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也看不到，那么说，自己能看见意识里的电火花，与朱雀，与神兽无关，真就和简思瑜猜测的那样，和异变有关？方新心底沉重。

压下诸多杂念，方新顺着电火花的脉络，往根源靠近，途中小心，注意不被电火花擦碰到，很快，漆黑深邃的旋涡，出现在视线尽头。

方新没有出声，在意识里问道：“现在呢，有看到什么吗？”

“呃，我才是要问，你有动过吗？”朱雀迟疑道。

“我一直有在动。”方新道。

“那我没有感觉。”朱雀道：“这地方的黑暗，不对劲，我的火一直在烧，却驱散不了分毫，看不见，并且除了你的声音，我再没有听到任何其它动静。”

“这样啊。”方新抵抗着来自旋涡的拉扯力，往后退，等离开旋涡的引力圈，顺势退出去，回到外界。

霎时，黑暗尽退，五感重新恢复，朱雀意外道：“哎！有了，我能看见了！”

浸泡在液体里，不好开口说话，方新仍旧是用意识来说道：“没深入，我又退出来了，你当然能看见。”

“啊，不是，怎么又出来了呢？你忘了啥？”朱雀愣。

“既然你看不到，听不见，那你能给我提供的帮助，是大幅度减少，自保能力也是问题。”方新道。

“帮助冬花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不能拉上你帮我分摊风险，你出去吧，我一个人进去就行。”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子可不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朱雀气愤道，身体浮动，作势要往外冲，只等方新控制韩冬花的肚子开个口，它就能在不伤害韩冬花的前提下，与方新分离。

“这是发生在意识里的事，我如果没能出来，就代表我出事了，凶多吉少，但不会影响到身体的死活。”方新道。

“可以先解除我与简老师的契约，再把我的脑子取去，找一个你看得上眼的人，让她继承我的异能。”

“啊这。”朱雀怔：“明知道有风险你还要去，你是不是傻。”

“傻？或许吧。”方新道。

“多管闲事也该有个限度，她维持这样都好几十年了，不还活得好好的。”朱雀道：“再说她这个样子，你付出，别想讨得任何回报，闹不好，还会把命搭进去。”

“我没想要回报，我只是...”方新道：“想让身处于困境，绝望中的人，能有一线希望，一点温暖，仅此而已。”

“自顾不暇的你，还有心去为别人着想，真是疯了！”朱雀道。

站在外头，看见韩冬花的肚子开了个口，方新的右手从中伸出，简思瑜疑惑道：“怎么了？”

方新手腕上，异能手环烧起一缕火苗，化作虎头虚影：“不知道，我只感觉到朱雀的灵力在躁动，在往右手汇聚，好像是要离开。”

“离开，为什么？”简思瑜不解。

“咦？停住了，又回去了。”虎头虚影愣道：“朱雀的灵力重新回归原位，并且稳定下来。”

“？？”简思瑜。

朱雀沉默半响，闷闷道：“你是老子第一个选定的契约对象，我不能让你不明不白的死去，那太败坏我的名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的命很凶，在克契约者呢。”

“虽然看不见，听不到任何动静，但我的灵力还是可以给你使用的，能够增加你的存活率。”

“朱雀，你...”不给方新把话说完，朱雀冷哼道：“少啰嗦，我忙着呢，赶快把事弄完，别耽误老子时间。”

方新默然，啥也不说了，收回在外的右手，开了口的肚子，迅速闭合，跟着方新贴上那十几根长条，意识，得以看到树状图电火花。

一路飘到根源处，在这里停住，方新意识体弹了下食指，一缕没有温度，没有光彩，肉眼看不见，且不具备任何杀伤力的朱雀之炎飞出。

旋涡自带的吸引力，加上朱雀之炎自身的速度，眨眼不到的瞬间，没入其中。

这是属于朱雀能力的一种运用，相当于朱雀五感的延伸，主要用来探查，窥视，在与朱雀是一体的时候，方新也能够使用朱雀的一切能力，当然，需要朱雀配合，不是同心合意，那是用不出来的。

“奇了怪了，按理说我们是一体，方新能看到的东西，我也能看到，怎么...”听着方新描述那一缕朱雀之炎的所见所闻，朱雀百思不解。

明明是它的力量，而且还是它配合使用的，它却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吗？

“硬要去解释这种现象的话，那就只能是导致方新能看见的因素，不属于方新。”唯有这样，才影响，干涉不到自己，朱雀如此想到。

听朱雀说了它的猜测，方新若有所思，把这事，记在心里。

“出去了。”方新道。

“那里头是什么情况？”朱雀道。

“卫生间，火是从卫生间的镜子里出去的。”方新道：“可以自由进出，往返没有问...啊啊啊！”

“哎呦我去！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吓我一跳！”朱雀抱怨道。

“不是，不好意思，我也是被吓到了。”方新难言道：“我正在看镜子，卫生间的门忽然打开，爬进来一个，怎么说呢，丑陋与恐怖并存的怪物，冬花的本体已经够吓人了，这位比冬花还要恐怖，光是看着我就寒毛直竖。”

“比冬花还恐怖...”朱雀干笑道：“别给我形容细节，我不想做噩梦。”

方新没吭声，控制那一缕朱雀之炎飘离卫生间，来到客厅，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矮小的妖魔鬼怪在玩耍，打闹，听声音是稚嫩的小孩子，可那一个个形象，无论如何都无法与小孩联想到一块。

飘去厨房，阳台，主卧与客卧，两房两厅，一厨一卫，这空间不算大，更没多少可供藏身的地方，衣柜与床底下全看了，没有看到韩冬花，也没听到韩冬花的声音。

想飘去外边看看，阳台，门口，尽都被一层看不见的气墙堵住，出不去。

方新疑惑。

冬花，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