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并没有来的及去找道明臣的麻烦,麻烦已经找上了他了。天都的黑道也历经了一次重大的震荡,道上的人在重阳这天才算明白了什么是铁血手段,如果说和新疆人开片是龙腾的初试啼声,将阿莫不动声色的铲除是龙腾的清吟,那么九九这天发生的事就是告诉道上的朋友,龙腾这头睡狮开始咆哮了。睡狮,这是当年正流行的一种称呼。
重阳这天是中国历来传承的老人节,这天要喝菊花酒,要登高,道明臣这天请了很多翻身村的年长的老人去爬“纣臣墩”,说要登高远眺。他也是有深一层的涵义,想在这次登高里,向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透露一下自己想当村长的意愿。小贝只露了一下面,就消失了,包括当时的道明臣也没想到,小贝会在接下来的时间居然敢闯出那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来。
南风自从那天被道明臣两师徒当众羞辱以后,压根就没心思去过什么重阳节了,而是选择了韬光隐晦,架势堂的龙头大哥刘思甜还没有回来,架势堂自己内部也有点拿不定主意,毕竟和黄帮大规模开战,没有龙头的首肯,这也是谁都不敢抗的大锅,南风是最郁闷的一个,有仇不能报,谁都有点郁闷不是。
天都人有个习惯,就是“白天皮包水,晚上水*”,当时的天都虽然算是比较大的城市,娱乐生活也远比其他城市丰富,但这个传统却一直保留着。白天,人们总喜欢泡壶好茶,在茶楼里美美吱溜着,再点上一只夹牛肉的大火烧,摆摆龙门阵;晚上的时候,天都人喜欢去浑堂泡一把澡,洗洗风尘。浑堂就是澡堂,天都人喜欢这么叫。
这样的生活是每个土生土长的天都人都喜欢的,南风也很喜欢。每天的下午五点左右,他都喜欢去一家浑堂里好好泡上一泡,小睡片刻,然后再去该去的地方溜溜。
事情就发生在浑堂里。南风是和两个马崽在五点半左右进的浑堂,这比以往要稍晚一些,因为今天又有点事给耽搁了,他的儿子在学校伙同几个一般大的孬小子把一个漂亮的女孩用麻袋蒙着了头,想拖到学校后面的树林里给轮了,没想到给学校的一个老师看见,几个小子从地上抠了几块砖头把老师脑袋上开了几个洞,被送到了派出所。南风去把这件事给平息了下去,所以耽搁了一段时间。令南风有点恼火的是,自从前几天被道明臣硬吃的事情发生以后,所有的人看他的目光明显变了,变的特别的暧昧起来,就连以前关系特别铁的派出所所长也不例外。
南风很不满意。其实他从别人的眼色里已经充分的感觉到这一切,都是那个道明臣惹出来的,南风在心里咬牙切齿了一番。
浑堂里的人都知道南风,一个一个亲热地和他打着招呼,南风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出了点异样,这时的浑堂是最忙的时候,座位一般都已经全满了,但每次南风来的时候总是有人主动的起身让座。今天他发现居然让座的人犹疑了一下,虽然眼神游弋的速度很快,还是被南风捕捉到了。这让他很是不爽。
两个马崽何等玲珑,还没轮到他发话,已经冲上前去,一个乒乓大连环,左右开工扇了对方几个八斤重的大嘴巴子。“*,起身没说快点,你他妈长在床上啦!”马崽吼道。两个马崽都是两劳释放人员,长的魁伟雄壮,剃着怕人的平顶头,鬓角刮的铁青,就象山林中刚刚窜出的豹子,眼睛里全是邪恶和嗜血。被打的人当然忍气吞声地赶快下躺椅来,老老实实抱着衣服去了别的地儿,紧靠着的两张比邻的两张位置上的人也赶紧爬了起来,给他们让座。
南风鼻子哼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脱了衣服和两个马崽下了焦池,所有的人脸上都写着不满,目送着南风那张还有道红色划痕的光滑的屁股消失在焦池的木门后。
“妈的,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找月经哥狂去!”刚刚被打的人摸了摸脸小声嘀咕道。
“嘘、、、、、、、”跑堂的一脸的担心,“你小声点,哪个如果把话替你传到他耳朵里,你还不知道怎么个死法呢。”
刚刚被打的人穿好了衣服,正在系鞋带,听到这句话,手抖了一抖,起身赶紧的走了。
南风没有多泡一会,关键还是腰上被小贝那玻璃瓶捅了一家伙的缘故,玻璃瓶虽然捅的不深,创口却大的很,南风那天被绞了七针,前几天医生关照尽量不要下水,但这几天,他实在有点忍不住了,还是来用莲蓬头冲了冲。反正腰上用塑料纸包住了,在焦池上的木格坐了会儿,想起医生的嘱咐,南风和两个马崽打了招呼,自己就先出来了。
跑堂的马上沏了壶好茶给递过来。一般这样的茶叶是跑堂的自己喝,但今天明显南风有点火气,跑堂的也不敢怠慢,把自己的私藏拿了出来客串了一把共产。
滚热的毛巾敷在了南风的脸上,浑堂里一下子变的安静了起来,刚刚还在说话的人一个个都跟没话说了似的,全都保持着沉默。南风虽然脸上捂住了毛巾,但还是一股得意情不自禁涌现出来。是啊,只要把那次的颜面挽回来,他还是这一方的霸主,这是谁也替代不了的。一个修脚师傅赶过来替南风修脚了,这是他每次在这里的必备节目,是不用吩咐的。跑堂的象修脚师傅打了个手势,意思就是你今天不要收他的钞票了,修脚师傅傻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听懂了没,跑堂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老大,你不再去泡会了?”马崽出来关切地问了一句。
南风把脸上的毛巾拎开,汨了口茶,“你们怎么不去泡了,还早呢。”
“我们出来透会气,里头有点闷人。”马崽湿碌碌地坐在了躺椅上。
全浑堂的人都在偷偷地看着三个人身上的文身。架势堂的人的文身很特别,都是纹在下面的,看起来就晓得是“白相人”。两个马崽一个下面纹的是一只大象的脑袋,象鼻子嘛不消吩咐便是那天生的了。还有个马崽纹的是个齐天大圣,手里那只金箍棒也是现成的,这有个名堂,叫做“金猴奋起千均棒”!(原谅我主席!)南风纹的更加特别,他在**纹了个古代的仕女,而且是**的,双手正在高举着,象补天一样托着南风的两颗蛋蛋。这也有个名堂,叫做“仙女托蟠桃”,据说还是文身师傅根据莫高窟的“飞天”萌生出来构思。彼时尚无创意这一说。(原谅我张大千大师!)
两个马崽感觉到了别人注视的目光,都得意地把裤裆叉的老大,还用手不停地拨弄着,他们这种人把这样的目光理解为“崇拜”。
“道明臣这小子的帐我得赶快算,要不然你看看,连这些*看我的目光都变了。***。”南风把打火机拿了出来,点了支烟,屁股上又传来似乎那火辣辣的痛楚。
“哥,刘思甜要再不回来,咱们就自己干吧,找两个民工,城西我们自己不能去,被人认出来大概不知道怎么死,找两个民工,半路堵他,那些民工认钱不认人,力气又大,让他们拿个船场的八磅的铁锤,一锤下去废了丫的。”身上纹象头的马崽说道。很多浑堂里的水虱子们突然发现,那个人的象鼻子在遇到冷空气后,开始慢慢变的小了。水虱子们都相视一笑,心里有了种报复的快感。
“不大好吧,我听西城的以前一起玩的一个人说,那小子身边都带这“走动”的,都是东北虎,看样子就凶悍,估计民工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吧。”另一个马崽喝了口茶,摇头否定了这个建议。
“那四个“走动”就是那天打我儿的,都是***混蛋,我连他们一起要给点颜色。”南风愤愤地吐了口口水,摇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实在不行,就等刘思甜回来吧,他这次是去广州接两个人,你们猜猜是谁。”
“是谁?”两个马崽都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二王”兄弟俩。”南风的脸颤抖了一下。
“什么?”两个马崽倒抽了口冷气,“居然是他们?他们不是全国犯案吗?宰了十几个雷子吗?怎么被刘思甜给弄到了?”
当时“北有二王,南有双丁”,二王的名号的确是威镇大江南北,两兄弟一个是部队的校枪员,长的身高马大,一个是两劳释放人员,戾气满身。早年兄弟俩从沈阳大北监狱里盗了三把手枪,在部队当过兵的弟弟利用校枪员的职务便利,在退伍前盗窃了大概四百发左右的子弹和五枚手榴弹,回家和做过牢的二哥一起有预谋地实施了疯狂的杀人、抢劫、盗窃的大肆敛财的亡命生涯。因为有海外关系,两人一直希望能逃到海外,只可惜不是那么好出去的,于是他们在武汉岱山检查站又抢了一把手枪,真正开始亡命起来。期间曾经打死打伤过十几名追捕他们的警察和群众,甚至和警察发生过枪战,每次都能仗着枪法好逃过一劫。
“刘思甜疯了?这样的人也敢收留?”马崽瞪大了眼睛。毕竟混混不是那种亡命,两者还有很大区别。
“声音小点。”南风光火地说道;“你他妈懂个屁!你以为呢,刘思甜那么傻,找两个傻瓜回来,供在那儿,他是用他们来铲除异己的,这两个人,说穿了就是刀尖上翻跟头的主,是杀手你明白不?其实哪个大哥手下没有几个这样的,老坝头那有,菜刀队的宰将军也有,连那个道明臣手下的那几个红胡子也不是什么好货!”南风的神情似乎大有自己没两个这样的亡命徒而悻悻然的味道。
两个马崽也感觉到了,尴尬地笑笑;“我的呱呱隆地冬!这两个混世魔王来到天都,岂不是那个道明臣死定了?”
“那是。”
“到时候把他老婆弄来到我们场子里,专门演实战,还是现场的那种,欧必斯拉奇,我还没尝过傻子的味道呢,听说那妞特别水灵。”一个马崽舔了舔嘴唇。
“你小子现在不是在勾搭那个茶叶店的苏州女孩吗?怎么样了?”
“那小妞老是骂我。去***,反正我听不懂,骂的就象唱歌一样,什么时候带你们一起去听吧。”
“*,什么时候找个不认识的兄弟把她诓出来,拖到没人的地方,先给轮了再说,她要是不肯,咱们就抽到她自己肯脱裤子为止。”
“好,可以放到四个现代化建设的纲领里面去。”
三个人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边上的水虱子们一个个听见了也只好当听不见,省的一个疑惑的眼神给自己惹来一阵拳脚伺候。
“哥,咱们再下去泡会儿。”
两个马崽得意地哼着小调又消失在那道木门后。
南风用脚踢了踢扬州的修脚师傅,“喂,十三点,你不要再修了,给我捶两下腿撒。”
修脚师傅傻傻地笑笑道:“你们天都真是好听,刚刚你们说的就跟唱歌似的。”
“我们刚刚说什么你听见啦?”
“我就是听你们象唱歌一样觉得好玩。”
“那今天的修脚钱你别想要了,我刚刚唱过歌给你听过了,两相抵冲。”
修脚师傅这时恨不得自个儿踹自个儿一个窝心腿。
“跑堂的,拿个热毛巾过来。这茶再续点开水。快点!!”南风骂道。跑堂屁颠屁颠跑过来,给弄了个大毛巾把子,又蓄上了水。
“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提枪上前,杀他个*涟涟、、、、、、、”南风把毛巾盖住脑袋,唱起了黄色京剧。
跑堂的朝他做了个鬼脸,一回头,差点撞上一个人。厚布做的门帘还被掀在了手里,跑堂的刚刚想说句“不好意思”,一看这人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不是不想说,而是实在没勇气再挡住他的路。
门帘卷处,又进来四个小伙,都是象一个模子里刻的,全是十七八的年纪,左边脸上写着轻狂,右边脸上写着不羁,眼睛里是深邃的冷漠;薄薄的嘴唇上都刚刚长出一层淡淡的绒毛,但给人的感觉却有着不协调的苍老。(苍老的少年!)打头的那个,也正是把跑堂的吓的闪在了一边的那个,剃了个光头,头上疤痕林立,不过看上去更显得他的威武不凡,唯一的遗憾就是走路一瘸一拐的,怕是个跛子。五个年轻人手里都拎着头盔,一看就知道是骑摩托车的,当时的摩托头盔都是战场那种钢盔,戴起来特牛。
水虱子们都带着佩服的眼光看着五个小青年,个个都以为他们是什么纨绔子弟,因为他们每人脚上都蹬着一双皮靴子。那时的人看多了电影,看见电影里盖世太保和保卫塞拉热窝的民兵都是蹬着双大皮靴,觉得特好看,个个也都想有一双。由于当时的大环境,皮靴对于正常人来说,毕竟还是稀罕;于是很多人便将雨天穿的那种套鞋拿出来蹬着脚上,冒充一下皮靴,过过干瘾。这几个年轻人的皮靴可不是那种穿五分钟脚就会臭的套鞋,很多人都看到了皮靴的良好的皮质在灯光下闪着光,套鞋是不会有这样的光芒的。
甚至有人暗暗打定了主意,等没人的时候,我趁不主意给他偷一双走。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所有有这个念头的人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几位小老板,这边暂时没了位置,你们能不能先歇会,弄口茶润下嗓子。”跑堂的看看领头的年轻人的脸色一沉,赶紧又改口道;“这样吧,你们先下池子,衣服放在我的柜子里,有座我给你们留着。”
“没座位了?”领头的小伙挑了挑眉毛说道:“不会吧?”
“要不您先等等?马上有人要走了。”跑堂的说句心里话,看到这几个小祖宗,着实有点心里发毛,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晓得,反正就是心里发毛。
“我可不管,我兄弟几个不能杵在这儿,你给我让几个人起来、、、、”
“这不好吧,小老板、、、、、、、”跑堂的不说话了,眼睛直勾勾定了光,几个年轻人把衣角掀了起来,蓝幽幽的军刺在灯光下狞笑。
“这样吧,我自己来。”领头的小伙一把将跑堂推了个趔趄。径直向南风走来,南风还在唱着京剧,不过不是刚刚的“黑洞洞”了,改成了“苏三起解”了。原本还在小声谈点什么的水虱子们全都傻了吧唧的楞在那儿了,跑堂的也张了张大嘴,直勾勾不知道怎么办,他想往外走,到了门口发现还有两双大皮靴子在布帘子下面晃悠,跑堂的拿了把手巾赶紧跑到了焦池里去了。
领头的小伙把手里的头盔上的兜下巴的绳子紧紧勒在了手上,一头盔就朝南风砸了下去。南风促不及防,满脸开花,雪白的毛巾上一下子全是紫红色的血浆。一下子,两下子,南风被砸的抱头打滚,从躺椅上一直滚到了地上年轻人才罢手。
年轻人把手上的头盔的绳子解开,活了活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南风。南风捂住了嘴,鲜血从他的指间疯狂的溢出,“呸、、、、”南风吐出几个血糊糊的牙齿。
“又是你??”南风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到北城来欺负他。
“当然是我,要不然还有谁?”小贝傲然道。
南风带着不可思义的神情看着小贝,显然一下子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水虱子们也全傻了眼,一个一个都又紧张有害怕有兴奋。个个都在期待痛殴的场面,随便是哪个打哪个。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北城的人因为受淫威太久才害怕南风,而这些小子压根就还没明白什么是害怕。
南风刚刚想站起身来,小贝已经抽出了军刺抵在了他的胸口,浓密的胸毛似乎并不能抵挡住能将铅皮轻易捅破的军刺,南风没有反抗,只是睁双歹毒的眼睛在看着小贝。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还想干嘛?”南风垂了下眼睛,抵在胸口的军刺显然是刚刚打磨过,辞尖的边翼上满是粗糙的划痕。
“不想干嘛。”小贝拿出一棵火柴,在南风的脸上一蹭,火柴便着了,接着又把他嘴里的烟点燃了。
“那你干吗这样对我?”南风知道今天丢人已经丢到家了,快要抓狂。
“记得我师傅对你说过的话吗?”小贝笑咪咪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南风眼神频频向焦池的木门看去,脸色也变的很难看——谁被38公分的军刺抵着都脸色好不到哪儿去。
“回答错误。”小贝皱了皱鼻子,www.youxs.org。他把手里的“达路马”手表摘了下来,把表面朝里,表带朝外,戴在了拳头关节上。
“你***、、、、、”南风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想躲又被军刺抵住了,话也只骂了半截就硬生生挨了一记重拳,钛钢的表带和脸做了一个比较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还是表带结实。
南风没想到这样的无力反抗的滋味几天之内就尝了两次,心中的窝火无法形容,破碎的鼻腔象泻洪的闸门一样,“飕飕”地往外喷血,鼻子末端有一排象被坦克碾过一样的痕迹。这样的象强奸一样的无力挣扎滋味让他又急又羞。他的眼睛还不死心地盯住了焦池的木门方向。
小贝的眼睛一下子捕捉到了他的异常的眼神,看了看隔壁座位上的两摊衣服,小贝笑了,努了努嘴,两个小伙从背后抽出了两把锯短了木柄的太平斧,一头扎进了那道木门,不一会,大池里开始沸腾起来,象开了锅的水锅。
无数的光着屁股的浴客冲了出来,都是一脸的慌张,看到南风的惨相,很多人一个惯性的刹车,和后面的人撞了人仰马翻。小贝听到里头的怒叱和打斗声,又努了努嘴,剩下的两个小子拎着军刺就一头又扎了进去,很快怒叱声就平息了,隔着厚厚的木门,很多了听到两声凄厉的喊叫,然后一切归于平静。四个小伙都走了出来,有个小伙脸上有道淤青。识趣的人已经开始想溜,有人在穿衣服,有人在窃窃私议。
“谁他妈敢动!”小贝怒吼道。结果没人敢动了。一个也没有。
“怎么了?”小贝问道,南风想趁他回头时有个动作,被脚踩住了,是小贝的伤腿,却依然很有力。
“丫手挺黑,劲也大,居然反抗。”一个小伙答道。
“反抗的越厉害,也就待遇越好。”另一个小伙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绞了绞,衣服上哗啦啦往下滴了一堆水。他手里的斧头剁在了跑堂的桌子上,上面的插满了澡票的签子被一剖为二,闪亮的斧头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明晃晃耀人眼。
“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南风不愧是老大,这时候还关心着下属。
“没怎么样,两把军刺逼着还能干什么,乖乖坐在地上呗,然后就拿斧头背轻轻砸了他们的膝盖两下。”绞衣服的小伙冷笑道。
这时候,所有的人隐隐约约听到木门里的痛苦的叫声。叫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你们狠!你们够狠!道明臣,我他妈不服!你等着!等着!”南风象疯了一样吼道。在自己的地面上被人这么欺负,南风的确有值得同情的一面。
这时候,穿好了衣服的几个靠近门口的人想溜,刚刚一提溜门帘,看到两张年轻邪恶的脸在朝他们滋牙一笑,手上的斧头和里面的如出一辙。于是想溜的又坐回原地,想跑的又躺回了床上。
“你认为你还有机会报仇吗?”小贝在冷笑。
“你敢在这杀了我?”南风的眸子里写满了惊惧。
小贝接过了一个小伙抛来的斧头,一把将南风按在了躺椅上,将他的头扳的高高的,“你还有话说没有?”小贝问道。
南风不知道咕哝了句什么,小贝的斧头已经抹在了他的脖子上,在场的人全都想将头扭过去,但是好象谁的脖子都象脱力了似的,无法扭动,眼睁睁看着喷溅出来的鲜血将小贝的白色衬衫飚成了红色。
“要不要报警?”小贝象所有人问道。
大家都摇了摇头,象木头一样。每个人眼里只有小贝那一身耀眼的血红。(向血红大大致敬!)
“报警有用的话,要我们流氓干什么?”小贝拿毛巾擦了擦脸,“你们一定要报警,你们如果不报警,就不知道我是谁,才明白什么叫仁慈。”小贝把斧头在床单上擦了擦,掖进了怀里。
一行四人大摇大摆地出了浑堂。
这时,所有的才象失火一样忙碌起来,有忙于报警的,有忙于叫车救人的,就属浴室的员工最忙的慌,剩下的人大呼“过瘾,过瘾!刺激,刺激!”
南风经过了抢救,一条老命总算保住了,斧头毕竟不是锋刃,大动脉只被割断了一半,浴室的人用毛巾帮他裹住了嗓子眼,才保住了命。两个马崽的髌骨全部粉碎,终身残废。据当天的焦池里洗澡的人说,关键还是两个人文身太扎眼,要是没文身说不定可以逃过此劫,因为人那么多,都是光屁股,雾气蒸腾的,谁那么容易看的清啊。
民警来取证,没什么关键的线索,只知道是小年轻,其他的一问三不知,没出人命的案子在中国就不是大案,加上三个苦主没有追查的兴趣,也就民不举;官不究了。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事架势堂肯定没完,今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道上的人纷纷赞叹,月经哥手下有胆有谋,到北城把南风干成这样,实实在在扇了架势堂一个大耳光。小贝一夜之间,名燥天都,谁都知道了西城区横空出世一个**,喋血浑堂,满身浴血。道上没有叫大号的习惯,都是喜欢叫外号,小贝的外号被人称为“小红袍”!为什么叫“小红袍”,是因为他那天走出浴室门时,血染战袍的样子太过让人记忆犹新。
新一轮的龙争虎斗又拉开了序幕,此时的道明臣正在山上和一帮老头喝着菊花酒,远眺山河,作指点江山状。
“你们看那只鸟,真象是从李清照的词里飞出来的!”道明臣指着树间的一只黄鹂说道。
所有的老头已经悄悄打定了主意,他如果不当村长,我们就求到他当为止。
道明臣忍不住有点想偷偷的笑。
忍不住。
天都是一个非常大的城市。
很大。
常住人口达到了五百万左右,流动人口占了一半。
铁路轨和龙川河的交叉将他们一分为四。
东城区又名渌洋区。东区边缘和邻城海州之间接壤的部分是种植了面积大约十万亩左右的细针叶松的林场和三万亩零星分布的鱼塘。以及一个白马湖农场,在天都四个城区中,东城区应该算是比较落后的一个。东城区的流氓头目是寒门的老坝头。老坝头已经是六十岁高龄了,是天都最老资格的流氓,他和大多数天都人一样是属于外来的移民,真正的天都人只有很少,全是白马湖农场的农民和“纣臣墩”山脚下的渔民和山上的果农,这些人已经蜕变成目前天都人口中的“黑屁股”。
什么是黑屁股?就是穷的很,要在新买的裤子的臀部缝上厚厚的黑浆布,以达到长久不坏的目的的一种人的统称。
老坝头是在解放前就加入的寒门。寒门是什么?有必要讲一下,寒门就是丐帮。
文献记载的丐帮还有很多称呼:城市疮疤,团头,三会,花子房,沙包会,卑田院。对于丐帮弟子,天都人统称为“伸手大将军”。解放前的花子帮恰逢乱世,谋生的手段也和现在有天壤之别,彼时,常有婴儿被遗弃路边,花子们就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看哪个小孩更命硬一点,得出结论后,他们会把自己看中的小孩带回去,好生看顾起来。等到三五岁时,已经会走路懂人言,这时用新鲜的猴子剥出肉,趁着鲜血淋漓,把小孩身体周身涂上驴皮和蜂蜜熬成的粘胶,然后将猴皮趁热粘上去。此时的猴毛不出几日便会紧附人身,犹若天然。长大后,小孩就貌似猿猴,却能作人语,呼喝自如。这些小孩因为从小被逼食猴骨炖成的软骨散,多数活不过成年。而管理这些小孩的花子已经赚的盆满钵满,小孩的死与他又有何干。
在卑田院里,专门有实施这样的手术的高手,这样的人又被称之为“坝头”。其实这样的残忍的事,在花子中间历代层出不穷。据《淮稗类抄》载:乾隆时,长沙市有二人牵一犬,较常犬稍大,前两足趾较犬趾爪长,后足如熊,有尾而小,耳鼻皆如人……www.youxs.org.
《清稗类抄》记载了扬州城中的五位畸形乞丐:一男子上体胸间伏一婴儿,皮肉合而为一,五官四体悉具,www.youxs.org.
《兰舫笔记》也记有同类情况:余在都中,每见有怪人,种种形……震泽城中市桥一女子,年十五,貌美而无足,长跪乞钱.(此段出于需要用了大量转载)
解放前,老坝头也是一个被人拣回的遗孤,养到五岁时被“爹爹”送到“坝头”那里采割,也就是手术。当时干这个坝头突然觉得他长的特象自己的小时候失散的兄弟,一时间良心大发,才保住了一条小命。而后,他发挥了超强的领悟能力,他开始学会了扒包、割口袋,两指钳;也学会了各种各样的捆绑人或东西的方法,老头结,鸳鸯结,中国结,其中最厉害的是五花结,中国古代这个是官府用来绑江洋匪盗的一种方法,俗称“五花大绑”,这样的绑缚,在五个时辰之内可以人一个大汉被活活捆死。他还会水手结,这样的结有很多结头,别人根本无从解起。他也学会了拿各种各样东西去绑人,用头发,用电线,用女人的长统丝袜。他也学会了怎么样去配置拍花的迷药,怎么样去配置**。等到收留他的坝头无法教他时,他才十三岁。跟着寒门漂泊四方后,这个年轻人就成了寒门中最年小的“坝头”,对于这一点,老坝头多年来一直引以为傲。
新社会开始了以后,以前这些东西肯定是要被取缔的,耸人听闻的残忍勾当也只能被掩埋在心底,老坝头天生不是那种能满足的人,他带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来到了天都,开始真正的号令一方。以前的那一套虽然不能再用,但是天都街上仍可以看到很多的手脚残废的小孩在沿街乞讨,很让人奇怪,他们的手脚居然都是每天鲜血淋漓。这一切,当然都是老坝头的得意之作。全天都四万乞丐中起码有一半是他的手下,剩下的那一半属于打擦边球的那种。堪称天都第一帮会。据天都道上的好事者统计,老坝头的手下不会少于五千的青壮,数字惊人啊。好在天都的东城是最大的,紧邻郊区,否则还真呆不下这许多的寒门子弟。
如果你以为老坝头定是那种邋里邋遢的猥琐老头的话,你一定错了,老坝头一头银发,身躯伟岸,常年是一件深灰的干部服,就象个大学的教授。天都的两百辆小轿车里有他的一辆韩国的富豪。
那是天都最好的车。
寒门有十三太保,目前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就是这十三太保了,这十三个人全是老坝头的义子,老坝头一身未娶。据有的人说他是个天阉,不知是真是假。手下的十三太保,虽然人马在天都最多,也是最没用的,他们想和原先的安徽芜湖人抢天都火车站,因为寒门中的扒窃高手也很多,只可惜,原以为黄帮已经同意不闻不问的情况下,肯定手到擒来、十拿就稳,不曾想居然被芜湖人杀了个人仰马翻,响铃刀起处,就有寒门子弟的狼狈身影。芜湖人是用的三八扁刺,真正的日军留下的进口货,挂环上系个铃铛,刀响铃也响。
后来才知道,黄帮答应不插手是因为连他们也吃了亏。寒门子弟只好捏着卵子算倒霉。后来的泗阳人更是猛龙过江,杀得芜湖人鸡毛鸭血,这回寒门子弟再也没敢再去触霉头。
道上的朋友对他们的玩命指数评价为***
南城区又名为真武区,真武区是工业区,有全国闻名的天都第一国营纺织厂,整个的南区几乎被厂区占了一半,南区的纺织子弟学校是天都最有名气的流氓的摇篮,地痞的温床。因为纺织厂的特殊地位,南区的区长可能都没有厂长的权利大,相应的厂保卫科的权利也是大的惊人,几乎是正式编制的干部都随身配发了枪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自全国各地的纺织工人们的后代,在无所顾忌的情况下显得格外的猖狂,甚至他们敢骑着没牌照的摩托满世界乱溜哒,有交警敢拦上去就打,打不过能抠块砖头砸——由此诞生了天都南区大名鼎鼎的菜刀队。菜刀队每人两把扬州得胜桥的1号菜刀,一手一把,这种菜刀是专门用来斩大骨的,和斧头几乎是差不多宽度。
菜刀队的瓢把子是匪号叫做宰将军的中年男人,至于他的真名,已经没必要知道了。他原先是纺织厂厂部京剧团的武生,可能是因为坏了嗓子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先是浪荡了几年,后来站起来抗旗放炮,结果集合了一大帮子无事生非的年轻人,十年不到,南区也是他们的天下,因为这个厂依然很红火,所以菜刀队也一直顺风顺水,由于是一个厂区从小长大的缘故,菜刀队的凝聚力非常强,打起架来也是非常狠。
至少在南区他们非常狠。
他们和别的地区的人没打过什么大架,别人知道没这个本事进这个南区,他们也知道离了纺织厂他们估计也玩不开。宰将军手下两个哼哈二将疤刺李和黑头肖三是目前的主要管事的人。
整个菜刀队的人员大概在五百人左右,一般性的打架这个数字再翻五倍,如果是生死博命,嘿嘿,因为他们还没有这样的经历,只能打个问号。基于他们平时的素养来看,天都道上的人对他们的评价是玩命指数*****
北城区又名青浦区,北区是政府机关相对集中的地方,也是天都服装和小商品的集散地——商贸城的所在地,北城区是天都人眼中的真正的市区,这里繁华富庶,种种奢华,全国能和它比较的只有上海。由于是当年的苏联援中的重点试点城市,北城留下了很多的白俄风格的建筑,这样的建筑在其他区是很少的,在北城却随处可见。
北城最大的帮会是架势堂,龙头大哥叫刘思甜。二把手是他的弟弟叫刘忆苦。刘思甜看似和善,其实为人相当的阴险,江湖人称为“笑面狼”。弟弟刘忆苦则没什么特点,遇事犹疑不决,纯粹是个跟班。架势堂的其他的头目一般都在背地对自己的二把手颇有微词。
架势堂控制了天都最富裕的地区,手下的马崽虽然有大量的两劳人员,但是架势堂最多的还是小白脸一样的“白相人”。架势堂的人很看不起其他城区的流氓,他们认为现代的流氓应该是戴着金丝眼镜,穿着西服,能够品味出咖啡是来自牙买加还是古巴,而不是喝出茶是来自福建还是安徽;能够喝出红酒的年份是在一九八几,而不是拿着分金亭大曲套瓶猛吹;就连哼着《*》小曲,也是哼的意大利作曲家普契尼改编过的版本而不是中国扬州那土生土长的运河调。至于那些“黑洞洞”、“*”,他们就简直是不屑了,虽然他们也会在背地里哼上两句,但当着外人的面却是不可想象的。
这样才是新时代的流氓。玩刀,也玩派。
他们时髦超前的思想却被天都的其他道上的江湖人物嗤之以鼻。所以架势堂看不起别的流氓,别的流氓也看不起他们。
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这样的对立。
其实能控制天都最繁华的城区,已经间接的证明了他们的能力。只是在坊间,人们津津乐道的还是刘思甜的舌头据说又二十公分长,他今天又和哪个贵妇去了哪里鬼混,然后贵妇又给了他什么什么好处;以及我今天又看到架势堂一个家伙**的文身,欧必斯拉奇!真夸张什么的之类的桃色新闻。
徜徉在花丛中,的确是给架势堂带来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便利,因为有实权的女性还是蛮多的。但是如果把架势堂的成功全归功于这些女人,未免有失偏颇。
在多年后,当广东、大连和上海的白相人取代了天都的地位之后,在厦门老赖的红楼里,仍然有很多的女性,很多有实权的女性被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弹着雪茄烟灰的男人所吸引。这些男人无一例外,也会用那种深邃的眼神告诉所有的红舞男和女性崇拜的目光,他来自天都。他只吃生蚝、象拔蚌和龙虾。蛤蚧实在是太恶心,九十年代的白相人都改吃了有同样效果的生蚝。
“这个世界上只有天都的男人才能这样迷人。”老赖自己曾忍不住这样当众夸过。当那位姓杨的甜歌星花大钱和一个天都的红牌**过后,居然激动的忍不住打电话和京城的好友分享这个消息。
于是那位歌星的朋友挥笔写下了一首经人久唱不衰的歌曲《让俺轻轻的告诉你》!(这里大家不许瞎想!这是杜撰,不是骂那个甜歌星。)
天都白相人的魅力可见一斑。只是在当年,他们却是天都道上的人的取笑对象。由此也可看出“逾北为枳,逾南为橘”这样的哲学道理。
中肯的说一句,按照天都架势堂的势力,和以及一定外在的隐藏能力,架势堂应该算是天都的一大绝对势力。他们的二百个两劳释放的打手和同等数量的白相人,按照道上的人眼中的玩命指数应该可以打到****
再来讲讲西城区,西城区又名昭观区。西城曾经是天都比较落后的地区现在因为海关和火车站的落户,政府的开发力度明显加大,西区和南区隔河而望,比邻北区。区里最偏的一隅,有天都唯一的一座山“纣臣墩”,海拔仅仅五十六米,称之为“墩”还真是贴切。
拥有天都龙川河的唯一的入海口,如果有人那时偷渡来一定能成功,只可惜对面的高丽和日本就是没人偷渡过来。
巨可惜。
海边有些少量的原住民,山上也有,这就是我前文中提到的“黑屁股”,到了后来这里出了个流氓村长,才一举革掉了这个不雅的称呼。
西城最大的帮派是“黄帮”,这是个历史极其悠久的帮派,始建于清康熙年间,为了承运漕粮而成立。黄帮中人也很为这段历史感到自豪,在老牌的“青红帮”,“袍哥会”全没落的情况下,黄帮的确是个奇迹。在黄帮的总舵,依然保留着几百年前由宫廷画师意大利传教士朗士宁亲笔撰画的黄帮第一代龙头的人物肖像。黄帮以“仁智义信礼忠孝悌忍”作为“家诺”,也就是排行和辈分的意思。帮中弟子以此开山立派。在清朝年间繁盛一时,后来随着海运开始,漕运式微,黄帮开始凋落。在鸦片战争后,天都也被迫成为开放口岸,畸形的殖民经济快速发展,黄帮人员也在此生根,云集于此,以各种方式谋生。曾经最风光时也杀入过大上海讨生活。
解放后所有的*被扫荡一空,只到八十年代,黄帮才缓过了气来。当代的黄帮龙头是马卡桥,是“忠”字辈,这是黄帮最高的辈分了。老头子手下四虎一龙。
四条老虎分别是“孝”字辈的“张建国、骆四、齐和尚和大飞。”一条龙是“忠”字辈的雷猛,他和老头子是一个辈分的,在老头子金盆洗手后,黄帮龙头就归了雷猛来坐。虽然很多人有看不惯的意思,但黄帮历来讲究辈分和古礼,所以也没人敢造次。
黄帮是天都最古色古香的老牌帮会,完全遵守过去的流氓方式,靠“刮地皮”、“操控赌台”、“掌控*业”为生。在八十年代的后半期,这些谋生方式才开始有增加和变革。
四条老虎拥有大约各自两百人的马崽,一条龙雷猛大概是三百到四百个马崽之间。而且他们拥有着天都别的帮派觉的恐怖的火器,所以天都道上的人都将黄帮敬称为“霹雳火”。
这样的情况后来在和泗阳人抢火车站时暴露了出来缺点,在明目张胆的大火并情况下,黄帮其实比谁的顾虑都显得多,而且内部也有很深的矛盾,齐和尚和雷猛就是公开的仇人。这让很多的道上的人开始在心里重新评价起黄帮来。
这样的情况在道明臣加入了黄帮后得到了改善。道明臣是半路出家的“空头”,黄帮术语里,这“空头”就是指没拜过师傅的人,意思就是大兴、水货的意思。
道明臣在加入黄帮前,曾经自己组织过一个小帮派“斧头帮”,他是在将黄帮仅剩的三条老虎全被弄死弄伤的情况下入主黄帮的,据内幕人士透露,把三条老虎搞死搞伤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道明臣。有人常说,黄帮失踪的那条老虎张建国如果还在的话,估计不可能让道明臣这么的猖狂下去,只可惜张建国下落不明,唯一的弟弟也莫名其妙的失了踪,只剩下一门孤苦。江湖谣言,张建国的弟弟可能也是被道明臣种了荷花。
“种荷花”是黑道术语,就是把人沉进水底,毁尸灭迹的意思。
很多人无法理解继位大哥雷猛的决定。但道明臣在接下来的铲除新疆人和火车站的泗阳人的问题上却表现出了很高的手段。手下的徒弟“小红袍”,号称天都百年难出一个的**,出手前是一袭白衣,完事后是一身雪衣变红袍,有勇有谋,刚刚出道时,就敢带着几个人去北城将当时的架势堂一个头目差点弄死——不是他不想弄死,而是医生水平太高。道明臣收徒只有一次,那次中他总共收了三十几个徒弟,无一不是勇猛绝伦。他们项间皆佩带“忍”字银牌,因为他们的辈分应该是“忍”字辈,结果西城的人看到项间挂“忍”字银牌的年轻人,无不畏之如虎。
他手下还有另一位“大青衣”,据说是个女子,心思缜密,有“武有红袍,文有青衣”之称。
另外在他手下据说还有大量的越战退伍军人,而他似乎也是在有计划地接收。身边的走动全是来自东北,一色的红胡子,彪悍强壮,尝于谈笑间杀人。
道明臣后来还当上纣臣墩翻身村的村长,很多人无法理解,其实根本没必要去了解他,这个人本身显然就是一个谜,谁也看不透和猜不透他。就象处女的xx,谁都知道有,可是就是没人看过。
在他加入了黄帮后,黄帮的实力也跟着水涨船高。
奇怪的是,道明臣的分堂并没有沿袭黄帮的一贯传统,他们的人对一般的平民都显得异常的可亲。很多人认为可能是道明臣作了村长后,对手下的马崽进行了约束的后果。
道上的很多人都想认识一下蹿红的道明臣,只可惜似乎他并不喜欢应酬。很多有缘见过他的人都赞不绝口,认为那么英俊的男人不去架势堂做白相人简直是浪费!有人还见过他的文身,据说,道明臣的文身很多,道明臣左臂上是刺的史可法,仗剑浩冠,旁边是一行龙飞凤舞的字“数点梅花亡国泪,二分明月故臣心”,右臂上是刺的关公,飞髯大刀,也是一行小字“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春秋”。背后一条黑龙,张牙舞爪,腾云架舞,铁鳞暴睛。前胸还有用鸽血刺的隐形文身。看上去,更显得整个人威武不凡,不怒自威。
这个道明臣还有个趣事就是,虽然他非常的俊朗,却始终只对自己的傻瓜老婆痴心不二,这在道上的兄弟眼里着实让人吃惊和奇怪。
人们形容黄帮的一龙四虎里又多加上了个“花麒麟”,主要是因为他的文身太多,长的又威武,才起了这么个外号。根据他的战绩,有人曾夸过他是“麒脚踏城西”!这是对他的一种无言的肯定。
不过很多人却喜欢用另一个称呼来叫他,大家喜欢叫他——“月经哥”。
他来,你怕!
他不来,你更怕!
每次出现都是带血的。
这就是“月经哥”这个称呼的来历。
江湖中人对城西黄帮,尤其是道明臣的评价是:亡命指数****
记住,是亡命指数,而不是玩命指数。
很睿智的一份调查。
我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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