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眩晕之后，张凯凯重新回到了艾泽拉斯世界。

“晕啊！这个时光隧道怎么越来越离谱了，每次都折腾的我头痛欲裂，感觉跟高血压发作一样，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一点VIP玩家体验都没有。”

凯凯捂着头自言自语。

【尊敬的冒险者，时光隧道是青铜龙在维护。我作为始终全力支持您的系统对以克罗米为首的青铜龙如此漠视艾泽拉斯勇士的权利和义务也感到十分遗憾。本系统建议冒险者考虑由父宇宙开发的全新时光隧道，鉴于本系统刚被克罗米克扣掉一枚永恒魔核，现在一口价56万积分。欲购从速先到先得！】

凯凯刚发了句牢骚，系统不失时机的弹出了这一条醒目的文字。

“没事……我就是随便说说！”凯凯赶紧拒绝了系统的“好意”。

原来没见过系统本尊的时候，凯凯就觉得能出各种馊主意的“系统”一定是个猥琐的家伙。

后来系统现身，莫罗斯坐拥“麦迪文管家”这个震撼魔兽玩家心灵的身份，以及父宇宙协调机制的光环加成之后，一度让凯凯在内心中否定了对【系统】的负面看法。

但是莫罗斯一顿骚操作过后，他既猥琐又懦弱又阴险又胆小又贪婪的形象已经被“否定之否定”的深深镌刻在凯凯内心了！

再加之莫罗斯那个油亮头发的秃顶猥琐样，如《哈利波特》里的斯内普教授现身说法。

更让凯凯对【系统】的节操和底线彻底丧失了希望。

傻子都能听出来，系统这次一边是趁着凯凯对时光隧道的抱怨，趁机往青铜龙那里甩锅，同时又要用自己奸商的本质忽悠他继续花钱。

凯凯心说我特么能有多少钱能扛得住你这么忽悠的挥霍，如此想来当年麦迪文肯定也不少被这家伙明里暗里的掏空了资产……

对了！我现在还剩多少积分呢？这可是我行走江湖的立身之本。

凯凯一想到自己的积分在上一次陪着戴月出生入死之后就所剩无几，心里一阵发紧。

赶紧打开自己的积分栏……

“我擦！我的积分咋就这么点了？？”

凯凯大叫一声，赶紧自己的脑袋比刚刚还疼，差点昏厥过去。

现在积分栏里赫然写着——200002！

“不对啊？刚在现实世界咱们四个人吃饭的时候不还33万积分呢么？怎么现在一转眼又少十万？”

【尊敬的冒险者，刚刚冒险者黛月之影准备回到拓扑世界时候，您送了她很多装备。所以积分少了很多。】

“我觉得我刚也没送那么多装备啊？还有还有，我在【哀嚎洞穴】真费了那么多积分么？”凯凯忽然对自己的过往消费记录产生了怀疑。

【尊敬的冒险者，您在之前的战斗中过度使用各种技能，所以导致积分快速下跌。幸亏本系统在战斗期间在职责权限内拼命打折才留下33万积分，否则您可能早就倒欠本系统很多积分了。本系统认为目前如此之少的积分根本不够您以后的探险所用。建议您重新考虑我们之前提过的贷款业务……】

“你说的是那个……”凯凯刚起个头。

【对！没错。本系统说的就是那个“套路贷”。】系统就毫无廉耻的接下了话头。

尼玛！

凯凯大骂一声。

但是他忽然心念一动，说，“我要看消费流水！”

系统一顿（当然系统继续装作像是程序正常的卡顿），过了片刻才回道，

【尊敬的冒险者，对不起，本系统不提供此项业务。】

“我强烈要求！”

【对不起！本系统强烈不提供此项业务。】

“我要投诉！”

【对不起！本系统就是负责艾泽拉斯世界和您的世界的唯一协调机制，本系统不支持对自己的投诉。】

系统越推脱，凯凯越来越觉得系统在积分问题上捣鬼，

系统贱兮兮的继续推销自己的【套路贷】，凯凯却深深的感触到一个在现实世界很庸俗的经典问题——“不受制约的权力到底有多可怕！”

以往这个“权力”概念还只限于公权力，现代政治制度还能对制度的弊端做出基本的监督功能。问题是随着时代的演进，类似【系统】这种集“内容生产者、积分分配者、众人的服务平台、还有能贷款的金融媒介”，这些个复杂内容为一身的“私权力”，他们的权力到底又有谁能监管呢？

【系统】本身可能就是为了服务宿主的，但是一旦他们具有了自己的功用和意志，他们本身可就变成了比传统公权力更加隐蔽更加可怕的新独裁者。

这又如何是好呢？

这也就是之前在现实世界，凯凯拼了前途不要也要跟莫罗斯（系统的人格分身）争取个独立自主的权利。

否则若是跟以前的【艾泽拉斯勇士】一样，【系统】或者青铜龙、暴雨这些庞大的势力，说要他们帮助，就赐予他们超能力，让他们变成拥有超能力的“英雄”；

而一旦这些“英雄”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么【系统】又随随便便的把他们的相关记忆消除，又一脚踹回现实世界，再也不搭不理。

那么这样的所谓“拥有超能力的英雄”又和被豢养待宰的鸡狗有什么区别？！

是！

凯凯心里也清楚，即使是他争取的所谓“命运自主”，也仅仅是建立在【系统】和青铜龙等“超级势力”的一句承诺而已……

万一人家翻脸不认账，凯凯争取的这些所谓的权利，就会眨眼烟消云散。

甚至凯凯戴月这些人也会身死道消。

但是凯凯明白一个问题。

命运残酷无常是一回事，选择怎么样面对自己的悲催命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是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

命运无常！

凯凯知道；

不过凯凯是这么想的——反正人生的结局都是死亡，宇宙的结局都是湮灭。

那起码怎么死亡应该是由我自己决定的。

我选择过！我争取过！

这就是我曾经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唯一价值。

……

凯凯脑子里乱七八糟正想着自己的事，忽然感到自己周围的环境不知道何时变得如此嘈杂！

纷乱吵杂的声音像安琪拉虫群一样嗡嗡不休。

凯凯血蹄无奈的抬头观看，

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棘齿城港口区附近。

这还真没注意啊！这次穿越到艾泽拉斯怎么直接到了棘齿城了？

再一细看，凯凯终于发现了周遭环境的诡异之处。

在棘齿港的码头附近，竟然有两拨兽人在对峙！

一方是杜隆塔尔的渔民，大概有二十多人，其中有老有少，还有小兽人，都穿着部落平民的衣服，身上还有部落的标志；这些贫困的渔民委委屈屈的挤在一起，大人在外圈，小孩被保护在中心，战战兢兢的面对对方的围攻动都不敢多动；

另一方则也是兽人，黑压压的足有二三百人。

这些兽人看服饰应该是地精豢养的兽人苦工——地精在棘齿城雇佣了很多兽人苦工，有的是收留的部落逃民，有的则是地精从联盟、海盗、艾泽拉斯各种势力买回来的兽人奴工，当然，也有直接从部落购买的苦工，不过数量很少。

现在就是他们这些棘齿港本地的兽人在围攻部落的普通渔民。

这些棘齿港的兽人举着亚麻布横幅，齐声高喊着口号，一边愤怒的对自己的部落兽人同胞咆哮，一边抓着各种烂番茄、臭鸡蛋朝人少的那一群兽人进行围攻。

“该死的兽人滚出去！！棘齿港不欢迎你们！”

“蝗虫！无赖！贪婪的土狼！滚出我们的土地。”

“愚昧的奴隶，你们这些被恶魔诅咒的怪物。你们不该来到地精大人神圣的土地上，要么滚下海！要么让我们踢你们下海！”

……

棘齿港的兽人一边呼喊仍东西攻击部落渔民，一边乱哄哄的继续向前逼近，眼瞅着部落渔民那二十多人都被挤到海边了，这些棘齿港兽人仍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

终于，一个部落老兽人站了出来，他迎着纷飞的杂物，战战兢兢的给围攻他的棘齿港兽人行了个礼，

“各位同胞！请不要再逼迫我们了！我们是杜隆坦普通的部落渔民，因为遭受风浪，渔船收到了损失，无奈之下到地精的棘齿港躲避的。我们不是坏人！等我们修好了渔船就离开这里！”

老兽人刚说完，迎接他的就是棘齿港兽人集体的喝骂——

“骗子！你们其实是想偷偷的定居在地精大人神圣的领地！”

“谁是你们的同胞？滚出我们的城市！滚出地精大人的海港！”

“你看他们还带着小孩呢！这老兽人说的都是谎话，他们其实是偷渡来的！”

“就是就是！赶他们下海！手足们，往前推进啊，把他们都推下海！”

……

凯凯初见如此阵势，真是觉得特别好奇，心说都是兽人，这是瞎搞什么呢？

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态变得无法收拾啊？

于是凯凯紧走几步，随手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棘齿港兽人，几步走到了部落兽人渔民的前面。

凯凯血蹄这牛头人虽说没成年，但毕竟也是经过系统加持的并且实打实升级到中介的超凡者。别看棘齿港方兽人苦工人多，但被他随手几下都推搡到了一边。

这些苦工正在围攻部落的“下贱兽人”呢，就感觉自己身边好像一个科多兽穿过，自己的队伍眨眼就被冲了七零八落。

棘齿港兽人懵逼了，眼见一个高大的牛头人穿过自己的队伍站在部落兽人的身前，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继续围攻。

这些普普通通的兽人苦工，都不是战斗职业，要说冲锋陷阵那是不行的，也就是聚在一起人多壮胆欺负一下其它自己的兽人平民。

真要让他们团结起来，对付强大的对手他们也不敢啊。

棘齿城旁边就是南海海盗的营地，南海海盗又是他们心心所向的“地精大人”的心头大患，不也没见他们团结起来替主人除忧解难啊！

凯凯大大咧咧的站在部落渔民的身前，才发现对面棘齿港除了这些兽人，还有些维持秩序的地精卫兵。

凯凯想了想，伸出双手试图安抚对面这些狂躁的棘齿港兽人，接着说，

“兽人兄弟们！我是牛头人凯凯血蹄，我是（他想了想得镇住对面的这些兽人苦工）……恩，我是部落高层派来回见棘齿城加兹鲁维大人的特使（不过也没说错），我想你们对自己的同胞有些误会，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兽人。自己人又何苦为难自己人呢？”

对面的棘齿港兽人苦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拿不准凯凯的来头，都不敢再贸然造次了。

这时，人群中有个声音忽然高声喝问，“你真是部落派来的特使么？”

凯凯直接回答，“是啊！你们有什么诉求可以跟我说啊。”

谁知道他承认自己是“特使”这个消息，竟然瞬间在苦工群体中引起了更大的混乱。

凯凯有点奇怪，刚想问问对面的棘齿港苦工为啥有这么大反应，却不防备一个茶杯从人群中嗖的一声扔了出来，直直的摔在他脸上。

啪嚓！

茶杯碎了……