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就没有好人吗？”林晓问道。

“好人在多数，不过几个副大队长多数都站在李勋的线上，搞得大队乌烟瘴气的。有一个副大队长叫陈全，他在几个副大队长里面资格最老，业务也最精通，为人实在，他的业务能力和赵强不相上下，是和赵强一起的副大队长，赵强要是挪地方了，最有希望接大队长的是陈全，可是秦标后来居上，陈全被边缘化了，负责最偏远的几个乡镇的刑事案件。”

林晓继续吸烟，考虑下一步刑警队的班子建设。

“林书记，钱三毛的案子牵涉的人员多，中间的关系盘根错节，案件也很多，你应该抽一班人组成专案组，继续深挖这个案子。”

林晓不是不想组建专案组，如果组建专案组，负责刑侦工作的副局长马光伟，刑警队长秦标肯定会在专案组，案子依然会浮在面上，大轰大嗡，最后什么都查不出来。

“你在城区负责那一片的治安？”林晓问。

“县委政府这一片的治安。”

“你任务艰巨啊，相当于九门提督了。”

“切，在所里，这一片的治安没有人管，在领导眼皮底下，处理不好很快会传到领导耳朵里，这一片的治安好，打牌赌博卖淫嫖娼的不在县委政府附近开店，没有油水。我是最年轻的副所长，这个辖区就交给我了。”

“你手下几个人？”

“三个正式民警，几个协警。”

“查找水柱的事情交给你了。”

“啊！林书记，以前查找水柱，他是嫌疑人，现在基本确定他是杀人凶手。把一个杀人犯交到我们手里，你放心吗？”

“我相信你能完成任务。”

“是，林书记。”

回到金才大酒店，林晓开上自己的车子，回政法委办公室。

好几天没有来政法委的办公室了，桌子上一摞厚厚的文件，林晓一一的圈阅。

天黑了，临县网警监控里还是没有水柱手机的信息。

难道这家伙嗅到了什么，把手机一关，躲起来了？过滤一下整个过程，在他和陈二芳的环节，应该不会走漏风声。水柱如果有察觉，一定是临县干警去水柱家里，扮的物业管理人员不像那么回事，被水柱的母亲看出来问题，给水柱说了，引起了水柱的警觉。

······

临县的杨局长想办一个漂亮的凶杀案，黄柏当已经供了。其中有一件事情必须做，就是指认犯罪现场。

尽管黄柏当和苏雅供述的基本一致，指认现场是法定情节。凶手指认犯罪现场，能进一步鉴别是否办了错案，冤案。有的嫌疑人由于精神问题，遭受了刑讯逼供或者诱供，会按照审讯人员的话语乱说，就是顺杆爬。笔录上没有问题，如果这个案子不是他做的，就指认不出来现场，现场发生的事情他描述不出来。

同时能发现笔录上看不出来的问题，比如某人和朋友聚会分手后，十五分钟以后步行出现在现场，经过实验，从饭店到现场，快步走至少要半个小时，那么嫌疑人的口供有问题，案件存疑。

杨局长自作主张让几个刑警去指认现场，好给县里领导汇报公安局破了一个大案。

几个刑警把黄柏当提出来，囚车押送到苏雅住的那个小区。

黄柏当戴着手铐脚镣，头上黑布蒙眼，哗啦哗啦的上楼。

来到苏雅的房间，蒙眼睛的头套被取下。

黄柏当揉揉眼睛，这个地方，是多少次的噩梦缠身的地方。他早就有预感，如果自己案发，最大可能就是周丽的死。女人太不可靠，苏雅目睹了整个杀人过程，如果最后暴露，肯定是苏雅那里出了问题。他早就想把苏雅除掉，但这个女人太可人，下不去手。三年前，钱三毛已经定下规矩，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杀人。

杀周丽，钱三毛不知道，要是钱三毛知道他身上还有别的命案，不会再对他那么信任，甚至会杀了他。

“是不是在这里屋子里把周丽杀了？”临县刑警问。

“是。”

“你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一下。”

黄柏当连说带比划，说了自己杀人的过程，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拦在了自己的头上，苏雅是一个受害者，没有参与杀人的过程。

临县刑警觉得奇怪，这家伙比在审讯时候说的都清楚，对自己的责任不再推诿。其实苏雅在周丽冲进屋子的时候，和周丽搏斗了几下，黄柏当捅周丽的时候，她还按着周丽的身子。

说完了杀人的过程，刑警又问：“你是怎么处理尸体的？”

“我到建材市场，找人送来了沙子水泥还有一个大浴盆。自己动手，建了一个底座，趁水泥没有凝固的时候，把周丽的尸体按进去，然后在她尸体上继续浇筑水泥，水泥快凝固了，把浴盆放上去。”

把黄柏当带到卫生间：“是这里吗？”

“是。”

卫生间里，浴盆已经被翘起来，

这个现场封几天了，这一次指认现场以后，准备把带尸骨的水泥块子鉴定以后处理了。这个小区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这栋楼里有过死人，邻居们很有意见。

“你是怎么把尸体按进水泥底座的？”

黄柏当比划了几下，水泥碎块里有露出的白骨，黄柏当比划的同时，手指不经意的在一块白骨上按了一下。

现场指认完以后，拍照，做了笔录和指认记录，几个刑警带着黄柏当下楼。走在楼梯上的时候，黄柏当把戴着手铐的手在脸上抹了一下，一根指头伸进了嘴巴。

来到囚车旁，两个刑警架这黄柏当往车里上。

“咕咚”一声，黄柏当泥一样的瘫倒在地，抽搐几下，不动了。

刑警赶紧取下黄柏当的头套，见黄柏当嘴唇乌青，口吐白沫，两眼圆睁，瞳孔散大。

几个刑警七手八脚把黄柏当抬到车上，警笛嘶鸣，飞一样的往医院里开去。

送到医院，医生看了看，摇摇头，表示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带队的副队长还算镇静，吼道：“马上给我抢救，不抢救我毙了你！”

医生不是傻子，一个死人，插上各种管子，办理了住院手续，一天创收好几千，哪个医生会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