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吗墨却在嘱咐严朝卿“……嘉定伯那里,你抽个空走一趟。”
嘉定伯,万皇后胞弟、顾玉的舅舅万程,字鹏冀。
严朝卿会意,起身道:“我这就去准备。”
宋墨颌首。
有小厮进来禀道:“世子爷,槐树胡同那边的十少奶奶过来了。”
宋墨道:“是来见我的吗?”
小厮忙道:“不是,是来见夫人的…,川宋墨淡淡地道:“既然是来见夫人的,你禀了我做什么?”然后对严朝卿道“把他换个地方当差吧!”
严朝卿看了那小厮一眼,应了一声是。
小厮却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宋墨的面前,咚咚地磕起头来。
松萝忙指着几个人将那小厮架了出去。
宋墨吩咐严朝卿:“我再也不想听到这样诛心的话了。”
严朝卿应“是。”退下下去。
松萝就担心地问道:“真的不用禀了世子爷吗?”
严朝卿看了他一眼,半是警告半是感慨地道:“若是连夫人都信不过了,世子爷大概宁愿被出卖吧!”
松萝听得稀里糊涂,摸着脑袋直发愣。
严朝卿笑道:“听不懂就不要想了,你只要记得,敬夫人如敬世子爷就是了。”
严先生是世子爷的军师,听军师的肯定不会有错。
松萝高高兴兴地应着“听您老的。”下去处置那小厮了。
严朝卿却直皱眉。
这个陈曲水,怎么还没有来?
他不会是把自己的话置之脑后了吧?
正日夜兼程地往京都赶的陈曲水打了个喷嚏。
窦昭在huā厅见了十堂嫂蔡氏。
蔡氏喜盈盈地恭喜窦昭:“……可巧让我给遇到了。静安寺胡同那边还不知道吧?要不要我去给七叔父递个信?”
或者是因为相信宋墨窦昭对自己提前得到“夫人”的诰封很平静,听蔡氏这么说,才惊觉得自己能提前得到诰封也是皇家的恩典父亲知道了想必会很高兴。
她笑道:“我让素心去给父亲报个信就行了,不必劳动十堂嫂了。”说着,朝素心笑道“你给静安寺胡同和猫儿胡同那边都去报个信。”
六伯母那里也要说一声才是。
素心笑着领命而去。
窦昭就问蔡氏:“十嫂找我可有什么事?”
封了世子夫人,除了要做相应品级的礼服,打造首饰,还要打赏仆妇,告知窦家的亲戚朋友试探宋宜春的反应”她有很多事要做,实在没空和蔡氏打太极。
蔡氏可以想象窦昭的繁忙怕窦昭不耐烦,笑着将五太太差她拜访的来意告诉了窦昭。
虽然宋墨说没事,可窦昭觉得让五伯父从另一个角度帮她分析一下皇上的意图也好,也许会有新的收获,若是五伯父能从中发现点和辽王有关的事,那就更好了。
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蔡氏。
谁知道蔡氏却听得两眼发光,一会儿问“太后娘娘真的说了世子爷是她老人家看着长大的您嫁给了世子爷,就是自家人了?。”一会儿又问“太后娘娘赏的东西,真的是皇上孝敬的吗?”一会儿又道“太后娘娘问起您娘家的事,您怎么也没详细地说说?。”把窦昭给问烦了,脸色一沉,道:“十嫂您问这些话,到底是五伯父和五伯母的意思?还是您自己的意思?”
蔡氏脸色通红。
窦昭端了茶。
她恼羞成怒,却又不敢表露,一张脸涨得像猪肝,直到回到槐树胡同,脸上还残留着掩饰不住的愤怒。
蔡氏的贴身嬷嬷看着吓了一大跳,忙道:“您这是怎么了?”
蔡氏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咬着牙道:“没什么。”然后问道“我娘那边可有什么话传过来?”
贴身嬷嬷贴了她的耳朵道:“太太说,让您无论如何也要把四姑奶奶伺候好了。济宁侯要给五姑奶奶请封侯夫人,报到吏部,吏部迟迟没有回音,还是五太太亲自给吏部司封司郎中的太太打了声招呼,吏部这才把折子递了上去,就是这样,到今天还没个音讯。”
蔡氏倒吸了。冷气,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这才让心情平静下来,换个了副欢天喜地的模样,去了五太太居住的上院。
宋宜春的脸上却能刮下一层霜来。
宋墨和窦昭进宫,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问了些什么,英国公府经营数代,他自有办法知道。对于窦昭提前得到诰封,而且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得不怀疑到宋墨头上。
“你给我盯着世子身边的严朝卿”宋宜春表情阴霾地对常护卫道“有些事他不会亲自出面,但肯定会交给严朝卿去办。”
常护卫拱手应“是”。
小厮进来禀道:“陶先生回来了!”
宋宜春精神一振,忙道:“快请陶先生进来。”
常护卫撇了撇嘴,退了下去。
陶器重的样子有些狼狈,看见宋宜春连声称着“东翁”。
宋宜春上前两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陶器重,感叹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然后指了指身边的太师椅“我们坐下来说话……你说有人追杀你,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会不会与世子有关?”
陶器重垂头,一副愧对宋宜春的样子,道:“是我大意轻敌了!”
宋宜春挑了挑眉。
陶器重道:“窦家在真定是地头蛇,我们多问了几句窦家四小姐的事就被窦家的人盯上了,我们怕坏了窦宋两家的交情,又不敢说是英国公府的人只好跑到卫所求助了!”
“不对啊!”宋宜春皱眉“你们既然跑到卫所求助,窦家的人怎么还敢继续追杀你们?”
陶器重忙道:“窦家之后的确没再追杀我们不过我探得了要紧的事,急着赶回来给您通报,没有和卫所的人解释清楚而已。”
宋宜春对真定卫卫所向他邀功的事释然。
陶器重道:“之前我们一直以为窦家四小姐是因为被继母王氏嫌弃,才会被窦家七老爷安置在真定的原来并不是这样的那王氏原是小妾扶正,进门的时候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窦家四小姐的舅母是个厉害的人,抓着这点不放,窦家四小姐长大后根本不尊重这个继母,窦家的人没有办法这才让窦家四小姐留在真定的。”
宋宜春听着,脸色沉了下去,道:“这么说来,窦家四小姐并不是我们以为的孤苦伶竹啰?”
“这是老朽的疏忽。”陶器重自责地道“没想到王家竟然拿赵家无可奈何,为了面子,竟然说是王氏不愿意教养窦家四小姐。”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不过,我查到,那窦家四小姐十分的泼辣,等闲人根本就管不住窦家的人也都对她退避三合,王氏看中了济宁侯,窦家这才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她们母女去闹,没有人为窦家四小姐出头的。之后窦家四小姐亲自出面要嫁妆,窦家七老爷陪了一抬的银票,也是因为她撒泼惯了,窦家的人不得不息事宁人的缘故。”
宋宜春想到窦昭的陪嫁,想到了她第一天进门就敢绵里藏针地和宋锦针锋相对,不由信了几分。而原本以为温驯柔善的媳妇变成了河东狮吼的母夜叉,虽然令他头痛不己,但一样是不受窦家待见的女儿,他心里好受了不少。
“那现在该怎么办?”他问陶器重“我听说蔚州卫华堂的长女品貌出众,因眼孔太高,年过双十还没有出嫁,还想着摸摸那华小姐的底,若是个温顺敦厚的,就娶了进来,也好帮着管教天恩……”言下之意,现在只怕这打算要落空了。
陶器重在心里叹了口气。
难怪人们常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还是少插手英国公府的家务事为好。
陶器重委婉地道:“您还正值壮年,身边也要有个人做伴。若是那华家小姐的确是品貌出众,娶进来照顾您的饮食起居,也未尝不可。”
这说了等于没有说。
宋宜春叹了口气,赏了陶器重二百两银子,道:“你真定之行辛苦了,先下去好好地休息两天安陆侯虽说要给我做这个大媒,可这具体的事务,恐怕还得你帮着打点。”
陶器重笑着应喏,退了下去。
那随从正焦急地在廊庞下等着,见他出来,不动声色地和他出了梓香院,这才低声道:“国公爷怎么说?”
来之前,两人已经商量好了说词。
“国公爷没有疑心。”陶器重道“不这样说不行啊!想那窦氏,如此的彪悍,只怕没几天府里上上下下就会知道,与其让人觉得那窦氏软弱可欺,倒不如说那窦氏十分的泼辣,反而能把我们给摘出去。”像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更像是要说服自己似的。
随从不住地点头。
宋宜春却在屋里打着转儿。
他到底要不要和华家联姻呢?
照理说,华家根本帮不上他。可他要是不续弦,时间长了,那窦氏就更不好压制了。
偏偏那窦氏又是个不好相与的,性格温和的,只怕镇不住她:可若是娶个精明能干的……他又实在是受够了。
这可真是让他左右为难!
而窦昭此时,去了宁德长公主的府第。
宁德长公主的府第,和陆家的宅第只隔着一条街,两妯娌的关系非常的好,两家也因此走得很亲近。
听说窦昭来拜访她,宁德长公主很是意外,问贴身的女官:“最近可有什么事?”
女官笑道:“听说英国公世子奉召,今天一早和夫人进了宫。
这很正常。
宁德长公主想不出窦昭为什么要见自己。
来报信的小丫鬟就笑盈盈地道:“长公主,英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说了,她刚刚接到了圣旨,被封为了‘夫人”她是特地来向您道谢的!”
宁德长公主恍然,笑道:“请她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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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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