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算网上的讨论再热烈,他既不是及川那样的明星球员,不是宫侑那样官方盖章的全国第一,也没有牛岛经常出现在排球期刊上的出镜率,就一小段录像,相信热度很快就会过去。
到后面,因为给自己定下的锻炼太严苛,而且不满意训练时频频走神的状态,随着IH预选赛将近,土屋直接断了网。
这样平淡、枯燥、麻木——宫泽体育馆里哀嚎声频频不断差点要引来学校领导查看的训练日程过去,IH预选大赛悄悄临近了脚步。
IH预选赛,全名日本综合体育大会宫城县预选赛,第一轮的分配名单很快发到了各个参赛学校的手中。
青叶城西、白鸟泽学院、和久谷南高校、伊达工业高校分别是上次IH预选赛的四强,因此这次作为种子选手,只在比赛的第二轮出赛。
土屋所在的宫泽工业,因为是万年一轮游,所以在第七组排行第四,第一场比赛的对手是名不见经传的森高校,和宫泽工业一样名不见经传。
两个学校的比赛在副馆D区,并且和其他三组同时比赛。
“太好了,第一轮没碰上常波……”
宫城县县立体育馆门口,几位背后顶着‘森高等学校’的学生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常波第一轮对手是乌野。”
“啊,乌野,那所落魄的豪强,飞不起来的乌鸦。”
“那岂不是幸运爆表?Lucky——”
“我们也很幸运啊,对手是那个宫泽,十几年一轮游的宫泽,我们学校好歹祖上还进过全国啊。”
“说不定有机会在第三轮碰上常波!”
“怎么可能,第三组的种子选手是青城,那个青城啊……”
森高校的学生们议论纷纷。
“青城的确是所很强的学校。”
他们身后,宫城县立体育馆的门被推开,传来了这样一声。
“作为宫城县四豪强之一,完全真材实料。”
对方穿着灰白色的运动服,右上角是一只斜体的A字形,除此之外没有学校标识了。
但是这一横排,通通穿了灰白色运动服的不知名学校,站在中间的却是身高最矮的棕头发。
他两手插在兜里,领口的拉链拉到最上,对他们背光微笑。
体育馆外的热空气从他身后扑过来。
“……”明明没有在聊什么大不了的话题,却因为灰白色球服队伍其他人阴森森地视线,森高校的队员纷纷闭了嘴。
“待会儿赛场上见面时,”
这支不知名的球队经过他们时,其中看着最高的人,侧头向他们稍一示意。
“请多指教。”
一排灰白色队服浩浩荡荡离开,用反光涂料涂的一排汉字[宫泽工业附属高中]在其上随着动作忽明忽暗。
所以土屋在赛前和金岛说过了:没什么好紧张的。
森高校的实力直等于没有土屋的和没有这一个月加强训练的宫泽工业,虽然不是一轮游,实力顺位上也差不多了,土屋几乎没怎么进攻,等着宫泽工业的其他人调整比赛心态。
森高校作为练刀石倒是相当好用。
他们宫泽高的第二位替补,不情不愿的部,和临时作为大赛代表被拉来的负责老师坐在场边的长凳上,甚至在负责老师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打完了比赛——谁知道赤苇和景谷连番上阵都没请来的负责老师,怎么在部去了趟办公室后就松口了。
可能是某些叛逆少年和老师的特殊情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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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局因为森高校的心态崩了,所以异常好打,分数差大的像是理论上的豪强对弱旅。
当然,这也不能尽怪森高校。
明明是副馆,常年坐的像欠收玉米似的宫城县体育馆今天居然坐满了三分之一。
而他们副馆的比赛目前看来没一个值得注意的学校,并且不是那种附近的居民过来瞧瞧看看的半排球人士,他们会随着森高校和宫泽工业的失误喝倒彩,也会因为森高校突如其来的一击扣杀叫好。
“……”土屋扫视着观众席,按了按排球皮面。
刚刚赢下第一场的宫泽工业正在那里享受胜利的余兴,他们宫泽工业第一次打进第二轮,不说今年刚入学的月星和铃守,景谷居然少见的开启了话匣子模式,在那边和宫泽的负责老师叨叨说个没完。
“……上一届的队长他曾经跟我说过,绝对要把学校拉进第二轮,洗刷耻辱,虽然我没能做到,但是今年有土屋所以、”
哪怕保持了外表的镇定,还是能从叨叨不停的嘴里听出兴奋的人回头叫了声土屋:“主将!”
土屋收回注意,走过去:“?”
“快来!和老师说几句获胜感想!”
“感想是没有感想,”虽然这么说,土屋还是乖乖走了过去,“刚刚那局真的能被称作比赛吗,跳了跳跑了跑就结束了。”
刚刚因为队伍获胜,又被景谷络绎不绝的话打动而对土屋稍微有所改观的负责老师:……
“不过,前辈,”土屋悄悄扯了扯景谷的袖子,凑近了低声说:“你去叫铃守,打进观众席,问他们为什么不去主馆看比赛。”
“欸?”景谷不明所以,“啊!是因为观众太吵了吗?不过也不能赶大家走,我这里有耳塞,如果你需要的话……”
土屋:“不是那种顾虑,月星会害怕我都不会害怕。”
月星:“?”
土屋看着观众席蹙眉:“我是怕有学校专门雇了人来喝倒彩,影响场上心态。”
听到土屋这么说,景谷和最近的佑立马严肃起来,也跟着扫视议论纷纷的观众席,这一看,的确被他们看出了不对来:宫泽工业是副馆最快结束比赛的一组,四个球场同时还有六所学校在打比赛,但是场上的人已经失了刚刚他们比赛时的专注度,正有一种赛后的议论纷纷。
即便如此,金岛还是不太相信:“不会吧……我们就是个杂牌子学校,请这么多人来喝倒彩,要多少钱啊……而且只是个IH预选赛。”
“那可不一定。”土屋叹气道,“高中生还是高中生……”对体育竞技的黑暗见识的太少了。
“总之,前辈,”他催促道,“麻烦你叫铃守去问一问。”
说铃守是因为唯二的两个替补,只有铃守看起来最闲,而且哪怕这么闲也紧张地连连抖腿,不叫他去做点什么别的分散注意力几乎要融化在椅子上了。
“哦!”
景谷去叫了铃守,因为不放心铃守的交际能力,又转而叫上了部一起。
在第一轮还没结束的这个当口,土屋和宫泽的其他队员聚在体育馆后台的走廊里,对准佑拿来的平板,分析上面他们第二轮比赛的种子对手:伊达工业。
“伊达工业的教练喜欢挑选个高的选手作为正选,无论主攻副攻,伊达工教练都偏向‘身体素质即是一切’的粗暴规则。”
土屋指着屏幕说。
佑问道:“实际上呢?”
“实际在高中界也是这样,身高就是一切。”
佑:“……”
土屋:“不过,短板也很明显,假如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二年级和初出茅庐的一年级做对比,一年级身高合格的话,伊达工教练也会力排众议用起一年级,他们的风格是绝对的防守,只要对方的球攻不过来,哪怕是吃拦网成功的分,伊达工也可以获胜。”
“哦哦!我知道!”抱膝坐的鹰川举手,“他们去年就是这样拦死了乌野的王牌!看起来挺惨的……王牌后面都不敢扣球了。”
“嗯,乌野今年不会这么菜了。”
“……”
鹰川悄悄凑近了佑,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土屋更像乌野的学生。”
短暂的分析结束,把时间留给前辈们再看看伊达工上届IH的比赛录像,因为早都看过了,所以土屋跑去了窗口看体育馆外的模样。
宫城县县立体育馆,有两个宫泽全校那么大占地面起的椭圆形体育馆内外人声嘈杂,周围具是等待进场的各校学生和观众,还有从面包车上往下拎摄像机的电视台和杂志处。
第一轮结束,很快进入有种子学校上场的第二轮,因此很多对杂牌校没兴趣的媒体和观众就会掐准这个一二轮轮换的时间过来。
但是,人流不仅涌入了主馆,居然还有不小的一部分涌来了土屋所在的副馆。
土屋在心里默默数了数,越数越蹙眉。
……怎么回事。
等铃守和部交谈的声音再度远远传来,土屋也正穿了队服外套,即将上楼去体育大会委员会办公室反映。
下一局不比森,伊达工是宫城县的四大豪强之一,必须慎重对待,他们宫泽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倒彩失了心态,他肩上的压力都要多一分。
“你们回来了。”碰上回来的铃守和部,土屋顿了一下,没解开拉链,“怎样,问到什么了吗?”
……对方两个的表情很怪异。
部就算了,他和他对上的表情本来都很怪,这种怪中还夹杂了一种‘我应付不来你,别靠近我’的忌惮。
而铃守,他现在的表情简直是夹在茫然、不解、震惊,等等等等的多样态。
土屋蹙起眉,被体育界不择手段追求胜利的黑暗惊到了吗。
他简直想吐气:本来叫铃守去问问情况就是怕待会儿有人喝倒彩给他们学校的心态带来长足的负面反应,结果早早会面体育竞技,本就心态不稳的铃守别明天就退部。
不算态度暧昧的部,他们宫泽的板凳深度真的很浅。
念及此,土屋出口的音调柔了三个度:“铃守君,没事吧?”
“没、没事。”铃守稍稍后撤了一步,“你干嘛这个语气?”
苹果:噗呲。
土屋:“……”
景谷站起来:“所以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部双手插兜,把兜里的手机扔了过去,“看看这个。”
土屋跟着看过去。
解锁后的屏幕上是Twitter的页面。
不过是*日本高中排球*和*IH宫城县预选大会*的tag,帖子正一个一个刷新出来,因为正处IH宫城县预选大会期间,所以热度不算低。
*怪童牛岛若利**二传手及川**青叶城西**常胜白鸟泽*的tag最火爆,时有出现。
但是在那其中,还有数量不少的帖子,带了*二传手土屋**土屋理查**稻荷崎在逃二传*的tag。
再点进*土屋查理*的tag,除了一部分对土屋的外貌‘多加夸张’的帖子,和一些不知道从哪流传出去的土屋穿宫泽工业校服在学校的日常照片,流传最多的还是一部录像。
不是当初土屋第一次看见的那个,那个在utube上传播,而这个是同一内容,却来自另一角度的录像。
最大的差别是,这是段完整的录像。
一路包含到第二次和北的[double负节奏]。
久久的沉默中,是鹰川率先想到什么的以拳砸了下掌心:
“那那些来看球的人,岂不都是奔着土屋来的?”
金岛&铃守:“……哇……”
景谷以手掩脸,几乎想要跟他说这点大家都清楚,没必要特意说出来。
再一次的沉默中,是只有土屋能听见的苹果打破了:[你上次火了]
土屋:“……”
[哈!]苹果幸灾乐祸地飘远:[这次是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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