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

第四十一章 当小鬼碰上了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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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豪华的“梅花厅”里,红木组套家具富贵的红光在两盏大型宫灯的照射下,把每个人的脸上都镶上了一层淫糜的枣红色。巨大的玻璃缸里,海草在轻轻扭动自己的腰肢,海瓜子、象拔蚌、太子蟹、美国红鱼在穿梭其中,鱼缸的后面还有个太阳灯,光线把鱼身上的美丽光泽全反射的清清楚楚;不过真正吸引人的还是鱼缸里那个美丽的女子,轻纱做成的衣服在水里象长了翅膀一样,随着水流和身体的运动,不时把最美的一面惊虹一瞥。没有人看请她的脸庞,因为长发在水中的曼舞将她的脸遮的隐隐约约,但是,光从水中动作着的匀称且修长的四肢,大家就都明白,这一定是个美女。

老坝头和刘思甜没有在大酒店吃饭的经历,第一次见到“美人捞”都有点惊艳的感觉。看到两个人惊喜交加的表情,道明臣丢给了管凌云一个眼神,管凌云会意,连忙清了清喉咙,拍拍手说道:“各位,请就坐!请就坐!喜欢吃什么海鲜,尽量点,本店的“美人捞”是特色服务,保证鲜活。”

个个都盯住了鱼缸里的小妞。没人挪窝。

“妈勒个巴子的,坐啊。”道明臣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顺手一带把青衣也拽了坐了下来。另外一只手想拽荷花的,荷花早跑到鱼缸边去看希奇了,一边看,还一边拍巴掌,一脸的开心。

所有的人才回过神,赶紧找位置坐下。“梅花厅”和“琼花厅”一样,都是大包厢,可以放三桌。每个人都自觉的扎堆,包工头和包工头坐在了一起,马崽因为太多,一桌没坐下,分了两个人去了外面,外面的有几十桌“黑屁股”已经吃得眉开眼笑了。

“怎么了,你们两个老江湖也被这迷住了?”道明臣笑道。旁边的漂亮女服务员正准备给他倒酒,被他拦住了,他指了指老坝头,“得尊老不是。”道明臣说道。

老坝头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算是回礼。“这饭店老板不简单哦,很有脑子。想不到现在西区发展的也蛮快的吗。”

“你是说他?”道明臣的手指指了指正在忙的晕头转向的管凌云,“这个老板还算上路。其实现在做饭馆是蛮赚钱的,不过也还是要有势力,没势力还是不行。尤其是在高速发展着的西区。”

“他一个月给你多少份子?”一直没说话的刘思甜问道,倒酒的服务员替老坝头倒完了酒,又回来给道明臣倒,这回道明臣没再谦虚。

“我从来不和这些生意人为难。”道明臣拿起桌布把筷子擦了擦,“我的钱都是正路上来的。”

刘思甜不置可否地笑笑。

“你别不相信。”道明臣放下了筷子,“你问问那些包工头,我的水泥大沙,基本上都是市价供应他们的,最多只加了点手续费。其实赚差价就非常不错了,我不想太过分,象这样不是过的蛮好。我的三江阁舞厅的小姐哪个我克扣过她们的血汗钱?”

“那是,不抢光棍碗,不吞婊子钱。这是老规矩。”老坝头接口道。

“呵呵,我的小姑娘以前可是专门吃饭店的啊。”道明臣笑了起来,手拍了拍青衣的肩膀。

“没办法,我和手下的兄弟也要吃饭,只能这样。”青衣羞涩地笑了一下。她笑起来的样子是会让男人心疼的那种女人。

“要说没用,黄帮四虎真是没用,我的地盘从来就没人敢立什么字号,不象他们狗屁倒灶(天都俚语:不行的意思),地盘上还有什么小字号敢收保护费什么的。”道明臣说话的时候毫不避忌宿云微尴尬的表情。

“那是那是、、、、、、、、”老坝头赶紧附和道;“我们听说月经哥你手下的火车站居然连扒手都没有,这在全国都找不到第二家啊。”

“哦,有这么夸张?”刘思甜的眼神写满了不相信。

“呵呵,这事得问我。”小贝端起酒杯抽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众所周知,我们的地盘是抢来的,新疆人被灭掉以后,跟着轮到了阿莫,这两家摆平了,我招集过周围的小玩主开了个小会,我让他们今后全给我死回家去,如果有人敢再在外头欺行霸市,挖绝户坟踢寡妇门,我就不客气。结果我们的地方就没人敢再闹了。”

“真的假的?这些人这么好收拾?”刘思甜还是有点怀疑。

“也有人也不肯来着,说大哥你吃肉,咱们喝汤不碍您啥事啊。我拖了个铡刀放在那儿,我就问了他们说了一句,你丫是不是活腻了?结果没人再说废话了。”小贝把手中的杯子晃了晃,眼睛眯紧了。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道明臣冷笑道。

所有的人的心都紧紧地揪了一下。

“你真的能对这些小人物开刀?”老坝头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的地盘我做主。他们要是有人越雷池一步,今天我也许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答案的。”道明臣有点惋惜地说道。

“骆四和大飞其实今天不是不想来。”宿云微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今天属他管的齐和尚的地盘出事了。”

“这事我知道。是禹王宫菜场的朝鲜族和骆四闹了纠纷了。”青衣接口道。

“我听说那个菜场一直是鲜族人的地盘是不是?”道明臣饶有兴致地问道。“吃啊!怎么一个个全楞在这儿?”

凉菜只到现在还没人动筷子呢,气氛有点微妙。

青衣夹起道明臣刚刚搛给她的一块素鸭,说了声谢谢。

“那时鲜族人和齐和尚讲好了,每个月上供,菜场归他们。等换了当家的以后,现在他们就准备不认帐了。听说,他们又来了一帮贩马的鲜族人,专门把马贩到天都,宰掉卖肉。这些新来的一来,鲜族实力大增,加上齐和尚的地盘现在的确是很乱,骆四也是很头疼。”宿云微说道。

“朝鲜族很牛b的,我们在边境上时,听老毛子说,在他们那儿,最狠的就是朝鲜族黑帮,其次是越南黑帮,然后才是中国黑帮。”阿坤接过了话茬。

“穷狠穷狠,不穷怎么狠?玩命的只要有一个,你也会头疼的。”道明臣笑着看了看青衣,青衣低头在悄悄地吃着一只大虾,脸红的和虾子差不多。

“你跟骆四说吧,不行,就把地盘给我,我接手,三天之内,保证鲜族人服服帖帖。”道明臣丢下筷子说道,宿云微被他盯的有点起毛,赶紧摇摇头,“这事我做不了主。”

“妈我要是骆四,我拿火药枪崩了几个,鲜族人再彪悍,又能怎么样?”小贝猛喝了口酒,脖子变的红通通的。

“骆四已经完了,自从被你放倒过了以后,江湖上已经没他的位置了,出来混,面子丢了就完了。如果他没被你放倒,今天的鲜族人也不一定敢这样。”道明臣略带嘲笑地说道,旋即又转过头喊道:“拣条大点的银雪鱼来蒸了吃吃。”

“清蒸吗?”管凌云屁颠颠跑过来问。

“用橄榄菜蒸吧。”道明臣说道。

宿云微这时候的脸色很难看,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道明臣的话的确是有道理。

“不说这个了,我们来点刺激的玩玩吧?”老坝头打岔道。

“玩什么?”刘思甜这阵子光埋头猛吃,没找到话茬。

“坐怀不乱。”老坝头说道。

“*的老**!”刘思甜笑骂道。

坐怀不乱是一种下流游戏,黑话叫打波、观音坐莲。就是让一个女人坐在男人怀里,百般挑逗,谁老二硬了,谁罚酒三杯。这是黑帮的酒令。

“哦?”道明臣疑惑道:“人家不是说你老东西不行了么,看不出你还好这一口?”

“谁***没事嚼舌头根子?妈我现在吃嘛嘛香,身体倍棒!”老坝头梗了梗脖子。

道明臣打了个响指,管凌云赶紧会意,打了个手势,把鱼缸里的那个女人叫了出来。女人的身体被水泡的白的很,手指间上面全是皱折。虽然包厢里有暖气,刚刚出水还是打了个小小的寒战。她的头发被水粘成一缕一缕的附在头皮上,轻薄的纱衣把美妙的侗体勾勒的玲珑俱现;这是个有着雪白的大腿,眼睛会勾魂的成熟女人。

游戏很快开始了。女人先去换了身衣服,说是衣服,其实就是件浴袍;她的嘴唇似乎还抽空补过了口红。

她坐在了大牛的怀里,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大牛强壮的胸膛,眼神迷离而空洞,粉红精巧的舌头慢慢在唇边舔了一圈,慢慢的,屁股也扭动起来,她的声音象鸽子在呢喃。两秒钟过后,她说,喝酒。

她又坐到阿坤的怀里,她的身体象蛇一样扭动,左手的中指含在了精巧的小嘴里,一进一出,有节奏地**着,鼻息有点粗重。她的手指轻轻地在红胡子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说道,喝酒。

她坐在老坝头的怀里,慢慢把老坝头的手塞在了自己袍子下的雪白大腿间,老坝头立刻熟练地*了起来,她闭上眼睛,很陶醉的样子。过了不久,她嘻嘻一笑,说,老东西,快硌死我了。

还没坐到小贝怀里,小贝端起了一杯酒说道,我喝。

刘思甜到底是吃女人饭的,这个女人折腾了半天也没反应,只得泱泱地下来,脸上大有悻悻之意。刘思甜得意地笑笑,舌头伸了出来把鼻尖舔了舔,女人笑了,笑得很媚眼如丝。

一桌子的人只有青衣把头扭了过去。

轮到了道明臣,道明臣说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大家说不行,得公事公办。于是女人又坐到道明臣的怀里,女人笑的很浪,说老板你是干嘛的?道明臣说我是工地上的包工头。女人浪笑着还想说点什么,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门口站着两个年轻人,一高一矮,矮的手里卷着个大包裹。看起来就象是来送礼的一样。半边口罩遮住了大半个脸庞,两个年轻人的眼神冷漠而空洞,看起来就象被雾笼罩着的远处的山一样,都是二十郎当的岁数。

每个人的视力都情不自禁地集中注视在他们的身上。就仿佛这两个年轻人身上带着磁铁一般。两个年轻人解下了脸上的口罩,口罩带子轻轻地挂在了腮边,飘来飘去。

“碰”矮个子青年把门带了上了,把门把手又反锁了起来。

“谁是道明臣?”高个子青年问道。

“我是。”道明臣也在看着他们,怀里的女人被他轻轻推开了。

“我是王宗玮,这是我二哥王宗坊。”高个子介绍着自己,神情中掩饰不住的有种骄傲。

在座的人没有一个还在吃,还在说话。个个都跟哑巴了似的,四周一下安静了。有几个胆子小的包工头的腿已经在发抖了。“二王”兄弟是沈阳的两个逃犯,已经在全国枪杀了十几个警察。目前天都火车站还张贴着二人的通缉画呢。自从去年二人横空出世以来,全国某些地方的公安已经不敢穿制服值勤了,而原因仅仅就是因为这两个人以惯杀警察著称。

叫王宗坊的矮个子年轻人从桌子上拿了块鸡塞到了嘴里,又拿了个杯子,杯子是高纯度的白酒,王宗坊把酒一口就抽掉了。喝完以后,用袖子擦了擦嘴,每个人的眼睛都收紧了,他的另外一只手上赫然是一把乌黑发亮的五四手枪。

“找我干什么?”道明臣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咱们好象素昧平生。”

“我们要钱,这一路上我们兄弟俩钱也用的差不多了,我们打听了一下,这里人都说道大老板白玉为堂金作马,兄弟俩想讨点零花钱。”高个子王宗玮说道。

“毛都没一根。”道明臣撇了撇嘴。

“是吗?”王宗玮将手从包裹里抽了出来,闪着幽光烤蓝的枪口直直对准了道明臣,小贝和红胡子都傻了,令大家没想到的是,青衣第一时间站了起来把道明臣挡在了身后。

王宗玮一阵狂笑,把手里的五四挥了挥,“现在女人胆子真大啊,老子过衡阳时差点折在个女人手里,现在又出来个不怕死的。”他旁边的王宗坊仍然自顾自地在吃,没拿枪的手上吃的全是油,两只中山装袖子上揩的全是污渍。

道明臣一把拨开了护在身前的青衣,站起了身子,侵略的眼神毫无顾忌地盯住了王宗玮,“小赤佬,我不管你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你今天拿枪指着我,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后果?”王宗玮狞笑道,“老子杀公安那会就不想什么叫后果了,少他妈废话,赶紧把身上的钱给我掏出来放在桌上,我知道你们这种人身上有钱。牙齿里敢崩出个不,老子的枪可不认你。”

“哈哈哈、、、、、、、、”道明臣一把扯开中山装,腰带上整整齐齐一排军刺和斧头。“你来的时候,让你来的那人也应该告诉了你,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就俩人,我们这儿这么多人,你开枪能打倒几个?”道明臣的眼睛微微瞟向了刘思甜。刘思甜眼神逼开了他。

小贝也回过了魂,什么二王不二王的,他的眼睛也红了,腰里衣服一翻,两把斧头斩在红木桌子上。红胡子们和大牛全站了起来。

“我们兄弟俩敢来,还真没把各位放在眼里。”王宗玮把手里的枪掂了掂,“你们这几把斧头能吓住谁?”

“那你就开枪试试看。老子越南人枪林弹雨闯了过来,还真不信能死在你们两个*的手里头。”道明臣干脆坐了下来,拿起了根牙签掏起了牙齿。

王宗玮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有人催促他开枪,以前都是在生死相博的情况下,不开枪不行。现在的情形好象是被控制住了,但是却没人有印象中的那种“应该”有的紧张感觉;面前的这么一帮人明显都不是什么善类,想象中的害怕的表情基本上在他们的脸上都看不到。青衣从背后慢慢拔出了一把风钢锯条磨制的钢刀,用手帕在手腕缠了缠,两只眼死死盯住了二王兄弟。王宗坊已经停住了嘴,他也发现了气氛的异样,手里的枪都在胡乱不停的指来指去。

王宗玮突然发觉,原来这个包厢是这么的狭小,一旦开枪,恐怕也只有一枪可发的机会,然后真的有可能被这帮人砍死在这里,因为彼此间的距离真的是太近了。渐渐地,游弋的目光开始有了一丝忧郁和担心。他从对方的女孩的眼睛里都捕捉到了自己照镜子时常常看到的那种目光,他的心隐约有点觉得沉了下去。

“妈的,都呆着别动!”王宗玮把手中的枪在小贝身上抵了抵。小贝在悄悄的转身,幅度很隐蔽。

“不要害怕,也不要紧张。”道明臣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脱了下来,王宗玮眼睛睁大了,他看到了这个男人肚皮上的蜈蚣状疤口中间有个鼓起的疤痕,曾经是部队校枪员的他知道这肯定是枪伤。

“知道这是什么吗?小赤佬!”道明臣嚣张地看着他,“这是被苏联的ak近距离扫到后的后果,知道机枪子弹在你耳朵边滑过的声音吗?你居然敢拿把五四就来吓我?”

王宗玮看到了对方的眼神象在看白痴一样的不屑。

“妈我嘣了你丫的。”王宗玮咆哮了起来,手枪一下子顶在道明臣的脑门上,他在希望对方求饶,他在渴望对方求饶。他从来没象现在这样希望对方能求饶过,以前的他最喜欢的事就是在对方绝望的眼神里,轻轻抠动扳机,但是这次,手枪抵住的脑袋下的那双眼睛里,只有嘲讽和不屑,还有对生命的漠视,那是真正的漠视,对自己的生命和别人的生命都一样的漠视。

“手不要发抖。”道明臣慢慢说道,慢慢地把手伸了过来,把枪口轻轻地移了下来,含在了嘴里,“慢慢地,你一抠扳机,就会看到我的脑浆在你的面前飞溅,看别人的脑浆飞溅其实是件很有趣的事,五四手枪有这样的威力。”道明臣的嘴由于含了枪,有点口齿不清。

王宗玮的喉咙里发出了受伤的野兽般的声音,在场的人全都盯住了他的手,这一瞬间,他有种虚脱的感觉,他几乎已经没办法知道自己下一步能干什么,王宗坊也频频地在回头,他拿着枪的手也在发抖。王宗纬几乎绝望了,他发现对面的文文静静的女孩都比他更安详平静,虽然拿着刀的手上的骨节已经用力过度捏的泛白。

王宗玮有种想逃的冲动,离开这里,不要看见眼前的这个疯子。

“不敢开枪了?”道明臣把王宗玮手上的枪慢慢地拿了过来,王宗玮想反抗,但是眼睁睁地却看着枪被道明臣拿在了手里,自己却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王宗坊的脸上的肌肉在**,嘴角也出现了白色的泡沫,拿枪的手象中风一样在抖动,他的眼睛看着道明臣,目光里只剩了惊惧。

“噗嗤”刀光一闪,就在他回头看着道明臣的这一个瞬间,王宗坊拿枪的手已经被青衣砍得只剩层皮粘连在一起。惨呼都没来的及发出,大牛已经把一瓶西凤酒塞在了他嘴里,清澈的酒液咕嘟咕嘟地往王宗坊的喉咙中灌去,王宗坊另外一只手还想挣扎,青衣已经又是一刀扎了他的肋间。风钢锯条磨制的钢刀,锋利无匹,但是没有血槽,捅进去就拔不出来了,因为人体也有压力内。每个人都看到了王宗坊挣扎时,喉咙里的气泡和酒液在西凤酒瓶里作的愤怒的融合、翻腾,西凤酒瓶里象炖了锅开水一样在翻腾着。青衣没有拔刀,小贝上来一把揪住了王宗坊的头发,锋利的斧头一下子抹开了他的喉咙,喷溅的血液被一块餐布堵住了,所有人眼怔怔看着西凤酒瓶里的酒液在“咕嘟咕嘟”翻腾中变成了红色。

所有的人都呆呆地看住了小贝和青衣,连喘气都在小心翼翼。“*,我再不出江湖了,这个江湖已经不是我们玩的江湖了。”老坝头面色煞白。

刘思甜面如死灰。

王宗纬痴痴地看住面前的这一幕,眼神涣散。道明臣把枪在手里潇洒地转了转,轻轻敲了敲王宗纬的脑袋;王宗纬清醒了过来,求生的念头让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大哥,我眼睛瞎了,我是被人指使的,饶我一命吧。”王宗纬磕头如捣蒜。两个红胡子拿着斧头架住了他,另外两个拉开了架势开打,包厢里又响起了令人窒息的闷响和骨头断裂的声音,没有惨叫,红胡子已经把他的下巴卸了下来。

道明臣熟练地拉动枪机,黄澄澄的子弹从枪膛出弹口飞快的跳了出来,落在了地毯上,声音很钝。“好枪!保养的不错。”道明臣夸道。小贝王宗坊的断手拣了起来,把上面的手枪拿了下来,仔细地把玩起来。

大牛把王宗坊的包裹打开了,“哥,里头还有五颗手榴弹呢,乖乖!726子弹起码二三百发。还有两把五四手枪。”

“你们没事的人就先走吧。”道明臣挥了挥手。大部份人都站了起来,准备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说,你们不会出去乱说吧?”道明臣把手枪举起来,向他们瞄了瞄。

“不会不会!”好多人都在摆手,每个人都竭力在脸上表现着真诚。

“谅你们也没这个胆。”道明臣把手枪插回了裤腰,侧了侧头,所有的人都向门口涌了过去。

王宗纬已经被两个红胡子打的面目全非了,弯着腰,大口大口往外吐着血块。“老管,去拿两个大箱子给我。”道明臣对管凌云说道。

“哦!哦!”管凌云机械地答应着,赶紧出去拿箱子,道明臣打了个颜色,一个红胡子也跟着出去了。

“这枪有四把,张枫不在,不过肯定有一把得给他,大牛你拿一把。”道明臣说道。

“我呢,师傅?”小贝急道。

“你又不会用,要了干什么?”道明臣撇了他一眼,“这一把给青衣。”

“给我?”青衣很意外,荷花正在牵着她的手晃来晃去。

“就凭你敢替我挡枪口,我也得这么对你。”道明臣笑了笑,“我说,你一小丫头,怎么有那个胆子的?”

“我、、、、、我不知道。”青衣的脸有点红,耳朵在发热。

“二位,我也不留你们了。今天的事,最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道明臣端起酒杯和老坝头、刘思甜碰了碰,一饮而尽。

老坝头和刘思甜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不会转头就去公安那儿拆我的台吧?”道明臣笑着问道,笑的很有内涵。

“这哪能啊。”刘思甜笑的有点牵强。老坝头被酒呛了一下,咳嗽的很剧烈。

“其实去也不要紧,这俩货杀了全国这么多公安,我就说自卫把他们干掉的,料想花点钱也没什么大事的。”道明臣冷笑道。

“宿云微你呢?”道明臣回头盯住了黄帮的“白纸扇”。

“咱们是自己人、、、、、、、、、”

道明臣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音,“那就好!”

“招待不周,下次再慢慢聊。”道明臣拉开了包厢门,作了个“请”的手势。

刘思甜走出门时,看到道明臣的眼光象火一样在他身上烧,赶紧加快了脚步。老坝头本来还想和道明臣商量派人去火车站做扒手的事的,这下,想来想去没敢再提,赶紧走人。

天都黑道的新一轮势力划分随着枪械的出现,开始了微妙的转局。天都的黑恶势力也开始由冷兵器向热兵器过渡了。

那一夜,很多人都没能睡着觉。

道明臣也是。

兴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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