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妗瘪瘪嘴:“没什么不妥,不过凌红绡也是少有的根骨,她做了外门弟子三年,此次下山历练又是一年。人懂礼貌,悟性、实力都是一流……”
少妗又讨好的说道:“要不,你选凌红绡吧,凌灵也可以啊!”言罢又眨了眨眼睛眼:“反正哪个都可以,把那个叫风童的给我留下就行!”
伯赏顺着少妗的话看向场下的众弟子。
毫无疑问,要不是突然加进来的风童,洛玄等人,凌红绡是当之无愧的魁首,她就是拜入伯赏门下也毫无不妥。
可是古往今来,胜者为王。凌红绡进的是阵法,这打头的就比直接对敌的低了一等,再说今年又有凌灵同参加。
凌灵杀化蛇虽然都是用符咒堆起来的,可是这也侧面表现了凌家家主对她的宠爱,这又是压了凌红绡的第二头。
算来算去,不能说凌红绡实力不行,只能说运气不好,正好碰上了三个砸她饭碗的师弟师妹。
伯赏中年人儒雅镇定的气质在此刻表现无疑,面对手下两人的争论,他平静开口:“风童是妖神宿主。”
少妗一听捂住了口,一双美目惊讶的看着伯赏:“那她岂不是……”
伯赏看了她半响,才道:“她是阿瑾的女儿。”
少妗这回惊讶的更是半天都回不了神,呐呐道:“阿瑾仙官,是阿瑾仙官么?我记得,那时在天上,她和阿珂时常来看我,夏天为我浇水,冬天帮我晒太阳……”
少妗的原身是一株绛珠仙草,日日在三十三重天上的太辰宫外聆听佛学,那时的她还未修得人形。她一株小小的仙草口不能言,偶尔洒扫的仙婢忘了给她浇水,便只能干等着无法。
上太辰宫听道辨法的阿珂阿瑾姐妹,见此便给她浇水,带她晒太阳。
少妗想起往事又是一阵心酸,眼里含着泪:“我时常想是怎样的机缘,才能让我遇上那么好的姐妹俩,我还一直想……一直想修了人身和她们道谢……”
离寻十分煞风景道:“道谢有何难?阿珂仙官殁了,阿瑾仙官还在落栖山养着呢。”
少妗欣喜的看着他:“真的?”
离寻却嗤笑:“真假又何妨?你是能将你都修为都渡给她,还是能去守着她擦身抹泪?我已将阿瑾仙官的病情暂缓。那孩子,也是为了救她娘亲才来云山的。”
离寻将风童一口一个孩子的称道,然而要真算起年龄来他也比三百岁的风童大不了多少,他前身是太乙真人的弟子,后又下凡历十世劫,粗粗算来也有一千五百岁。
然而对于修仙之人而言时间却不是以年来算,而是以百年千年来算,因为修得仙身后容貌便不会再有变化,除了刻意的驱动仙力让自己变化。
少妗听他这么一说,先是因为惊讶他不知用什么方法找到了失踪的阿瑾仙官,后又一喜竟然见到了恩人的女儿。
少妗心里欢喜的看着风童,只觉得越看越顺眼。
少妗想到什么又突然大骇的看着伯赏:“仙尊,风童是妖神宿主,你要取妖神之力救阿珂仙官,可是那不是?”
她的欲言又止让伯赏轻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才会让救人的与被救的是同样的血缘,你放心,那孩子既是阿珂的侄女,我为了不让她伤心也不会伤到她的。”
少妗那张温婉的脸上这才又重新洋溢出了笑容,她就知道伯赏仙尊是个好人的,虽然名为司战但是他一向慈悲众生,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伯赏端起旁边的一盏茶,撇了撇浮沫子喝了才又开口:“莲花宝鉴阵法非比寻常,也许过几日我还得出山四处拜访些人,少妗,离寻,你们二人在山中代我掌管。”
伯赏说完又示意在远处的云山外事殿弟子吕寂上前,在他耳边交代了些什么,吕寂点点头便匆匆离去了。
离寻和少妗齐齐点头称是,伯赏又说了些杂七杂八的事。
换作以往少妗已经是满面春色,一脸崇拜的看着伯赏。可是今天她俏脸微红,除了面对伯赏的欣喜,还有对想将风童收为弟子的期望。
但她见伯赏说到要出门的事,说个没完没了的时候,心下也有些不耐和紧张,生怕一会儿离寻就要和她抢徒弟了。
少妗暗地里捏了捏自己的手,局促的打断离寻和伯赏:“仙尊,关于风童的去留……”
伯赏看着少妗微微一笑:“我原本是想亲自教导她……”
少妗一激动就忘了尊卑,站起来道:“可是仙尊,我……”
不等少妗开口,离寻已经悠悠接了话:“仙尊事忙,已经将此事委托与我代办了,少妗神官不妨先坐下看看有其他中意的弟子如何?”
少妗看着离寻顿时气结,可恶,又是这样一幅轻飘飘的样子。偏偏伯赏仙尊还什么事都交代他去办,自己到今日才知道阿瑾仙官的下落,唉……
少妗知道离寻既然这样说了,那定是无法更改了,剜了二人一眼就自顾自的生闷气去了。
伯赏看着少妗生气的样子,也丝毫没有要安抚下属的觉悟,只是觉得果然草木精灵天真至纯,这样把表情都明明白白的摆在面上,他怎么还敢重用她呢?
少妗不再理二人只专注的望着台下,也许还有合她心意的也未可知呢?
突然,一声惊呼从少妗口中传出,伯赏和离寻顺着话音看向空中。
一个硕大的漆红木酒葫芦一阵风似的从殿外飞了进来,葫芦里的酒味浓重的霎时就弥漫了整个大殿,一些滴酒不沾的女修们便皱起了眉头。
风童看见,葫芦稳稳当当的立在半空里,一个衣着褴褛头发狂乱的道士模样的人躺在上面。
那人意态舒适,行为放浪不羁,身下躺着个大葫芦手里还举着个小葫芦,青玉般的酒液倾倒在他嘴里,咣咣的轻响。
“酒剑仙邬琅!”有人惊呼!
“就是那个醉酒后便爱大开杀戒之人?”
“此话差矣,剑仙不过是爱喝酒爱找人切磋武艺罢了,怎么能说是大开杀戒?”
“咦,你是哪派的人这么护着他?我问你,邬琅剑仙是不是把人用剑割破衣裳,是不是戳了人满身血窟窿?”
“呃,这话也不是这么说的,酒醉之人嘛行事总是无常。不过,我也颇不喜他的方式!比武就比武非得笑嘻嘻的割破人家衣服,一身银白袍子都能被他割成鱼鳞,且连女修们也多有被他强拉来比武的。我等都是大家,怎么能受这样的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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