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有寒风自空灵兽身体里穿过，带起的寒意也没有身下张大嘴巴的妖猫给它的感觉来得猛烈。

菲力低头看着蹲在地上优哉游哉张大嘴巴的妖猫，忽然俯身在它头上摸了摸，它毛绒绒的脑袋摸起来带有寒风的森凉，应该不会是烧坏了脑子才会作出如此出格举动。

空灵兽可不像菲力那样想，它对于异兽的感应是灵敏的，别看妖猫的嘴巴张开来都没有它的一个蹄子大，可是妖猫是认真的，并非是在开玩笑。

“快点！”妖猫催促磨磨蹭蹭的空灵兽，寒风从张开的嘴巴直往肚子里灌，它可不愿意忍受周身的暖意被掠夺走。

空灵兽在菲力的注视下，听从妖猫命令，身子展开，把兜住的鱼全部撒向妖猫所在的巨石上。

妖猫口型不变，依旧是小小的，菲力甚至可以从上俯视，看到它前面四颗尖尖的牙齿，还有口腔里柔软灵动的舌头，他看着所有的鱼自空中落下，纷纷收入妖猫口中，鱼儿们一点也不挣扎，规规矩矩地缩小囊入妖猫口腹。

整个河段捞起来的鱼，眨眼间全部被妖猫吞噬掉，不但菲力傻眼，就连重新恢复本来面貌的空灵兽也看了傻眼。

“妖猫，你要是这么吃下去，整个莥塞河都会成为一条没有生命的河，你这不是在吃鱼，你这是在破坏生态系统！”空灵兽觉得它做了件错事，它害得莥塞河快没有鱼给其他人捕了。

吧嗒吧嗒嘴巴，妖猫满意地跳进菲力怀里，“去再网一些来，然后我们回去。”

空灵兽拒绝，它落下在菲力身边，再不肯作孽。

菲力抱住跳上来的要妖猫，感觉它的身子一点也没变沉，依旧是从前分量，“你是怎么做到的？”菲力抱住妖猫问它。

“你让它再去网一兜鱼来，我就告诉你。”

空灵兽的拒绝令妖猫很不满意，可它不打算强求，它会让菲力去吩咐空灵兽，空灵兽自会按照菲力的要求去做，谁让它只一眼就沦陷，成了菲力坚定的拥趸者呢。

菲力对于妖猫的异能很赞佩，不过他没必要非得了解它是怎样做到的，他又不想成为漏斗，只为填饱肚皮而吃东西，品尝美食是种快乐，他不希望失去这份快乐。

菲力把目光转向空灵兽，倒不是为了妖猫，而是他也很想让空灵兽再捕些鱼来，送给曾经帮助过他的老圣地亚哥。

“我想送些鱼给老圣地亚哥……”菲力提出请求。

空灵兽无法拒绝，它不敢去看菲力那两泓秋水似的眼睛，它会被迷晕掉，那样真的会再无法进去到河里捕鱼了。

妖猫这次不再反对把捕到的鱼送给老圣地亚哥，饱餐一顿后它心满意足，就连对老圣地亚哥的厌恶也减去不少。

“可是，若我兜住鱼，你要怎么回去呢？”空灵兽问菲力，尤其菲力还站在河中央的巨石上，“要不然我兜住鱼送给老圣地亚哥，然后再接你回来吧。”他空灵兽逃不开的命运，还不如它自己安排好，免得菲力费心。

空灵兽再次腾空……

远远的，空灵兽注意到有一道身影趔趄着沿莥塞河直奔这边而来，虽然脚下踉跄，速度却奇快无比。

“菲力，快看！”空灵兽额上巨目追随着那道身影，射出一道炽光来，打在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上。

是匹怪马，似乎脚底上有什么东西令它苦恼，它一边乱跑一边不住地甩动蹄子，菲力看到了它，菲力怀里的妖猫同样也看到了。

“菲力，这可是个好家伙，你快把它收服住。”妖猫瞪起眼来，里面的瞳仁竖起成一道缝，追随着越来越近的亮甲马。

空灵兽匍匐下来，让菲力上去到它背上，驮着他拦在奔到河边来的毁道。

“菲力，这是瑞耳国卫高地的野马，同魔域巨甲马杂交出来的后代，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你应该收服它，成为它的主人，不过，看来它原来的主人是个笨蛋，居然给它钉了马掌，害得它跑不起来，会在冰地上打滑，真是个蠢货。”

妖猫认识这个每一个蹄子下去，都要把路面砸出一个坑来的马。

既然妖猫说这匹马是好的，那么就一定是好的，菲力从空灵兽身上下来，试着去接近停下来正喘粗气的毁道。

毁道很抵触菲力靠近，它从不承认缺心眼的威廉是它的主人，它在等待着懂它的主人出现，而面前这个同一头怪兽和一只猫在一起的男人，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它不许他靠近它。

“我不是非要成为你的主人的。”菲力向毁道解释他的意图。

他看到了它的难过，它每走一步都被碍事的马掌害到差点滑倒，它是那样的骄傲，浑身不同寻常的黑色亮甲闪着寒光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它脖颈上的毛随着奔跑而飞扬，比天后赫拉的裙摆还要灵动迷人，它的四蹄巨大，之上长有迥异的红色长毛，好似踏在烈焰上一般神气，它漂亮极了，是菲力见过的最棒的马，就连他在身为艾古国国王时，也没有见过这么威武的马，他帮助它完全出于赞赏。

妖猫自菲力的怀里跳下，它期望菲力能够征服这匹烈马，从内心征服，而非是外在，它喜欢欣赏这样的比拼，它跳到空灵兽的背上坐下，等着看好戏开场。

毁道退后几步停下，再没有动作，菲力看起来马上就要摸到它被寒风吹起的纷扬鬃毛，可是，就在此时，毁道一声嘶鸣，扬起前蹄向靠过来的菲力踢去。

“菲力，小心！”空灵兽急得大喊，它深怪背上的妖猫尽出些馊主意，害得菲力就要丧命，它扬起蹄子来欲要上去助阵。

“不许动！”妖猫喝止住它，不许它打扰到菲力降服毁道。

菲力对于踢向他的马蹄很忌惮，利落地转身躲过，接着，伸出手来抓住毁道的马蹄子，在交错瞬间，手指内扣抓住蹄子上的马掌用力拔出甩飞。

毁道觉察到蹄子上碍事的马掌被菲力卸去，吃惊下差点跌倒在河滩上，它腾空跃起，身子甩动，浑身的黑甲同河水一样泛起粼粼的光，在雪地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续而四蹄稳稳落地，丝毫没有碰伤到帮助他的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