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与亡灵这两个完全对立的法系，在很多地方都能找到一一映射的情况。但其实有一些方面，亡灵与自然也存在非常大的区别。

比如转化成亡灵会失去自然生命拥有的繁衍下一代的能力，但是却能够亡而不死。

但这种情况似乎并不适用于黄金之树。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黄金之树的确死了。奇亚古城的废墟就是明证……

——但是黄金之树真的死了吗？

有机会的话，戴琳还真想问一问时间管理者们知不知道黄金之树的来龙去脉。

戴琳将自己刚才一瞬间想到的这些思绪都轻轻压在了心底，并没有说出来。

听到戴琳关于黄金之树所做所为的目的的疑问，切西娅脸上也出现一丝困惑的表情：“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我并不是黄金之树，只能从我找到的资料，结合当时的情况做推测。我觉得黄金之树在看到遍地种满森林会导致冰河时期到来的命运之后，决定通过牺牲自己来挽救整个世界。黄金之树应该是一个非常伟大的自然魔法师。追求自然的平衡，远比祂自己的生命更加有价值。而且对于寿命无穷的祂来说，也许合适的死亡才是祂毕生追求的目标。”

说到这里，切西娅摇了摇头：“不过黄金之树在自愿腐化成亡灵树的同时，干了另一件很难理解的事：他杀死了所有的智慧之树同类。”

这下连萨丽都震惊了：“啊？为什么？”

切西娅点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但黄金之树在启动了自己的程序性凋零之后，整个大陆所有的智慧之树也随之一同死亡。我不太清楚它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但黄金之树这样做肯定不是脑门发热，而是精心考虑之后的结果。凭我个人猜测，祂是不是认为哪怕是他通过自己自杀来为这个世界引入亡灵的力量。只要有智慧之树一族的存在，这些新生的亡灵根本在智慧之树的【播种】天赋之前根本没有战胜的可能。而一旦亡灵灭亡，世界又会回到他死之前的情况，世界将永远无法摆脱周期性冰河——因此祂不惜对自己的同类下手。”

萨丽皱了皱眉头，觉得切西娅的说法似乎从逻辑上不太站得住脚，但却也没有当场反驳。因为切西娅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敬仰的表情，似乎黄金之树是她的信仰——萨丽可不想打破别人的信仰。

“并不是所有的智慧之树……”戴琳出言纠正切西娅：“最起码……”

说到这里，戴琳自己先摇了摇头。

他突然想起：其实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孤儿院门前那棵大树就是真正的【智慧之树】。

虽然祂自称是智慧之树，传授给戴琳的技能也包含了许多智慧之树的种族天赋。但老树的实力，和祂生存的年龄实在是无法匹配。

任何一个自然法师，无论他/她的天赋有多差，给他/她十万年的寿命，哪怕仅靠种太阳花，灵田星球也绝对都成长到难以想象——但老树却被班农轻易地切断生机，可以说这十几万年真是白活了。

而且戴琳曾经听老树说，这个世界上的土地已经不再适合智慧之树生存了。

这种话很难令人置信。戴琳也很难相信智慧之树有那么脆弱。所以在戴琳自然法术大成之后，他曾经通过生命能量扫描，为老树给他的那颗智慧之树种子扫描了一下。其结果是：种子缺少胚芽。

一颗种子，连胚芽都没有还发个屁的芽……

最终结果显示，不是这个世界的土地已经不再适合智慧之树生存，而是老树本身是个哑炮：它不仅实力低微，而且结出来的种子根本就不具备发育成智慧之树的能力！

那么从以上情报来看，最保守的估计也是这棵老树可能是变异了的智慧之树，它不但不能生育，自然法力天赋也差得离谱，灵田根本长不大。只不过有可能变异的时候它还小，长大的时候同类已经全部灭绝——它根本不知道自己不完全是智慧之树罢了。

“但是黄金之树是如何杀死其他智慧之树的呢？”萨丽好奇地问，“智慧之树分布在整个大陆各处吧？黄金之树是通过什么来让所有的智慧之树都凋亡的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我期望你的戴琳国王能够给我们一个答复——如果我没看错，你得到了智慧之树的法系传承？这个法系在大陆早已失传，你是如何获得的？”切西娅问。

戴琳一脸懵逼：“这你都看得出来？”

戴琳拥有智慧之树天赋的事情在后宫并不是秘密。毕竟他的【播种】技能太过标志性了。不过戴琳的自然法术，从来没有被人一眼看出来与其他种族的法系有什么不同。这个切西娅，似乎很了解智慧之树的传承嘛！

切西娅点头：“嗯，能看出来。其实你刚进来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只不过刚才看到你战斗之后才越发肯定而已。相信我，我是研究智慧之树的专家，智慧之树的天赋，没人比我更加敏感。”

戴琳沉默。如果切西娅这么远就能感沉到自己身上的智慧之树天份的话，那么老树岂不是更加快速地知道自己的秘密？

难道老树将智慧之树能把自己的天赋技能一鼓脑儿教给他自己，不是它觉得戴琳天赋好，而是——它感觉出戴琳觉醒的是智慧之树的自然法系，有亲近感？如果是这样，似乎能解释老树活了十万年没有传人，却在临死前，连【播种】这样的种族天赋都一股脑儿传授给了自己，而且自己居然还能学会……

但是上面这个猜测仍然有些离谱——凭什么自己生长的孤儿院前恰好有一棵智慧之树？巧合？幸运？戴琳不喜欢这两个词……

“可惜，我并不知道黄金之树是如何弄死其他智慧之树的——如果真是他弄死的话。”戴琳诚实地摇头。

“看来这将成为一个永恒之谜了。”切西娅叹息。

戴琳皱了皱眉头：“这就是你要跟我讲的故事吗？”

“当然不是！”切西娅笑了笑说，“这只是前传。”

戴琳：“……你能不能说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