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屋把眼睛从屏幕上挪开,仰起脸,上挑视线。
头顶是先前见过的国家队队长清晰的下颚,因为太过利落了所以不像是东亚人的骨相。
“我们的小天才,”对方笑嘻嘻地伸手,像是要来扒自己的头发。
土屋率先下地,反过来退了几步,和他隔着一只沙发拉开距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每次你偷偷沮丧不都是我来找你吗?”爱空单手按着沙发背,单手抵腰笑说:“你每次都来这,我每回来这找你十找八个准。”
他接着反头像水吧台招手:“麻烦给两杯橙汁,不加冰,常温,给我们的小天才作为踢进主力姗姗来迟的贺礼。”
真的和老妈子一模一样。
土屋看着手上免费的常温橙汁,叼吸管喝了一口,不甜,纯天然橙汁的基础上加了水,恐怕是忌惮运动员不能大量喝甜。
可惜土屋是甜食爱好者。
好不容易来到平行世界,本世界忌惮训练效果不好多吃,现在穿越了还要他介斋吃素?
他把橙汁放下,朝水吧伸手比个二:“再来一杯橙汁,两倍甜谢谢。”
爱空窝圆嘴型‘ww’了一声,倒是没出言阻拦。
拿到甜橙汁,土屋畅快淋漓的吸了一大口:好喝!
“好了。”爱空也叼着吸管说,“走吧,该去训练了。”
“大后天的比赛,你和若叶竞争上主力,这几天好好训练,正式比赛时无论教练选谁做主力,都不要有心理负担。”
从这一局土屋就清楚‘土屋理查’过去在国家队的实力顺位了。
能摸到主力的尾巴,但是比较勉强,属于矮个子里拔高个,和另一个高个在后腰的位置上竞争不断,稍有不注意就会被另一名后腰拉下水。
土屋看了一眼爱空:“你在比赛上踢什么位置?”
爱空明显愣了,“我还能踢什么位置?”
这是对自己的位置极度自信,一般是技巧性和风格比较强的中锋、边卫和后卫任选其一。
土屋好久不踢足球,不过反正有过三年经验,赛前看看两个世界的规则变化,上场活动活动,就能恢复了。
国家队队长奥利弗·爱空踢的是中后卫。
而先前差点被偷袭的闪堂秋人,他是国家队的王牌,是整个队伍的进攻核心:中锋。
而之前那个臭屁的天才,话说眼睛半耷不耷的却是整个队伍的中传指挥官:前腰。
“……”看着队位列表,自己后腰和糸师冴的前腰极其接近的位置,土屋从胸膛深处叹了口气。
所以他和天才这种生物真的五行犯冲。
土屋的注意力分了些在两个平行世界微妙的差别中。
比如他所在的排球世界一柱擎天掌握了体育界半壁江山的资助方是xxx,而足球世界,资助方变为了一款专做健身器材的老牌体育用品公司。
这个世
界的年月日和排球世界一样,
但是科技发展却有微妙的不同。
练习场上,
土屋脚踩钉子鞋在草坪上,眼神却不完全在前场。
而是他们身后,那只拦在偌大球门前身材健硕的半透明门将——全息投影。
虽然叫全息投影但是踢球过去的话。
眼睁睁看着球将飞奔而起,一把腾空抱住他踢过去的足球,土屋眼睛都亮了。
好厉害!
但是这球射门被门将拦下,其他人的表情都没有他这么欢快。
练习赛还不到一半,土屋就被教练临时叫下场,换上了原本的后腰,若叶。
擦肩而过上下场的时候,那个眼睛很大的黑发人侧头问了他一句:“你今天怎么回事?”
土屋随口应付了句:“我今天五行不宜。”
若叶:“……”
土屋裹着厚外套在练习场加大的空调出风口前,专注地凝视分析场上的局势,随时准备再上场。但是可能是他随口的那句话,一直到练习赛结束,教练都没有再让他上场的打算。
不过老实说,其实上不上场都没差别。
站在场边,这个教练视角,反而让土屋不断在心里咋舌。
天才是有被称作天才的道理的。
假如以土屋的话来说,那就是糸师冴和这支球队的进攻水平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糸师冴远远地跑过了绕球队半圈的进攻水平高度,他踢出的球和表现出的技术水准,简直是土屋过去轮回那三年见过的国际球员的水平。
糸师冴好像被这个世界的日本称为日本瑰宝来着吧?
而仅把糸师冴和日本队的进攻水平做比,是因为另一方防守水平,以明明是后卫却身为国家队队长的爱空为核心,日本队的防守简直是铁板一块。
四名后卫各司其职,在全场交叉救援型爱空的指挥下,发挥出了2+2>4的效果,成了足球场上的城墙铁壁。
今天的练习赛结束。
土屋还在球场边抱着厚实的运动外套缩脖子减少受风面积地分析场面。
然后他眼前暗了一块。
土屋:“?”
他抬头,看见眼前是刚刚练习赛大放异彩的绝对足球天才,糸师冴。
对面身穿运动短袖,换身都是高水平运动后外放的热气和湿汗,面视土屋,那只下睫毛尤其长的眼睛拧出了一个目视‘一堆西瓜籽里的西瓜虫’的诧异神色:“你爸爸是日本总理大臣?副大臣?”
土屋:“…………”
“不是。”
“那你怎么进得日本队?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
看对方的表情,是货真价实的困惑。
刚刚见识过对面的神乎其技,土屋不太想在这和人打架,于是从兜里掏出一块糖,拨开糖纸,把里面的糖块含进嘴:“你猜?”
糸师冴的表情转变成一种夹着无奈的白眼。
“总之,”他说,“你爸要是总
理大臣,记得回家跟你那位高权重的国家蛀虫老爸说一声:日本目前的足球形势真是一片绝望,干脆全部遣散,从零开始算了。”
接着转身离开。
爱空从糸师冴身后跟上来:“怎么回事?他跟你说了什么?”
爱空额头也有满头大汗,颈边搭着一条锈了足球的毛巾。
“说了日本足球形式一片惨淡。”土屋把糖纸塞进兜,“你在这再待下去,会感冒的。”
这可是他需要穿秋季外套抗的空调风口。
“给我一块。”爱空伸手就要。
土屋:“……”
看在爱空之前状似帮了‘土屋理查’不少的份上,他递了一块橘子味的。
“你今天表现不太好。”爱空一仰头把糖块丢进嘴,“你的基础实力和跑动速度都没问题,就是状态起起伏伏,不自信,之前踢练习赛也总是状态起落。落完了就跑去三楼缩着当蘑菇。”
土屋:“最后一句可以不用说。”
爱空:“所以别担心,教练知道你这点,不太会因为今天一次表现就把你拉下主力。”
土屋:“哦?那你确定我明天比赛会上场?”
爱空:“不确定。希望不大。”
土屋:“……”
你到底是来安慰我还是来说实话的。
好消息是希望不大,但还是有希望,土屋还是被教练选上当了对战蓝色监狱的主力之一。
他作为后腰的队员站位被放上国家足球协会的官网通知,和其他人,以及糸师冴的名字在一起。
不过,对土屋来说,就这样了。
他来这是养手伤、收集能量的,而主要目的当然是排球。
在土屋并不算准备的准备下,足球世界堂堂国家队和区区一个足球理论试验场的比赛,堂堂开始——
——虽然这么说,直到离国家体育场越近,那沸腾的喧声越清晰,直到土屋踏出运动员方队长廊,踏上体育馆面向观众的绿茵草坪,那一瞬间陡然清晰呐喊仿佛要撕裂日空,大块的日本国旗在观众席飞舞,一只只旗面被下方的球迷疯狂呐喊抖动。
土屋才有了点身为国家队队员的实感。
上面有u-20国家队的标识、有日本国旗、有糸师冴的名字。
光是‘糸师冴’‘冴’的旗子,土屋就看了不下三面。
这就不是一个区区县排球大赛能追赶的水平了。
观众席座无虚席,人头攒动,所有人自发穿着国家队同颜色的助威服,一片黑与白在观众席,体育馆上空的环绕喇叭流出专业解说的热场声:“——下一位迎入观众席眼帘的是:第一次作为u-20青年队主力踏上正式赛场,以十六岁年龄跨入青年队的小有名气的小天才,第一次展露在观众眼前的青年队主力后腰——土屋,理查!”
虽然土屋怀疑观众席完全没人认识自己,但因为自己那被解说起了三句的高调,尤其是‘国家青年队’的身份,观众席的呐喊声还
是很激烈。
接着,作为国家青年队最后出场的一人,紧跟在他身后的压轴——
土屋很有先见地堵耳朵。
果然,糸师冴踏进草坪,哪怕只有一只脚,还没能完全露出他的整张脸,整个观众席就已经像烧开的水一般炸锅了,呐喊声可以清晰地划破大气层迈上高空。
随着糸师冴越来越进入体育馆,呐喊声也像从不枯竭一般越起越高。
哪怕土屋用手指堵耳朵,观众席的呐喊还是能无孔不入地渗入耳膜。
他‘啧’了一声,快步往前走,走到距离观众席远一些的球场中心。
球场中心早就有国家队和另一支队伍等着了。
另一支队伍穿着和国家队不一样的颜色:深蓝色的球服,配色以蓝黑为主,高高矮矮,壮瘦不一。
土屋去的时候,其中有两人的视线牢牢锁定他。
他回看过去,一名白绿发的挑染,单手撑腰,另一手捞着脖子地压一只眼眉看他。
而另一人,是监狱队(在土屋这里就是监狱队)一名看起来较清秀的,戴眼镜的人。
察觉他回看过来,眼镜仔还朝他含笑颔了颔首,以示友善。
反正观众席和解说那边还要好一会儿L结束,土屋分别就着这两人的球号,跑去找了国家队领头的爱空:“九号和五号,那两个监狱囚犯的位置是什么?”
“理查,对方不是囚犯,只是叫蓝色监狱队的球员。”爱空先说了一遍,“然后,左右边锋。”
土屋回忆了下球场规则,“和我不对位啊。”
爱空看的清:“但是有间接冲突,因为你事前没有正式赛事记录,所以有些忌惮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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