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棋子命运
翌日清晨,郭嘉早早醒来,他进入睡眠的时间一向不确定,有时早有时晚,但他醒来的时间已经有了固定的生物钟。
手指轻轻抚过小乔柔嫩的脸颊,仍在睡梦中的小乔抱着他的胳膊,一派安然之『色』。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貂蝉端着盛着清水的脸盆走了进来,蹑手蹑脚的她来到榻前,发现纱帐之内的郭嘉朝她投来清晨问候似的眼神,抿嘴一笑。
小心翼翼从小乔怀中将胳膊『抽』了出来,郭嘉走下『床』,在貂蝉无微不至的伺候中洗漱更衣。
刚走出房『门』准备去吃早餐,萧仁却走了过来,递给郭嘉一份从川南发来的军报。
十万南蛮大军溃不成军,孟获南逃,越隽夷王返回越隽郡后遣人来做使者,希望与郭嘉立下协议,正式南北各自为政。
“高定派来的人,都杀掉。”
郭嘉的心情依旧『波』澜不兴。
张燕等人在川南打胜仗是理所应当的事,如果败了,那才是天下奇闻。
至于那个越隽夷王,郭嘉更是提不起一丝重视的念头,跳梁小丑,迟早被他的军队踏平。
萧仁领命离去后,郭嘉停下脚步,望了望明媚的天光,道:“张任,别让我失望。”
后院大堂里的饭桌前,起『床』后的妻妾都围坐一起,就连曹宪与曹节也都乖乖地等着郭嘉到来。
郭嘉刚踏入堂内,却扭头对貂蝉说道:“给我准备两份早餐,我带去别处吃。”
再朝堂中的人说道:“我有事外出,不用管我,对了,烨儿你身上有伤,这几日就在府中休养吧,功课先放一放。”
对待学业一丝不苟的郭烨从来不会因病而懈怠,如果郭嘉不提一句,他还真的打算吃完饭就去贾诩那里听教。
提着食盒,郭嘉在萧义陪同下来到城中大牢。
今日郭嘉穿着比较随意,一袭白袍,没有戴冠,而是用布条包起发丝,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江湖书生。
大牢也分很多种,不同类型的大牢关押不同的犯人。
市井暴徒作『奸』犯科顶多就是关入普通的牢狱,而祝融一行犯下的罪行显然不能从轻处置,他们被关在成都最严密的牢狱之中,而这里以往都是关押叛贼或『私』通外敌的政治犯。
大牢内光线『阴』暗,除了照明的火把便只有墙上狭小的铁窗『射』入的晨曦,腐臭刺鼻的气味充斥在这里。
为了防止犯人『私』下沟通谋划,这座监牢的牢房是单独的房间。
郭嘉一路走来,表情如旧,没有丝毫反感不适的脸『色』。
这里毕竟是给犯人住的地方,难道还要好吃好喝体贴舒适地照顾他们吗?
祝融一伙上百人,男人三五一伙地被关在一件牢房里,祝融作为首领,单独被关在一间牢房中。
一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精』神萎靡,斜扎的马尾辫也松散了不少,祝融抱膝靠坐在墙角,不论她闭上眼睛还是睁开,脑海或眼前都浮现着郭嘉的身影。
“快!杀了她们!”
“踏平南部,『鸡』犬不留!”
郭嘉仿佛一个梦魇不断重复在她眼前出现,狂放的姿态,冷血无情的言语,不断冲击着祝融的心灵。
牢房的『门』被打开,祝融头顶上方的铁窗映『射』入牢房的光线恰好照在『门』口。
明亮的光照在郭嘉的脖子上,反而将他的脸庞映衬地更加『阴』暗。
祝融抬头瞧见来人,神『色』一变,眼中夹带愤怒,清美的面孔『露』出一丝狰狞之『色』。
暴怒而起,祝融扑向郭嘉。
当啷啷
铁链击撞的声音回响起来,祝融距离郭嘉还有三步,却已经被手脚上的铁链限制住了行动。
她手脚上的铁链末端钉在墙上,她能做的无非就是摆出一副张牙舞爪的姿态。
动作慢条斯理地将牢房的『门』关上,郭嘉走前一步,放下了手中的食盒。
这时,狭窄的光线恰好映在郭嘉的脸上,将他温和的表情一览无遗。
“郭嘉,你如果敢残杀南部百姓,我死也不放过你!”
祝融凄厉的嘶喊极为刺耳,郭嘉微微皱眉,轻声一叹。
下一秒,郭嘉眼中柔和被凶戾之『色』所取代。
猛然前冲的郭嘉来到祝融面前,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扣住她的双手,前冲的脚步不停,一直将她压在了墙壁上。
祝融被郭嘉撞在墙上,五脏六腑都受到冲击,疼痛难受地连气息都不顺畅。
脑袋片刻『迷』糊之后,祝融大惊失『色』,她被郭嘉压在墙上,双手的手腕被郭嘉扣在头顶,双『腿』悬空,两『腿』之间是郭嘉压迫着她的身躯,从『胸』到大『腿』根部,都与郭嘉紧密地贴在一起,而且越来越紧,压力越来越大。
面无表情的郭嘉近在眼前,祝融突然张开嘴巴向他咬去,郭嘉却早有准备,头一偏,用额头将她的脸顶在一旁,额头贴着她滑嫩的脸颊,鼻息喷吐恰好在她白皙的脖颈之间。
“祝融,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祝融头一次与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尤其是对方死死压在自己身上,两条大『腿』尴尬地悬空,最隐『私』的部位也贴住了对方,稍稍扭动引起的摩擦都会令她羞愤『欲』死,而郭嘉的气息难以避免地传入她的感官,没有令人厌恶的汗臭,只有一股说不出的轻淡气味。
“你,你想要羞辱我,做梦!”
不管祝融如何嘴硬,身体的颤抖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郭嘉缓缓昂起头,擦过祝融光滑的面部肌肤,郭嘉在她耳边冷然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残暴嗜杀纵『欲』荒『淫』的人?哼,你太瞧得起自己了!”
突然,郭嘉放开了祝融,转身朝后走,祝融像是软泥一般从墙上滑落。
本以为是晴天霹雳,却没想到竟是皓月长空。
祝融预料被玷污的事情没有发生,满面呆滞地望着郭嘉。
提着食盒走到祝融面前,郭嘉打开食盒,将简单的早餐端了出来,盘『腿』坐下。
“我先说好,你如果想用打翻这一碗粥的举动来宣泄你的愤怒,那么请先想好后果。”
两碗粥,四碟小菜,郭嘉端起碗拿着筷子,像是在家里吃饭一般随意地开动起来。
他不惧怕祝融发难,祝融也绝不是武力值能瞬间秒杀郭嘉的人物,即便没有铁链束缚的祝融,郭嘉也丝毫不惧怕,要制服她,轻而易举。
经历过刚才的一幕,祝融夹紧双『腿』半跪在郭嘉面前,大脑似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急转直下的局面。
“你是不饿还是怕我在事物中下毒?又或是不屑与我同食,要不然就是你那脆弱的自尊心在驱使你拒绝接受我的施舍?”
郭嘉端着碗,冷笑不已。
祝融犹如幡然惊醒一般,动作迟疑地拿起筷子,眼神死死盯着郭嘉,生怕郭嘉在她不备的情况下突然发难。
相安无事地吃过早饭,郭嘉将碗筷盘碟放入食盒中后,仍旧盘『腿』坐在祝融面前。
“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
郭嘉轻声道。
祝融眼中又浮现怒火,切齿道:“我与你无话可说!”
郭嘉歪着脑袋,淡淡道:“祝融,你在我手上,我要杀你,易如反掌,我要羞辱你,你也只能任我为所『欲』为,你在南部有多少族人,你的族人又怎样拥戴你的家庭,对我而言,这些都不构成威胁,孟获的十万大军已经被我的将领击垮,现在,我是否渡过泸水席卷整个南部,都在我一念之间,难道,你和我还没有话可说吗?”
祝融在南部会有怎样的地位,只凭她的名字便可知晓,能用火神祝融的名字命名的人,绝不会是平常人物。
不管是祝融,还是孟获,名头再响,郭嘉也不放在眼中。
这些人无非就是一些边缘民族所推崇的势力而已,而与汉人相比,他们的神,他们中的王,都不足为道。
如果是以前,祝融肯定对郭嘉的话嗤之以鼻,孟获纠结十万大军,怎会轻易失败?
但是昨日见识过郭嘉的军队后,尤其是虎卫那祝融想都不敢想的装备后,她对郭嘉的话深信不疑。
郭嘉没什么可欺骗她的,面前这个男人,绝对的理智与冷静,面对威胁,面对美『色』,面对弱者,无时无刻都在掌握着主动与大局的走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祝融再心高气傲,也不能拿族人的『性』命开玩笑。
是否席卷南部,是郭嘉说的算。
“郭嘉,你究竟想怎样?我南部子民竭诚归附,你却刻意刁难,打仗,我们打不过你,但是,我们能坐以待毙任你宰割吗?你要把南部子民全部『逼』上绝路,生死大权都握在你的手中,你还跟我废话什么?你要杀人,去吧,你要让南部『鸡』犬不留,去吧,你要让南部部族都亡族灭种,去吧。但是,我恳请你,先杀了我吧,别让我亲眼看着家园被你践踏,看着亲人都死在眼前……”
本是半跪的祝融突然躬下身子伏在地上,痛哭流涕,颤抖的身躯显得无助而又卑微。
昏暗的牢房中,祝融伤心『欲』绝地伏在郭嘉面前痛哭,郭嘉闭上眼睛,伸手轻柔地抚在了祝融的头上。
“世间最悲哀的命运,是被利用仍浑然不觉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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