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维妮为自己十四岁生日定下完美计划的第二天早上，戴琳发现小橘子的空间里多了一封信：

我要来了，准备接驾吧。

戴琳一脸懵：姑奶奶我现在多忙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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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月是知道的。

小橘子那个共享空间，原本本来给橙月投喂珍珠木耳用的。有时候会收到一两封来自橙月的信笺——这姑娘目前正在跟着莱昂纳多苦学人类通用语，据说精灵口音已经少了很多。但是写在纸上嘛……

因为精灵语的语序跟人类通用语完全不同，所以经常能看到橙月写出类似“饭想要吃我”等清丽脱俗的病句。戴琳也一遍遍乐此不彼地为她改“作文”。

后来亡灵危机爆发，戴琳为了触类旁通，经常向同为自然法系，但流派不同和橙月，还有她背后实力高深的军方法师们请教专业问题。

毕竟亡灵是全大陆自然法师的共同敌人。面对亡灵，精灵并不吝啬分享他们的见解。戴琳在他的研究过程中，也的确得到了精灵一族非常多的帮助。

其中【微观调整】技能就是【河山硕1号】能够设计成功的关键：戴琳成功地将【紫檀木】分泌的真菌抑制物导入了【亡灵苔藓】之中。

橙月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蹄子也没少坑她爹的好东西来支持戴琳。

因为近乎共同研究的关系，戴琳几乎每一步研究的进展都对精灵进行了公开。只有像【亡灵苔藓】的孢子等需要极度保密的东西才有所保留。

前几天拜国军队亡灵化的事情因为事涉军情，戴琳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橙月，结果橙月反倒先问起他来：“拜国那边的亡灵城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告诉我说事态已经控制在维省一省之内了吗？”

戴琳一看瞒不住了才向橙月坦白，并附上他的担忧：拜国的亡灵之灾他并不认为会是个大问题。但怕的是国内的亡灵之灾，只怕是很难善了。

戴琳还告诉她，自己目前在研究一种通过浸泡粮食来使粮食中的亡灵毒素失活的处方。最简单的是用【活性成分X】，但这个东西产能太低，肯定无法在全国推广。

戴琳这封信说完后，橙月一直没有回信。没想到在他出征的前一天，橙月突然发来消息：

我要来了，准备接驾吧。

戴琳晕了。忙回信问：“我这明天就要走了，你过来干什么？”

橙月回信：“我不放心你这个小菜鸟一个人去和亡灵打仗。”

戴琳看了又是感动又是发愁：万一她发现自己脚踏三只船该怎么办？

有没有时间管理达人教教他怎么应付这种情况？在线等，挺急的。

戴琳忙回信：“我明天早上就要走了。你现在人在哪里？”

橙月回信：“三！”

戴琳：“三天？赶不上了啊！”

橙月：“二！”

戴琳：……

戴琳还没想好怎么回，就听见别墅外面一声清亮的奶音：“一！戴琳，快快出来接驾！”

☆☆☆

橙月来了。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莱昂纳多。吉娜看到橙月的到来，脸色不是特别好。

毕竟，橙月算是第一个跟戴琳“确立”恋人关系的人（精灵），而且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她面前，吉娜总有种背着她“挖墙角”的感觉。

橙月疑惑地看了吉娜略显狼狈的背影，然后用透亮的眼神看着戴琳。

“这是……我姐。”戴琳有些吃力地说。

“你在唬弄鬼呢！”橙月白了戴琳一眼。

不过好在橙月并没有揪着戴琳的小辫子不放。回头朝莱昂纳多伸手：“拿来。”

莱昂纳多一脸苦色：“能不拿么？”

橙月眼睛一瞪：“不拿出来你敢在人类社会行走吗？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莱昂纳多无奈，只能磨磨蹭蹭开始搜他的空间戒指。

戴琳好奇地说：“你让他拿什么？”

橙月得意地说：“卖身契！从此我们就是你的人了！”

戴琳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着。

“啥？你再说一遍？”

莱昂纳多一脸“只求速死”的表情，将两张羊皮卷轴从戒指里取了出来，递向戴琳：“你没听错。”

戴琳诧异地接过莱昂纳多递来的卷轴，打开一看，还真是这两货的卖身契，而且是魂契。

魂契签定的时候，签定者当时的表情将会通过魂丝显示在卖身契上成为一张会动的表情图.gif。所以大多数魂契，被迫签约者表情都不会特别好看。比如莱昂纳多就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但橙月则不同，她的表情图是叉腰放声大笑。好像是占了戴琳便宜似的。

“呃……你是不是搞错了？你的魂丝位置是放在当奴隶这一栏里。”戴琳好心提醒橙月。

“我当然知道！不跟你先签了魂契，我这么水灵可人的小仙女，敢在公然人类世界行走么？快签，别婆婆妈妈的！”橙月说。

戴琳：“……”

橙月这是富家大小姐来人类世界感受生活来了是吧？

说起来，卖身契这种东西，也只能约束得了别人，却约束不了橙月——她往无尽森林里一躲，谁有胆子跑到浮鹭军区跟她爸说，你的宝贝女儿是我的奴隶，相识点赶紧归还？

不然为什么橙月这么得意，莱昂纳多却是如丧考妣？

不过戴琳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莱昂纳多跟橙月没戏了。只怕除了橙月说的“止于兄妹之情”，更多的是身份上的巨大落差。

早在4500年前，人类和矮人组成统治同盟的时候，国王们就宣布，从此人类和矮人的魂契永不被官方所承认。所有人和矮人，加上日后加入联盟的灰妖精，从法理上来说都是平等的。这意味着哪怕戴琳拥有维妮的“卖身契”，杀了维妮的话照样要以杀人罪处刑。

——当然，人与人的魂契只是不被官方承认而已，要签的话还是可以签的。

☆☆

但在精灵王国，虽然不认“魂契”，但精灵内部自有一套非常悬殊的地位差别，不同地位之间的精灵地位天差地别：不但禁止通婚，高等精灵打骂并奴役低等精灵也不会有任何处罚——而这套制度稳定地继承了十万年以上！

这种地位的格差，如果非要戴琳用前世的语言来描述，差不多等于——

“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