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莲神情恍惚的醒来，如果还有实体，应该会泪流满面的吧，只可惜他现在是魂灵状态，因为情绪的波动，像是水中的倒影，嶙峋波折。

强如地藏王菩萨，也无法撑持杨莲与帝庭的对话，那是透露未来的危险。

地藏王菩萨身后的佛光不似之前的光亮，像是燃烧殆尽的烛火，在风中摇曳。

“菩萨，您没事吧？”

杨莲纵使沉浸在悲痛之中，也是注意到地藏王菩萨的力竭状况。

地藏王菩萨摆摆手道“无碍，施主是看到了什么吗？还是做了什么？我本可以支撑更久的时间，却被天地规则强制中断。”

杨莲默然，帝城中发生的一切，他并没有看得完整，帝城最后崩落的前因后果，他也不明白，只有最后在时间长河中看到的一角结局。而仅仅是那一角，也是让杨莲久久陷入悲痛之中，不能自拔。

“我看到了，帝城！”

“果然啊！”地藏王菩萨道“能够拥有和天帝帝佛并驾齐驱的力量，为只有帝城中的生灵才可以做到。从很久之前，我们就在猜测，施主是帝城的遗民了！”

“帝城遗民……也许是吧，我在那里，看到了与自己极为相似的人……”

“在时间长河中，也许会有两朵相似的花朵，帝佛如是说！”

地藏王菩萨面露悲悯，似乎是对众生苦海的慨叹。www.shitouxs.com 石头小说网

“两顿相似的花嘛？那么，帝女呢？菩萨可直到，帝女这个名号？”杨莲想到了极为重要的事情，赐予万灵名字的帝女，为何在后世没有出现过？

“帝女……”即便是地藏王菩萨也有些沉默了，似乎这是一个禁忌的名字。

“很多事情，还没有到揭开真相的时候。有关于帝女的事情，也许在你的第二世里，可以得见！”

“我的，第二世？？？”

杨莲更为诧异，难道说，那个屋自己相似的花，就是自己的第一世吗？

“菩萨知道帝女，对吗？能跟我说一下吗？”

地藏王菩萨道“帝女，是三界禁忌的名字，即便是大罗金仙，金身佛陀也不能轻易吐露。施主只需要知道，帝女从未死去。但也，不如死去！”

杨莲瞬间凝眉，“生，不如死！”

“可以这么说吧。”

“所以，我的第二世，也就是那位司法天神，下界的原因，也是为了，帝女吗？”

地藏王菩萨摇摇头，“司法天神下界的原因，是不是察觉到了帝女的存在，我不能确定。也许，施主可以探明一切。”

杨莲道“我很怕，因为我自己的任性，导致菩萨的消亡！”

地藏王菩萨已经极度虚弱了，佛光暗淡，元力紊乱，杨莲觉得，再坚持下去，也许菩萨真的会死吧。

“施主在帝城，一定是做了什么，才导致了提前结束记忆回溯。在第二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再有这样的举动。”地藏王菩萨道。

“我，向帝城的生灵，透露了未来的事情！”

“这……”这下轮到地藏王菩萨惊骇难安了。且不论杨莲似乎如何做到与帝城时代的生灵交流，单是一个透露未来的举止，就可以要了他们二人的命。只是中断记忆回溯。已经是幸运了。

“帝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施主不惜代价，也要泄露天机？”

杨莲沉默一阵，终究是开口道“我，告诉了他们，镇压天外大水的方法，以及，那个关键的人！”

“他们，听到了吗？”

“也许……”

“唉，我想，我应该明白了。施主切记，在第二世，不可再干扰任何事情发展的轨迹。”

杨莲深以为然，干扰时间长河，也许此世都不会再存在，绝不能再任意出手干预。

“菩萨这般为我耗损元功，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者说，司法天神与您达成的交易，具体是什么？”

地藏王菩萨面向三生石，没有去看杨莲，似乎在犹豫，又好像在思索别的事情。

“施主以为，众生苦否？”

“众生皆苦！”

“苦，自何来？”

“贪嗔痴疑慢，爱恨仇怨怒！或者，还有别的！”杨莲回答道。

“如果没有这些生灵情绪，施主以为会如何？”地藏王菩萨接着问。

“也许三界平和，回到帝城时代。”

“那，施主在帝城，可曾见到，生老病死？”

杨莲心头剧震，他在帝城看着众生，却从未察觉到有生灵老去，或者说，只有成长。这太古怪了，古怪到完全与当世悖离。

哪怕帝城时代拥有长生物质，可以不老不死不灭，难道还能纵横如此吗？生灵不会继续绵延吗？数量不会继续增加吗？负荷不会加大吗？

那么，到了临界点的时候，又该如何解决呢？

如今的三界，百年也只是允许一位生灵飞升天界，可以得享永生之物。洞天福地虽然可以容纳生灵，却也有限制。只是相较于天界，拥有更多的席位罢了！

但是，无可否认的一点是，总有一天，这些长生物质也会消耗殆尽。

知道这时，杨莲才意识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也许，帝城的崩塌，天穹的陷落，根本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必然是有人一手策划了帝城的崩毁，目的自然是所谓的长生物质。

从帝城时代回返的杨莲，还是不能明白一切，只可惜机会只有这一次，也许，唯有亲自去北荒帝城废墟走一趟，才能完全明白了吧。

“我，从未在帝城见到生老病死！”

地藏王菩萨道“传闻中的帝城，就是我最宏大的愿景。”

杨莲终于明白了，“所以，司法天神与菩萨的交易，就是恢复帝城时代的，无灾无病无老无死无争的，世界？”

“哈，其实生灵如何，我并不能兼顾。但是，生灵死后，能不能获得超度，才是我的宏愿。我不知道帝城有什么神奇的能力，但是，在帝城埋葬的生灵，从未有一丝一毫的怨念产生！西海西谷之所以有生灵怨念，也是来自于当年帝城崩落的大战，当时没有六道轮回的建立，魂灵也全数埋葬其中。”

“原来是这样，菩萨之愿，果真宏大！”杨莲叹服。

“宏大又如何，终究是自身实力不足。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所以，三界之内，唯一能恢复帝城时代的，只有施主。这是，我宁愿身陨，也要帮助施主的冤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菩萨愿景，杨莲心中了然。必不负菩萨所托！”杨莲双手合十，这是他见到的，最纯粹的佛！不是西谷那些罗汉菩萨，不是那些阴谋丑恶的嘴脸。那是真正为苍生奉献的，佛陀！

这是最纯粹的修行者，也是真正掌握强大力量的生灵，该做的事情。

即便是杨莲，也有为了亲朋的私心。

“如果施主做好了准备，请进入这第二世的记忆回溯吧。那里，有很多你想要的答案。包括司法天神下界的原因，包括帝女如今受到的苦难，也包括，你未来该行之路。”

“我的未来该行之路。”杨莲双拳紧握，帝城时代的真相，那个天真的帝女，纯朴的帝城之民，还有人皇，妖帝，古神，青龙……所有为了补天，除魔，治水，而牺牲的生灵，还有那些，本该被铭记，却遗忘在天地大劫中的古神。

地藏王菩萨再度汇聚佛光，留存在酆都无常界，十九层地狱的佛家愿力，此刻骤然汇聚而来，形成沛然光轮，悬浮在地藏王身后。

“鸿蒙初辟，混沌初开，三生石下，溯源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