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你这是做什么？”

“向师父展示我的所学所能啊！承蒙师父教导，弟子如今已是个大人啦！”

烧火童子的声音响在半空中，太乙真人含笑抚弄着自己的花白胡子，期待的看向半空中那些闪烁的人像碎片。

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像碎片外层包裹着莹润的亮光，每一片里的主角都是烧火童子与太乙真人。

碎片里是他们教导练习各种法术的场景。

开始是太乙真人的指导，那是真人自己记得的，后面则是烧火童子自己私下练习时的记录。

只见各级剑术，烧火童子都舞的飒飒生风，各种法术，他也使用的威力惊人，不时有妖魔鬼怪丧命他手。

这些碎片记录了他们的师徒情，也记录了烧火童子的成长历程。

一片一片划过，太乙真人含笑看着，等最后一片关于隐身术的碎片的画面消失后，他脸上的笑意已经深得如同汪洋大海了。

……

当太乙真人与烧火童子的师徒情叙说完毕时，室内一切的变化布置又恢复成以前。

丹炉仍旧在静静的烧着，外面的两师徒又回到开始时候钻研法术技艺。

一切终了，只有风童与离寻两人还静默的坐在室内，品一杯茶享一段宁静时光。

“师父，怎么样？”

风童快要被自己的奇思妙想感动哭了。

她之前就觉得自己展示修炼成果太失败，是以故意在这里用这种方式来向离寻看到她这些天的成长。

而太乙真人与烧火童子相处的那些点点滴滴，也是她根据和师父相处的过往而改编的。

“没想到你连过去的事都记得这么清楚。”

离寻叹一口气，看看风童神情，他觉得他好像明白风童要做什么了。

“那是自然，我和师父的点点滴滴我都记在心上，丝毫不敢忘记。”

风童又羞涩又诚挚的说道，可离寻眼底仍旧是一片平静，如大海深邃的望不到底。

不管了，不管了，就现在说出来吧！

观望师父的神情是完全没有被打动嘛。

风童此刻的心越来越凉，一种快速表白心意的冲动已经抓住了她。

她好怕好怕，再不说出口的话，恐怕再也说不出口了。

此刻的风童眉眼柔顺，长长的睫毛沾染上阳光的金辉，身体坐的笔直而微微颤动，手掌渗出细密的汗像是什么的征兆。

“你有什么话现在就说罢，这么大的桃花阵都被你依次布置，其中心力花费不知几何，可见你的确对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离寻的声音带着古道孤马的苍凉。

此刻的风童才在心里猛地认识到，原来师父并不满意她布置的这一切，现在的温和态度全是为了不让她感到失望罢了。

这样的师父……

这样的自己……

风童突然被惶恐不安攥住喉咙。

她感觉自己变得好低好低，自己只是一株小草仰望着大树，而大树并不在意她，只是顺手给了她些安慰帮助。

无声的痛苦在心里缠绵起来。

风童咬了咬舌尖迫使自己清醒，她终于抬头注视一脸清正的离寻。

“师，师父……我，我。”

做足了心里准备的风童却没能让身体同听指挥。

她懊恼的拿手捂唇轻咬，将脸部肌肉一调再调，终于一个尴尬的笑容与不大连贯的嘶哑声出现。

“说罢。”

离寻再次将身体摆正一些，虽然他的正襟危坐已近僵硬。

“师父，徒，徒弟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让您不大舒服。但这是徒弟已经憋了许久的话。师父您不管有什么想法，都希望您在听完后发表。因为，因为这真的是我鼓足勇气下才能说出。”

风童再次长长呼出一口气，离寻淡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闭上眼，猛烈的心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师父，我喜欢你。不是师徒的喜欢，而是男女间的喜欢。”

“我知道您一定无法接受，可是我还是想说，您在听完后要对我打骂都可以。只要您能听完。”

“师父，作为徒弟的我喜欢你。作为一个名叫风童的女子，同样也喜欢你。”

“每次一见到师父的时候，我就会情不自禁的心跳加快。每一次您说话我都会失神，因为总会忽略话语而专注于你本身。”

“我常常在想，师父这么好的人，不论对谁应该都是温和的吧，可是直到看到师父您对无脸童子的态度时。我才知道我错了，师父的温和只限定于认定的人。这样的师父让我害怕，但又有些开心，因为我被师父认同了，不是可有可无的人。可能师父您觉得没什么，但于我而言，已是莫大的欢喜。师父，我喜欢你，不管你是赞同或鄙夷。这都是我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风童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她将嘴唇咬了又咬，定定的注视着面上毫无异色的师父。

“好，我答应。”

冰冷的唇瓣上下阖动，离寻毫不犹豫的说出这话，但他的眸子没有熠熠生辉，他的手也没有激动颤抖。

砰！

风童张大嘴的看着他，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摔，但还好有手肘撑住了地。

“师父，你认真的？你接受我了？”

剧烈的喜悦几乎让风童瞬间泪崩，离寻点点头温柔的伸出手拉起她，两人在桌子前重新坐定。

“我当然是认真的。”

离寻不仅答应了，冰雪般的脸也绽开了笑容，风童简直兴奋得要扑过去了。

“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说。”

“风童，你怎么知道你对我的喜欢是真的？你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吗？你可知我的冷漠你只见到了十分之一？你又有什么优点能让我喜欢你呢？”

风童激动的手顿时僵住了，离寻不仅瞬间翻脸说出这僵硬的话，脸上的微笑也拉扯得越来越大。

“师父？”

风童小猫儿似的弱弱叫了一声。

“你一定在想我现在是怎么了对不对？没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考虑清楚和我在一起的后果。现在的我你还喜欢吗？”

离寻站起身来，往日文弱的身体此刻却刚硬起来，他笔直的如同出鞘的利剑，他的脸上挂着恶魔似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