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府,蒋文渊就开始写折子。从早上写到晚上,写了整整一天,厚厚的一封,能装订成一本书。
写好后,就让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蒋禹清回府后,立即出去找可以开医馆的房子。不是说非要今年开,起码先让这十七个被带回来的可怜女子有个落脚的地方。
除了找房子,蒋禹清还给她们买了过冬的衣服鞋子及日常用品。送去她们暂住的客栈。
土匪们都是些畜生,为了防止她们逃跑,连棉衣都给没给她们留一件,女子们都穿着单衣,鞋子也是自己做的单布鞋。
因为长期遭受凌辱,她们不少人都有过流产的经历,精神长期抑郁。因此,或多或少都带着妇科或是其他方面的疾病,这些都需要治疗需要慢慢调养的。
一连找了两天,终于在离府衙两条街的华英街,找到了一座有四个门脸,三进三出的大院子。
里头修的有牲口棚,有演武场,还有水井,生活设施十分方便。要价二千五百两银子。
这种格局的院子,在肃州这样的地方,也算不多见。但是肃州的富人不多,又紧临边境,时常有战事发生,因此主家挂了牌出来,许久都没有卖出去。
这个价钱在京城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只能买一个偏僻地方的一进小院,在这里却能买这样大的一套房子,对蒋禹清来说,可谓是白菜价了。二话不说就付了定金。
之后双方拿了房契去了肃州府监市衙门(非府衙。府衙相当于现代的市政府,监市衙门相当于肃州府城区的管理机构。
中国每朝每代的名字叫法都不同,三月就取了个差不多的名。还请各位看官老爷别太较真。)过了户,交清了余款。
之后蒋禹清就把她们带了过去,安排了住处,并让闫嬷嬷和二玉轮流过去,教导她们规矩礼仪和识字等。
与此同时,一队由三十多位牧民们组成的车马队也顶风冒雪的进了肃州府城,找到了府衙。
蒋禹清订的羊皮送来了,好家伙足足二十多车。
有今年新剥的,更多是的旧年简单硝制后晒干的。看样子,他们把这些年压箱底的货都搬出来了,也是够拼的。
蒋禹清求她爹给他找了个硝皮匠看来过,问他们,这些皮子可还能硝制。
匠人道可以是可以,只是这玩意儿富人看不上,穷人买不起,你弄这么多卖给谁去哦。
蒋禹清只笑不答。
蒋禹清请牧民们将皮子拉到她买下来的大院子里,卸货点数,如数的给他们结了银子。总共是三万一千多羊皮。
蒋禹清以每张羊皮均价1两七钱银子的价格收了下来,这一下就出去了五万多两银子。
牧民们拿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浸满风霜的脸上,绽放出朵朵灿烂的笑容。
他们朴实,也不知道要收定金。只是听去沙清县赶场族人说,有个小姑娘收完了他所有的货,她还想要更多的羊皮子。
让他们把皮子都集中起来,一起送到肃州府衙去。
他们在族长的带领下满怀希望而来,其实心里也是十分忐忑的。
如果在府衙找不到那位小姑娘,卖不出去皮子,那么这一趟白跑不说,一家老小都要跟着喝西北风。
幸好,他们真的卖掉了皮子,甚至还卖了一个不错的价钱。
收完了皮子,蒋禹清接了她爹一起,请牧民们吃了顿热腾腾的羊肉汤饭。
这帮老实的过头的百姓,从前连县令都没见过,偶尔出来卖个皮子都要遭人白眼。
今天顺利的的卖完了皮子不说,这肃州最大的官儿竟然还要请他们吃饭。这是他们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一开始,他们个个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哪放,蒋文渊就请他们喝烧刀子,几杯下去后,就拉开了家常。
蒋文渊就告诉他们多多的养羊,绵羊也可以多养一些。养好了不要杀,每年夏天把毛都剃下来,送到府城来,他收。
这是他宝贝女儿的主意。她说羊毛处理过后,可以纺成毛线,毛线可以织成毛衣、手套、帽子、围巾等又轻又暖。
他虽然没见过,但是宝贝女儿说的就一定不会差。
对女儿,他就是这么的信任。
牧民们也高兴,不用杀羊还能多一条生财渠道,这个新知府真是个大大的好人哪。
回家后,蒋文渊问女儿:“乖宝,你哪来这么多的银子?”
蒋禹清在两人周围施了个隔音罩:“爹,还记得今年初因为私采金矿被杀头抄家的代州知府吗?”
“知道!”蒋文渊狐疑道:“这事儿跟你的银子来咱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蒋禹清骄傲道:“当然!因为那事儿就是我举报给陛下的!”
蒋文渊瞬间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蒋禹清就长话短说,说明了她发现矿洞的经过,然后道:“那藏宝洞里的黄金都被我搬到了灵境里,本宝宝现在有的是钱。”
蒋文渊又急又气,又怕人听见,伸手就要去捂女儿的嘴。蒋禹清躲开了道:“爹爹不必担心,我在这周围施了隔音罩,没人可以听到我们在说什么。”
蒋文渊这才放下心来,暗自心惊,女儿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神鬼莫测了。即便如此,他还是仔细的叮嘱了一番道,这些黄金千万不可乱用。
蒋禹清拍拍胸脯保证道:“不会的。这些黄金都没有印记。我的灵境里有异火,把它们熔炼成小黄鱼或是小元宝金瓜子之类的很容易就出手了。半点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总之你还是要小心为上。”女儿太聪明太有本事了也不好,害他这个当爹爹的都没有用武之地,就很心塞。
次日,蒋禹清让大院里的姑娘们,将里头长毛的绵羊皮挑出来,剃下长毛。剃下的生羊毛,用热水煮过洗去油脂杂质,烘干就成了熟羊毛。
之后梳理成条,再用纺纱机纺成毛线,送去染坊染色之后,就可以织衣服了。
剩余的其他羊皮等,则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皮毛行,谈这批羊皮硝制的事情。这次的三万多张加上次在沙清县买的那批总共是四万七千多张羊皮。
长隆皮毛行的老板高长隆,从没有一次接过这么大的定单,笑的嘴都快合不拢了,给了蒋禹清一个十分优惠的价格。
蒋禹清付钱也爽快,她的要求就是在保证质量的同时,尽量要快。
她想赶在过年前,尽可能的多赶制一批羊皮靴子给大营那边送过去。也算是个小小的心意!
高长隆痛快的答应了。
与此同时,蒋禹清又找到肃州城最大的一家成衣行,鼎泰丰成衣行,跟老板说她想要订制一批不透水的羊皮靴子。
主材料羊皮由她来提供,其余的材料由成衣行出。
鼎泰丰老板薜元嘉问她要订制多少双时。蒋禹清想了想道“我总共有四万七千张羊皮,尽着这些数量做,您看能做多少。”
薛元嘉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说,多少?”
蒋禹清双重复了一遍:“四万七千张章羊皮,尽着这些做,这回够清楚了吧!”
薛元嘉结巴道:“清、清楚了。”他顿了一顿又问:“小县主,您做这么多靴子这是要卖到哪里去啊?”
蒋禹清道:“不卖,快过年了,我想给玉门大营的将士们尽一份心意!”
薛元嘉沉默了半晌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县主高义。小人佩服。
小人同您说实话,这一张成年羊皮至少可以做两双靴子。你这四万七千多张羊皮,可以做九万多双。”
蒋禹清道:“那我想法子再买一些,凑够十万双吧!”
“可以”薛元嘉道:“但是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了,到了腊月二十七八,我们也该歇业了。您这么多的数量,怕是没有办法在年前做完!”
蒋禹清道:“我知道,没关系的。年前能做多少做多少,做不完的年后尽快做出来。肃州的冬天长,他们年后也能用得着。”
“好!皮子大概什么时候送来?”
蒋禹清道:“大概两天后,第一批皮子就会送来了。”
双方又就一些细节进行了磋商,拟了合约,交了定金。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蒋禹清算了下账,一双保暖羊皮靴子材料加人工约合一两三钱银子。十万双就是十三万两银子。
难怪说养兵难。
光是玉门关大营的十万大军,每年消耗的粮晌武器药物等,一年下来就是个天文数字。大夏这么大的疆域,几十万大军,这些消耗加起来又是多少?
难怪皇帝着急搞钱搞粮食,难怪户部的张大人天天哭穷。
确实难!
因为蒋禹清十万双靴子的超级大订单。原本萧索的肃州城瞬间活了过来。
无论是长隆还是鼎泰丰都贴出告示,大量捐招聘临时工。听到消息,人们纷纷冒着风雪赶往这两个地方应聘,以图谋一份工作,赚几个钱好过年。
老人们都说,肃州城的冬天,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十一月二十八,第一批硝制好的羊皮被送到了成衣行,成衣行开始紧锣密鼓的进行加工。
腊月初五,第一批靴子三千双被赶制出来,初十,八千双。
腊月十二是个大晴天,一大早蒋禹清就背着她的小药箱骑着白小十,带着三马车共计一万双尺码不一的羊皮靴子,在她娘担忧的眼神中只身前往玉门关大营。
蒋文渊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慰道:“不必担心。女儿如今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么?一般的贼人遇上她,谁打劫谁还不一定呢!
况且,今年关外还算太平,鞑子至今没有犯境,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陆氏忧心道:“话虽如此,可我这心里还是忍不住牵挂......”
且说蒋禹清一路顺顺利利的走了三四天,在腊月十五日的上午到了玉门关大营外头。
玉门关大营的主帅秦夷简正同几位副将商量事情,听闻属下通传说,外头来了个名叫蒋禹清的小姑娘求见。
秦夷简觉得这名儿好像在哪听过,一时想不起来,只道:“这名儿怎么这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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