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屋回头看了眼后排,后排的景谷和鹰川一个郑重一个紧张地朝他点了点头。
而前排,虽然都紧盯着球网对面,没回头,但昨晚交代的时候几人都领悟的很好。
和久谷南的情报收集能力和教练的战略制定从来是宫城县值得全县学习的模板。
他们的情报采集能力,就连白鸟泽教练曾经都在采访中直言自愧不如。
这次也是一样。
当土屋从后排下压接到一只扣球,和久谷前排却丝毫没有投来一个眼光,前排三人全部大胆地紧盯着赤苇佑一个二传时,就明白对方已经看穿了宫泽高这支最近才刚刚成型的球队。
算上第一次在青城的练习赛,不完整的宫泽宫一共才打了七场比赛,有四场是枭谷合宿,枭谷合宿还只有一场有土屋参加。
了不起。
一边在心里这么说了,土屋一边把球托给了前排的赤苇佑。
接着猛地冲上前,在和久谷前排纷纷只注意左翼的攻手时,猛地一脚扎了上去。
那一瞬间,不光是和久谷的前排,就连左翼月星和赤苇佑都震惊地朝他睁大了眼:
【要、要托吗?】
已经起跳的主攻手·土屋:[……我是不是,给他们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
总之,虽然这球托的有一股临场反工的意味,球还是飞到了不挑托球技术和托球高度的土屋手前。蓝黄色的排球,连呼吸都是上面的皮革气味。
苹果:[难道不是人类汗腺分泌的味道吗?]
土屋:[你闭嘴]
他一手拍了出去,稍微有点低,但是赤苇佑从第一次轮回起就受限手部肌肉而偏好中等高度的托球了。
这球对他来说恰到好处。
蓝黄色的排球倏地飞过紧急回防救球的和久谷队员,接着又险之又险的避开自由人的手尖,落到了和久谷的半场。
裁判一声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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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土屋落地的时候,观众席顿时爆发出一阵阵叫好和纸音筒的拍击声。
“……”刚刚被意料外的一球得分的和久谷主攻川渡向主将中岛嘀咕:“干嘛啊,搞得像他发球连续得了几分似的。”
“你要是现在不打起精神,”中岛说,“待会儿这就是你的预言。”
川渡噎了一下闭嘴。
中岛的视线投向场边的和久谷教练。
对方没有什么表情起伏,依旧平静地待在场边。
只是一球普通的扣击而已,观众席和其他人的反应完全是因为扣出这球的攻手是土屋理查。
裁判一声哨响,第二次发球开始。
盯着对面发球手的脚步,土屋逐渐压低了膝弯。
压低,压低。
“哦——!!!”
旁边的观众席突然轰来一阵热烈的叫好声。
不仅是对方跑到一半被影响磕磕绊绊失了助跑力道的
发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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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抬了起来。
他顺着叫好的欢呼声看过去。
那是C球场的观众席。
进入八强赛后,所有学校的比赛通通置在了主馆,他们宫泽高对和久谷的比赛在B场,而场馆的斜对角,距离他们十五米的A场,正是白鸟泽学院和佐青高中的比赛。
他听见观众席一波一波的‘白鸟泽!白鸟泽!’、‘常胜白鸟泽!!’、‘去吧去吧牛岛君!!’的呐喊声如海潮般涌来,短暂就在偌大的主馆内形成一股共振。
土屋盯着看了会儿。
主要盯刚刚发出恐怖一球,将对手的士气尽数打平,而引起这围绕整个主馆轰动的宫城县绝对进攻手——牛岛若利。
明明同样是高中生,对方的身段却健硕的吓人,紫白色的运动服,穿在别人身上是下垂,穿在他身上却鼓鼓地蹦了起来。
土屋听见耳后传来一句前辈的吞咽声:“真厉害……”
“才不厉害。”土屋反驳。
“……欸?”
“长那么高是吃什么长大的,家里是种蛋白粉的吗?”土屋按着腰侧说,“既然是重炮型扣球手,那小腿的肌肉是不是太多余了?‘重炮’难道不是待在原地老老实实发炮的意思吗?还非要加四个轮子,攻速都圆满了是想干什么啊。”
金岛:“土、土屋?”
“扣杀有力道就够了,还非要精巧地控制球路到压边线的落点,不仅在力道上接不起来,就连技术上也没有可乘之机。”
越说越讨厌,土屋‘啧’一声,侧过头:“看不顺眼!”
听见这两句叨叨的金岛&景谷&鹰川&赤苇佑:……?
苹果看着土屋眼下哪怕用鸡蛋滚过了也依旧显眼的黑眼圈,幸灾乐祸地‘哈’了几声。
比赛依旧继续。
和久谷南从各处搜罗来分析的宫泽高比赛偏好,除了土屋不擅扣球这一点,可谓是非常全面而一针见血。
虽然没有伊达工那种直面[绝对无法跨越的围]的恐怖压迫感,却仍是一步步压迫对手的呼吸空间,直到对手的节奏越来越快,不经意间顺着他们和久谷的步调走,直到战线从内部崩溃,再用主将高超的空战实力给比赛画下一个一锤定音的句点。
这其中,和久谷教练那独到而老练的战术安排脱不开功劳。
要不是土屋和和久谷确实有缘,前三次轮回九年光IH春高的一轮游就和和久谷遇上了七八次,他一定会和和久谷熬战一会儿。
和久谷的主将再次起跳,右手高高抬起,对准了半空的排球。
土屋朝后排的鹰川比了个手势。
鹰川瞬间上前,却没有停下,反而进一步迈进了进攻线内,去了前排拦网右侧,那既没有对方攻手也不在直线球球路的空地。
然后,咚,的一声。
排球和二重篮网的月星手指相接,顺从攻手中岛的意志,以极小的偏角扭去了距离球网不过十几度的球
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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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
因为过于意外,中岛在下落时差点扭了脚。
不仅是他,明明还在攻守中,连和久谷的球手都或长或短的楞了半秒或那么一咪咪。
不是说他们主将中岛的小角度扣球就是其他人绝对接不起来的了。
至少这招在面对白鸟泽的guessmnster时就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就算是白鸟泽的guessmnster,第一球,第一球他也好歹掉地了吧??
一直到排球被宫泽高重整攻势击了过来,和久谷才纷纷响应,再次归位,以炉火纯青的接球实力稳稳捞起了这球。
……
最后,这一球以触网上缘的极小距离落点落在了和久谷半场。
“lucky~”
“好幸运……”
“要是稍微来一阵风就要落在宫泽高自己内场了……”
旁边的围观席发来议论纷纷的响声。
然后,和久谷的主将中岛看着宫泽高互道lucky的半场,稍微眯了眯眼。
重点根本就不是那个。
他的视线移去刚刚在落点准确接起他那一球的自由人——此时是‘lucky’喊得最大声看起来全无什么脑子全凭直觉打球的光头。
……比在录像里看到的表现好啊?
比赛再度进行,中岛背朝他们的自由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下一球还是给他。
每次得分,无论哪校得分,都距离宫泽那名四号的发球权越来越近。
不能再慢悠悠的了。
……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场景。
中岛发向网对面的小角度发球,被对方那个自由人突然冲出来用手臂接了起来。
甚至不是狼狈的鱼跃救球,而是好端端地用下臂接球接了起来,接着迅速回防,毫不意外地大喊道:“接球~!”
自己标志性的小角度发球被人接连接起来,中岛也是会稍微郁闷一会儿的。
不过不多,还来得及他细细地观察宫泽半场。
宫泽四号虽然是主攻,但其实是二传手主动让位的真正指挥核心,可以说宫泽半场的进攻有一半由他一个眼神、或直接出声指挥。
这也许导致了他不曾轻易进入进攻线,毕竟纵观全局是需要一个大视野的。
而那个和四号一起承担防守的自由人……
中岛单手撑腰,拍了拍中间的拦网,扬起了一个爽朗的笑容:“唷,宫泽自由人。”
宫泽自由人先是左右看了看,不知道他确定了什么,才指着自己地回过头来:“啊?”
“你的接球真厉害,”中岛的笑越扬越爽朗,“之前从没听说过你,是不是太低调了?”
就连先前在录像中也没怎么看他大显神威。
不对,宫泽高的录像一直是宫泽四号占据了主要高光,和他同样负责接球的自由人恐怕很不起眼了。
“哈……”对方自由人摸着后脑勺,“有吗?”
“和你们的四号待在一起太微妙了吧。”
中岛的脸隐在体育馆的阴影里,还是笑的爽朗。
“假如你每局都是刚刚那种表现的话,现在观众一定有一半叫的是你的名字。”
“是啊,”旁边的川渡应时出声:“可惜了。”
“……”
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再度即将进行。
鹰川转头就去找了土屋:“他们说的什么意思?”
土屋刚才在一旁听了全程,此刻刚刚指导完本场负责发球的月星不要紧张,想了想:“让你铆足劲,尽量干扰我的接球路线的意思。”
“我?”鹰川指着自己,“可是我接球都是听你的话啊……?”
“那接下来开始鹰川前辈要大显神威了。”土屋说,“记得听我后续指挥,注意我的手势哦。”
“哦……”鹰川反应过来:“等等,你的意思,你难道不和我一起?”
土屋朝他笑了笑:“我是主攻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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