秋便越是喜欢老人。
聂云松不仅性格慈和,还格外开明,对晚辈在关心之余,给予更多的却是尊重。
虽然年龄相差了几十岁,但每每和老人相处,叶知秋却只觉轻松愉快。
也因此,他一直都觉得,作为女强人的聂凤君在切换回母亲的角色后,可以彻底褪尽商场上的强势,大约就是延续了聂云松的性格特征。
聂家人口不多。
聂云松一直居住在疗养院中,秦见鶴也早已搬了出去。
所以平时,家里除了聂凤君外就只剩了付明谨。
说起来,付明谨的性格倒和聂云松有几分相似,格外斯文,也格外温和。
他是大学老师,平常接触最多的就是叶知秋这个年龄的年轻人。
外加他研究的又是能源学,所以两人坐在一起时,自然而然就有聊不完的话题。
这一世,叶知秋选的家人,和上一世是完全不同的。
而因为上一世经历一直紧绷着的那颗心,也在与他们一点点的接触与了解中,不知不觉就松弛了下来。
接触越多,叶知秋就越能了解,秦见鶴为什么能在这么高冷的同时,又可以保持那么良好的教养,堪称无暇。
高冷是因为幼时受的伤,但教养却是因为,他身边那些美好家人的熏陶与温暖。
从上一世开始,叶知秋就一直渴望,渴望有一天可以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这是陶若晴在他心底刻下的伤疤。
伤疤就是伤疤,他没办法彻底抹去,所以一直以来,他选择用理性来克制。
也因此,这一次,他从没有放任过自己这方面的渴求。
只是,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还有机会可以拥有一个那样完美的家。
不,事实上,这个家比他之前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完美才对。
夏日天长,车子驶入半山别墅时,太阳还斜斜坠在天际。
聂云松上午就已经回了半山别墅,此刻老人正坐在庭院中的葡萄架下捏着棋子自娱自乐,看到他们过来,便放下棋子笑握着拐杖起身。
“小叶来,”聂云松冲他招了招手,叶知秋本以为老人是要他过去对弈,没想动老人却只是抬手指了指头顶的葡萄架,“有葡萄熟透了,让小屿去拿剪刀,你们剪了吃。”
秦见鶴握着叶知秋的手到了葡萄架下,闻言只一抬手,便将那串已经透出紫色的红葡萄摘了下来。
聂云松笑呵呵地重新落座,看着秦见鶴刚刚放在桌上的礼盒,他笑问,“又给你妈妈买东西了?”
“妈妈喜欢的包。”秦见鶴浅笑,将葡萄笼在手里,“我去洗一下。”
“这孩子,”聂云松笑着叹了一声,“他一直记得自己的生日是他母亲的受难日,所以每年过生日都会为他母亲准备礼物。”
叶知秋眸底含着深深的笑意,他偏头去看秦见鶴,好一会儿才重新回过头来。
“外公,”他说,“我陪您下棋。”
聂家堪称豪富,聂凤君已经连续几年登上国内首富的宝座。
但秦见鶴的生日却一向过的简单朴实,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有聂云松和聂凤君陪伴在身边,有付明谨和聂凤君亲自下厨准备的生日餐,就连蛋糕,都是付明谨亲自烤制,聂凤君亲自拉花制成。
一年又一年。
只今年,虽看似仍和以往一样,但所有人都知道,今年其实完全不同。
因为这一年,秦见鶴终于打开心门,找到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另一半儿。
而他们的家庭里,也真正迎来了一位新成员。
所以昨晚,秦见鶴和叶知秋两人的关系公开,没有人比聂凤君更开心更激动。
经历过当年那一劫,聂凤君性子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更坚韧。
可是昨晚,看秦见鶴把叶知秋抱在怀里,说“我爱人”那三个字的时候,她还是一边笑骂着“好小子”,一边又忍不住红了眼眶,伏在付明谨肩头默默流泪。
这一餐饭吃得特别开心,叶知秋做了生日皇冠,亲自为秦见鶴戴在头上,一家人齐齐为他唱生日歌。
阿拉伯数字“2”和“6”两支蜡烛燃开,温暖火苗跳跃在秦见鶴平日总是略显冷漠的漆黑眼底,将那双眼睛里的笑意照得明亮。
他鼓了鼓腮,闭上眼睛,以极少见的孩子气表情和动作吹熄了蜡烛。
而几乎同时,叶知秋举着手机咔嚓一声,将这一刻永远留在的自己的手机相册里。
半山腰的夜风凉爽舒适,叶知秋第一次在山上过夜,趴在栏杆上看山脚下的万里灯火,只觉美不胜收。
“吃水果吗?”秦见鶴问。
“嗯。”叶知秋点了点头,“今天的蓝莓不错。”
“我去取。”秦见鶴微笑,转身往房间走去。
等他走开,叶知秋才过去打开车子后备箱,将自己准备好的生日礼物取了出来。
房间的门很快再次打开,秦见鶴托着果盘走了出来。
叶知秋斜斜靠在栏杆上,远远地含笑看他。
他一只手里擎着一支火红的玫瑰花,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放在了口袋里。
而在他身后,则是山下绵延不绝的万家灯火。
那灯火犹如无边的星河,将叶知秋眼底的笑意烘托的炙热又纯粹。
雪白的衬衣衣角被风吹起,这一刻,他像天上下凡的谪仙一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心底蓦地一跳,秦见鶴缓步过来,将果盘放在遮阳伞下的石桌上,他探手过来想要牵他的手。
但叶知秋却没有动。
他将那支玫瑰递到秦见鶴面前,眼眸弯弯:“生日快乐,秦见鶴。”
秦见鶴抬手接了过来,眼底笑意渐深:“谢谢。”
“还有。”叶知秋又说,将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他展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只红色丝绒的小盒子。
不知道他按了哪里,丝绒小盒的盒盖砰一声弹开,两枚紧紧依偎的戒圈暴露在星月的光辉之下,泛出细碎的银光来。
叶知秋眸光流转,眼底像是藏了一整个星河一般璀璨明亮。
“秦见鶴,”他微笑,“你愿意和我结婚,携手共度一生吗?”
世界蓦地安静,巨大的幸福冲击着胸膛。
秦见鶴一时无法说出话来。
“不是想要我吗?”叶知秋含笑垂眸,取了大一点的那支戒圈出来。
乌金色的戒圈上,是盘枝的玫瑰。
玫瑰的枝条绕过了戒圈内部,只含苞的花瓣顶端现在了戒圈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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