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后,迎着黄昏,大帆船终于抵达了奥斯坦德港!而身后,则是拜塞里昂的两条军舰跟被俘虏的几条商船。
“欢迎来到奥斯坦德。”当拜塞里昂也从军舰上下来后,对着已经在码头上等着他的阿方斯几人伸出手来。
“奥斯坦德就长这样吗?拜塞里昂大哥?看起来很一般啊…”克里斯汀娜背着手,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你应该多去加莱看看,一个成熟的港口应该长什么样。”
“这是我舅舅兼教父,汀娜的爸爸,弗朗索瓦?德?洛隆努瓦,也是非常专业的航海家。”阿方斯指了指弗朗索瓦介绍道。
“您好,弗朗索瓦先生,我是拜塞里昂?胡安。”拜塞里昂朝他伸出手来。
“刚刚就是在弗朗索瓦先生的带领下,我们追上了荷兰人的商船。”阿纳尔也在旁边补充道。
“您好。”弗朗索瓦笑眯眯的跟他握了握手,如果西班牙人知道,他是在加勒比海、洗劫了他们一条运宝船的海盗王,不知作何感想?
“阿纳尔,这儿就交给你了。”拜塞里昂看向阿纳尔,交代了一句,这才看向阿方斯道:“走吧,我们去总督府再聊。”
“尼尔,那你先跟阿纳尔少校留在这里,处理完事情再过来吧。”阿方斯看向尼尔,也交代了一句。
“是。”阿纳尔跟尼尔一并点头,阿方斯他们这才随着拜塞里昂,前往他的总督府…
尼德兰总督府。
当他们下了马车时,克里斯汀娜就昂着头,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这巨大的建筑物:仅仅是入口的大门,就足足有十几米的高度!
“这是…给巨人住的宫殿吗?”克里斯汀娜举起手来,发现几个自己叠在一起,恐怕还够不着这门沿呢?
“这儿以前是佛兰德伯爵的宫殿。”拜塞里昂开口道:“后来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别宫。”
“我以为皇帝的别宫在安特卫普?”阿方斯笑着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都有,王宫在布鲁塞尔,奥斯坦德、根特、布鲁日跟安特卫普都有别宫。”拜塞里昂回道。
“难怪荷兰人要造反呢,这得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建成呢?”克里斯汀娜快言快语道。
“…”拜塞里昂翻了翻白眼,只能说童言无忌,要是再大几岁,就给她点颜色看看!
“总督大人。”他们刚进了门,就有管家带着几个侍女匆匆赶过来。
“安排四个房间,我们的客人要在这儿住上几天。”拜塞里昂开口道:“另外准备一份盛大的晚餐,今晚我要好好招待几个朋友。”
“是,总督大人。”那管家连忙欠身一礼回道。
“弗朗索瓦先生,还有克里斯汀娜小姐,你们先随管家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上八点就是晚餐时间。”
拜塞里昂又看向弗朗索瓦父女:“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让管家带你们到处参观一下。”
“当然,我得好好看看,我一点也不累!”克里斯汀娜立刻回道。
“走吧。”弗朗索瓦有些哭笑不得道,拉着克里斯汀娜离开,而阿方斯则跟着拜塞里昂,直接上了楼上去…
“听说你前段时间,还去了一趟巴黎?”进了书房后,拜塞里昂一边倒酒,一边拉着家常。
“对,法兰西就是这样,上面有人好办事。”阿方斯淡定回道。
“这儿也一样。”拜塞里昂淡淡回道,把倒好的酒递给阿方斯:
“不得不说,你说的那一套控制逆差,确实是有效的,尼德兰几个月下来,确实逐渐景气了。”
“控制金银的流出,获取外贸顺差,是你们积累资本的唯一选择。”阿方斯回道:“很高兴,你这么快就发现它的好处了。”
“但是我们的商品并不具备太大优势,随着贸易规模的扩大,我们的商业开发潜力已经被透支得厉害。”拜塞里昂苦笑道。
整个西属尼德兰才五六十万人口,劳动力严重不足;却还要大量进口食品,要维持贸易顺差,谈何容易?
“我知道,你们在新大陆大量种植玉米跟土豆,怎么尼德兰不跟着种?”阿方斯问道。
“人民不愿意吃这些。”拜塞里昂无奈道。
“大胆一点,种上一部分,然后溢价跟农民买入;比如2磅的土豆,市价是一个铜比索,你可以按5磅土豆3个铜比索的价格买入,甚至可以是3磅土豆2个铜比索的价格。”
阿方斯建议道:“农民会发现,种植土豆比种植小麦划算,然后开始种植土豆。”
“可还是解决不了人民不愿意吃这个问题。”拜塞里昂无奈道:“现在不是不能种,是没有人愿意吃。”
“对小麦征税,我的朋友。”阿方斯回道:
“采购价不要变动,但征收小麦税,给小麦加20%的小麦税好了,这样一来,农民要么自己种小麦吃,要么就只能吃便宜的玉米跟土豆。”
“这样可能会冻死人。”拜塞里昂无奈道。
“为什么他们宁可饿死,也不吃土豆跟玉米?它们有毒吗?”阿方斯好没气问道。
“长在地里的食物是不洁的。”拜塞里昂回道。
该死的宗教!阿方斯暗骂,又开口问道:“玉米又不是长在土里?”
“玉米是圣经没有记载的食物,人民也不敢去尝试。”拜塞里昂回道。
所以,圣经不是万能的!阿方斯又暗骂,但他懂道理,不代表那些农民懂道理?他不得不又提议道:“那么,你为什么不让教会去宣传一下,玉米其实是可以吃的呢?”
“列日主教大人拒绝了。”拜塞里昂回道:“他认为这是一个无理的要求。”
“…”这就难怪,荷兰人要造反了!还是说,这位主教就是脑子有坑?
“你们没有其他主教了吗?”阿方斯又问道:“列日主教大人拒绝了,你就找其他人,问到有一个人同意为止。”
“但是列日主教大人的号召力是最强的。”拜塞里昂摇摇头回道。
“那又怎样呢?你不需要整个西属尼德兰的人民都吃土豆跟玉米,只要其中的一小部分人愿意吃这些,你就会减轻很多压力。”
阿方斯好没气道:“然后,你就对小麦加重税,禁止向列日主教区出售小麦,直到主教大人接受你的建议为止。”
“这可能会激起民变。”拜塞里昂回道。
“并不会,你这个傻瓜!”阿方斯好没气道:“只要有一部分人吃了玉米跟土豆,他们没死,也没下地狱;那么,其他人就会在吃玉米跟造反之间,选择吃玉米!”
“这…”拜塞里昂沉默了一下,依旧有些迟疑。
“你的虔诚会害死你!”阿方斯有些恨铁不成钢道: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会害怕下地狱,那就是弱者!如果是我,我就算下了地狱,我也会大赚一笔钱,在地狱过的津津有味!”
“…”拜塞里昂看着他,然后…点点头!
“…”阿方斯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这位老兄,是笃定自己得下地狱了?
“你能待几天?带你到处看看?”拜塞里昂又道:“我们需要更多的特产。”
“我记得,安已经提供了不少建议给你们?”阿方斯无奈道:“你缺的不是特产,而是生产,你们生产特产品的速度太慢了。”
“上次安小姐过来,给我们提供了很多建议,我们为此开发了很多新的特产;但是,这些特产都是手工制作的,我们确实很难提高速度。”拜塞里昂回道:
“但是你在加莱推出的特产,大部分是工坊批量制作的,产量非常高,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些这样的特产。”
“连我都缺乏原材料,你如果大规模生产,会更缺原材料。”阿方斯无奈道:“我的工坊需要大量的燃料,我可以从英国买到煤炭,你呢?”
“我听说你在造船,也许你需要木匠,为你生产船用装饰品?”拜塞里昂回道。
“你要是有多余的木匠,我打算在非洲弄一个殖民地,那儿需要大量的木匠,加工木材。”阿方斯回道:
“我要去非洲伐取建造战舰的巨木,如果你能提供帮助,我也可以为你建造战舰。”
“你需要什么帮助?“拜塞里昂立刻问道。
“我需要在西班牙海域的通行权,要想通过葡萄牙海域,我的船可能要挂葡萄牙的旗子。”阿方斯回道。
“我可以给你的船提供一份额外的注册,证明你是为我们提供军用物资的走私船,不过,你还是得给遇上的军舰付一份好处费。”拜塞里昂想了想回道。
“没问题,被收的好处费,我就算在你的造船订单里。”阿方斯淡定回道。
“…”拜塞里昂一阵无语,然后才无奈点头,又开口道:“但造船需要很多钱,你得先帮我赚到这些钱才行。”
“帮你赚到造船的钱,这没问题,但你得帮我个忙,我需要一块钻石。”阿方斯回道。
“这儿的钻石有很多。”拜塞里昂回道:“你想要多少都行。”
“不,我要块大的。”阿方斯回道。
“多大?”拜塞里昂奇怪问道。
“最大能有多大?”阿方斯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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