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咔！

巨响回荡，那是牛魔脚下沙石崩裂的脆响，也是火流星就此熄灭的迹象。

“怎么回事？他不是只有纳灵期吗？怎么会有如此法力！”

心中升起无穷的疑问，牛魔知道自己攻击没有奏效，心中不妙的念头升起，正要往后退去。

但还没等他真有动作，却忽觉自己的牛角被拉着，一时竟走脱不得，只能徒劳的用蹄子铲着土。

“怎么，顶了人，现在又想跑了？”一声轻笑，就是牛魔听到最后的声音，因为下一刻阵阵刺耳的轰鸣声响起，他便被整个的扔到了天上。

空中无法翻身，牛魔即使修有法力也一时适应不来，于是又觉牛角被拉住，整头牛轰的一声被砸入了泥土之中。

“哞！”

一声痛苦的嘶吼声响起，牛魔只觉得自己整头牛都要碎掉一般，胃中隔夜草都要吐了出来。

但这还没算完，还不等他起身，又是一个拳头不断放大，然后结结实实砸在了他的身上。

牛魔不知道一个人类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但他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于是全身妖力沸腾，就要强行起身。

但布筝明显速度更快，只在离火牛魔有动作，就又奋力一按，将这欲发疯的家伙给摁了回去。

接着，便是一顿毫无人性的暴打，布筝没有再动用雷霆力量，甚至连灵气都未使用，只是单纯使用肉身的力量，一拳一拳得往那牛魔身上砸去。

一边砸，还一边喊着，“知错了没有，知错了没有！”

起初，那离火牛魔还要挣扎着起身，势要与布筝奋力一搏，但这种念头很快就被从物理上打消。

然后，这家伙就一声不吭，默默挨着打，也不说这一句话，更不愿投降。

后来，随着布筝越打，身上气势越强，不见半分疲态，那一直被按在地上的牛魔终于不装硬气，连忙睁开眼睛，露出水汪汪的牛眼。

“观主，莫要再打了，痛煞俺老牛了。”

“哼，这就服软了？”意犹未尽的问了一声，布筝伸展筋骨，顿觉十分的神清气爽。

真可惜，这家伙如果能再撑久一点就好了，不无遗憾的说了一声，布筝此时那消耗的井水的心疼已经减弱了不少。

光是这么一幅可是追着妖兽打的躯体，那都算可以了。

“服了，服了！”一边听着布筝还欲揍自己，那离火牛魔身体往后一缩，服软道。

没办法，这观主虽然下手都没打他死穴，但那拳头落在身上也是真的痛煞人也！

“那你现在认我当观主了？不想着自立山头了？”又问了一句，布筝目光一斜，同时也看向周围群妖。

而很正常，凡是被他视线照过的妖怪，都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一下脖子。

无他，主要是布筝刚才按着离火魔牛打的样子委实太凶残。

“认的，认的！”连连点头，这离火牛魔哪敢有半句不从，但点着点着头，这货忽然又楞楞的抬起头来，说道：

“观主若是在这，我自是不会再生异心，但那日观主离开了灵秀山，那我还要再立山头！”

“哈？！”口中吐出一声，布筝又不自觉把拳头攥紧，这蠢牛，居然还敢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当真是打少了。

茫然得看了布筝一眼，离火牛魔好似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过看着布筝攥紧的拳头，他还是大喊道：“观主，老牛已经服了，服了！”

“服了你还敢乱说话？”一挑眉，布筝就做势要打，就在这时，后方忽然有只狐狸跳出来，挡在了离火牛魔的身后。

“观主，这牛头其实只是不会说话，他并不是真要再生异心啊。”

“哦？”狐疑的应了一声，布筝头一低，看向自己脚下的惑心狐，等待着这小狐狸的下文。

“观主回来时，可曾路过灵秀山三十里之外的西山？”小眼睛里藏着严肃，还有隐约的忌惮，惑心狐问道。

“西山，那是什么地方？”疑惑的问了一声，布筝知道自个被公交甩下来，醒来就在这里了，可没见过西山。

而见着布筝没反应，小狐狸头一抬，也是开始说道：“那里原先只是一处普通荒山，但就在三月前，不只从哪里来了只神秘的大妖！”

“这大妖法力深厚，一来就将荒山上大小精怪抓住，迫使其成为羽翼，如若不从，则通通丢入腹中。”

“而如果只是这样，也只是来了一只霸道些的山大王而已，但在前段时间，这大妖竟开始攻杀附近一切有精怪灵韵的大山，将四周搅了个天翻地覆。”

“而事情发展到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这一处地方了。”

说起这些，周围群妖目光都不由深沉，显然，那所谓大妖已经切实威胁到了他们的修炼。

“所以，你这牛头之前想自立山门，只是为了把大家召集在一起以求自保吗？”叹息一声，布筝看了一眼有些委屈的离火牛魔问道。

而听到布筝问话，那离火牛魔也是忙不迭的点头，至于这里面还是否掺杂着私心，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沉默了一会，布筝目光偏转，然后逐个看向周围的妖怪。赤明虎，冥灵蛇，金翅鹏，三尾獒，惑心狐……

良久，他脸上又露出笑意，道：“如诸位所知，我离开了太久，回来时也不曾见过什么西山大妖，所以你们的害怕我并不知晓。”

“但是现在，我既然已经站在这里，又知道了事情的虚实，那我必定不会再束手旁观！”

“我是你们的观主，天塌了，我还在这。”

话毕，场中一片沉寂，片刻后，是一阵阵欢呼此起彼伏。

而在场中，冥灵蛇好看的眼睛一下眯起，因为眼前这人与她许久之前所见那冷冰冰的人有太多不同。

但是，也很不错是吗？

“那你所认可的观主，到底是一个握着力量，端坐在道观之中的象征，亦或是此刻就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活生生的人呢。”

没由来的，她又想起这句话，此时再看场中那人，已经慢慢有了真正的理解。

或许他们需要的，并不是一个端坐在道馆的虚影，而是一个真正存在于此的观主。

一个，活生生的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