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轮回之下，因情而无情

无形无影无体，却又冰冷的泪水，正好滴落在楚凡那抬起的脸颊之上，凉意如洪水猛兽般，在冲击他的灵魂及内心。

他非常相信自己的感觉，忽然如猛兽一般，猛地站起了身，一双眼睛射出骇人的幽光犀利慑人，直勾勾地望着空中。

见状，陈行心头一惊，万万未想到，楚凡的灵觉竟如此之强，能感受到倩雪之魂的离去。

蓦然间，阴阳、五行、空间、灵四块分碑，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一般，自主从楚凡体内冲出，在其面前显化，爆发出不同的光，四块分碑竟在瞬间相融。

见到这一幕，陈行的心就是一跳，预感要坏事，他对人碑还是有些了解，虽分解成了五块分碑，但其力量仍旧不可小觑，特别是，楚凡已然聚集有四块分碑。

四块分碑之力，虽不及完整人碑，但四分碑相融后的力量，就算是神灵，也得正眼视之。

四分碑相融之后，凝成一块古朴而漆黑的石碑，只是在这石碑中央，有着一个小洞，显然这小洞，正是最后一块分碑的位置。

一切的发生，不过数息间，石碑迅速变小，化作半寸大小，如黑色宝石一般，嵌入楚凡眉心，散出幽幽之芒。

同时，一直隐于楚凡眉心之下的紫金族纹，突然浮现，金芒灿灿，紫芒淡淡，一条紫龙若隐若现，自主浮在石碑之上，最后则龙身盘绕，凝固在了石碑之上。

只是，石碑中央缺一角，便缺少一种道韵，总感觉少一种气息，玄而又玄。

这一异变，楚凡未想到，然陈行却苦笑着想道：“真不知该说他运气好，还是天不放他。

轮回之力加对挚爱的感觉，竟生生刺激四块分碑自主复苏，提前完成融合，他的机遇当真奇妙，要知道，在记载中，唯有聚齐五块分碑，才能让人碑彻底融合啊！”

想到此处，陈行唯有苦叹，他知道楚凡机缘厚，却想不到竟如此之厚，完全打破记载，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楚凡眉心，一块半寸大小的石碑，熠熠生辉，一条紫龙如同被镶嵌在石碑上一般，若隐若现，栩栩如生。

这一情况，让楚凡自己都是一惊，他忽然生出一种掌控世间万物生灵之感，仿佛一切生灵的命运、生死，皆在他一念间。

一股陌生的力量涌入他体内，一时之间，自他身上散出一股气息，强大而冰冷，这是一种视万物为刍狗之意，就连不远处的陈行也是一惊。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低语喃喃间，楚凡运转仙魂决，把这股力量压了下去，就在那瞬间，他忽然发觉，自己的心像被冻结一样，冷如寒冰，心无情，好似变成一个无情之人。

来不及细想这是为何，他虽压下体内的神秘力量，却无论如何也隐不去浮在双眸中的一层玄光。

血红的双眸上，玄光神奥，楚凡的双眸却是一眯，平静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狞狰。

忽然，他有些明白四块分碑融合的原因了，绿色的旋涡，神奇的绿芒，以及倩雪那充满不舍的魂，一切一切，全都映入他眼瞭。

此刻，倩雪之魂已被吸扯到旋涡前，半边身子已经在往旋涡内陷去。

“啊！”忽然，一贯平静的楚凡，竟发出一道如野兽般的吼声，他的双眼，布满血红，红发无风自动，向后倒卷，其猛的一蹬祭台，缩地成寸，一步迈出，顷刻就出现在旋涡前，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欲抓住倩雪那已经陷进去的身体。

“唉！”陈行无奈一叹，他已经预料到，之后的楚凡将会疯狂，旋即，陈行猛地一眯眼，眸中掠过一抹犀利之芒，已然做出一个决定，断不能让楚凡彻底心死，否则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大势，将会烟消云散。

楚凡的手，已经抓到倩雪，只是他已是忘记，魂与身不同，乃是无形之物，就算他此时能看见，也不能触碰。

“不！”凄厉且悲凉的吼声，从楚凡口中传出，满是不甘和疯狂，他的手从倩雪之魂内穿过，无法触摸，不能带回此魂。

楚凡眼睁睁看着倩雪之魂被吸入旋涡内，他却无能为力，且那旋涡瞬间就消失，留下一片寂静，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站在空中，楚凡浑身僵硬，没有愤怒，没有颤抖，眼神一片冷漠，但他的眼，几乎为血色，充满血杀疯狂之意。

突然，楚凡猛地回头望向祭台中央，一双锐利的眸子寒芒万丈，以其心智，瞬间就猜到吸走倩雪之魂的力量，与轮回有关。

而陈行乃是道佛双修，楚凡对此虽不精通，却也略懂皮毛，立刻就猜到，陈行肯定也能看见绿色旋涡，并清楚此为何物。

对上楚凡那犀利的目光，就算是陈行，心中也不由一颤，嘴角露出苦涩的弧度，因他在这目光里，察觉到一抹杀气，虽一闪即逝，却非常真实。

“那是轮回。”陈行自然清楚楚凡对自己为何会有杀气，心中苦涩之下，知道无法再隐瞒，便道出实情,“凡人之魂，不应该能引动如此强大的轮回之力，轮回属于禁忌，你若想找回那女子之魂，想弄明白一切，至少要跨入神尊境。”

言尽于此，楚凡是聪明人，自然能听出这话中之意，陈行分明是在告诉他，有一只巨大的手在操控一切，要夺走倩雪之魂。

陈行也在提醒楚凡，在没有跨入神尊境时，便不要触及这个领域，一时之间，楚凡心中的杀意消失，他已然明白前者为何要隐瞒了。

“在哪里，能找到线索。”冷冷开口，楚凡的语气很平静，寒至骨髓，他不是在询问，而是充满一种质问之感，话语坚定，不容置疑。

他此刻虽没有跨入神尊境，但当石碑融入自己的眉心，那股力量出现时，他便有种圣尊无敌手，甚至可敌神尊之感。

虽不愿依靠外力，但楚凡已没有选择，为了倩雪，他宁堕无尽地狱，永不翻身又如何？

为伊人而疯狂，死不悔！

“轮回殿！”沉默良久，陈行才沉着声音道，他不愿楚凡现在就与轮回殿硬碰，却又不得不这样说。

在陈行心里，虽还有另一个猜测，但在他认为，以一个凡人女子，能引出轮回殿那位，都已经超出理解范围。

且在他看来，就算是那位出的手，也是因楚凡之故，想借此在日后牵制楚凡。

只是，这一次，陈行却真的猜错，倩雪之魂之所以会引动轮回，是因为一个大密，一个穿越无数纪元，足以震动无数人心的大秘。

“轮回殿是吧，总有一日，楚某一定会弄个明白，现在……”抬头望向天空，望向那绿色旋涡消失之处，楚凡眸子深邃，并未立刻做出去轮回殿的决定。

喃喃声虽低，陈行却也听得非常清楚，见楚凡没有立刻与轮回殿硬碰之意，前者立刻放下心来，暗自松口气。

但下一刻，陈行却是一惊，眼神里流露出骇然之色，抬头望着楚凡，颤声道：“原来传说是真的，四块分碑都有如此力量，若真的聚集到五块分碑，恐还真能造出一个神尊级强者！”

自楚凡身上，流露出一种强绝的气息，仿佛他一眼就能望穿苍穹，且在其身周，还有一道道旋流在流转，宛若星体一般璀璨，又如银河般耀眼。

“无情又如何？今日，我便化身无情之人，打破轮回，击穿苍宇。”楚凡的声音震颤长空，宛若雷鸣般，穿击着无数人的耳膜。

这声音，有一种无形的穿透力，携带着楚凡那无悔、孤傲、凶狂的气势，传出祭台，传遍仙宫，回荡在华夏皇朝朝都。

一时间，付丑心惊，六陌抬头望向天空，楚萱站在石桥上，眼中带着担忧。

所有人，一个一个，只能看着、望着，他们虽想帮忙，奈何无能为力，因他们根本无法进入仙宫深处，去不到楚凡所在之地。

祭台上空，楚凡眸子血红，长发飘飘，他的神情越来越冷漠，身周的气息流转愈发快速，神曦四溢，流光无数，强大而惊天。

就连他身周的空间，都已发生扭曲，如波浪般起起伏伏！

血气贯日月，此刻的楚凡很强大，强大到让陈行都为之惊颤，可月婵却望着他那消瘦而挺拔的背影，流下了泪水。

因为，在楚凡身上，月婵再也感受不到熟悉，曾经重情重义的楚凡，在此刻沦为过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无情。

对世人无情，对万物无情，而这便是获得人碑力量，所要付出的代价。

“今日，我便化身魔神，击穿天地，击穿规则，抹灭轮回。”随着此话的传出，楚凡眼中的最后一丝光芒，被寂灭取代，化身魔神，冷血而凶戾，因情堕轮回，因情而无情。

此时，谁也无法阻止他，连掌控仙宫大阵的陈行也不行！

抬手，一拳打在绿色旋涡消失之地，空间扭曲，流梦之术被楚凡运转到极致，如同岁月倒转，又像是空间被击穿，轮回被楚凡打出。

但不管如何，轮回通道，绿色旋涡，硬生生被楚凡一拳一术给崩出！

轮回再现，有驳规则，此为逆天之举，使得祭台乃至仙宫的空间，都发生了扭曲，仿佛要毁灭了一般，规则之力被某种力量给碾压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