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惜羽怀着忐忑的心敲开赵然家的门，见到赵然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没有弄错吗？我真的是那个幸运儿？”

“你确实是‘幸运儿’没错。”赵然点点头，催促了一声道：“快点吧，直播间的观众还在等你的露面呢。”

赵然把他迎进门，在直播间的门口停住，说：“在见直播之间，我有一个问题要问，如果你拒绝的话，也就没有必要走进去了。”

“请问。”张惜羽颔首道。

“你介意把自己的私生活分享给直播间的观众吗？”赵然问。

“这。”虽然在来之前，和争鱼公司的人交流过，但还是有一丝犹豫，如果被拒绝的话，那该多丢脸，可是为了心爱的女孩，最后还是咬咬牙道：“不介意。”

“哪个女孩呢？如果她也是直播间的观众呢？”赵然又问。

“不会的，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心扑在学习上，从来不关注社会上的热点，直播更是看也不看，社交软件上的头像常年都是灰色的。”张惜羽笃定道。

赵然点点头问：“你约了女孩几点？”

“八点，我之前总是担心表白失败的话，连朋友也做不成，一直拖延到昨天，才下定决心约她出来。”张惜羽苦笑着道。

赵然在本子上写下表白的时间，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比如你和女孩之间的关系等等，最后递给他一把剪刀，“剪下一根你的头发。”

张惜羽听话的剪下一根自己的头发，交到赵然手中。

赵然这才把他领进直播间，把问询来的表格交到赵懒懒，把张惜羽推到直播的镜头前，自己退居幕后，和王景云等工作人员站到一起。

直播间瞬间沸腾了，弹幕刷屏了。

“这个臭小子，终于来了，急死我了。”

弹幕的胜状并没有持续多久，弹幕背后的观众屏息以待，弹幕由盛到衰，从密集到疏松，到最后，更是一个弹幕也没有。

赵懒懒也没有废话，知道观众的耐心已经被磨到极限了，拿起头发，在事先准备好的投影幕布上，施展了小预言术。

在直播间的观众眼中，初看时平平无奇，施法的动作也是平常生活的小动作，赵懒懒把头发往幕布上一扔，就这么简单，一点仪式感都没有，甚至产生了这就是超凡能力的疑问。

但马上他们瞪大了眼睛，幕布一闪，画面出现了，地点在一家火锅店的外面，张惜羽穿着一身黑色的单薄西装，配着白色的衬衫，系着一条黑色的领带，脚上是一双擦得发亮的黑色皮鞋。

初看没有意外，但是这是在冬天呀，张惜羽的脸冻得发白，鼻涕时常从鼻孔里露出头来，他吸了吸鼻子，把鼻涕给吸回去，腰也是微微弓着的，时不时的跺跺脚搓搓手，或者抹开西服的袖口，看看手腕上的表。

赵然摇摇头，服装选的没错，穿在身上也合身，然而不适合这个季节，冻得通红的鼻子，以及因鼻涕导致的邋遢面孔，已经为表白失败埋下了伏笔，更不要说微微弓着的腰，让他看上去一点自信的样子都没有。

弹幕上的观众和赵然的想法一致，有不少人吐槽他是傻蛋。

“他的家境不错吧。”赵然推了推身边的光头许伟，问了一句，他是从身上的衣服和手腕上的表判断的。

王景云点点头：“王大师已经把他查了个底朝天，是个富二代，和女孩的家庭是门当户对，他们相识在学校组织的一次爱心活动中。”

“人品呢？”赵然紧跟着问，这是之前疏忽的地方，总不能把女孩往火坑里推吧。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不会给我们惹麻烦，他是个有爱心的人，时常去参加爱心活动，不是有人说过，从小被善待的人，长大之后，也会以最大的善意回报周围的人，他就是这样的人，他还有一个称号‘老实人’，在学校里，和女孩子说话都会脸红的人。”王景云指着张惜羽道，又马上补充了一句：“这样的人也没有胆量做伤天害理的事。”

赵然没有解释，把目光放到幕布上。

幕布中，时间走到八点的时候，女孩准时的出现在火锅店的外面，她穿在贴合季节的羽绒服，但一点不臃肿，做了一些外观上的设计，脸上花了淡淡的妆容，她指着张惜羽问：“你穿成这样，不冷吗？”

“不冷，我的身体好极了，比超凡者也不差。”张惜羽刚想在心爱的女孩面前吹一个牛，但马上打了个喷嚏，身体的哆嗦也出卖了他。

出了洋相的他，愣在原地，女孩不着痕迹的摇摇头，没有拆穿他的意思，指了指火锅店道：“快进去吧。”

赵然摇摇头，临场应变的能力太差了，太被动了，让女孩子成了主动的人。

幕布上的画面，紧跟着他们的步伐，转化成火锅店的场景，是在一个包厢内，落座后，张惜羽松了口气，温暖的室内让他冻僵的身体缓和了过来。

他殷勤的把一些弄好，给女孩子的碗里夹了一块辣锅里的羊肉。

女孩的眉头微微皱起，拒绝道：“我记得，和你说过，我不吃辣的。”

“我知道啊。”幕布里的张惜羽把羊肉强行的放在女孩的碗里道：“很好吃的，你尝尝。”

“铁定失败。”弹幕里瞬间被这句话刷屏了。

赵然问了张惜羽一句：“为什么知道心爱的女孩不喜欢吃辣的羊肉，还要让她吃。”

“我想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分享给她，希望她也喜欢。”张惜羽抓了抓脑袋，不明白弹幕为什么这么说。

赵然又摇了摇头，他已经摇了几次头，估计要把一年的分量都摇完了。

幕布上，女孩为难的看着碗里的辣羊肉，或许是不想让对方难堪吧，眼睛一闭，把羊肉往嘴巴里一塞，想快速咽下去，可没曾想，当场呛红了脸，剧烈的咳嗽起来，脸也被辣的通红。

而坐在她对面的张惜羽此时却拿出了手机，咔喳咔喳的连拍了几张照片，女孩赶紧拿手遮住脸，质问道：“你干什么？”

“你把手拿开，让我把照片拍下来，这么有趣的照片一定要放到朋友圈上。”幕布里的张惜羽笑着道。

直播间里，赵然又问了张惜羽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不幽默吗？”张惜羽反问了一句。

赵然耸耸肩道：“大概我不是幽默的人吧，get不到你的点。”

“那你一定要学学，我朋友说了，女孩子都喜欢幽默的会说话的男生。”张惜羽语重心长的劝道。

赵然：“……”

直播间里的弹幕又被刷屏了，满屏幕都是重复的四个字：钢铁直男。

“有趣。”幕布里女孩的声音变的很冷，脸上也显出了极其厌恶的表情，因为涵养的缘故，没有当场拂袖而去，接下来的时间，看手机上的时间的频率也在增加。

等张惜羽放下筷子，她急忙问道：“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就散了吧。”

“等等。”张惜羽拦住她，从桌子底下拿起一束花，跪在地下，表白道：“王晴格，做我女朋友吧，我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次在爱心活动中遇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余生了。”

“我们不合适。”

叫王晴格的女孩腾的一下从座位上蹦起来，拿起自己的衣服和包，蹭蹭蹭的跑出包厢，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哎，失败了。”包厢里和直播间的张惜羽同时叹了口气，直播间的张惜羽没有等来安慰，看了一眼直播间的赵然等人，为什么你们脸上的表情有幸灾乐祸的意思，眼神显露出的也是活该失败这样落井下石的眼神。

还有弹幕上的留言是什么鬼？

“喝点小酒庆祝表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