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许长寿先是疑惑,继而走出门去。
几名丫鬟婆子扶着她一瘸一拐的在院子中走着。
“快叫大夫!夫人被人打了。”
一名丫鬟提提嗓子,声音穿过低矮的墙壁,在王府弥漫。
许长寿先是震惊,日常死鱼眼的舅妈,有谁敢惹?反正他许长寿倒是不敢。
俄顷,丫鬟婆子们将李妍扶回屋子,许长寿跟了过去,见一名丫鬟守在门口,他上前低声询问道:“谁把夫人给打了?”
丫鬟识趣的压低声道,凑到许长寿耳根处。
“公子,是被几个家丁打的,还妄称受了某位公子的意思。”
丫鬟说完,补充道:“今早我陪夫人去庙里烧香,半路遇到一个白衣公子领着俩家丁,二话不说,就把夫人给打了。”
许长寿努力消化丫鬟提供的信息,他大概知道是谁了。
“那家丁可曾透露他家公子姓氏?”许长寿赶忙询问道。
“那家丁上来便打,说是寻仇去找御史台中丞梁大人。”丫鬟疑惑的看着他。彼时,许长寿并没有说话,转而关心起了李妍。
虽说那女人和自己的关系并不好,但好歹许长寿也是舅妈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他选择关心李妍的安危。
许长寿在门外候着,彼时,屋子里走出一名大夫,腰间斜挎一只药箱,微低眉头,脚步很快。
“大夫,怎么样了!”
许长寿双手抓住那大夫的手腕,有些焦急。
那老翁摸摸胡子,沉声道:“公子不必担心,不过是些外伤,修养几日便可痊愈。”
年轻男人松了口气,起码没什么大碍!
青楼,白衣公子梁星竹醉意熏熏,坐在圆桌旁喝着清酒,一位美艳花魁伴其左右,并替他斟酒。
彼时,梁星竹与那花魁你推我就、解衣欲睡缠绵之时,屋外传来敲门声。
“公子!公子!”家丁吆喝道。
梁星竹遂然起身,一脸不耐烦,接着打开门看见俯首的家丁怒气冲冲。
“混账东西,无事别找本公子!”
那家丁继而抬头,看见衣衫不整、身着单衣的梁星竹。
然后凑到他耳根处,悄声说了几句。
顿时,那梁星竹脸上露出微笑,拍手称快。
“好!干得好!本公子许久没那么畅快了!”
继而询问家丁:“那许长寿可曾发现?”
“公子放心,兄弟们干活利索,不曾发现!”
此番询问,这位披头散发的公子哥俨然咧嘴一笑。
“好你个许长寿,本公子定要折磨死你,对付不了你,还对付不了你的家人吗?”
梁星竹高兴之际,那家丁再献一言道:“公子不知,我们一路尾随,他那府邸中,许长寿还有一位美艳的妹妹!”
“许长寿的妹妹?”梁府公子一脸疑惑之色。
家丁补充道:“公子放心,我们早已打听清楚,那许长寿的妹妹不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罢了,我们何不如……”
家丁凑到梁星竹耳边低声细语,二人一拍即合,轰然大笑。
“妙!就照你说的去办,切忌勿要打草惊蛇!”
“公子敬候佳音便是!”
少时,家丁离开,白衣公子钻回了被窝。
……
“喏!小姐!糖葫芦!”胭脂将一根糖葫芦递给成年少女,只见许馨摇摇头。
彼时,成年少女在贴身丫头胭脂的陪伴下逛街散心,胭脂攥着自家小姐的手,在长平大街上来回走动。
许馨的双眼时刻蒙着一条纱布,主要还是因为上着眼药,经常待在府上的她只能偶尔出来一次。
“胭脂你吃吧!太甜了,哥哥说过糖葫芦吃多了容易长蛀牙。”成年少女拒绝道。
“蛀牙是什么?”
胭脂幼儿园都没毕业的文凭表示听不懂这些新鲜词汇。
许馨想了想,道:“嗯?就是牙疼的意思!”
“还会长虫子!”许馨吓唬道。
“虫子?”
胭脂慌张的感觉有些莫名的可爱,两个丫头时常这样开玩笑。
少时,暮色将至,胭脂正要领着许馨回王府去,忽然眼前出现几个她们不曾见过的人。
几个腰间挂着腰刀的武夫。
胭脂停顿片刻,许馨感觉有些不对劲,随即问道:“怎么了?”
胭脂攥紧许馨的手。
“小姐,来者不善,我们小心!”
许馨虽然看不见,但隐约能感受到在她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让她莫名的不踏实。
“呦!这姑娘还挺俊!”其中一名武夫看着成年少女垂涎三尺。
“啧啧啧!可惜了,是个瞎子,不知道公子见了满不满意!”
“我看那丫鬟不错,虽不及小姐半分姿色,却也是人中雏凤。”
“你们懂什么!要我说,盖上褥子都一个样!”
几个武夫哈哈大笑,并大放厥词,一逞口舌之快。
“小姐,放心!有胭脂呢!”胭脂护在她身前道。
“绑回去交给公子处置!”
一名武夫遂吩咐武夫们将许馨二人押走了。
彼时,角落里略过一个低矮的身影……
天青镖局,许长寿正在练场等候韩掌柜给他安置出镖事宜。
只见阮小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停在许长寿面前大口喘着粗气。
“许大哥,俺看见你妹妹被人带走了!”
许长寿乍然睁眼……急切的抓住阮小裴的胳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什么?小裴,你再说一遍!”许长寿患得患失,像是丢了东西的人。
阮小裴遂将方才所见所闻告知了许长寿。
顷刻之间,许长寿提起佩剑拔腿便走、毫不含糊,留下阮小裴在身后叫喊不住。
少时,韩掌柜出了门,看见即将走出镖局的许长寿叫喊道:“许长寿,不出镖了?”
“什么人啊这是?”韩掌柜吐槽一番。
一瞬间,阮小裴追出门去,“欸!许大哥,他们好多人!”
在他喊出这句话时,只见年轻男人朝他招了招手,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地平线。
稀疏的人群中,时而刮来阵阵寒风,许长寿焦急的在长平大街上四处询问……
“老伯,你有没有看到两个姑娘,大概……这么高!”
“没有没有!”路人摇头。
“你好!请问一下,有没有看见一个丫鬟身旁有个长相精致的姑娘,大概……这么高!”
……
几番摇头,许长寿将近绝望了。
他找了处空旷地坐下,冲天大吼后心如刀绞,此时的他宛若疯子一般,继而咬牙切齿,心里满是对许馨的担忧。
忽而想起来什么,往自己的怀中摸了摸,扯出一张金色符箓。
“子母符,没错!许馨身上一定还有我留给她的护身符。”
思索之余,许长寿看着手里的金色符箓,那玩意儿许馨经常都是带在身上,不久前,胭脂刚为她缝进单衣里。
平日里避避邪,驱驱煞气。
许长寿旋即双指凝合,一时间将内力注入那符箓之中,画着符文的符箓上散发着强弱不定的金光。
许长寿手握符箓,根据符箓上散发的金光强弱找出许馨的方位,子母符从来都是互相联结,但凡一张丢失,都可凭借其中一张追回丢失的另一张。
符箓愈发微弱,他的心就越发紧张。
一路寻找,车如流水马如龙的长街上人也渐渐多了。
许长寿没有放弃一丝一毫的线索,他坚信自己一定能找回许馨。
夜幕降临,灯火阑珊处多了一个寻亲的身影!
……
“臭娘们!使了什么妖法,我家公子都成了废人了!进去!”
家丁推推搡搡地将许馨胭脂二人关进青楼一间客房里,然后锁上房门。
成年少女浑身是伤,都是被鞭子的,胭脂身上也全是伤痕,两个丫头依偎在床沿,拥抱啜泣。
“小姐,你没事吧?”胭脂开始关心许馨的伤势及状况。
成年少女虽然浑身伤痕疼痛难忍,但还是摇摇头。
“没事!有胭脂在,我怎么会有事!”许馨安慰胭脂道。
“哼!还好有公子给的符箓,小姐算是把贞洁保住了!不然胭脂就算拼了命也要咬死那梁星竹。”
许馨身上的是子符,子符认主,在主人受到任何肢体威胁时便会锋利如同刀刃,刺破恶人皮肤,致其受伤部位短暂瘫痪。
胭脂咬牙切齿,可恨自己为何没把那白衣公子给咬死。
“这符箓虽然有用,但是万一那梁府的纨绔公子动了什么歪心思夺去,你我二人还要受苦。”
许馨一番解释,胭脂顿时埋头叹气。
皎月高悬,许长寿仍然凭借手中那张母符微弱的光亮寻找许馨的线索。
彼时四处询问路人,谋求一线生机。母符只能确定大体方位,距离越近意味着光亮越强。
“方才母符凸现红光,想必是子符遇到了什么危险!”许长寿在思考中更加紧张了,他完全不清楚许馨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母符的反应来看凶多吉少。
忽而看见一个路人,许长寿俯首询问:“打扰姑娘!不知姑娘可看见两个衣着打扮很年轻精致的姑娘?”
那人不说话,许长寿一阵疑惑,遂又补充道:“若是姑娘看见,还请告知在下,在下必定酬谢姑娘!”
依旧没说话。
许长寿微微抬头,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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