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里格斯前脚刚走,安德普后脚就到了。
一进客厅,看到坐在那里、悠哉悠哉喝茶的阿方斯,安德普便露出无比委屈的表情…
“阿方斯先生!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安德普委屈巴巴的叫唤着,几步上前、双手拉住阿方斯的手臂:
“您答应我的,要把承兑券的荷兰汇算生意、交给我独家经营,可约翰德维特先生,他总是要跟您作对啊!”
“您不要急,坐下来慢慢说…”阿方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又拿了一个茶杯,给他倒上半杯茶,示意他在小沙发坐下。
“您是不知道,他的花招,一出一出的…”安德普依旧是委屈巴巴的模样:
“一开始,是要我把这个经销权交出来,要不然就挤兑我的银行,还好咱们先下手为强、才没让他得逞;
紧接着,他又说、阿姆斯特丹银行是国家的重要资产,他要全力保护银行,让我最好识相、应该主动帮助阿姆斯特丹银行度过难关;
现在就更离谱了,他威胁我、说要把阿姆斯特丹银行卖给您,用阿姆斯特丹银行来抢走我的独家经营权…”
“真是难得啊…”阿方斯露出古怪的笑容:“大议长先生,竟然舍得、把阿姆斯特丹银行卖了?”
“呃…”安德普眼珠子一转:“那…您?”
“瞧,这儿还有个杯子,安德里格斯先生才刚走呢。”阿方斯对正在收拾茶杯的女仆一指:
“他跟我说,大议长先生想跟他们借钱,帮阿姆斯特丹银行渡过难关;
而他又跟您说,想把阿姆斯特丹银行卖了,还要抢走您的独家经营权?”
“呃…那您的意思…他是欺骗我,想让我也借钱给他们,帮银行渡过难关?”
安德普连忙追问道:“那…我肯定不会借钱给他们的,而您…也不会买下阿姆斯特丹银行,对吗?”
“如果您指的是,收购阿姆斯特丹银行的一部分业务,那么…我会这么做。”
阿方斯摇了摇头:“但如果、您指的是,抢走您的独家经营权,那么…我不会这么做。”
“我只要独家经营权!只要它!”安德普顿时松了一口气:“您放心,这个该死的家伙,他竟然敢利用我,我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看着安德普那拙劣的表演,阿方斯也懒得拆穿他,直接转入了正题:
“您是我们最重要的伙伴、最亲密的朋友,我们当然不会亏待您;
正相反,我这儿、正好有一些新的设想,能让我们赚大钱的设想,您有兴趣吗?”
“当然了!阿方斯先生!”安德普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只要是您的设想,我都有兴趣,我也很乐意参与进来!”
“那正好,这个设想,还是跟阿姆斯特丹银行有关的。”阿方斯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笑眯眯的往下说:
“安德里斯先生告诉我,他要跟路易斯·德·吉尔先生合作、买下斯德哥尔摩银行;
再以斯德哥尔摩银行的资产、入股阿姆斯特丹银行,为我代理瑞典的承兑券业务...”
“这...这不合适吧?”安德普的心、就像过山车一般,一下子抬到嗓子眼:
“安德里斯先生…他们钱是从荷兰汇出去的,又是汇回荷兰的;不能因为去瑞典兜了一圈,就不算荷兰的业务吧?”
“这还得怪大议长先生,他提出、要以国家的名义,在阿姆斯特丹银行进行统一的货币结算;
比如说,一个荷兰人,他往阿姆斯特丹银行存入一笔荷盾,要购买丹麦的商品,这笔钱从阿姆斯特丹银行转入您的银行时,就是承兑券;
而另一个荷兰人,他在丹麦卖出了一批商品,他收到承兑券、并通过您的银行汇出,但他的家人、从阿姆斯特丹银行取出的、却是荷盾。”
阿方斯露出唏嘘的神情:“大议长先生要借用阿姆斯特丹银行的汇算系统,对每天、甚至是几天的进出口贸易、进行统一汇算;
比如说,他们今天收到一百万荷盾,又收到价值90万荷盾的承兑券,那他们就可以通过统筹、汇算,只需要兑换10万荷盾的承兑券;
如果…他们的银行,每天、或者每周都有几天是承兑券结余,另外几天是荷盾结余,他们又可以进行统筹、汇算,减少兑换的操作…”
“我听明白了,约翰德维特先生、就是要绕开我的银行,自己给这些商人兑换承兑券跟荷盾!”
安德普瞪大眼睛:“这一定是弗朗西斯科的馊主意!这样损人不利已,他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我们应该把阿姆斯特丹银行踢出局,不能让他们参与我们的生意,更不许他们为荷兰商人兑换承兑券,这是我的生意!我的!”
“这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打算从源头解决问题。”阿方斯点了点头:“我们只允许参与者把蛋糕做大,而不能让他们砸了蛋糕!”
“没错!决不允许他们砸了蛋糕!”安德普挥舞着拳头,情绪很是亢奋,猛的,他回过神来:
“从源头解决问题?呃…您…打算?”
“买下阿姆斯特丹银行,无论如何,必须先拿下他们的国际汇算业务,绝不能任由这样的害群之马,砸掉我们的蛋糕。”
阿方斯一脸认真:“我打算联合各方的力量,把阿姆斯特丹银行拆成几个板块;国内业务、国际业务、汇率业务、汇算业务、投资业务…
这些不同的板块,我们只选择对我们有利的、或者对我们有威胁的部分,把它们收购下来,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拿走阿姆斯特丹银行的一部分业务、还有他们的客户,也可以让我们狠狠赚上一笔钱!”
“把阿姆斯特丹银行拆成几个?”安德普先是一愣,随即更是欣喜万分:“对!拆了它!只要把这破银行拆了,我们就可以赚大钱!”
“那您觉得,该怎么拆呢?”阿方斯反问道。
“该…怎么拆?”安德普一下子被问住了!
目前来看,他们最大的阻碍、就是还在海牙各种瞎鼓捣的约翰德维特。
先是让阿姆斯特丹银行死扛自己,扛不住了,又让他们找安德里斯、找荷兰各大家族帮忙;
等其他家族也被阿方斯这样或那样的办法、逼到放弃支持阿姆斯特丹银行,约翰德维特又亲自下场;
阿方斯进一步出手,动用一切手段、抽掉荷兰的银根,人为的制造荷盾短缺,约翰德维特就到处借钱,跟英国人借、跟自己借…
安德普确信,如果不拿下约翰德维特,阿方斯永远别想拿下阿姆斯特丹银行!
问题是…该怎么拿下约翰德维特?
能找的人、阿方斯都找了;能挖的墙脚,阿方斯也都挖了;可约翰德维特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继续跟阿方斯作对…
“您看…不如这样,现在阿姆斯特丹银行已经关门了,我就去挖他们的员工,把负责国际汇算业务的雇员全部雇佣过来?”
安德普小声道:“我可以再收买几个人,让他们把银行的业务、甚至是客户的名单,也偷出来,您觉得呢?”
“这是个办法,至少…确保我们能等到这个汇算业务,却还不足以确保,阿姆斯特丹银行失去汇算业务。”
阿方斯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还需要别的办法,让阿姆斯特丹银行变得更加弱小,让它再也没办法重建汇算业务…”
“让它…变得更加弱小?”安德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没一会儿,他就想到一个毒计:
“今年的生意特别难做,很多商人怕是还不上贷款了,到时候、他们只有破产这一条路;
如果阿姆斯特丹银行、比他们还先破产,那他们就不用破产了,债务都可以不还…”
“这是一股力量,但还不够。”阿方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要破掉阿姆斯特丹银行的“金身”,就需要这样的“非常规手段”!
“加斯帕?菲格这个狗东西,靠发放年金坑蒙拐骗、赚到了不菲的身家。”
安德普开始公报私仇:“弗朗西斯科手下、还有好几个年金承包商,他们早就恶名远扬;
我可以联络一些民众,让他们自发游行,要求惩罚弗朗西斯科跟那些年金承包商!
只要这件事闹得足够大,我们就可以要求、把国家税收、还有年金业务,交给我的银行!”
“这…有什么帮助呢?”阿方斯看向安德普。
“那当然有帮助了!这就是在分拆阿姆斯特丹银行,抢走他们的业务!”安德普很是理直气壮!
“那…好吧,您这两个办法、都值得试一试。”阿方斯点了点头:“我还有一个办法。”
“您说!”安德普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您跟议会派的很多议员,都有不错的交情,如果…由他们来提议、把阿姆斯特丹银行拆了呢?”阿方斯眨了眨眼睛。
“议会派…议员?”安德普瞪大眼睛:“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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