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满以为林音会被自己的血沫口水糊一脸,哪知刚吐出口,自己就被狠狠的扔了出去,口水又倒飞自己脸上。他还未落地,左脸就被一拳狠狠击中,下巴碎裂的声音,连周围的人都清晰可闻,一嘴牙齿断的半颗不剩,落地后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便晕了过去。林音若不留手,只怕钱大一颗胖脑袋都会被打碎。
钱大带来的帮手见林音如此凶悍狠辣,哪里有人敢动手,个个战战兢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林音又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以后如有谁再为难这一家子,可不要让老子知道,不然老子才不会和你们客气。”说完也不管众人,又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赵老三忙问道:“小兄弟,那钱大来了?他们没拿你怎么样吧。”林音摇摇头道:“没事,他们走了。”丁誉也已经进屋,问赵老三道:“大叔,那钱大不是一个屠夫吗?怎么叫这么多人来这里。”
赵老三叹道:“钱大力气大,兄弟又多,城南这一块,没人敢惹他。”林音不语,过去背起赵老三,问道:“大叔,你指路,我们去医馆再说。”赵老三道:“这么晚了,只怕医馆不会开门了,要不等到明天吧。”林音诡秘的笑了笑,说道:“不要紧,又不止你一个人要去找大夫。”说完解下双剑,让丁誉帮忙拿着,又背起赵老三出了屋子,丁誉则牵着小毛,跟了出去。
出了门,钱大等人早已散去。赵老三在林音背上指路,往东走了不久,穿过几条街,便到了医馆,果然馆内灯火通明。林音背着赵老三进了医馆,便见有一郎中在替人看伤,那受伤之人不是钱大又是谁。钱大的同伙伴当,见林音等人进来,都畏畏缩缩,不敢多看一眼。
那郎中本已入睡,又被钱大伙伴敲门喊了起来,本已十分不爽,他不敢得罪钱大他们,却哪里将赵老三放在眼里,看赵老三也不敲门就闯了进来,便骂道:“大晚上的,你还来做什么?”赵老三胆小不敢说话,林音说道:“大夫,过一会还请你帮他看看腿。”郎中并未得罪他,自然需客客气气。
那郎中不认识林音,没好气道:“过一会,过一会我不睡觉么?已经什么时辰了?”林音笑笑没说话,郎中身边却有人拉了拉他的袖子,让他不要再说。郎中没有会意,但也只是再瞪了林音瞪一眼,不再说话。
也不催郎中,也不赶钱大等人,四人便等着郎中忙完。快到亥时,钱大断骨才被接好固定,还未包扎。林音见太晚,问丁誉要不要先回客栈,丁誉摇头。
亥时过半,小毛已经靠着一把椅子睡着了。郎中也已包扎好钱大,钱大的同伴抬着他匆匆的从林音身边过去,郎中看了林音四人一眼,说道:“回去吧,明天再来,太晚了。”
林音本不是暴戾蛮横之人,只是今日气大难消,见郎中欺软怕硬不肯帮忙,腾的一下站起来,怒道:“钱大下巴是谁打碎的你知道吗?”
那郎中确实欺软怕硬,立刻明白刚才钱大伙伴为何要劝阻自己,忙笑道:“好好好,我来看看。”说完便让林音将赵老三搬到一张矮榻上,他自己拿把椅子坐下,轻轻的将赵老三左腿平放自己膝盖上。赵老三小腿肿胀已消了很多,也没那么疼痛。
这郎中倒有些本事,摸索按压了片刻,又询问赵老三一番,便说道:“以前帮你接骨的人不行,骨头歪了,后来结合处又裂开,才会这样。”他想了下,忽然问道:“你的腿不是我治的吧?”赵老三摇头说不是。郎中说那就好。
丁誉问道:“大夫,那他这还能治吗?你放心,诊金药费一文也不会少你的。”郎中忙笑眯眯的说道:“能治能治,只是会痛些。”又摸了摸下巴说道:“我要将他断腿从结合那里重新敲断,然后再接好,再固定起来就可以了。”丁誉道:“啊?还要敲断,那不是会痛死。”林音想了想,说道:“大夫,你告诉我要弄断哪里,我来试试,你负责接好就行了。”郎中看着林音,问道:“小兄弟你会这个么?嘿嘿,不是我不信,只是断骨接骨,还需十分小心才行。”林音点点头道:“不要紧,你告诉我在哪里就行,我会小心的。”郎中沉吟道:“你把手伸过来。”林音将手伸过去,郎中拉着他的手,按在赵老三小腿中间一处,说道:“你仔细摸摸,这处不平滑,有个细细落差,摸到了没?”林音仔细摸索,确实摸到断骨处,问道:“是这里吗?”郎中摸了摸,说:“正是,要将此处骨头敲断,再重新接上。”林音点点头,又谁赵老三说道:“大叔,你忍着点,我动手了。”赵老三点点头,正要咬牙忍痛,却只感觉腿部一颤,小腿疼痛,却倒没那么难忍。又听林音说道:“好了,大夫你来接上吧。”
郎中摸了摸,不可思议的瞧了瞧林音,也没说话。林音刚要起身让郎中接骨,却听见外面人声嘈杂,似又有人围住这里。片刻,有人喊道:“里面的两位,你们快出来。”
林音怒不可遏,边走边骂道:“这些人真的是找死,真的要我杀人才行么。”从丁誉手上拿过双剑,又对郎中说道:“大夫你继续接骨,我出去看看。”丁誉看了看睡在椅子上的小毛,便没有出去。
林音到了门外,门口果然围着十余大汉,个个着官差衣帽,腰挎横刀,竟然是一众捕快。众捕快身后站着两布衣男子,正是那钱大的两个同伴。
见林音出来,为首的捕快走过来,打量林音一眼,问道:“是你打伤了钱大?”林音不想与官差冲突,却也不怕,说道:“是我。”
那捕头四方脸,高高个子,双目有神,似是不信林音竟如此坦然承认,说道:“那就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林音还没说话,一名钱大同伙就叫道:“江大人,医馆里还有一个凶手。”江捕头瞪了那人一眼,又对林音说道:“我劝阁下还是弃剑跟我们走一趟吧,拒捕可不是斗殴可比,那是重罪。”
林音怀抱双剑,说道:“我不跟你走,你说我拒捕就拒捕吧,我朋友还在里面治腿呢。”那江捕头知林音武功不错,也不想一言不合就动手冲突,又说道:“朋友,江某知道你是过路的年轻高手,也不想与你为难,只需你跟我回去一趟,我们弄清原委,保证会公事公办,绝无偏袒。”
林音懒得说话,心道:“谁要你公事公办,我就是打人了,难道还要坐牢吗?”他瞧瞧的看了看四周,盘算着如何脱身,又不连累丁誉等人。
江捕头见林音不搭理自己,有些动气,说道:“阁下如此不讲道理,莫非真的要我们动手才行?”林音其实见这姓江的捕头并未一上来就凶神恶煞咄咄逼人,也不讨厌他,只是自他全村被屠后就对官府之人无甚好感,因此不愿和对方回去。
“江大人你好,你可知这位是什么人么?”丁誉在屋里听到他们对话,见双方快起冲突,这才出了门来。他倒不是因为担心林音吃亏,只不愿与官府冲突,丁家做南北生意,懂的与官府交好,哪里敢与他们做对。
江捕头皱眉问道:“他是什么人?”又一名年轻捕快喝道:“嘿嘿,总不会是京城逃难来的达官贵人公子哥吧。就算是我们也不怕,这兵荒马乱的,谁的命都不值钱。”林音也想:“我是什么人?我不就是林音吗?”
丁誉正色道:“这位林兄弟曾是封常清将军侍卫,当日葵园杀三百羯胡,带头的便是这位林兄弟。”众捕快哗然,质疑不信之声不绝于耳,林音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一年长捕头说道:“此事我有听说过,据说当时封常清将军得到探子消息,安禄山手下大将崔乾佑带先锋部队屯于葵园,便派了二十一勇士去刺杀。”又摇摇头道:“可惜情报是假,那里驻扎的不是崔乾佑,是一队拓羯兵,二十一名勇士杀尽三百胡兵,可惜只回来了一个。”江捕头听完,问林音道:“那个唯一活着回来的就是小兄弟你?”
林音实不喜人提起此段经历,也不想否认,点了点头。江捕头沉思片刻,又说道:“那二十名勇士牺牲后,小兄弟独自杀死剩余敌兵,当真是可佩可敬。”江捕头拱手继续说道:“林兄弟,能否借一步说话?”林音见这江捕头一直客客气气,自始至终在讲道理,作为官差这点倒是颇为难得,于是说道:“你带路,我跟你走。”江捕头点点头,便往东面走去,林音跟在后面。钱大的同伴见捕快们怕是不会捉拿林音,便都悄悄的溜走了,也没人管他们,其余捕快均待在原地等候江捕头。丁誉便回了医馆,照看赵老三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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