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手术大成功的牧野上二,田中润来不及报告院长,第一时间就跑出手术室找高桥映叶。
她刚好在走廊的拐角处,田中润急促地奔跑着,这么大的动静高桥想听不到都难,但她并未放慢脚步。
“高桥医生!高、高桥医生。”田中润跑得急,再加上一连几个小时的手术使得人有些脱力,腿一软差点就扑倒在地上。
瓷砖的地面很滑,田中就这样借力滑到了高桥的面前,“高桥医生?”
高桥映叶这才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田中润保持半蹲的姿势抬头,就只能看见高桥的下巴和鼻孔,樱色的嘴唇缓缓翕动,“还有什么事吗?”
田中润这才拍拍身上本就没有的尘土,立直身子,“你怎么走的这么快,这次还真是感谢你。”
“之前给牧野上二做手术的是谁?”尽管此时没穿高跟鞋,高桥还是比田中润高上些许,田中润为了气势挺直了一根腰杆。
“额...这...”
高桥手塞到荷包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愤怒且冲动,“既然你不能做这个手术又为什么要主动揽下来?为什么要欺骗病人?”
田中润早就料到高桥映叶会生气,但是同时又拿准了她不可能不救患者的心情走了一波险棋。
高桥见田中润被吼得缓缓低下头,荷包里的手攥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不告诉我可以,下回我可不会主动帮忙了。”说罢正准备走,又碰到迎面而来的丁名烟有香。
丁烟老远就见两人在推推耸耸,而且高桥愤怒之下的声音整个楼道都能听清,大概也能猜到事情的首尾,两人见了面不能不打招呼啊,丁烟连忙朝着高桥和田中鞠躬道好。
高桥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她。
丁烟下意识四周看了看,除了田中也就她在这里愣着了,只好伸手也点了点自己的鼻尖,“我?”
高桥点头,“你回去再多看看,不慌上手术台,如果对于器械这块不够熟悉,就回学校再读一遍书吧,手术室里容不得失误。”
话说的不可谓不重和她教训田中的语气相比已经好了很多了,但意义完全不同,听得丁烟心里咯噔一声,不断回想今天自己有没有哪里做的不对。
等丁烟急出一层冷汗再抬头时发现高桥已经迈步离去,倒是田中回头朝着她笑,“你别太在意,高桥人就是这样,可能就是些小事,她今天生气也是因为我的原因,快去吃饭吧。”
丁烟看田中笑的有些尴尬,肯定也是被高桥说得难受了,又点了点头往院长室的方向匆匆离去。
之前的世界中多次觉得系统是个累赘,现在又怀念起它的可贵之处,至少能让她无障碍地融入新世界生活。
高桥下楼换了衣服准备吃饭,今天的手术其实工作量并不大,而且动手的地方几乎都让田中润给代劳了,荷包里也不剩多少钱了。
找阿姨点了碗素的荞麦面一个人坐在大厅中间,作为一名技术一流的女自由医,她在医院算是半个名人了,没人和她拼桌撞霉头。
荞麦面寡淡,高桥往里加了些盐,面汤又变得很咸而且味道单一,捞干净里面的面条端着盘子就准备走,又碰上刚打好餐想和她拼桌的丁名烟有香。
毕竟高桥之前没给她什么好脸色,这么快就又面对面确实有些心中没底。
哪知道小姑娘把餐盘放好后对她边鞠躬边道,“请高桥医生让我观模您之后的手术吧,保证不添麻烦!”
声音不小,引得食堂里的医生病人一时间全都看了过来,高桥突然觉得有些害羞,但面上还是一副冷峻的表情,扔下一句回答后离开,“能不能按时到就看你自己了。”
丁烟知道高桥这是答应了,要真找个词来形容她,怕是傲娇两字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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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其实高桥映叶是轮休的,上午为了牧野上二的事情临时赶到医院,也幸好是掐着点没错过。
医院食堂的饭算是比其他地方的要更便宜一些,于是就顺便吃了饭准备离开,义务加班的事她从来不做,今天的这台手术也是要算入加班里的。
一楼大厅的挂号处似乎很吵闹,高桥抬眼看去,发现是有人因为特权插队,理事长正在协商。
“亏你们还是什么义务救助婴儿的医院,怎么还给特权阶级开后门?”
“是啊,我们这些百姓还不就是看你们医院口碑好才到你们这来的?结果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理事长挂上她那代表性的假笑,“那怎么能这样说啊?我们第二分院很早之前就实行了预约制度”然后伸手指了指一旁室内戴墨镜的人,“这位先生上周就来我院预约了,各位顾客不知道而已。”
那个带着帽子和墨镜还有保镖立在一旁的人从头到尾都没反驳一句话,只是在保安耳边低头耳语,看上去比那些捂着肚子排队的人健康上很多。
高桥映叶走近一看,发现排队的病人中还有俩熟人,是一对夫妻。
男人还絮絮叨叨地和理事长争论着,“我们怎么不知道能先预约?”
“我看您可能是年纪大了,我们医院现在都可以进行网上预约,来挂号都不用排队了,直接机器领票。”
听着理事长据理力争,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进入医院官网之后点了线上预约,结果圆圈转半天,跳出来的是“服务器不稳定,线上预约系统正在调试中......”的字样。
男生把手机递到理事长面前,“这又是怎么回事?”
手机被男孩怼得近地过分,理事长只能后退两步才看得清楚,她推了推眼镜,“这事我也不太懂,得问问我们技术部的人。”
其实墨镜男是个二线男明星,也算是有几分名气,医院就是给他开后门,线上预约的事就是拿来骗骗他们。
现在普通病人也变得难得对付了。
理事长侧过头给身旁的小护士使了个眼神,小护士心领神会就带着墨镜男和他的保镖从院长电梯里上楼去了,留下那些正在排队挂号的人。
正在和病人周旋的理事长也是一眼就看到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高桥,皱眉叫她的名字,“高桥医生?高桥医生。”
高桥翻了个她代表性的白眼,“有何贵干?”
理事长皱眉生气道,“这还不到下班的时间,你去哪呢就早退?请假没有?”
高桥仰着头不屑道,“没有。”
“诶,我说你这个人,明明只是个打工的而已,谁给你的胆子?”理事长插着腰对她指指点点,十分泼辣。
“拿来。”高桥对着理事长伸出手。
理事长被这无厘头的动作搞得有些懵,不明所以道,“拿什么?”
“加班费,今日归我轮休,但却多加了门手术。”高桥本来是曲腿站立着,这会儿身体绷直之后完全高出理事长一个头。
理事长皱眉,就算她错怪了高桥,高桥也不应该这么不给她面子。
果然人群又开始骚动了起来,“什么?一个打工医生还需要临时加班做手术,你们院的医生都怎么回事?”
理事长连忙拉着高桥连推带赶地走向角落,小声指责着她,“你怎么回事说话怎么没个遮拦?”
“我说话就一直这么样啊,有问题吗。”理事长和二分院的医生都是一丘之貉,没必要给面子,高桥耷拉着眼皮,一副无畏模样。
理事长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又是一阵众人惊呼的声儿,“没事吧?”
见有人倒地,高桥永远跑的比谁都快,高跟鞋跑起步来不比谁含糊。
趴在地上的人就是高桥映叶的“熟人”,医院不远的澡堂夫妻中的男人。
“啊,真吾?真吾?”澡堂的老板娘蹲跪在老板的身前,语气慌乱,“真吾你还好吗?”
男人颤悠悠地把掌心贴在地面上,又缓缓站起身,朝着老板娘摆手,“没事,问题不大。”话音未落便又趴到地上。
“快让。”高桥一把推开老板娘,查看着老板的情况。
老板虽然倒在地上,但却意识清醒,对高桥一把推开他老婆还心中有气,一抬头发现是个熟人,“你是?上次澡堂里叫救护车的那个...”
高桥反问道,“感觉如何?手脚用不上力吗?”
“是、是的。”就是这个原因才来医院看看,老板娘在一旁代男人回答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担架,抬个担架过来。”高桥在大厅里大声喊道。
理事长见有人倒地就找前台的护士去要了担架,所以来得很快,医院大厅里可不能出事,有辱医院形象。她还跟着迎了担架一路,做做样子。
大厅其实很宽敞,就算没有人带路他们也能看见,理事长正好拿效率做文章,大声朝着澡堂老板娘道,“放心吧夫人,我们医院不止担架来得快。病好的也快,而且对病人都是负责到底。”她又走到疾患窗口对窗台里的办事员道,“这里有位疾患。”
等澡堂老板被送走,大厅又恢复往日模样,理事长才讲道理一般细细说,“我们医院啊,不存在什么特权,只有特殊化。”她顿了顿,观察在场的人的表情,“这个特殊化呢只对特殊的病人,而不是特殊的身份,希望大家也能谅解医生工作,都不容易嘛。”
方才出事时不论是医生还是护士确实表现出了戒备状态,排队的人也不好意思再闹什么,一致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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