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先天愚型。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智力发育有障碍的孩子。
通常可能要四~六岁以后才会慢慢学着说话,而且语言表达能力差,还会口吃等等。
现在还小,不大看得出来。再长大一点,你会发现他的面容也会与别的孩子不一样,很不协调。
而且孩子还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心脏的问题我能治,但智力上的缺陷我治不了。”
福王听完,面色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绝望。
孩子的生母,更是双眼一翻,竟是晕死过去。
太上皇见不得这样软弱没主见的妇人,唤了宫女来把她给拖了下去。
福王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颤抖着声音地问蒋禹清:“真的不能治吗?”
蒋禹清摇了摇头“很难!”世人都知道,她的医术,天下无出其右,连她都说很难,可见这个孩子是真的没救了。
得了这样一个结果,福王府的人,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多说一个字儿,就会被暴怒的福王迁怒。
太上皇也很是失望。
他的子嗣不丰,到如今也才两子两孙,其中还有一个这样的,这让他心里如何不难受。
遂问蒋禹清:“这病因为何?”
“这是由于父母体内的某种遗传物质发生异变导致的。
通常为母亲一方的较多,占九成以上。
高龄的母亲更容易生出这类的患儿。
这孩子的生母正处在生育年龄段,这方面的几率比较小,所以我怀疑她可能是孕期接触了某种有毒的物质导致的。”
福王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妻妾中,有人在孩子的生母怀孕时给她下毒。
转头对上福王妃讥讽的笑容,便又尴尬的撇过脸去,不再言语。
却原来这孩子的生母,是他新纳的庶妃,心里的白月光。
也是他母家那边的一位远房表妹,近亲谈不上,七拐八弯沾点边的那种。
他因为太想要一个儿子了,又担心自己的妻妾会下手害她。
从这位表妹怀孕开始,他就十分小心的把她送到了独立的庄子上养胎。
近身的人全都是表妹娘家带来的,再无旁人插手,可谓是十分小心了。
如他所愿,表妹十月怀胎给他生下一个儿子,着实把他给高兴坏了,爱若珍宝。
却没成想如今得了这么个结果,这着实让他无法接受。
好歹还记得这是他皇兄的洗尘宴,强忍着悲痛和怒气吃完了这餐不是滋味儿的饭。
回府后他第一时间便调查,表妹怀孕期间到底接触了什么毒物。
查到最后才发现,竟然是这位表妹常用的一种香粉。
却原来他的这位白月光有严重的狐臭,为了掩盖狐臭,她花重金专门请调香大师为她专业定制了这款香粉。
调香大师把香粉交给她的时候,便有言在先,此物对常人无害,若是怀了孕的妇人,却是不能再用的。
这位表妹为了争宠,罔顾调香大师的叮嘱,仍然日日使用,最终导致了这个结果。
为了一己之私,害了孩子的终身,福王这才惊觉,这位昔日的白月光解语花究竟有多么自私和狠毒。
那些昔日的温柔小意全都是装出来的。
福王在暴怒之中,一杯毒酒赐死了她,对外宣称是疾病暴毙。
之后开始整日里买醉,寻欢作乐,甚至把青楼女子带进王府里来。
这般放浪形骸,无所顾忌,简直把皇家的颜面丢在地上踩,着实惹怒了太上皇。
太上皇在过年前两天,下令将其软禁起来。
除了必要的一日三餐,和基本生活所需,不许给他送任何东西,尤其是酒。
更不允许放他出来,否则杀无赦。
福王被关后嚎啕大哭,也不知道是在哭那个注定好不了的儿子,还是在哭他自己的不幸。
年二十九,宫宴。
因为福王被软禁的原因,福王府没有任何人出席。
太上皇也懒得过问,她们不来正好,省得再在宫宴上闹出什么事情来,丢人现眼。
还是蒋禹清看不过去,单独给福王妃赐了一些菜,让人送去。
许是国库有钱了的原因,今年拿来抽奖的宝物也比去年上了一个档次。
百官们参加活动的兴致也十分高昂,整个晚会高潮迭起,气氛欢乐和谐。
年三十的家宴,摆在了太上皇宫中。只有两桌。太上皇太上皇后,景衍蒋禹清和奕奕一桌,其余的太妃们一桌。
蒋禹清用眼神示意景衍给太上皇夹点菜。
尽管太上皇表面上若无其事,可蒋禹清知道,他对福王还是很在意的。
吃完饭,守了岁,各自回宫休息。一夜无话。
次日,大臣命妇进宫拜年,蒋禹清留了蒋国公府的女眷坐下说话。
陆氏问她:“明天初二,你们可要回家吃饭?”
蒋禹清说:“自然是要回的。我要吃剁辣椒炒小鱼干。”
朱氏笑眯眯的说:“放心,肯定给你备着,我亲自去炒,保管还是原来的味道。”
老胡氏摸了摸她的手:“还有你最喜欢的酸辣米粉。”
蒋禹清于是笑咪了眼:“那感情好,还是家里人疼我。”
初二日,景衍带着儿子陪着蒋禹清回蒋国公府拜年。
蒋国公府全员齐聚,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吃过饭,奕奕同两个表兄,在一块玩耍。
蒋禹清陪着一众女性长辈们说话。
景衍则同蒋文渊在书房里谈事。
景衍说:“开年奕奕就要进学了,岳父看府中哪位子侄合适,可送进宫中,与奕奕做个伴。”
蒋文渊仔细思忖了一会说:“老三的长子霖烨,性情踏实沉稳,或可一试。”
景衍点头:“我亦觉此子可行,如此开年便让他进宫吧。”
景衍又道:“伴读四名,已定其一,还差三个。岳父看朝中哪位公候大臣家的子侄合适?”
蒋文渊道:“储君进学乃是大事,选伴读之事,亦当慎之又慎。
诸臣晚辈子弟中,镇国公府嫡长孙,永宁伯嫡长孙……”他又提了几家素有贤名的子弟。
景衍若有所思:“等开年后,将这几家子弟召进宫中考校一番,择优留下。”
景衍他们回宫后,蒋文渊把老三蒋禹湖和侄孙蒋霖烨叫进书房,说了陛下想让霖烨进宫给太子当伴读之事。
蒋禹湖大喜。他不比兄长和弟弟,从军的从军,从政的从政。随便拎出去一个,在朝堂之中都有一席之地。
他虽有钱,然士农工商,商排最末,他不是没有遗憾的。
只可惜自己没有读书的天分,如今自己的儿子有这个机会,还是储君伴读,他自然不想放过。
蒋文渊又问霖烨:“可愿进宫去陪姑姑家的奕奕一块读书?”
霖烨说:“我愿意的。奕奕弟弟聪明可爱待人又友好,我很愿意跟他一块儿读书。”
于是霖烨进宫给奕奕当伴读之事就此定下。
其实朝中比霖烨优秀的子弟还有许多,景衍之所以第一个来问蒋国公府,就是对蒋国公府格外的看重。
因为伴读就相当于储君的班底,储君继位之后,几乎所有的伴读的都能得到重用,前途一片光明。
等储君继位之后,蒋国公府的荣耀,也能得以继续。
蒋家人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十分感谢景衍的用心。
过了年,宫中便透出话来,要为皇太子甄选伴读。
共有十多位大臣家的嫡出子弟,被宣召入宫。
经过层层选拔之后,最终留下了四位。蒋国公府二房的嫡长孙蒋霖烨。
镇国公府嫡长孙元熙,永宁伯府嫡长孙赵濯,以及太上皇后的娘家,平阳侯秦珏的嫡孙秦霄。
秦珏这厮成亲的晚,生孩子倒快。
他的儿子十七岁就成亲了,当年就让他当上了祖父。
以至于他的嫡长孙甚至比景奕还要大上三岁,可以说是十分速度了。
秦家是正经的皇室姻亲,家风清正,子弟教养严格,是京中的老牌世家,风评极好。
不仅是秦家,入选的几家几乎都具备了这几种特质。
因此旁人就算羡慕,也说不出不好来。
正月十八,上书房正式开课。
蒋禹清怕儿子不习惯,贴了隐身符,陪他坐在上书房里,坐了整整一节课,发现他适应良好。
对待老师态度恭谨,也会积极的回答老师的提问,甚至举一反三。
在座的五个人当中,他的年龄最小,学识见地却是最为广博的。
这得益于景衍和蒋禹清这两年带着他满世界的游历,亲身教导。
喜得大儒老师摸着山羊胡子连连夸赞。
下课后逢人便夸,太子殿下聪明恭谦,大夏未来可期。
刚出正月,墨家的墨辉求见景衍,说脚踏车有眉目了。景衍当天就带着蒋禹清去看过了。
墨家不愧是天下第一机关世家,脚踏车做的有模有样。只是苦于材料限制,轮胎是木质的。
蒋禹清骑了一段路,无论是前进、转向、还是后退都很顺畅,没有任何问题。
只有一点,因为轮胎的缘故,行走十分费力,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骑的动。
蒋禹清想起从南洋带回来的那些橡胶,立即让人给他送了过来,喜的墨辉连称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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