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少年把那三枚代表好运的铜板,各穿了一根线,分别戴在了两个弟弟和自己的脖子上。
吃完饭后,姜宁正收拾着饭碗,这是张角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
“先生!”
张角喊了一声,姜宁扭头看去,问道:“怎么了?”
“先生你先放下碗筷,来这里一下。”
张角异常认真的说道。
“怎么了。”
姜宁疑惑的问了一声,手上放下碗筷,直直的站在张角的身前。
屋外寒风缓缓吹过,吹动了少年无论背着多重篓筐都会坚挺的腰,在这一刻彻底弯了下来,这个乡野里出来的野少年,竟然也玩起了读书人那一套。
少年弯腰作揖,重重的道了一声:“学生张角,见过先生!”
【少年眼中的先生,同父母并无两样,少年对你尊崇至极,私以为,你不该让他失望,我想,你该去尽到一些师长的责任和义务,当然,可能会因此获得一些奖励。】
……
原本糟糕的童年,有了姜宁的加入,这个空洞的家也多了几分光明。
姜宁用有限的学识交给了三个少年足够受用一生的道理,张宝和张角也先后拜师。
这也导致了这三个少年无论在何时都能想到自己不知从哪来的这么一个师长,生死相随。
姜宁教给少年的第一堂课就是,什么是你的先生在你的身后,你就不用惧怕任何人。无论他是山野村莽,还是什么王侯贵卿。
通通都不用怕。
只要你站着道理,先生就能像一座山一样站在你身后,给你一颗无所畏惧的胆!
………
一个阴雨连绵,抬头不见一丝光明的雨天,张梁哭着从外面跑回了家中,浑身泥泞,鼻青脸肿。
“你这是掉泥坑里了吗,我不是说了吗,下雨天不要跑,要走!”
张角心疼的给弟弟擦着药。
“我没有摔倒,我这是和张大牛打架了。”
张梁擦着眼泪,手上的泥土带着雨水,弄的满脸都是脏兮兮的。
张大牛,村上地主的张子昌的儿子。
在一旁听着的姜宁摇头一笑:“和你年龄相仿的人打架打输了就打回去,哭有什么用。”
张梁边哭边说:“我才没有打输,听到他骂我后,我直接上去就是一个右边腿,把他踹飞。”
“我看你这样,像是他把你踹飞了。”
姜宁哭笑不得:“他骂你什么了?”
“他骂我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张梁擦着眼泪。
姜宁愣了愣。
张角沉默片刻后,说道:“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他骂你你也可以骂他,没必要出手。”
姜宁摇了摇头,如果在别人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才用别人对自己的方式对他,这显然是没有道理的。
按他的道理来说,既然你先张嘴出言不逊,那也就不要怪我的拳头不长眼。
“那你没打赢吗?”
姜宁问道。
“一对一的话是我赢了。”
张梁有些伤心也有些生气:“可是他爹喊了自己家的私兵打我,他们七脚八脚的,我打不过。”
听到这里,姜宁也有点生气了,小孩子打架,大人插手,这就没有肚量了。
“没事的,骂一骂又不疼。”
张角从小无父无母,所以形成了一种别人惹自己,自己就忍着的错误观念,可是他忘了,自己现在早已不是孤身一人,他有自己的先生。
“这是什么话?”
姜宁不悦道:“要我说,张梁打得好,只不过是那个张子昌不讲道理,对一个小孩子出手。”
张角微微一愣,也不再说话,继续给张梁涂着药,道理他都懂,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又斗不过人家。
雨还在一直下,下的姜宁有些心烦。
小时候父母也给自己讲过,没钱没势,在外就不要惹事,可是现在自己做了别人的师长,根本不愿弟子受这样的委屈。
“张梁,想不想出这口恶气?”
姜宁看着张梁问道。
“当然想啊。”
张梁挥了挥拳头,少年的三分戾气并没有因为受到一顿打而磨灭,这是值得赞赏的。
“那就去找他们。”
姜宁坐起身来,拿起身边的一把油纸伞。
“先生,还是算了吧。”
张角不想给先生惹事,就只能打碎了牙往嘴里咽。
可姜宁不愿,弟子受辱,先生却畏畏缩缩,威严在哪里,这样的人配被是那个少年捧上高台,敬若父母吗?
不配!
这是姜宁自己给自己说的话。
姜宁并没有搭理张角,而是转头看向张梁:“你觉得呢?”
张梁握紧拳头挥了挥:“如果他再敢骂我,我还打他!”
“很好!”
这个回答姜宁很满意,乱世,乱世之中没有血性,怎么生存?
人入狼群,不成野兽,就是枯骨。
“走。”
姜宁对着窗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张梁紧随其后,冒着大雨踏出了大门。
王朝末年,民不聊生,这个时候实力就是王道,姜宁没有财,没有权,但是他有道法,这便足以让他对抗张子昌家的百余私兵。
张角无可奈何,只能紧随其后。
破院离张子昌的豪宅相聚几百米,没几步路也就到了,只见张大牛正在屋子外和几个同伴玩乐,好不开心。
张大牛敏锐的看到了身前的姜宁等人。
“你怎么又来了,还没被打够?”
他戏虐的看着张梁,撇头看了看姜宁,讥讽道:“怎么?还找帮手来,我挥一挥手就能找了一百多个人,你这帮手屁用都没。”
姜宁也不和他废话,一声令下:“张梁,抽他。”
张梁也不畏畏缩缩,走上前“啪啪”就是两巴掌,张大牛有些吃惊的看着张梁,他爹都没有这么抽过他。
“那些私兵是怎么打你的,你就原模原样招呼在他身上,不要怕。”
姜宁也并不打算手软。
张梁一脚把张大牛踹翻在地,一拳接一拳,一脚接一脚,把他打得哭爹喊娘,几个和他在一起玩的孩子都被吓走了,有一个去给张子昌告状。
没多一会。
人未至,声先到。
“他娘的是谁敢打我张子昌的儿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一个有些肥胖,身着华贵之人走出了府邸,此人正是张子昌。
凡事一些世袭了好几代的地主,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很会察言观色,这一点是别人学不来的。
他们并不笨。
在看到姜宁一身干净庄严的儒衫,面如冠玉,意气风发的样子,这倒是有点像了几分登榜进士的模样。
再去仔细看姜宁白净不染一丝尘埃的脸颊,衣服,这不像一个乡下人该有的姿态,并且此人明知道自己有百余私兵的情况下,仍敢单刀直入,这也说明背后的势力极大。
张子昌收起脸上的愤怒,下意识的在心底里仔细盘算起姜宁的身份。
这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地主,还有一种是比他们这些土财主更高贵的存在,也就是世族大家。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
换句话说,世家就是最大的地主,无论是权势还是财富,都比他们这些土地主高一大截。
张子昌在心里暗道:“莫不是哪家的贵公子出门游历?”
人一旦心生畏惧之心,便如鼠见猫,处处提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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