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风贾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从内门逃出来，已经有些时日了，身上的盘缠花光，他在这赌场收外地人的保护费，最近倒是过得也逍遥自在。

逃出来，当然也不是因为什么大事，实在是不想卷了而已。

孟华宗一直用浊灵气提纯的修真方法，实在是太慢了，自己卡在练气六层，还要被上面的师兄师姐卡资源；长老们每个月还要从底下的弟子那里收取进贡以保持修为，每个人都勾心斗角地互相算计着，他现在就算是内门弟子，呆在里面也没什么用。

唯一比外门弟子好的，大概就是不会被作为灵引随时被炼掉。

最近听说宗主还受不住那大预言家的挑衅，要组织一支队伍前往击杀浊灵鬼，雷风贾万万不想成为其中的炮灰。

他已经想好了，等着上面的人被团灭了，自己再回去捡漏，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能混个长老之位了。

那之后，自己就能把自己的理论，给全部推行下去……都什么年代了还在传统修仙，只有学习那位真正获得了永生的仙人的经验，才有成为飞升者的可能……

而这里，竟然是有同道中人，而且看起来修为不低，还有一定的财力。要是自己到时候许他一个宗门内的位置，赚他一起上山，之后向着追随不朽骸仙的道路前进，一定会轻松而愉快很多。

雷风贾努力忍住了嘴角那一丝怪异的笑意。

“这可真是十分惊喜！”雷风贾整理衣摆坐了下来，叫来店小二，“给这边上一壶上好的桂花酿，加一个卤味三拼，算在我的账上。”

“好嘞！”

眼看这桌有着大生意，这之前就拿了小费的店小二自然是眉开眼笑，继续为他们服务了起来。

雷风贾等酒上来之后，马上是自己满上，先干了一碗，举着空碗，对林水心十分恭敬地又是作揖。

“兄弟我之前一直跟你开玩笑，那是没看出来您也是同道中人，在这死灰城……毕竟清醒的人是少数，您这种从圣丰神国出来的，就是不一样！”雷风贾越说越激动，“是不是那边，您也看出些什么端倪来了？”

刚才还在数落着国度里的人喜欢开不朽骸仙的玩笑，现在的变脸倒是挺快，林水心只是觉得好笑，继续调侃。

“怕是没你在幽暗区看得深刻，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信仰他的？”

“什么时候？当看到我们宗门的长老和宗主行苟且之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所谓的宗门，都是些狗屁！那位大人一定是看透了这些操蛋的人情世故，才选择了将天春宗毁于一旦之后才离开的。”

嗯……虽然本人还真没想这么多。

但仔细想想现实中若是存在宗门，勾心斗角的情况可能比雷风贾所描述的更加复杂。

而雷风贾说到兴头上，给自己倒上一碗酒，干了之后继续开喷：

“而且，修炼？修炼个屁！本质上不就是看谁的资源多吗？我的大师姐在突破境界的时候被二师姐害死了，二师姐在寻宝的途中又是被三师兄出卖，孟华宗为数不多的几件宝物在短短半年之内换了四五个主人，我看等那浊灵鬼打完，就能在我手上来了。”

雷风贾越说越气，最终是恶狠狠地给出了结论。

“我要是拿到了这些资源，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有威胁的人全部杀了，只留几个外门没有威胁的做灵引和仆人。等这孟华宗的资源用完，我就拜到下一个宗门的门下去，再和他们去抢资源……”

林水心本来听得兴致勃勃，但是到了后面就觉得有点怪异了。

“我印象里，不朽骸仙在离开天春宗的时候，并没有杀死里面的任何人吧？”

“那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了，我不能及！他埋下祸根，利用那诡道祖师之手覆灭了天春宗，那才是对天春宗真正的杀人诛心！！但我做不到那一步，以我的智商和能力，能避开身边的威胁就烧高香了……”

雷风贾在说完这段话之后，似乎也是发现了自身的过分激动，稍微降了些说话的温度。思索了一阵，大概是觉得不能只是自己说：

“那想必阁下在圣丰神国，也是有着一些自己发展的路径？”

“利用制衡之道，游走在教会和朝堂之间罢了，倒没你想得这么血腥恐怖。”

听了这话，雷风贾自然是有些不太满意。

“这就是阁下您有些疏忽大意了，您难道不知道不朽骸仙大人给我们最大的启示是什么吗？”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臭玩游戏的，哪有这些信徒懂不朽骸仙？林水心十分客气地对雷风贾笑了笑。

“请赐教？”

“那就是世界的资源就这么多，你不用，总归是会被别人用！不瞒您说，我先来找你要五银元，算不上坑你，只是觉得你被别人骗得爪干毛净，还不如给我来点实惠。”

“我就一定会被骗吗？”

“依我个人的愚见，在这里来的公子哥，不是白天在赌场里输光，就是夜晚被这死灰城里面的散修修士给凌辱，身边的妹子……大概也会被夫目前犯。”雷风贾说着又急忙摆了摆手，“当然，这是偏见，当然没有在针对您。”

“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

“善良？可千万别用这个词形容我，这可对不起那位大人的教诲……”雷风贾说着，又是凑近了林水心，“所以兄弟，要不要跟我联手，等浊灵鬼讨伐完成之后，我们一起去把孟华宗给洗了。”

“那你如何保证不会对我做出类似的事情？”

“这……当然不会！我们是有着相同信仰的朋友，所以你会防我，我也会防你，我们可以互帮互助，分别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去赚资源，分享经验。若是天道最后只让你我二人其中之一飞升……”

雷风贾说着，无奈地笑了笑。

“那正是我们证明对不朽骸仙大人信仰的时候，谁更有本事，谁就上去见他。”

这年轻人用一套自成体系的逻辑，已经完成了对自己的洗脑。而他对不朽骸仙的理解，倒是也符合林水心对这几百年后，重新审视这个社会和不朽骸仙曾经作为后，思考的结果。

如果蛋糕还在不断地做大，那大家都能其乐融融地一起努力，还一起分蛋糕吃。

但如果蛋糕就这么大，之前吃饱的人不光不会回头来帮忙做大蛋糕，还要继续吃下去，这世界就会变成一个最为恐怖的零和博弈竞技场。

越先觉醒的人，越有优势。

但对于修仙这件事情来说，如果把大陆上所有的灵气当做一个蛋糕，修仙者就是不断去蚕食这块蛋糕的蛀虫。从来都没有人想过要去怎么开垦灵气之田，这天赐的资源，也根本不是凡人能够触及的领域，甚至就算是仙人也毫无防备。

天道欺人，大道为空。这四个字，真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吗……

林水心将五个银元往前再次推了回去。

“想学学不朽骸仙的道法吗，我可以教你。”

今天还有三更orz努力爆肝码字校对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